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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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事要辦,但我也忍不住跟著人群到岸邊張望。 龐大的船隊正在離開,為首的將船上,公子昂首立在船首,盔甲锃亮,威風(fēng)凜凜。 這是我叮囑的。公子這般張揚露臉,黃遨確信他離開,才會放心出手。 “……桓都督果真天人之姿!”旁邊有人贊嘆道。 “那當(dāng)然,那可是桓都督!” 我聽著周圍人的贊美,望著公子的身影漸漸遠(yuǎn)去,深吸口氣,擠出人群,往城里走去。 公子出征伐黃遨的消息,雖是昨日才裝模作樣德下達,但風(fēng)聲早已半遮半掩地放了出去。而他真正的目的,只有幾個幕僚知道。 守城的主簿崔容,雖對我那套十分看不上,但公子說他做事頗為謹(jǐn)慎,適合守城。我估計公子走了之后不久,崔容便會著手暗中收緊城防,故而我要做事須得抓緊。 鄴城有一處監(jiān)獄,就在城西,平日捕獲的匪盜、細(xì)作都收監(jiān)在此。包括那天被我抓回來的石越。 這里雖不遠(yuǎn)處就是兵營,但因得公子出征,抽調(diào)了大批人馬,只見四處冷冷清清,沒什么人。 不遠(yuǎn)處的街角有一處水井,井邊有一間小小的土地祠,我走過去,還未進門,就看到了正在里面來回踱步的青玄。 前天,我離開之前,問青玄,他想不想公子順利將黃遨捉到手,帶著他也立個大功。青玄說當(dāng)然想。 “如此,你須得幫我做一件事。”我笑笑。 我讓青玄今日早晨帶上一根麻繩,先去牢獄中看看守衛(wèi)的情況,然后到這小祠里來等我。 青玄當(dāng)時頗為吃驚:“你要做甚?公子不是讓你離開?” 我說:“我暫且不可離開。” “為何?” 我嘆口氣,道:“昨夜太上道君入夢來,說我若走開,公子便有大難,須得你我做些事,才能化解。” 青玄目光一變,忙問:“何事?” 我拍拍他肩頭:“此乃天機,你莫多問,按我指點行事便是。不過有一點切記,此事不可透露給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公子,若被他知曉一丁半點,你我后事不可測。” 青玄被唬了一下,連忙點頭。 他辦事還算靠譜,看到他守約等候在此,放下心來,走進去。 青玄看到我,眼睛打量過來,全然陌生之色。大約以為我是來拜神的,他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過頭去。我徑自走到他跟前,笑嘻嘻道:“怎么,不認(rèn)得了?” 青玄愣了愣,片刻,似乎明白過來,睜大了眼睛。 “你……”他瞪著我,“你是……” “不是我是誰。”我不啰嗦,“準(zhǔn)備好不曾?” 青玄仍看著我的臉,似乎還在震驚之中,少頃,點點頭。 “獄中有多少獄卒?”我問。 “四個。”青玄道,說罷,狐疑地又問,“真是你?” “這還有假。”我問,“麻繩呢?” 青玄從懷里掏了掏,拿出一卷麻繩來, 我頷首,伸出手:“捆上吧。” 青玄沒抓過賊,捆人的手法著實笨拙,好一會,才把繩結(jié)打得像樣些。 當(dāng)他要押著我出去的時候,神色有些猶豫不定。 “你真要去?”他問我。 “捆都捆了,不去?”我說。 他說:“若是公子知道……” “我若不出聲,你知道我是誰么?”我打斷道。 青玄想了想:“不知。” “那不就是了。”我不耐煩,“辦完了這事,你便回府去,什么事都別管。” 青玄的神色還是有些糾結(jié),狐疑道:“這也是太上道君教的?” “那當(dāng)然了,”我正色道,“不是他還有誰。” 青玄終于不出聲。 我看著他,說:“你擺個兇相我看看。” 青玄皺眉,瞪起眼。 我說:“再兇些。” 青玄眼睛瞪得更大。 我嘆口氣,道:“有件事你聽說不曾?” “何事?” “大公子把紅俏送給了淮陰侯當(dāng)?shù)诙宸啃℃!?/br> 青玄一怔,隨即目露兇光:“你聽誰說的?!” “我猜的。”我欣慰道,“就是這神色,你須記住。” 青玄:“……” 他無奈地翻個白眼,深吸口氣,拽著我朝那牢獄走去。 