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你想搞事,我不上你的當!你想污蔑,我直接甩證據!信謠傳謠是不可能的,有那時間不如多刷幾套題;掐架撕逼是不可能的,有那時間不如多談幾樁合作! 到底是元宵節,陸則晚上出去夜跑回來,就看到衛家花園里熱鬧萬分。 衛子安穿著小圍裙在準備烤rou材料,一幅中華小廚神的架勢。旁邊的徐淑珍和衛靜書挑揀著自己能做的活在干,連平時一分鐘幾百萬入賬的衛父都沒閑著,忙著往兩邊的樹上掛燈籠。 衛子安一看到陸則,立刻高興地和他揮手:“哥,你回來了!我們一起來烤rou吧!” 陸則笑了笑,過去加入他們的烤rou活動,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過香噴噴的烤rou,拍拍肚皮回客廳閑聊。 衛靜書最先發現微博上的討論,對陸則說:“弟,你又上熱搜了!” 衛子安也湊過去看,發現熱搜話題里動圖和照片都一大把,興致勃勃地說:“哥,好多人夸你啊!” 陸則對網上的事不太關注。 徐淑珍倒是注意到有人自殺的事,關心地問陸則是怎么回事。 陸則據實以告:“那是窈窈表姐的一個朋友,剛生孩子不到半年,大概是產后抑郁癥。” 產后整個哺乳期都可能因為激素影響誘發產后抑郁癥,更何況柔柔還明顯還對伍靖有感情,結婚生孩子說不定是被家里逼迫的,發病的機率就更高了。 徐淑珍一怔,嘆著氣說:“沒事就好。” 外人能做的終歸太少,對看熱鬧的人來說不過是多了件談資,對本人來說一切都還在繼續。 柔柔回到家后,她丈夫就把事情告訴她父母。由于柔柔是家中獨女,丈夫的父母又不在了,她們夫妻帶著孩子住在岳父家里。 柔柔父母都算是知識分子,兩個人在事業單位工作了大半輩子,都是很要臉的人。知道柔柔當眾要跳樓尋死,父母面色都很不好,她父親唉聲嘆氣地招呼女婿帶著外孫出去散步,留下柔柔母親單獨和她說話。 柔柔母親見柔柔一臉的失魂落魄,痛心疾首地教訓:“柔柔,你怎么這么糊涂啊?東子他有什么不好?他對你那么好,對我和你爸也跟對親爸親媽一樣,還是你們孩子的爸爸!你是不是要逼死爸爸mama才甘心?” 柔柔聽著母親的話,眼睛里連眼淚都沒有了,她再也不會哭了,對她們哭有什么用呢。她安安靜靜地聽她母親說完,對母親說:“媽,我不會再那么做了。”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放著的相機上,“我想出去工作。” 柔柔母親一怔。 “你也退休了,孩子有你在照顧,你找的李阿姨也是很好的人。”柔柔說,“我想出去工作。” 柔柔母親見柔柔神色平靜,遠沒有視頻里那么絕望和沖動,想了想,說道:“東子現在還是你們公司的總監,讓他和公司人事說一聲,就當你休了半年產假,有東子照應著,我們也放心點。” 柔柔還是說:“我想出去工作。” 柔柔母親實在怕了,女兒真要從樓上跳了下去,他們和外孫還怎么活?見柔柔神色堅決,柔柔母親只能先哄著她:“好,你想去就去,都隨你。” 柔柔目送母親走出房間,走過去給房門上了鎖。她不能死,她要好好地活下去,那個男生說得對,阿靖都已經要走出去了,她怎么好意思死在阿靖面前,成為阿靖走不出的陰影。她應該更成熟一點,好好地把自己的日子過好,讓阿靖能放心。 這時外面卻傳來一陣喧嚷,柔柔聽到了她父親的聲音:“孩子她媽,東子被警察帶走了!” 柔柔渾身一震。 柔柔父親說:“聽說他牽涉到販毒案子里,證據確鑿,這次被抓怕是出不來了!” “怎么可能?”柔柔母親說,“東子工作那么踏實,對柔柔那么體貼,連我們都當親生父母來孝順,哪里會干販毒那么喪盡天良的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警察拿人的時候很多人看著,我這張老臉可都要丟光了。”柔柔父親的聲音滿是痛恨,“不行,我們得趕緊讓柔柔去和他離婚,可不能讓別人說我們和毒販是一伙的,販毒那可是能判死刑的重罪!” 