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盛清歡頭也不回,“永安。” 愿意說話就好,葉淮吁了口氣,“我們之間用不著這么生疏。” 他話音一落,盛清歡突然停了下來并轉身。 葉淮緊跟著盛清歡在走,這一下猝不及防,眼看著就要撞上,他下意識的將人攬腰抱起,腳尖踩地,百花裙擺與天青色錦袍一上一下,畫出兩個完整的圓。 “清歡,”站穩(wěn)后葉淮放開盛清歡,打量著她,緊張道,“你沒事吧?” 盛清歡呆呆的看著葉淮,還在回味,剛才轉圈圈好好玩呀,尤其是適才葉淮黑發(fā)如墨,面容俊逸,不若平時含笑溫和,那一瞬間的他嚴肅清冷,像是話本中最厲害的仙人,只有遠觀不可褻玩焉。 好想再轉一次圈圈,再看一次那樣的葉淮。 葉淮晃了晃手,“清歡?” 盛清歡回神,“沒事。” 罷了,看在他這么好看的份上,她就不與他計較了,其實也沒啥可以計較的,在他們的來往中是她占了便宜,她不至于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理了理披帛,“你為什么要瞞著我?” 察覺到盛清歡語氣變得和緩,葉淮懸著的心頓時落下一大截,忙道,“我不是故意的。” 盛清歡斜睨著他,忍笑輕哼,“那就是有意的了。” “也不是有意的,”葉淮猶豫不安的道,“其實我給你坦白過我的身份。” 盛清歡皺眉茫然,“什么時候?” 她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在流光閣第一次碰面的時候,”葉淮輕咳兩聲,“我說我是安郡王,然后你立馬就說我是安郡王的門客。” 盛清歡盯著葉淮眨眨眼,終于想起來了。 當時她原本以為葉淮是哪個貴女養(yǎng)的面首,后來覺得氣質不太像,剛好他說了句他是安郡王,她直覺就以為葉淮要說他是安郡王的門客。 所以不是葉淮不跟她坦白身份,是她自己胡思亂想才誤會了。 幸好沒有太生氣,不然就尷尬了。 她干干一笑,正要道歉忽然一想不對呀,她是誤會了,難道葉淮就不能解釋清楚嗎? “頭發(fā)亂了,”葉淮裝做去理盛清歡的發(fā)髻,避開盛清歡的眼睛,“我看你那么篤定自己猜對了的樣子就沒有解釋。” 盛清歡懷疑的盯著葉淮,“真的?” “當然是真的,”葉淮睜大眼睛,盡量讓他看起來更加可信一點,“若我真有心要一直瞞著你,今天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兒了。” 盛清歡一想也是,葉淮是知道她今天要出席這場宮宴的,以皇上對他的寵愛,如果他自己不想來,估計也沒人能強迫他來。 事情已經說清楚了,盛清歡就要回去繼續(xù)赴宴。 葉淮對這個宴會一點興趣也沒有,“要不我?guī)闳ゴ葘帉m?” 盛清歡想了一下拒絕,雖然宴會很無聊但她就這么走了不禮貌,而且柔嘉還在等她呢,她豈是重色輕友的人。 葉淮并不強求,將盛清歡送回了宴會場后就離開了,走前說宴會完后他會來送她回去。 盛清歡覺得沒必要,但一想葉淮可能是心虛所以想要對她好來彌補就同意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少了她和葉淮,宴會依然很熱鬧。 盛清歡剛坐回位置,柔嘉就問她,“怎么去了這么久?” “遇到安郡王就聊了幾句。” “你和安郡王怎么認識的?”柔嘉之前就很好奇了。 盛清歡不確定葉淮是否會介意其他人知道他去了齊州的事,便提了盛清玲被許詩冤枉一事,說她和安郡王是在流光閣認識的。 “這樣啊,”柔嘉點了點頭,“葉淮雖然很討厭但還不至于包庇許詩那種人。” 盛清歡早就察覺出柔嘉對葉淮意見很大,她笑了笑也不為葉淮辯駁。有人喜歡就有人討厭,這很正常,她最多就是覺得柔嘉有點不懂欣賞美而已。 . “這么快?”見到葉淮成元帝有點驚訝,“哄好小姑娘了?” 葉淮坐下,得意道,“清歡乖巧懂事體貼人,哪里用得著我哄。” 乖巧懂事體貼人,他當夸女兒呢,成元帝哭笑不得,想到剛才一園子的貴女他問,“你當真的對永安沒男女之清?” “當然沒有,”葉淮嫌棄的看成元帝一眼,“您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呢,難道男女之間就不能有點純潔的感情。” “朕在想你什么時候讓朕抱孫子,”成元帝也不兜圈子,直截了當?shù)膯枺皠偛拍切┬〗隳阋部匆娏耍f說吧,有沒有喜歡的。” 