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更何況她和林峋還不算太熟。 就在千梔準備要出發的時候,微信“嗡嗡”響了兩聲。 千梔抬眸看了眼還在補覺的唐啾啾,拿好自己的東西,輕聲掩上了門。 這樣以后,她站在門外,邊往電梯的方向走,邊劃開手機屏幕—— 【宋孔雀:到地下車庫來,我送你去比賽。】 【錢錢愛千千:?】 他昨天問她幾點出發,說可能會送她,她還覺得是開玩笑的呢。 不過—— 【錢錢愛千千:地下車庫的話......你有車?】 【宋孔雀:夏助理昨天開來的z市。】 千梔凝視著手里的這條消息,腳步拖曳在地毯上,停滯幾秒后,大步邁開來。 宋祁深的車向來很好辨認,無論他換了多少輛車,象征著地位的車牌仍然在一眾豪車中脫穎而出。 許是很快就看到她了,喇叭聲不緊不慢地響了兩下,響徹在酒店的地下車庫里,綿延而悠長,伴隨著回聲,蓋過了千梔的腳步聲。 千梔迎著車燈的閃爍,直接開門坐了上去。 “你這是談工作,然后順便捎上了我呀。” 小姑娘說完沒忍住,扭頭瞥了他兩眼。 宋祁深接受到了千梔投過來的視線,定定地望了她兩秒,開始利落地轉方向盤,只懶洋洋道,“你要說是,那就是吧。” 千梔住的酒店本就離場館近,走路的話也只要十幾分鐘,開車的話,那就更快了。 因此,車七拐八拐,也沒繞多久,很快就穩穩地停在了場館面前。 她擰頭望著場館前的標牌和提示語,準備解安全帶,“到了哎,我先下車啦。” “你今天比賽完,是不是就沒什么事了?” 宋祁深關了引擎,俯身傾了過來,修長指尖探至女孩的肩胛邊,緊緊摁住,也阻止了她想要下車的動勢。 “對啊,我在酒店里等他們倆明天比賽完,然后隨便哪里逛逛,就準備回去了。”千梔望向宋祁深,“你呢?” 他也沒說具體工作是幾天。 “和你差不多。”宋祁深說著,就跟變戲法似的,食指和中指搛著一張卡一樣的東西,直接遞到了她面前。 千梔垂眸打探了一眼,“這是什么?” 宋祁深嘴角勾著淡淡的弧度,“之前你不是說我來查崗?” “這是我的房卡。”他單挑起一邊的眉,語氣正經得要命,“你可以來查查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宋孔雀:來查崗,等你。 評論有紅包這五個字我已經說累了(禿頭蔥推了推自己的暴龍眼鏡 第40章 gardenia 相比于車窗外場館流動的喧囂熱鬧,寬敞的車廂內,一片逍寂。 只有車載的聲音滴答著淌了過來,一下又一下,清脆利落。 千梔望著宋祁深手中的那張卡,耳邊回蕩的都是他咬字格外重的那個詞。 半晌,她終于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了。 “查什么查啊我才不查你”千梔說著,也沒接過來那張卡。 她想了想,抬手直接將卡推了回去。 千梔不想的原因有許多,占據前二位置的因素也十分好理解。 一來,她對于宋祁深,總是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無端又沒由來。二來,他說的查崗,千梔總覺得意味深重,肯定不止是查崗那么簡單。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就短短幾秒的時間里,電閃雷鳴般劃過一個念頭。 這人莫不是想著要看她比賽完了,想要趁機拐跑她,無盡循環烙餡兒餅吧。 其他的不說,宋祁深在這方面的表現看起來,還是很熱忱的。 千梔被自己內心里倏然浮上來的這個念頭驚到了。 但人家畢竟還是宋氏的矜貴太子爺,保不齊其實內心里并沒有想到這一層面。 短短兩天之內,她好像又再次地自作多情了。 撇開這些繁雜的思緒,千梔抬眸看向宋祁深,對方神色自若,卡被推回去也沒惱,也沒有什么異樣浮動的臉色。 “你查不查是你的事,但愿不愿意給,那就是我的事了。” 話音剛落,他反手掰握住千梔的小手,明晰指尖探著深入。 而后,不偏不倚地,向上勾起。 輕輕地撓了撓千梔的掌心。 像是螞蟻吞噬心房一般,蔓延開來的酥,一點一點往上鉆。 宋祁深說完,傾身靠了過來,貼得近了,笑著看小姑娘打著顫兒的眼睫。 