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楚涯猛地起身，眼眸中滿是絕望之色，劇烈的喘息著，好半響才回過神來。

    “我沒死？”他看著雙手。

    “楚涯，楚涯，你這是做噩夢了？”

    身旁一個漂亮少女拍了拍他，關心道。

    “沐淺。”楚涯看著她，好半響才用顫抖的語氣試探道。

    “大班長，你這是做什么噩夢了？沒發燒吧？”

    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沐淺關心道。

    “還有十分鐘就要上課了，要不要去找醫生看看？”

    “不，不用了。”楚涯回過神來。

    “真的沒事嗎？馬上就高考了。你復習這么辛苦，別累換了身體。”

    半響后情緒平復下來的楚涯，開始整理思緒，大概了解了自己的處境。

    他重生了，重回到一千八百多年前，也就是2018年的高考前夕。

    現在是2018年5月20號，距離高考只有半個月的時間。

    記憶里沐淺是他的同桌，也是他的初戀女友。兩人作為作為學校的尖子生，可以說的說得上才子佳人，他們相約一起考到清華。

    可是就在5月20日這一天，命運給楚涯開了場玩笑，一場車禍讓沐淺失去生命。悲痛之下楚涯無心高考，最終只考上了一所三流大學。

    此后，楚涯一個人在陌生城市里生活，發展，事業順利，有了自己的房子，公司，而且越做越大。

    幾十年后，他將自己冷凍起來，再次復蘇的時候已經是六百年后。人類踏上宇宙星空，生命科學讓人類一次次跨越式進化，從生命本質上遷躍，壽命不斷被延長，身體越來越強，人類大腦不斷進化，越來越不可思議。

    人類不斷征服星空，一個又一個星球被改造，一個又一個的種族被人類征服。無數的資源被運回地球，人類不斷跨越式的發展。

    直到遇到人類的大敵，——莫邪族。

    接著是長達兩百年的戰爭，一個又一顆星球被打爆，一塊又一塊領地丟失，縱使舉族皆兵，耗干了底蘊，最終卻還是敗了。

    戰爭到最后，末代領袖下了罪己詔，親自上了戰場。

    楚涯作為人族最后的上將，帶著最后使命，帶著人類智慧結晶和殘存精英逃向星空深處。卻終究未能擺脫莫邪族的追擊。

    人類滅族。

    楚涯平復著心情，側身看著沐淺。

    前世他活了一千八百余年，卻始終是一個人。因為他永遠無法忘記沐淺最后的樣子，她渾身是血，面色蒼白的顫抖著

    “楚涯，我無法踐行，我們的……的約定了，對不起……”

    猛地將沐淺擁在懷里，他語氣略顯顫抖著。

    “沐淺，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么？”

    “你干什么，教室呢。”沐淺面色通紅，感覺臉在發漲。她感覺今天的楚涯有些奇怪，他第一次這么霸道的擁抱自己，似乎用盡了力氣，怕她一松手后跑掉了。“記得吶。”

    他笑開懷，一千多年未曾這么舒暢過。

    “咳咳……”

    身后傳來咳嗽聲，一個小胖子滿臉怨念的看著兩人“你們兩秀恩愛能不能離我遠點。”

    沐淺滿臉羞紅，連忙推開楚涯。

    楚涯笑著搖頭，此時的喜悅，不與他人言。

    他拉著沐淺的手。

    “今天下午等我，不準一個人走。”他必須牢牢看著她，前世就是這個下午發生的車禍，他決不允許這件事發生。

    沐淺哼了一聲，點了點頭。

    這時候班主任走進教室，看著兩人拉拉扯扯，氣不打一處來，拿書一拍桌子。

    “楚涯，沐淺，馬上就要高考了，你們還談情說愛，考砸了你們怎么辦？”

    一旁沐淺像個乖乖女一樣，一聲不吭低頭挨訓。楚涯此時心情如晴朗的天，也沒有懟他，只笑著答道“謝謝老師提醒。”

    班主任李老師只見他一點都沒有反省的樣子，不由氣的哼了一聲。

    “你們兩個一個是班長，一個是學習委員，現在全校都知道你們處對象了，你們就這樣做的表率？”

    看楚涯笑著不答，李老師一臉無奈。楚涯和沐淺都是年級里一直霸占前三的，要是因為早戀影響高考就不好了。

    他思忖著，下課得給雙方家長打個電話通知一下。

    ……

    楚涯覺著，跟沐淺在一起的日子總是快樂的。上課的過程中，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轉頭盯著沐淺看，惹得沐淺不停對他翻白眼。

