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陸則也認真把兩張游泳卡收好。 師徒倆回到研究所,陸則又遠遠看到章有在連接走廊上抽煙。 這人年紀輕輕,看起來卻心事重重,也不知有什么難處。 疑問在陸則心頭一閃而逝,他推門走進宿舍,難得沒看到侯志洲在屋里吃泡面打游戲,而是在發(fā)呆。 陸則問:“你怎么了?” 侯志洲恍然回神,有些勉強地和陸則打招呼:“小陸你回來了?” 陸則點頭,還是奇怪侯志洲到底怎么了。 對上陸則疑問的目光,侯志洲唉聲嘆氣地說,“我跟你說,今天我太慘了,出去相個親,本來聊得好好的,兩個人都挺滿意,晚上約好一起雙排,結(jié)果上線一看,她發(fā)現(xiàn)我就是上次掛機害她掉段的元兇!那妹子說了句,‘好啊,沒想到是你’,就把我拉黑了。唉,世界真是太小了。” 陸則:“…………” 侯志洲一臉愁苦:“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老大半夜緊急召喚我有什么辦法。” 陸則只能說:“說明你們沒有緣分。” 陸則安慰完侯志洲回到房間,發(fā)現(xiàn)自己有個新的好友申請,居然是來自章有的。 他想了想,點了接受。 章有一看就不是愛發(fā)朋友圈的人,加了也不會增加日常任務(wù)的負擔。 兩個人加了好友之后誰都沒說話,陸則也不在意,放開手機按時睡覺。 老閻第三天早上就走了,陸則留在研究所孤軍奮斗。 陸則的水平有目共睹,其他人對老閻的離去都沒意見,甚至還覺得老閻不在更輕松。 老閻人一走,陸則陸續(xù)從幾位專家口里得知許多關(guān)于老閻的八卦,簡單來說就是老閻年輕時脾氣就很臭,特別不服管,誰都敢杠。 老閻一戰(zhàn)成名的手術(shù)是他從他老師手里撿來的,當時他老師宣布那個病人救不了了,老閻不那么認為,自己去和家屬溝通,硬是把人弄上了手術(shù)臺。 沒想到那病人還真被他一個愣頭青救活了。 這可就狠狠地打了他老師的臉。 后來再經(jīng)歷幾次意見不合的爭執(zhí),老閻的老師就當眾表示自己沒有老閻這個學(xué)生。 在這件事上面,業(yè)內(nèi)各有看法,有的覺得老閻脾氣太犟,一點都不給老師面子;有的覺得當醫(yī)生的不分入行先后,用手術(shù)刀說話才最權(quán)威。 不過老閻不好相處倒是事實。 陸則對老閻早年的光輝事跡早有耳聞,只不過都是缺乏細節(jié)的傳聞,這次算是被這些專家們補齊了。 這主要得益于陸則表現(xiàn)良好、任勞任怨,閑下來的專家們可不就愛找他閑叨閑叨。 專家們還對陸則諄諄教誨:“你一入行就跟著老閻,可別被他帶進溝里去。我聽人說他的手術(shù)室里禁止葷笑話,這可不行啊!他自己總繃緊神經(jīng)不怕禿頭,也得照顧照顧別人不是嗎?要是別人常年沒得放松,英年早禿了怎么辦?” 有位熱心的一線前輩怕陸則感受不出不同來,周末直接帶著陸則去自家醫(yī)院上了兩臺手術(shù)。 病人到了手術(shù)臺上很快被麻醉醫(yī)生打完針,陷入全麻狀態(tài)。 接著陸則就真切地感受到了和老閻、李醫(yī)生他們做手術(shù)全然不同的氛圍,醫(yī)護人員們你一句我一句地飆起了葷段子,全程都處于熱鬧歡快的氣氛之中。 難得的是,手術(shù)效果全然沒被耽擱,兩場手術(shù)都非常成功。 