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他跨開步子,很快就走得遠了。 千梔愣在原地,望著千閆的背影,登時有點懵。 她一向志不在此,對于接管自家公司更是沒有半點想法。 但她是獨女。 好在陸婉亭和千閆兩人都還是能夠管理公司的年紀,在這件事上也是難得的默契,沒有逼她。 眼下雖然沒有要她交接的意思在,千閆表達的也很明顯了。 其實這就是給她的嫁妝。 就連千梔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千母的意思。 不過——留給了她百分之三十,那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又是給誰的呢。 千梔想不通里面的彎彎繞繞,干脆就不想了,她也不是要扒著家產(chǎn)不放的人,是她的,總歸是她的,沒有,也不強求。 婚禮結束之后,陸婉亭和千閆要乘坐當晚的飛機,準備先行離開了。 顧綰綰這幾天和陸婉亭相處得越來越好,就連之后她們?nèi)巳ツ膬汉认挛绮璧男谐潭家?guī)劃好了,此時此刻見人就要走了,還有點不舍得。 “我過去收拾點東西,很快就會回國。”陸婉亭拉著千梔去了小角落,臨走之前摸了摸她的頭。 “我等著你回來mama,你還沒去過南苑呢,我和祁深哥住那兒,房間也很多,你過來的話。我們可以一起住。” 千梔想了想,默默補充了句,”你和爸爸一起嗎?” “不一起,他繼續(xù)待在那邊。”陸婉亭語氣很淡,她現(xiàn)在的神色,比起之前,好了很多,“回國了我哪兒也不想去,就想著多陪陪你。” 這還是陸婉亭頭一回這么直白地在千梔說出有關陪伴的話題。 沒等千梔有更多的反應,她突然又來了這么一句。 “不過還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說,必須得注意,你還在上學,措施得做好點。” 千梔莫名哽住,磕磕絆絆,“一直有有做措施。” 兩人就是再意亂情迷,都沒有失策過。 某天宋祁深和千梔大半夜沒人影,直至下半夜才回來,第二天早上兩人都起晚了。 陸婉亭也是在千梔下樓的時候偶然瞥見的,年輕人啊,有時候確實是會貪一點。 “你自己把控好,心里有個數(shù)就行了。”其實陸婉亭看宋祁深也靠譜,自己也是放心的。但那天覷了一眼,她還是覺得應該要再叮囑一遍才放心。 陸婉亭又交待了一些事宜以后,當晚就和千閆出發(fā)去了機場。 房子里徒留下來的幾人也在各自收拾著行李,準備回國了。 宋祁深收拾到一半,就被宋老爺子喚走了,說是有事。 因此,千梔就一個人窩著,慢慢地整理行李。 期間因為右手無名指帶了鉆戒的緣故,她動作還不太利索。其實自從戴著到了現(xiàn)在,她都有點不習慣。 但她一直也沒摘下來。 千梔衣物收拾得差不多了,看宋祁深還沒回來,干脆就這么盤著腿坐在華美柔軟的地毯上,開始細細地打量著自己的戒指。 格拉芙粉鉆,切割精美,營彩璀璨,帶著點少女感的星亮。在稍顯昏暗的房屋內(nèi),和壁爐里燃起的暗火隱隱呼應著,一明一昧。 這般純粹透亮的顏色,以及獨一無二的定制款,極大地滿足了她的喜好以及對于女生鉆戒的天生熱愛。 千梔打量了又打量,而后福至心靈。 她將戒指微微褪了一半,視線跟著下移,隨后果然在粉鉆的內(nèi)側覷見了一行小字。 是鐫刻好的英文體,又是熟悉的筆跡。 上面顯示的,正是她之前好奇不已的deardd。 這回說什么都得找宋祁深問個明白,以往她每每問,他都是避而不答。 后來她忘記了沒再問了,他還真就藏著不說,千梔現(xiàn)在想想,這個男人還挺能忍。 揣著好奇,她直接起身,推開房門邁了出去。 宋祁深剛剛被老爺子叫去了,居然能有這么久的話題好聊,遲遲沒回來。 她倒是還想去聽聽看了,到底在聊什么。 宋老爺子的房間位于走廊的最盡頭,千梔腳步聲被隱匿在地毯里,悄無聲息。 然而還沒等她走到,只隔幾步之遙的時候,宋老爺子的聲音透過還未完全遮掩牢實的門縫中xiele出來。 “我記得當時把我屬意的拿給你看,你什么話都不說,后來我問你為什么獨獨選了梔梔,你還是沒怎么說,所以你現(xiàn)在能告訴我這個老頭子了嗎?” 千梔腳步驀地頓下,停滯不前。 她一顆心好似懸著,掛在了懸崖邊。 既想聽,又不想聽。 宋祁深沉默了很久,沉默到千梔以為他不會回復了。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他才緩緩開口道,“我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提前為宋總準備個鍋蓋(但其實是他話沒說完 互相表明心跡的突破口!