守門的獄吏望見青玄,愣了一下,忙迎上來。 “司馬,”他行了禮,訝然道,“這是……” 青玄面帶怒色:“我方才在街上見這賊人偷盜!桓都督為國鞠躬盡瘁,這些賊人,見他前腳剛走就敢出來作亂,豈可輕饒!我既看到了,便不可縱容,將他拿了來先關(guān)著,等桓都督回來再發(fā)落!” 我低著頭,心想青玄拿腔拿調(diào)倒也是在行得很。 “是是!”獄吏亦一臉慍色,“這賊人竟這般大膽,幸好被司馬正正拿住,否則定要生亂!”說罷,他令手下獄卒打開牢房。 青玄也不假人手,親自將我押進去,解開繩索,推到一間牢房里面。 待獄卒鎖上門,青玄看著我,仍冷著臉,卻有些躊躇。 “我走了。”他說。 “司馬放心!”獄吏在一旁殷勤地說,“這賊人關(guān)在此處,插翅也難飛!” 我眨了眨眼睛。 青玄不再多言,點點頭,走了出去。 第164章 牢獄(下) 獄吏帶著兩個手下送走了青玄, 回來看了看我,往地上唾一口,冷笑。 “老實些。”他說, “不然有你好受的。”說罷, 讓獄卒看緊了, 轉(zhuǎn)身走開。 我其實有些失望, 如果他貪財, 能進來搜身就好了,那樣,我可以解決得利索些。 這件牢房, 是一間半入的地窖, 是關(guān)押重犯所用, 不寬, 只有兩間, 用木柵欄隔出來。牢房里的味道很是不好,大約自從建成以后, 就沒有人打掃過,又兼夏末之際, 散發(fā)著一股惡臭, 還有蒼蠅亂飛。 我用袖子扇了扇, 隔著結(jié)實的木柵,看向隔壁。只見一個人縮在角落的草堆里, 一動不動, 似發(fā)著呆。不用細(xì)看我也知道, 那是石越。而跟他一起被捕的那伙土匪,都關(guān)在了別處。 這是我讓青玄安排的。這牢房里一直只關(guān)著石越,而另一間一直空著,便是為了今日之事。青玄將我關(guān)進這里,也是事先說好的。 我從袖子里摸出一只小瓷瓶,打開,取出一粒小丸,右手指捏碎了,不著痕跡地放一點到嘴里,咽下去。 這是啞藥,一丸可使人頃刻失語,但只服少量,則可有變聲之效。三年前秦王逼宮的時候,我曾讓豫章王服下,藉此變聲假扮先帝。這畢竟是藥,用多了終究不好,故而我能不服就不服,改用別的方法蒙混過關(guān)。而現(xiàn)在要做這事,不能露一點破綻,我須得把聲音改一改,只得將它服些。 過了一會,我輕輕哼了幾聲,試了試嗓子。 聲音已經(jīng)變得又沙又啞,如同變聲時的少年。 我又哼了幾聲,高高低低,越來越大。 石越動了動,抬眼看了看我。 沒多久,外頭獄卒兇神惡煞地走進來,罵道:“吵甚吵?想吃鞭子?” “公臺,”我用一口冀州腔抱怨道,“我今晨吃壞了東西,腹痛……” “怎不痛死你!”獄卒瞪我一眼,徑自走開。 我將幾個銅錢撒在地上。 清亮的聲音在牢房里格外響亮,獄卒的步子突然停住。 他回頭,我忙將銅錢拾掇起來,揣進袖子。 “好個賊人。”獄卒冷笑了聲,手里拎著棍子走回來,“身上還藏了私?” 我忙道:“小人不曾藏,小人什么也沒有。” “沒有?”獄卒道,“將你袖中的物什都交出來,否則先吃五十棍棒再搜身!” 我賠笑:“公臺莫打公臺莫打,小人的確什么也沒有,公臺不信自己來看。” 說罷,我將兩手?jǐn)傞_。 獄卒罵罵咧咧,立刻從腰間拿出鑰匙來。未幾,鐵鏈“嘩”一聲落在地上,獄卒才踏進牢門,便上前來搜身。 他正伸出手來拽我,我瞅準(zhǔn)時機,順勢將他的手臂抱住,轉(zhuǎn)身往后用力撞去。獄卒猝不及防,被我摜著,腦袋撞到了墻上,未幾,倒了下去。 四周一陣安靜,石越已經(jīng)站起身來,睜大眼睛看著我,不可置信:“你……” 我示意他噤聲,伸出手指,往獄卒的鼻子上探了探,有氣,只是昏過去了。正當(dāng)放下心來,牢房外傳來腳步聲:“甚動靜?出了何事?” 我急忙將獄卒的那棍子拾起,三步并作兩步跑到牢房入口,藏到門后。 未幾,另外一個獄卒走進來,才進門,我在他腦后一棒揮下,他連個聲音也沒來得及發(fā)出,昏倒在地。 我即刻將他拖到一邊,動手將他的衣服脫下來,自己穿上。 “這位……這位兄弟……”只聽石越的聲音從牢房里傳來,看去,只見他扒著柵欄,緊張地看著我,面上滿是企盼,已經(jīng)全無麻木之色,“兄弟若是要出去,可否將我?guī)希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