熱心前輩拍拍陸則肩膀,一臉慈和地問:“怎么樣?和老閻帶你時很不一樣吧?” 陸則點頭:“不一樣。” 熱心前輩相當自然地把話題轉(zhuǎn)到了正題上,諄諄善誘道:“明年可以來我們這邊實習(xí)啊,你們省院雖然是你們省內(nèi)最好的選擇,但是放眼全國就不夠看了。” 沒錯,這位熱心前輩拐這么個彎就是為了撬老閻墻角。 貨比貨該扔,人比人得死! 同樣帶新人,他們手底下帶的人卻不是缺點腦子就是動手能力不行,老閻怎么就能走狗屎運撿到陸則這么個好苗子? 既然老閻不負責任地把陸則一個人留在研究所,就別怪他們挖墻腳! 陸則這位優(yōu)秀的聽眾聽了這么久的八卦,到這一刻終于明白了為什么這么多人來和他黑老閻。 陸則不為所動:“我覺得省院挺好。” 這里的環(huán)境很好,前輩很熱情,設(shè)備很齊全,名氣也比他們省院大。 只有一個小問題。 葷段子,涉及到他的知識盲區(qū)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陸:對不起,我不再是全能陸了! 第四十章 天價花王 由于陸則全程很穩(wěn), 沒露出絲毫疑惑或羞澀, 熱心前輩根本沒看出到底哪里出了紕漏,只能恨恨地罵老閻下手太早。 挖墻腳宣告失敗, 陸則也沒被為難。 陸則依然勤勤懇懇地在項目組打雜,一次次地測試手術(shù)機器人的各項性能, 尋找可以改進或突破的地方。 一周里頭陸則會和裴舒窈出去一兩次,跑科學(xué)館或者提前拿到的講座地址發(fā)展點興趣愛好,時不時會上個熱搜在網(wǎng)上刷個存在感。 不過這對陸則和裴舒窈沒有任何影響,依然該干什么干什么。 倒是褚老爺子偶然看到輾轉(zhuǎn)被人發(fā)給自己的相關(guān)視頻, 盯著上面的陸則和裴舒窈許久, 開始擔心起自己孫女的婚事。 本來吧, 他以為孫女心儀陸則, 大三歲也沒什么,女大三抱金磚!陸則這小伙子他喜歡,為人大方,做事踏實, 雖然出身比較一般, 還和徐家有那樣的淵源, 但他們褚家又不用靠聯(lián)姻活,孫女看得上就好。 想著要賠上個孫女, 他收下“秋歸”也不覺得太虧心。結(jié)果現(xiàn)在人陸則時不時跟個小女娃在一起,自己孫女倒是一心撲在她自己那家工作室上,看起來壓根沒有去爭取的意思! 這可怎么辦才好喲。 褚老爺子憂愁了一會,又想起這段時間讓他面上無光的事, 他那老三不爭氣就算了,還和他們家盈盈的未婚夫一起嫖娼。 他讓人去贖人時臉上簡直火辣辣地疼。 只能說,幸好解除了婚約,要不然他們家盈盈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虧老三還是姓褚的,就這樣還極力促成盈盈和那徐明輝的婚事,真是不是自己女兒不心疼,呸! 這么一想,褚老爺子又想開了。 不管怎么說,解除這樁婚約都是好事啊。 轉(zhuǎn)眼到了深秋,褚老爺子收到了秋季花卉展的邀請。 首都的秋季花卉展有專業(yè)的評委和蜂擁而至的愛花之人,不少人會把自己培育的珍稀品種帶到花卉展上展出,順便讓專家評委給估個價。 雖然在每個人心里自己的愛花都是無價之寶,可要是想讓人知道自己的寶貝有多牛逼,還是得給個實價比較直觀! 褚老爺子欣然應(yīng)允,并戳開微信里的蘭友群,預(yù)告自己會帶一盆誰都想不到的珍稀蘭花去首都秋季花卉展,能來的一定要來。 ——深市蘭友a:老褚你帶的是什么?提前透個底吧!