作者有話要說: 小陸:遇事不決,我建議離婚! 第七十章 秘密武器 過完元宵, 陸則又回了醫院。他是一個做事專心致意的人, 不會太受外界影響, 只管自己該管的事,越界的事他不會去伸手, 甚至連打聽的興趣都沒有。 老閻估摸著陸則也跟了不少手術,逐漸給陸則增加上手機會,其他人都知道陸則是老閻愛徒, 基本沒人提出異議。 陸則有條不紊地繼續忙活了幾天, 意外遇上了上次那位給他送錦旗說“救我友誼”的患者閨蜜。 這患者閨蜜是個律師, 年輕有活力, 平時挺關注網上的事,見到陸則爽朗地上前打招呼。本來律師不該和外人討論案情之類的東西, 患者閨蜜卻還是和陸則提了一嘴:“上次那個跳樓的女孩是你認識的人嗎?” 陸則想了一下, 伍靖是裴舒窈的表姐, 柔柔是伍靖的前任女友, 說起來也算是認識沒錯。 陸則點頭。 “最近她們家在想辦法離婚,因為她老公牽涉到一樁販毒大案里。”患者閨蜜有些驚嘆,又有些惋惜,“瞧她父母都是體面人,結果千挑萬選, 居然選了個這樣的女婿。現在的渣男真是防不勝防, 不是殺人就是販毒,跨度太大了。” 陸則倒沒想到還有這樣一重關系,那天他沒從柔柔丈夫身上嗅到什么味道。 不過想想可能對方那段時間沒有吸毒, 氣味早散了,又或者是對方層次比較高,自己不會沾毒品,只用毒品控制下線。 陸則說:“她的婚能離成嗎?” 患者閨蜜說:“這個容易,對方的罪名現在還在查證階段,但十有八九是出不來了,起訴離婚應該沒問題,她請的律師也不錯,應該很快可以擺脫人渣。”患者閨蜜補充了一句,“我看她精神狀態也比上次視頻里好,大概是不破不立,遇到的事多了,反而有了股好好生活的勁頭。” 陸則說:“那就好。” 患者閨蜜和陸則這半個當事人聊完了,揮揮手說:“我先去拿曼曼的復診結果了,小陸醫生你也忙你的去。” 陸則點點頭,回去繼續工作,到了飯點拿好工作餐,他才把這件事整理整理給裴舒窈發了過去。 裴舒窈這幾天不時會陪伍靖散心,看到這個消息時愣了一下,不知道伍靖有沒有從伍舅舅那里聽到什么。 裴舒窈試探著把這件事告訴伍靖。 不管怎么樣,能知道柔柔擺脫了不幸福的婚姻,對伍靖來說應該都是件高興的事,畢竟很可能正是這場婚姻把柔柔逼得要跳樓尋死。 伍靖說:“那就好。” 伍靖臉上并沒有多余的情緒,讓裴舒窈拿不準她的想法。她本就不擅長這些事,也不再多說什么,只說:“沒想到那個人看著衣冠楚楚,居然會和販毒案有牽扯。” 伍靖說:“有些事光從表面看哪里看得出來?” 裴舒窈聯想到另一件事:“那天我們舉報的是那個劉哥,最后這人也被抓了,他們不會有什么關系吧?” 裴舒窈突然想起劉哥往她身邊湊時被伍靖趕走的事,臉色一下子變了。如果劉哥和柔柔丈夫認識,又都是攝影圈的人,會不會是劉哥被伍靖當面下了面子,氣不過把柔柔丈夫喊來和伍靖“重逢”? 既然是同一個圈子,他們會不會一直都知道柔柔和伍靖以前的關系? 如果柔柔丈夫明知道柔柔和伍靖的過往,還徑直把柔柔往伍靖身邊帶,甚至特意說“她一直忘不了你”這些話來刺激柔柔,那恐怕連柔柔落單要尋死都是他們有意推了一把! 要不然一個真正愛自己妻子的人,怎么會在明知道妻子精神狀態很不好的情況下放她落單、讓她有機會一個人爬到頂層的高臺上? 裴舒窈越想越愧疚:“這件事會不會是我引來的?” 要是她上次和同好聚會時沒有和劉哥發生交集,說不定柔柔不會出現在漫展會場里。 伍靖說:“和你沒關系。”伍靖雖然也想到了許多可能性,但理智還在,“就算沒有這次的事,他們還是和毒品沾著邊。毒蟲永遠是毒蟲,喪心病狂的人永遠喪心病狂,應該慶幸這次他們被你陸師兄發現了,能順利趁著他們毫無防備的時候將他們一網打盡。要不是這次他們意外暴露,指不定還會有多少人無辜受害,甚至連我爸爸他們都要把命賠在里面。” 哪怕伍爸爸從來不再家人面前提起工作的事,伍靖也能從伍爸爸這幾天連個消息都遞不回來的狀態知曉這次的事不會太小。 能一舉鏟除這樣的毒品產業鏈,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是大好事。 