葉淮撇撇嘴,就剛才那些人,頭發(fā)沒清歡黑,皮膚沒清歡白,眼睛沒清歡亮,腰也沒清歡細,更不像清歡那樣擁有神水,哪里值得他喜歡了。 “一個都沒有?” 葉淮點頭,毫不遲疑,“沒有。” “那沈靜姝呢?” 葉淮沒立即回答,他坐到成元帝對面,睇著成元帝,別有意味的問,“惠妃娘娘給你提的?” 成元帝看他一眼,“是她提的如何,不是她提的又如何?” “不如何?”葉淮提著茶壺倒茶,一杯接一杯,不喝,倒著玩,“反正不管是不是她提的我都不會同意。” 成元帝怒瞪,“連沈靜姝你都不要你想打光棍不成。” “沈靜姝很好嗎?”他怎么沒覺得。 “那你說有誰比她好。” 葉淮脫口而出,“清歡。” 成元帝想打人了,“你不是對她沒有男女之情嗎?” “對呀,”葉淮點頭,理所當然的道,“她是我表妹嘛。” 成元帝:…… 得嘞,原來還是沒開竅。 “既然如此,”成元帝忽然不氣了,拖長語調,笑得詭譎,“那朕給永安賜個婚吧。” 作者有話要說:葉淮真誠發(fā)問:難道男女之間就不能有點純潔的感情? 后來……真香!!! 第20章 “不用了,”葉淮放下茶壺,輕聲一嘆,“我考慮過這件事,發(fā)現(xiàn)暫時還沒人能配得上她。” 他的表妹,自然要嫁天底下最好的男人,那些歪瓜裂棗的怎可相配。 成元帝眼角抽了抽,徹底沒了語言。 他等著葉淮食言而肥來求他賜婚的那一天。 等到那天,呵,他一定要將今日這番話一字不差的背給葉淮聽。 “皇上,”一個宮人走了進來,先對成元帝又對葉淮躬了躬身,“沈丞相求見。” “我去找皇祖母。” 葉淮起身就要走,被成元帝眼疾手快的拉住,氣咻咻的道,“站住,走什么走,給朕待著,哪也不許去。” 葉淮和成元帝對視了一會兒,最后無奈的坐回去。好懷念他病弱的時候,那個時候皇伯父對他是含著怕化了,捧著怕飛了,哪像現(xiàn)在,動不動就發(fā)脾氣。 不一會兒進來一位留著胡須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他正是沈丞相沈通,也是沈惠妃的嫡親哥哥,還曾經是成元帝的伴讀,頗受成元帝的信任。 葉淮懶洋洋的拱了拱手,“沈丞相。” “安郡王也在啊,”沈通恭敬的對葉淮行禮,起身后笑著對成元帝道,“王爺臉色看著比以往好多了。” 成元帝仍然覺得沈靜姝是個不錯的人選,葉淮以后是新帝,身邊不會只有一個女人,況且永安那丫頭體弱,不適合孕育子嗣。 有意在沈通面前替葉淮賣好,成元帝道,“是比之前要好點了。” 沈通笑著拱手,“恭喜皇上。” 成元帝搖頭,無奈道,“等他什么時候愿意成親讓朕抱孫子你再來恭喜朕吧。” 沈通一笑,像和朋友閑話般的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現(xiàn)在的年輕人似乎都不愿意成親。” “朕記得你的大兒子沈卓也不小了吧,”成元帝瞬間有種找到了同道中人的感覺,“怎么,他也還不愿意成親?” “不止如此,”沈通苦笑,“上次還寫信來說想要孜然一身,一輩子不成親,氣得他母親差點當場暈倒。” 成元帝安慰了沈通兩句,心里的氣卻詭異的少了不少,看葉淮的眼神也溫和了不少。 原來養(yǎng)兒子費心又費力的不止他一個,還好還好,葉淮倒不曾說過要打一輩子光棍的話。 他剛只是這樣想就聽見葉淮咦了一聲,“對哦,誰規(guī)定了一定要成親。” 成元帝:…… “給朕滾,”一個茶杯砸過去,“今天不要再來了,朕怕被你氣死。” 葉淮慢悠悠的站起來,嘀嘀咕咕,“不讓我走的是您,讓我走的也是您,也太不好伺候了。” “你你你……” “讓你看笑話了。”待葉淮走后,成元帝長嘆,“他被朕給慣壞了。” “皇上言重,”沈通道,“王爺只是性格率真。” 成元帝笑了笑,心想當臣子也挺不容易的,還要睜著眼睛說瞎話。 . 午膳過后顧貴妃與沈惠妃回了寢宮,讓眾小姐隨意在御花園游玩。 盛清歡猶豫著告辭回宮,一個宮人朝她走來,“縣主,貴妃娘娘請您過去坐坐。” 好端端的請她做什么,盛清歡扭頭看柔嘉,柔嘉沉吟了下道,“你去吧。” 她大概知道是什么事,昨天她舅舅來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