首都太遠了! ——津港蘭友b:我在津港,離首都很近,這就安排上。 ——滬市蘭友c:能讓老褚這么吹牛的,一定不能錯過,我也安排上了! ——渝市蘭友d:老褚你身體好了? ——首都蘭友老褚:@渝市蘭友d,已經(jīng)好了,精神得不得了。至于到底是什么蘭花,你們來了就知道了。一定要來啊,不來你們肯定會后悔。 褚老爺子和蘭友們預(yù)告完,頓覺神清氣爽,又去花房看他的“秋歸”。 既然孫女不能把陸則騙回家,他也只能以后再看看有沒有機會幫陸則一把。 這世上最難欠的就是人情債啊,這又送花又救命的,很難還得清,也不知得他一個承諾陸則那小孩算不算虧。 轉(zhuǎn)眼到了首都秋季花卉展當天。 褚老爺子帶著專人護送愛花抵達會場,別人還沒機會一睹“秋歸”的風采,專家們倒是先圍攏在它周圍驚嘆連連地做了初步評估,把它安排在安防最好的區(qū)域并派專人看守。 這樣一來,算上褚老爺子自己安排的兩個人一共有四個“蘭花保鏢”守衛(wèi)在那盆“秋歸”身邊,比押運金子都要慎重! 這架勢開場就吸引了不少人,有些不懂蘭花的人走過來看了看,只覺這蘭花鼓鼓囊囊的花苞挺好看,但也看不出太特別的地方。 直至老褚動員過來的那批蘭友抵達之后,“秋歸”面前才真正地熱火朝天起來。 有人開始瘋狂出價,一心想把這盆“秋歸”買走。 別看養(yǎng)花這愛好平平無奇,現(xiàn)代能養(yǎng)花的,只要不是身在農(nóng)村那可都是不差錢的存在。 想想看,你要喜歡養(yǎng)花,家里至少得有個陽臺吧!陽臺足夠?qū)挸ǎú砰L得好,這就不是一般“無產(chǎn)階級”能做到的了。層次再高點的話,你家可能得有花園或?qū)iT的花房、有專業(yè)的養(yǎng)花人,要不怎么養(yǎng)得活各種品種名花? 所以特意為老褚那番預(yù)告飛過來的蘭友們看到“秋歸”時都瘋了,恨不能把房子賣掉換走它! 有人把“秋歸”發(fā)到蘭友群,沒來的人也瘋了。 ——等著,我馬上訂機票! ——啊啊啊啊啊展會什么時候結(jié)束,我明天才能到! ——求求你們,做個人吧,多拍點特寫給我們看看啊! ——沒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能看到“秋歸”現(xiàn)世,嗚嗚嗚我要去拜祭一下我爸,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他泉下有知一定很羨慕我! 不僅蘭友們瘋狂,現(xiàn)場看著他們一個勁提價的圍觀群眾也目瞪口呆。 這蘭花確實挺好看,可是他們出價一百萬一百萬地往上飆是怎么回事? 你們這樣會讓其他花主感覺很沒面子知不知道? 蘭友們砸錢大方,“秋歸”也很爭氣,展會過半,它那鼓鼓囊囊的花苞緩緩綻放,一陣清淡的香氣在展廳中飄散開。 這明明不是那種馥郁的芬芳,卻瞬間吸引住所有人的腳步,讓人不由自主地在它面前駐足。 花卉展最不缺的就是花香,“秋歸”的香氣卻不與任何花的香味混合,只幽幽地擒住每一個人的呼吸。 這樣的感覺,只有到了現(xiàn)場的人才能清晰地感受到。 花開之前“秋歸”的出價只出到一千萬左右,花開之后竟翻了幾番,有人出價五千萬要把它買走! 不懂蘭花的人都目瞪口呆,一盆蘭花五千萬? 那他們趕緊學(xué)種蘭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