第一百四十三章 余波未平
然而這還沒有完,更悲催的東西還在后頭。 腳步壓根不聽自己使喚,擅自走出深深的痕跡。每一步都是一個烙印,讓人感覺像是拿著烙鐵在自己心頭刻下了什么東西一樣。 面前五個人和自己離得越來越近,陳清都內(nèi)心的眼神里面充斥著絕望。這是自從老師失蹤后他見到的第一面,如果沒有多余的事情發(fā)生,那該是多么和諧的畫面。哪怕是自欺欺人的幻境,也能讓他的心中得到一絲寬慰。 可是現(xiàn)在的情形真的可以說是糟糕透了,沒辦法想象拿著自己的刀走向自己最愛的人,還有陪伴自己很長時間的老師,那該是怎樣一種復(fù)雜悲涼的心情最主要的還是身體不受使喚的感覺,仿佛每一步都在走向自取滅亡。 如果有一把刀,陳清都會選擇將它刺入心臟。以此結(jié)束這痛苦的過程,懺悔自己剛才的舉動。 然而這都沒什么用,腦子里面思緒萬千,閃過了很多想法,可無一例外不能阻止自己不斷前行的腳步。鞋子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早已換成了踏云靴,上面雕鏤著一個閻羅王的頭像,上面的紋路依稀可見。 眼窩里面沒有眼睛,但卻盤旋著兩頭飛龍。迷你版的黑色龍,陳清都曾在一本古書上讀到過他們的名字——蚩尤龍。 后來的他不知道怎么記起了這些,也就想到了那個神話中的名字。這種龍傳說可吞天滅地,能夠與鴻鈞老祖相提并論。 鏡子中的自己,儼然變成了神話中的惡魔。能夠踩著赤尤龍的人,若是拋過這件事情的虛假性,那可是只手遮天的巔峰人物。可這并不是什么好事,對于陳清都來說,這簡直就是自己一生中所經(jīng)歷過最大的災(zāi)難。 果然,沒有什么惡魔在最后一刻幡然醒悟,也沒有什么虛驚一場,手起刀落,所有人的頭顱都在那一剎那落地。陳清都的心仿佛跟隨著它們一起破碎了,可明晃晃的刀身映照著,自己的面龐仍然是那副兇狠的惡魔模樣。 “我怎么會變成這樣?啊!” 心中忍不住咆哮,所有的悲痛在一剎那以眼淚的形式涌現(xiàn)出來。小孩子的頭顱還咕嚕咕嚕滾到了自己的腳邊,喉管還流淌著鮮紅的血液,白花花的*粘在了自己的鞋子上。 就在那一剎那,陳清都感覺自己已經(jīng)死了。意識變得模糊起來,一種想要解脫的欲望無時無刻不蔓延在心頭。 “陳清都!你可不要嚇我,你這是怎么了?你趕緊醒醒!” “陳大哥……你是做噩夢了嗎?”琪琪格顫抖著說出這句話,此刻的她束手無策。驚慌失措而流下的淚水,大片大片地流淌著。 為了安全起見,他們?nèi)齻€人睡在一個房間。半夜的時候,起來準(zhǔn)備小解的她,隱隱約約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搖醒,有著輕微睡意的莫蕓,提著手電筒看見了陳清都無比痛苦的面龐。 “陳清都,你忘了你還要尋找你的老師了嗎?究竟是怎么回事呀……”莫蕓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停搓著手,俊俏的臉蛋都快扭曲成了一團(tuán)。 “……啊,水……”陳清都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這句話,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了意識。指甲已經(jīng)緊緊攥進(jìn)了rou里面,鮮紅的血液流淌在了地上,染紅了黃色的磚頭。 聽到這話,琪琪格反應(yīng)過來,連忙站起身。驚慌失措之中辨不清去廚房的方向,一不留神撞在了門楣上,眼冒金星。看到莫蕓越發(fā)冰冷的眼神,著急的一拍腦袋,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廚房盛了一碗水。 遞到陳清都嘴邊,可此刻的他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是不可能聽話的將嘴張開。只是微微開了一條縫,蒼白的嘴唇顯示著他此刻嚴(yán)重缺水。 灌下去的水大概只有1/10進(jìn)了他的肚子里,沒辦法,莫蕓只好自己吞了一大口水,對著他的嘴唇親了下去。透過那條細(xì)小的縫,緊緊吻住陳清都的嘴,直到確保全部灌輸進(jìn)了身體之后才松開嘴。 就這樣往復(fù)了三次,陳清都的手才有了微微轉(zhuǎn)動的跡象。 朦朧的意識中,陳清都看見了兩道倩麗的身影。他睜開眼睛,此刻已經(jīng)接近黎明,明晃晃的陽光刺痛了他的眼。 “啊……別,不要水了。”陳清都自從意識清醒過來,尷尬的意識到了自己對水的需求是怎么滿足的。本身就已經(jīng)很不好意思了,看見莫蕓緊緊吻來的嘴唇,慌忙擺手拒絕。 “你這個人好沒良心啊,要不是莫蕓姐一直這樣給你灌水,你能夠醒來才是個奇跡呢。”琪琪格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大包,有些憤憤的說道。 “謝謝你啊。” 莫蕓在聽到陳清都拒絕后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有點(diǎn)難過,但僅僅持續(xù)了一秒鐘就恢復(fù)了原狀。低下頭替他把衣衫整理好,“我的命當(dāng)初在古墓的時候也是你救的,如果你覺得我也算救了你一遍,我們就此扯平好了。” “好。”陳清都苦笑著,眼神里面有著說不出來的意味。一種復(fù)雜的情緒將他的五臟六腑都包裹著,自己也有著難言的苦衷。 “話說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不睡覺,讓我和莫蕓姐這么著急?”琪琪格嘟囔著嘴,眼神里面閃爍著別樣的意味,只要是個人都能看清楚他們兩人的曖昧關(guān)系,心中自然也是替自己的好姐妹不值。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一剎那感覺整個世界都是蒼白的……啊,你不要再說了,頭好疼啊!”陳清都剛剛回憶了兩秒就抱緊腦袋哀嚎,回憶的內(nèi)容如潮水般涌入了自己的腦海,雖然可以接受到卻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才能想清楚。 “你趕緊不要想了!琪琪格……你也是,他不就是做了一個噩夢嗎?有什么大驚小怪的,趕緊閉上你的嘴呀。”莫蕓艱難的展露出一個笑容,坐在一旁就再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