哪怕是從柔柔的角度來看,這也是一種幸運,至少她不必再和一個沾了毒的人同床共寢。 伍靖寬慰完裴舒窈,自己回了客房,走到陽臺上看著蔚藍的天空。 不管怎么樣,都算是有一個好消息了吧。 接下來幾天,伍靖從共同的熟人那里旁敲側推打聽到不少消息,柔柔不止在辦離婚,還在找工作。可能是因為上次自殺的事和她丈夫被抓的影響,很多人現在都不敢用她,所以她報了個班,準備進修一下再另謀發展。 得知這些消息后,伍靖沒再多打聽。 這樣就很好。 伍靖整理好心情,收拾收拾行李,背著相機參加早前報名的南極科考去了。她攝影技術好,科考團隊需要用到她的地方很多,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里她也會過得很充實。 只要肯努力,難過的事總會過去的。 伍靖出發的那天,柔柔站在她們母校的香樟樹下定定地看著天空。 天上積著薄薄的白云,飛機飛過時在上面拖出一道長長的劃痕。 她知道伍靖會問起,所以讓熟人把自己接下來的打算告訴伍靖,好讓伍靖放心。 她確實報了進修班,也會好好地學。 等她足夠堅強也足夠勇敢,她會親眼去看看伍靖曾向她說起過的美麗風光,努力到達那些她從前不敢去的地方。 也許將來有一天,她們會在某個地方重逢,再想不起過去的痛苦與不堪,再沒有不能攜手一生的遺憾,只高高興興地對對方說:“你也喜歡這里的風景啊。” 柔柔仰視天空良久,才抱著新到手的課本去找進修班所在的教室,熟悉一下自己未來幾個月的學習場地。 …… 出了正月大半個月,警方終于公布了正月里破獲的一樁涉毒大案。 說起來也巧,一開始被舉報的劉哥確實是個小嘍啰,倒是柔柔的丈夫東子是條大魚。 這東子平時衣冠楚楚,一派社會精英的派頭,背后卻是販毒集團下在明處的釘子,光是他一個人就扯出了一張大網。 更別提后面拔出蘿卜帶出泥,挖出一大串的毒品交易鏈。 東子父母雙亡,小時候東住幾天西住幾天,日子過得很苦,一心要熬出頭,后來他意外撞破一樁毒品交易,不僅沒被殺人滅口,還靠著聰明的腦袋和優等生外表打入了這條龐大的毒品交易鏈。 爬上時尚雜志總監這個身份,東子和娛樂圈諸人接觸的機會很多,經常幫忙牽橋搭線,日子過得非常滋潤。 由于兒童時期和少年時期的艱苦,他對錢有種特別的執著,每次有錢進賬他都會取成現金,一摞一摞藏進一棟單獨寫在自己名下的別墅里。 但是,高收益往往伴隨著高風險,他到三十歲也沒結婚,因為不放心枕邊有另一個人。 哪怕是出去外面玩女人,他也有個特別的愛好,迷jian。 迷jian既能讓女人任他擺布,讓他不會想起過去被女人拒絕的恥辱、滿足他的虛榮心,又能讓他絕不在床上泄露半點關于那些要命的“生意”的事。 窺見伍靖和柔柔的關系、了解柔柔的家庭背景之后,這人就開始有意識地和柔柔父母偶遇,通過一些暗線讓柔柔父母主動提出讓他迷jian柔柔。 這個女人長得好,家庭也不錯,父母學歷都高,而且性格柔弱好掌控,是很適合的“留種”人選,要是哪天東窗事發,他還能留個兒子每年清明給他上柱香。 更重要的是,上一個喜歡同性的女人,讓他感覺更刺激,每次想起這女人是他從伍靖手里搶過來的他就控制不住地興奮。 伍靖是他最痛恨的那種人,天賦高、能力強,背景也了不起,是大企業家伍心慈的親侄女,公司高層個個都對她很客氣。 這種人生來就長在金窩銀窩里,活得張揚肆意,普通人努力一輩子也不一定能到達她的起點。 能從她手里搶走任何東西、讓她痛苦萬分,想想都是一件無比快意的事。 也許是想讓更多人知道這件讓他極為得意的事,哪怕與涉毒案關系不算太大,他還是把這件事供述得特別清楚明白。 由于柔柔與自己女兒的關系,伍爸爸沒有參與這個東子的審查,他是過后才拿到這些供述內容的。 看完所有供述內容后,伍爸爸走到走廊上點著根煙靜靜抽完,嘆了口氣。 雖然兒女自有兒女的造化,可驟然知道兩個小孩遭遇了什么事,伍爸爸心里還是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