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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危城在線閱讀 - Po-18.C0m 135-136.要命

Po-18.C0m 135-136.要命

    實際上,危承并非不想多陪陪她,而是真的抽不開身。

    腦外科的科主任金振,帶了兩名醫生外出學習交流,所以他手上的工作,便分給了科里的其他醫生。

    碰巧科里一個醫生因急性尿潴留,也不得不請假。這樣一來,腦外科的工作更是繁重。

    醫院的事情尚且叫危承感到頭疼,這段時間,他還接連收到了學生們送來的畢業論文二稿,有些寫得快的,現在甚至已經在改第四稿了。

    再加上開學后,學校那邊也給出了教學任務。

    他忙得不可開交,有些神經衰弱。

    做完一臺長達20個小時的腦膜瘤手術,他疲憊不堪地換了衣服。

    長時間的站立,使他的雙腿有些腫脹,走路時,雙腳似灌了鉛般。

    手術過程中,他需要用左手拿吸引器,吸除手術中出血、滲出物等,因此,此時下了手術臺,他的左胳膊酸疼難耐,有些抬不起來。

    他捏了捏左臂,慢吞吞地進了電梯,摁下按鍵。

    長時間集中注意力,讓他感到頭暈腦脹,他閉目養神,上腹部忽然傳來一陣灼痛感。

    “要命。”他捂著肚子,嘀咕一聲,走出醫院,去附近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買點東西果腹。

    “一共是32塊錢。”便利店店員說道。

    危承支付后,接過那一袋東西,準備回醫院。

    “危教授?”一個女生叫住了他。

    危承回頭一看,是個長相偏嫵媚妖冶的高挑女生。

    他神態倦怠,腦子運轉得有些慢,遲了一秒才漸漸記起她是裴清芷的閨蜜,名字叫做奚曼。

    “嗯。”他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讓出位置,給排在后面的奚曼結賬。

    危承剛要踏出便利店的門,就聽到奚曼在他身后叫嚷著:“爸!爸!你干嘛呢?”

    他下意識回頭去看,站在奚曼旁邊的那個體格高大的中年男子,正難以自控地手舞足蹈,點頭吐舌扮鬼臉。

    危承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怎么了?”

    奚曼無助地看向他,眼眶盈滿淚水,一個眨眼,淚珠滾落,“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哭得他頭疼,“既然不知道,那就先去醫院檢查一下。”

    奚裕還在做檢查,危承沉默地吃著手中的飯團,瞥了眼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捂嘴哭成淚人的奚曼,心情煩躁。

    隨口問她:“你爸是什么時候出現這種癥狀的?”

    “就今天……”

    “有高血壓病史嗎?”

    “不知道……”

    危承將飯團的包裝紙扔進垃圾桶,又問了她幾個問題,結果她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他無語地瞧了她一眼,“一問三不知。”

    聞言,奚曼擦了擦眼淚,有些委屈:“我爸經常不在家,什么事也都不跟我說,我怎么可能全都知道嘛……”

    “患者行走不穩,肢體不自主扭動,呈舞蹈樣……頭顱MRI顯示腦萎縮……不排除是亨廷頓舞蹈癥的可能。”神經內科的華醫生如是說道。

    奚曼聽得云里霧里,最后聽到他問:“你們家族里,有相似癥狀的人么?”

    ——————

    [1]趙蕾,趙今朝.亨廷頓舞蹈癥群像:遺傳陰影下的不治之癥[J].人生與伴侶:共同關注,2017(10):2426.

    [2]周旭平,羅蔚鋒.亨廷頓舞蹈癥一家系報告[J].中國實用神經疾病雜志,2011(22):8687.

    [3]JeanMarcBurgunder,馮璐揚.亨廷頓舞蹈病:教學性綜述[J].中國神經精神疾病雜志,2015,v.41(1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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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曼睜著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看了眼坐在一旁沙發上,閉目小憩的危承,心慌得厲害:“我不知道。”

    華醫生皺了皺半白的眉,“那你最好回去問清楚,看看有沒有相關的家族遺傳史,然后通過基因檢測確診。”

    “家族遺傳……你是說,我爸那個病,是遺傳病?”奚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淚很不爭氣地嘩嘩流著。

    “如果確診是亨廷頓舞蹈癥的話……這是一種常染色體顯性遺傳病,一般在中年發病,通常在發病15至20年后死亡……”

    他解釋完,摘下了老花鏡,眨了眨眼,顯然是有些倦了。

    奚曼聽得頭腦暈乎乎的,離開了診室后,趕緊上網去搜“亨廷頓舞蹈癥”,越看,淚珠掉得越兇。

    過了沒兩天,奚裕確診了。

    奚曼心中惶惶,眼淚就沒停過,醫院走廊上來來往往的那些人,見她哭得那么凄慘,有些發憷地離她遠了些。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子從她眼前飄過,奚曼看了過去,見到是危承,忍不住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角。

    危承連著兩天沒合眼,現在脾氣非常不好,當下就黑了臉,見到是奚曼,沒好氣道:“干嘛?”

    “亨廷頓舞蹈癥真的沒得治嗎?”她顫抖著聲音問。

    “想知道?”危承雙手插兜,“幫我買份飯,送到天臺。”

    腹痛。

    危承難受地捂著肚子,上身半躬,后腰倚靠著護欄。

    和煦的春風吹來,倒是將他心里的狂躁稍稍平息了一些。

    天臺的小門被人推開,奚曼拎著兩份打包好的飯菜,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

    他瞧見她,放下捂著腹部的手,站直,“怎么這么久?兩份?”

    “我叫的外賣……你一份,我一份。”奚曼說著,不疾不徐地走向他,將外賣放在天臺寬約十公分的護欄上。

    兩人沉默無言地吃著外賣,奚曼吃著吃著,想到自己今后可能會面臨的困境,竟又忍不住落淚。

    “危教授,亨廷頓舞蹈癥真沒得治么?手術也不行?”

    “嗯……這種遺傳性疾病,可以通過藥物緩解癥狀,防治并發癥,但是,無法徹底根治。”

    奚曼聽著,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些資料里,亨廷頓舞蹈癥患者病發時的可怕癥狀,心一酸,淚水滴落,沒入涼透的白米飯中。

    “我終于知道什么叫做‘晴天霹靂’了……雖然我家并不是很富有,而且我爸媽有時候還會嫌棄我,動不動就兇我……但是,我們家原本還是好好的啊……”

    她吸了吸鼻子,去摸自己隨身攜帶那一大包抽紙,把鼻涕擤干凈后,接著抽泣道:“突然之間,我爸就病了……是不是過個十幾年,我也會發病?危教授,那我還能結婚生孩子么?”

    危承吃完,將東西收拾干凈,扔進垃圾桶里。

    關于她能不能結婚生孩子……

    如果她真是亨廷頓舞蹈癥患者,他當然是不建議的。

    見他沉默,奚曼哭得不能自已,想找個地方靠著哭一下,然,天臺的護欄矮了點。

    她只好把目光投向危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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