他也只是斂眸睇她,“證都領了,你在怕些什么?” 她哪兒是怕? 只是宋祁深湊得近,幾乎是貼面一般的親.昵,氣息相依相近,縈繞在周遭。 是他稍稍低頭,就能直接觸碰到她唇瓣的距離。 “我沒怕啊”千梔眸光閃爍了會兒,而后偏頭望向窗外,答非所問道,“我好像該走了。” 不遠處的廣場內,綠茵草坪一旁的道路上,人來人往。 這里面多半是前來參加決賽的學生,此時此刻聚集在場館的門口,排起了烏壓壓的長隊。 千梔自以為還算保持了鎮定,殊不知,這樣稍稍側過頭去,更方便他貼在耳畔呢喃。 在宋祁深的感知里,是她烏發拂過的觸感。 “可以啊,但在你下車之前,我得和你說件事。” 他溫熱鼻息盡數噴灑在頸側,千梔挪了挪開,小聲吶吶了句,“嗯?” “既然你不要卡。”宋祁深說到此,尾音拉長拖曳著。 頓了頓,他才緩緩道來,“房號總可以告訴你。” “” 何著就跳不開這個話題了。 怎么了這是,是還要!深夜一起研究宋氏的夜光合同嗎?! 話畢,宋祁深就仿佛一副能夠在下一秒俯身的模樣,低垂著眼,徑自壓了過來。 千梔被他身上自帶冽然的松柏香砸得暈暈乎乎,但還是在關鍵時刻保持住了清醒,也不想聽他說的所謂的房號。 她準確無比地奪過在宋祁深手中被不斷轉悠著的房卡,捏在手中朝著他揚了揚—— “我還是選這個。” 千梔而后沒給宋祁深回應的時間,她直接開了車門,利落地下了車。 這樣以后,她轉過身來,青蔥嫩白的手指攥緊自己斜挎包的鏈條,微微彎腰,視線壓著探了過來,試探性地說,“那我,就走啦?” 她之前哪兒曾這么敏銳過,倒像是見到洪水猛獸一樣,跟躲什么似的。 但宋祁深就是從喉嚨里溢出來一聲輕笑,“去吧,記得不要緊張,正常發揮就行,仔細看題目。” 他這叮嚀囑咐的話語,像極了千梔高考的時候,那位再三強調考試重要性的禿頭班主任。 千梔眉眼彎彎,語氣輕松,走上前用房卡的一端在半垂車窗的縫沿上輕輕地敲了敲,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但我好像不怎么緊張誒——” 說來也神奇。 明明早上因為拾掇得有些慢了,千梔心里涌上來幾分緊迫感和未知感,但自從上了車,再到經歷了和宋祁深聊過來的這一路,那些感覺全部煙消云散在空中,盡數消弭了。 “不緊張不是更好。”宋祁深略微抬了抬眸,望向正杵在車窗外的千梔,“到時候考完了可以,慶祝慶祝。” · 因為宋祁深最后的那番話,千梔在進考場前,都還有點兒恍惚。 慶祝什么呢? 慶祝她終于考完脫身了? 不過這種恍惚只是類似于一種云里霧里的惘然,沒持續多久。 也并不是指類似于沒力氣的那種緩不過神來,而是單單對于那番話本身蘊含意思所在的猜測。 千梔還沒得出個確切的所以然來,緊接著,考場外走廊里的語音播報應聲響了起來,也隔絕了她接下來的思路—— “距離考試還有半小時的時間,請各位考生做好一切排查工作,不得將手表和手機等電子產品帶入考場內,一經查實,將取消近三年的設計比賽報考資格,并作出作弊處理。” 千梔匆匆地在微信上回復了幾位關心自己的同學,就把手機關了機,交給了在考場門口專門負責的考試監察人員。 沒了手機和復習資料,同樣和千梔站在考場外,直接就這么干巴巴地等待著的,總共就十幾個人。 全國設計決賽除了最終筆試,還涉及到一些素材的實踐和使用,這就必須考慮到考試中途空間施展的問題,因此一間考場,壓根裝不了幾張專門用來考試的桌子。 千梔隨機抽到號碼所排出來的位置,是排位靠中間的座位,前后左右都有人,風水極佳。 這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避免監考老師一直在旁邊盯著,心里壓力會小不少。 千梔至今也忘不了去年考試的時候,她在第一排像是猴兒一樣被監考老師圍觀著的畫面。 非了那么多地方,總算是在最后關頭,一口氣給歐了回來。 這次筆試題目較之以往都是同樣的難度,千梔按照去年的模版和大綱復習,發現套路都還是差不多的,所以在這方面還是比較熟悉,做起來也游刃有余,很快就解決完,而后徑直堆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