    身后的小胖子周武看著兩人眉來眼去，瞬間感覺全世界都是著單身狗的清香，唯獨身前兩人散發著戀愛的酸臭。

    放學的時候的時候，周武拍了下楚涯的肩膀。

    “老班，你知道我今天受了你們多少暴擊？”

    “10086？”

    “錯，是10086的n次方。”周武滿臉怨念。

    “哈哈。”楚涯看著他，念頭一轉，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幾天好好學習，高考完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現在不能說？”

    “等我準備好再說吧，你快回家，周末不要忘了復習。”

    “知道了，大班長。”

    看著周武走遠，楚涯念頭百轉，前世久遠的記憶里，周武是一個讓他記憶很深刻的人。

    他的父親有一家不小的金融公司，身價至少有幾十億。

    前世冷凍前的幾十年時間里，他跟自己一直交情莫逆。即使在他企業最困難的時刻，周武也是出了大力幫他的。

    可以說如果沒有周武幫忙，他的企業中途破產。那么他未必有那個資本開發出完全無害的冷凍系統，將自己冷凍到六百年后。

    一千多年的歷史證明，處于摸索階段的劃時代科技，舉國之力來研發也要數十上百年持續不斷的研發。

    前世一個可控核聚變搞了三百多年，摸錯了無數個方向，才初步成功。

    之所以要讓周武高考完找他，這是因為楚涯準備弄到第一桶金。

    既然重回這一世，他必須讓人類提早六百年踏出太陽系，否則將來面對讓人類絕望的莫邪族，必是死路一條。

    那個種族掌握的力量和科技實在太可怕了，他知道未來人族的力量。那時候的人類，不斷征服一個又個星球，無數的資源讓人類科技和力量不斷跨越式的發展，積累了可怖的底蘊。

    可即使如此，面對莫邪族時，卻是一敗再敗。一片又一片星域都打廢了，無數星域充斥著人族的血與骨，也只拖延了兩百年。

    所以他有著緊迫感，他必須盡快賺到第一桶金，來開發出那些跨時代的科技。

    “你發什么呆。”沐淺抓著他的肩膀，正歪著腦袋看著他。

    楚涯看著她，她淺笑著，那明眸皓齒盡入眼，深深刻入他的心底。

    “我送你回家。”

    “嗯。”

    ……

    天空暗沉沉的，下著毛毛細雨。正是下班時間，路上車來車往，行人也是行色匆匆。少年少女行走在路邊，沒有撐傘，只覺得拉住彼此的手心就擁有了全世界。

    半路上，楚涯看到一輛奧迪猛地撞在路邊，一個渾身酒氣的男人爬出來。

    就是這個人，化成灰楚涯也記得清楚，前世這個人害死了沐淺。他永遠也無法忘記沐淺在他懷里離世的樣子，蒼白而柔弱，就像折翼的蝴蝶，脆弱的讓人心碎。

    猛地沖上去，楚涯拉起那人就是一拳。

    “讓你酒駕，讓你喝酒還開車。”

    一拳接一拳，開始那人還敢還手。可楚涯是何等存在，前世征戰過無數星辰。殺的星空血骨漫天，無數種族膽寒的人物，哪里是他能反抗的。三兩下這人很快已經鼻青臉腫，哭喪著臉。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還喝不喝酒？”又一拳打過去，那人被打蒙了。

    “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他又是一拳。“大點聲。”

    “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楚涯，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沐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想不到他突然發這么大的脾氣。

    “哈哈哈。”

    楚涯收回手，拉著沐淺連忙跑開，只余笑聲回蕩在空氣中，爽朗而開懷。

    命運開始改變了呢。

    朦朧細雨中，他們執手，他們緊握著自己的世界。他無聲的誓言銘刻在心中，此生他絕不放手。

    “楚涯。”

    “嗯。”

    “你說我們能一直走下去嗎？”

    “能。”

    “真的嗎？可是別人都說，初戀都不能走到最后啊。”她語氣有些慌亂。

    “沐淺，我們會一直走下去。一千年，一萬年，直到永恒。”

    “你就知道嘴甜，我們能不能活到一百年都不知道呢。”

    “會的，相信我。”

    “是嗎？”

    “……”

    “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