大噶!激動嗎!! 第65章 gardenia 宋祁深回到房間,將門輕輕帶上的時候,千梔已經(jīng)睡下了。 他看到床褥之下有一小鼓團的隆起,視線再收回來,地上原本放著的屬于千梔的行李箱也關上了,應該是已經(jīng)拾掇完畢。 以往收拾都格外慢吞吞的千梔,這次居然這么早就整理好了。 宋祁深也就詫異了一瞬,隨后檢查了下有沒有忘掉了的東西。 千梔不會擺放,之前收拾東西都是團一團裹一裹就好,經(jīng)常丟三落四。 宋祁深逡巡一圈以后,將自己的行李箱立起來,一齊推到了門外,放在了旋轉(zhuǎn)樓梯的墻角處,明天會有司機過來一起拿下去。 他關上門,邁了兩步過來,單膝跪在床褥上,徑自俯身去看她。 千梔雙眼闔著,似是睡的熟了,稍稍湊得近了,還能看到她小巧的鼻尖兒,正一動一動地翕合著,溫溫熱熱的鼻息卷過來,帶了點梔子花味兒。 宋祁深斂眸,就以這樣的姿勢,牢牢地盯了她一會兒。 夜色如水,千梔面色恬靜,月光攜著床頭的光亮,襯得她一副安然的模樣。 宋祁深抬手刮刮她的眼睫,而后才撐起身關了燈,繼而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身側女孩熟睡,宋祁深卻是雙臂枕著頭,了無睡意。 他今天和老爺子聊得很久,久到上一次爺孫倆這般徹夜長談,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也難怪他回房的時候,千梔就這么睡過去了。 其實仔細說來,就連夫妻倆都沒像他和宋老爺子一樣,有這么透徹地聊過,更別提敞開心扉了。 之前很多宋祁深自愿而做的事情,經(jīng)過這樣,好像都有了答案似的。 千梔對他,依賴是有,撒嬌更有,依托更深。但唯有在她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宋祁深無從得知。 當初覺得,能一起便是好了。 哄著誘著讓她來到自己身邊便足夠。 但隨著不斷的接觸和時間的傳遞,往昔歲月的蔥蘢記憶不斷回涌,現(xiàn)如今的相處給之前已然模糊了的畫面進行洗濯,某種情愫悄然發(fā)芽,也愈發(fā)清晰。 承認吧,宋祁深。 你一直以來想要的,唯有她一個。 所以當初在她面前,哪兒來的那么多借口。 宋老爺子估計也是早就覷見端倪,一直隱著藏著,直到再有空相聚的時候,才說出來。 人老心不老,說的就是宋老。 不過在剛剛和老爺子的談話里,宋祁深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沉默,只回應了寥寥幾句。 但這種沉默不是無話可說的逃避,而是心中思緒雜亂,干脆閉口不談,徑自去平靜的表現(xiàn)。 不知過了多久,宋祁深才結束一切冥想,他長臂伸出,撈人入懷,將千梔的身往自己這邊帶了帶。 雖然千梔沒有像往常那般自然而然地在睡夢中便將頭埋過來,宋祁深也沒計較什么。 他下巴磕在女孩的發(fā)頂,略闔上眼,很快就睡著了。 千梔這個年是在挪威過的,因為在國外,也就沒有講究太多的禮數(shù),大餐和美景就足夠撐起節(jié)日的喜悅。 之后的行程又涉及到游玩和婚禮,所以說,這個寒假她過得充實無比。 前半個假期消耗在林氏實習,后半個假期又泡在了挪威里。 因此,千梔回到國內(nèi)以后沒幾天,就到了開學的日子,她得去盛京大學報道。 而這,也就意味著距離法國交換生名額的截止日期,越來越近了。 學校在寒假里便給了通知,給足了學生們充分的考慮時間,開學以后就再沒有進行緩沖的機會,報名與否,決定只在一瞬。 千梔之前選專業(yè)的時候,就想過要去法國深造。盛京一直和海外高校有著深深淺淺的交際和聯(lián)系,她們院里每年都有人出國進行交換交流。 只不過是今年的對象,換成了界內(nèi)最權威的高級香水學院而已。 國內(nèi)調(diào)香技術目前還未完善,相關的設施器材又并不齊全。 很多稀有的香料香精,就算從國外的網(wǎng)站上買來,也用不了幾次,實驗進度并不算超前。 在去往林氏實習以后,再次讓千梔認識到了這一點,因為現(xiàn)實是真的很殘酷。 盡管拉來多少 國內(nèi)研究于相關領域的專業(yè)人士少之又少,也招募不到稍微有些專業(yè)性的工作人員,勞動力當然便會格外昂貴。 香水的設計與研發(fā)尚可用筆描繪cao作,涉及到調(diào)香,考核和重點就被分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