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到底想要什么?
兩天兩夜,喬楚都沒有完全蘇醒。 她總是沉沉地睡著,偶爾醒一下,也是迷迷糊糊地說些傻話。 等到徹底清醒時,已經是住院后的第三天。那時天剛蒙蒙亮,半開的窗戶透進風來,吹得窗簾不斷飄拂。一線微弱的晨光也在窗簾的飄拂中,明明滅滅。 病房里很安靜,窗口外面也很安靜,整個世界都是靜悄悄的。 喬楚四處看一眼。 病房很寬敞,一看就知道是個單人間病房。視線再轉回來,發現司少也在病房里。 大約是醫院替他加了睡床,并不亮敞的房里,隱約能看見他半側著身躺著,一動也不動。 喬楚的口很干,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只是怔愣愣地看著旁邊的男人。 中槍之前的一幕那么清晰地在腦海里回蕩,回想起江寒那張帶點病態的蒼白臉,心中就不寒而栗。按住心口,中槍的位置明明在肩膀,為什么她卻覺得胸口下方更加疼痛? 就這樣安靜地看著司少,直到天漸漸亮起來,喬楚能看清他睡夢中也微微皺起的眉心。細碎的劉海散亂地覆在額頭上,遮了小半邊的眉眼。 他的床位正在對著窗口,碎發被吹得微微拂動。陷進沉睡里的司少,平日里深刻凌厲的輪廓顯得平和而俊朗。眉宇間減了幾分冷酷殘忍,原來跟普通人沒什么不同。 這樣的時刻,多么寧靜又奢侈。 喬楚忍不住伸出手,隔著半空,細細描繪他的五觀。他的鼻梁高挺,雙唇薄得很性感。只是這樣緊緊抿著,又透出了幾分剛毅的涼薄。 門外開始有腳步走動的聲音,天大亮,世界醒過來。 喬楚覺得,自己也要醒了。輕輕地嘆了口氣,雖然很輕,但司屹川卻很知醒地,瞬間就睜開眼睛。 “你醒了?”他神色溫柔,語調關切“總算醒了!這些天把我嚇壞了。” 喬楚避開他的眼睛,低聲問“司少,你昨天晚上整夜都守在醫院嗎?” 司屹川嗯了一聲。 “你不用這樣的。”喬楚說“公司這么多事情要忙,晚上怎么可以睡在醫院?” “我擔心你。”司屹川伸手探向她的額頭,呼出一口氣“總算徹底退燒了” 喬楚看著司屹川,“司少,你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像他那樣身份尊貴的人,怎么可以在醫院里整夜地守著她? “我允許你喊我的名字。”司屹川突然說“以后,不要再叫我司少了。” 喬楚沉默了好一會,才恍然大悟地說“哦,好。” 真奇怪。一覺睡醒,她跟司少之間,怎么變得這么陌生又別扭了? 不由問“司少,我睡了幾天了?” “三天。”司屹川說“我說過,不要再喊我司少,叫我名字。” 喬楚的喉嚨動了一下,最終沒能喊出口。病房門被推開,護士進來派藥,又替她掛上點滴,動作流暢快速,很快又離開。 肖原突然匆匆走進來,在司屹川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么,司屹川的臉色頓時有點難看。 喬楚馬上說“司少你有事就先走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司屹川說“你放心,我很快回來。” 他走得很快,大約又發生什么重大的事情了。這一回,是公司的事,還是關于那個江寒的事?他似乎了解她的一切,可是她卻對他的世界一無所知。 喬楚想得出神,連宋菲菲和段英奇進來也沒留意到。 “楚楚你終于醒了?!怎么樣?傷口會不會特別疼?”宋菲菲見她清醒,高興壞了。可是喬楚沒有半點回應,她把手在喬楚面前晃了幾下,問“楚楚在想什么呢?” 喬楚回過神來,敷衍地說“謝大哥呢?” “寵物醫院的醫生昨天說了,七寶可以出院了,不適合再住在醫院。謝大哥今天去接七寶了。” 喬楚想到七寶被截掉的兩條腿,心里難過到極點。她動了動自己受傷的腿,痛得直想流眼淚。 難過地說“我只是受了點傷,已經很痛苦。七寶卻一下失去兩條腿,太可憐了。如果它能被選上去做軍犬,也不至于落得這樣的下場。” 段英奇安慰她,“醫生說了,等過個半年,就可以給它裝上假肢。到時候它又可以蹦跳了。” 喬楚說“只能這樣了。” “哎呀,不說七寶了。弄得滿世界都是傷員似的。” 宋菲菲朝喬楚靠近,眼睛亮晶晶的,“楚楚,你這次實在是太勇敢了,我太佩服你了!說說看,你當時是怎么替司少擋的槍?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害怕的嗎?撞過去的速度還那么猛烈,連腿都弄骨折了。” 提到這個,喬楚顯得無精打采,隨便地敷衍幾句,就讓他們回去了。 她太累了,傷后體弱需要大量的休息時間。宋菲菲和段英奇沒有強留,叮囑她好好休息,就離開醫院。 喬楚吃的藥大概有助眠作用,沒清醒多久又開始昏昏欲睡。突然感覺有人推她的肩膀,睜開眼睛,看到任小允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是你?”意識一下清醒,“你來干什么?” “聽說你受傷,我替你難過。”任小允幽幽地嘆口氣,“不管怎么樣,我們也算相識一場,來看看你總是應該的。” “這里不歡迎你。”喬楚指著門外“出去!” 門外明明有司少留下的保鏢,如果不是熟人,根本不會放進來。任小允是怎么進來的? “你都傷成這樣了,怎么還要逞強?”任小允無視喬楚的憤怒,自顧自地說“我之前聽說了一件很好笑的事,你要不要聽聽?” “不要。”喬楚很干脆地說“請你立即出去。” “我聽說,你因為一只狗受傷,去找景家的大少爺拼命了。”任小允半捂著唇咯咯笑“是不是真的啊?” 喬楚冷冷地看著她。 任小允無限惋惜地說“可是你找錯了對象。” 喬楚心里一沉,“你到底想說什么?” 任小允眼中迸出充滿怨念的光芒,慢慢靠近喬楚的耳邊,“是我派人,去打傷你家那只黑狗的。” 說完她重新坐直身軀,欣賞喬楚臉上的驚詫和憤恨。 喬楚重傷在身,臉上本就沒有多少血色,此時更是白得跟紙一樣,臉色難看到極點。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喬楚急怒攻心,牽動了傷口,痛到撕心裂肺。 可是她不管不顧這些傷痛,大力扯住任小允的衣領,連聲音都在發抖“任小允,從一開始,你莫明其妙設計了我跟司少。后來又成功讓我跟鐘少銘離婚,這些我都可以原諒你。可是為什么要害我mama?為什么要死揪著我不放?你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