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記得之前倆人一起吃飯,他沒吃幾口就不吃了。 陳靖寒是個很挑剔的人。 沒想到這次,他竟然沒對許小咚作出任何負面的點評。 陳靖寒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次他因為生病住了院,許小咚到病房里去看他,保溫桶里裝著她做的西紅柿雞蛋面。 紅色的西紅柿配著金燦燦的雞蛋,顏色鮮亮,酸酸甜甜特別開胃。 吃了一口,陳靖寒就感覺自己瞬間就活了過來。 那種滋味,他一輩子都忘不掉。 吃著吃著,他突然感覺眼睛一酸,眼眶紅了。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拿起紙巾裝作是擦鼻子,不經(jīng)意間拭了下眼睛。 “好吃哭了?不至于吧?”許小咚問。 “哭是不可能哭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哭的?!标惥负f,“空調(diào)開得太熱了。” 許小咚沒揭穿他,這頓飯吃得她心里也有些酸酸的。 吃完飯,許小咚讓陳靖寒刷碗,沒想到他竟然乖乖地拿著碗就去了廚房,而且還碎碎念道:“我在家里就從來沒刷過碗,班不上,病也不看,跑到這里給你刷碗。這種事情,叫個鐘點工不就行了,一百塊錢的事……” 雖然嘴上吐槽,但他還是把碗給刷得干干凈凈,放在燈光底下幾乎要發(fā)光了。 刷完碗,陳靖寒從廚房走出來,聽到許小咚在接電話。 不知道電話那頭是誰,反正她笑得一臉開心,語氣又甜又軟,“我剛吃完飯,你呢?哦哦,吃得什么?” “還沒吃?!弊诎鼗卮鸬?,“想吃你?!?/br> “我不好吃啊?!痹S小咚回答。 “沒試過怎么知道?” “你沒吃過屎,但是能不知道屎不好吃?” 她這個比喻成功地讓宗柏無話可說了,許小咚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會兒,陳靖寒已經(jīng)猜到電話那頭的人是誰了。 他咳嗽一聲,提高了音量,語氣不由自主地有些酸酸的,“許小咚,碗我都已經(jīng)刷好了,你跟誰打電話呢?” 宗柏聽到陳靖寒的聲音也是一頓,語氣立馬變了,“他在你家?” 許小咚支支吾吾地回答,“啊,對啊,他剛剛……非要過來蹭飯,我也不知道是誰就開了門?!?/br> “太不要臉了吧?!弊诎貧獾靡溃拔遗笥炎龅娘埼叶歼€沒吃過?!?/br> “手藝還行。”陳靖寒淡淡地說,“跟幾年前比,算是有點進步。” 宗柏聽出了他語氣里的挑釁意味,氣得咬牙切齒,“陳靖寒,撬人墻角這種不地道的事你也能干得出來?” 陳靖寒在心里冷笑,心想我遇見她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喝奶呢。 陳靖寒剛想說話,就被許小咚給打斷了,“行了,別說話了,陳靖寒你滾吧,以后別再來我家了?!?/br> 能看得出來,許小咚的眼神里帶著些許的煩躁。 陳靖寒感覺一陣強烈的難過,他從來沒有被哪個女人嫌棄成這樣,避恐不及,視他如災難。 陳靖寒愣了下,自尊心有些嚴重受挫,平復了下呼吸,不可思議地問她,“你讓我滾?” 許小咚面無表情地重復道:“滾。” 陳靖寒怒從心起,兩步上前,從許小咚手里搶走手機,扔在了沙發(fā)上,不管不顧電話那頭宗柏的高聲呼叫,將許小咚壓在了沙發(fā)上,看著她的眼睛說:“老子不滾。” “陳靖寒你這個神經(jīng)病!”許小咚拿起腦后的抱枕去砸他,被他一把扔在了地上。 他眼睛里仿佛冒著火光,跪在沙發(fā)上,順勢把許小咚兩條腿往自己面前一拉,一只手撐在沙發(fā)上,把臉跟她湊得極近。 許小咚有點害怕他動真格的,身體忍不住顫抖,像是小鳥一樣,瑟縮成一團。 看到她這個樣子,陳靖寒還是沒能忍心再做些什么,而是皺起眉頭問她,“我的接近就這么讓你覺得難以忍受嗎?” 許小咚沒說話,眼睛紅紅地望向他。 “我就只是喜歡你而已。”陳靖寒覺得很是受傷地說,“我什么都不圖,就想對你好,僅此而已,你為什么這么害怕?” 看著她一直沒說話,陳靖寒嘆了一口氣,然后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拿起衣架上的大衣外套,走了出去。 許小咚從沙發(fā)上爬了起來,立馬打電話給宗柏,“宗柏,我要搬家,你幫我找找附近有沒有合適的公寓,我今天就要搬走?!?/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貌美如花貓阿姨 11個;琳寶寶五歲 3個;蘇打甜心菜、關雎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二十三章 許小咚不得不承認, 在見到陳靖寒, 跟他擁抱的時候, 還是會聽到自己清晰的心跳聲。 還是會臉紅, 覺得有點害羞。 她依然會因為他心潮起伏, 難以平靜。 她知道,自己心里仍舊放不下陳靖寒,就像是林瑤說的, 她還喜歡著他,不然也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甚至要躲著他避著他,逃荒一樣離開他的身邊。 可是,比起喜歡一個人, 許小咚現(xiàn)在更想要快樂。 以前吃的苦太多,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吃不了感情的苦了。 所以,她自私地選了宗柏,認為這樣可以離自己的快樂近一點。 宗柏在電話那頭,輕輕開口, “好的,我?guī)湍阏曳孔? 從現(xiàn)在的地方搬走吧?!?/br> 他什么也不問, 不問剛剛陳靖寒來了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也不問許小咚心里是否還有陳靖寒。 只要她需要他的時候,他永遠都站在她的身邊,沖她張開懷抱, 毫無理由地信任她。 許小咚說:“謝謝。” 除了謝謝她都不知道該再說些什么好了。 許小咚四年前買了這套房子,當時房價才7000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漲到均價20000 ,但是要想賣出去,估計也需要一段時間。 她不吭不響地收拾了所有的東西,發(fā)現(xiàn)還是對這個地方有感情的。 很多家具跟設計都是她親手改的,包括書桌,衣柜,床,還有書架,全是當初搬進來的時候,她自己動手裝的。 尤其是陽臺,她精心打理種了不少花,那棵三角梅都已經(jīng)長出了粗虬枝干,彎彎曲曲地垂到了樓下,盛開得一片繁華,繞在了排水管道上死死纏住,這些景色也沒法搬。 許小咚嘆了一口氣,心想反正是要賣的,這次就當是給她下了個決心吧。 幾天后,陳靖寒在樓道里看到許小咚住的房子的出售信息。 他先是愣怔了片刻,后來感覺心里面有點涼。 許小咚為了躲他,竟然要把房子給賣了,搬去別的地方。 陳靖寒撕下那張廣告,裝進了大衣兜里。 十二月份的天氣,冷得入骨,他開車到工作室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雪。 陳靖寒把車停在車庫,走到工作室里面,抖了抖大衣毛領上的落雪,跟正在工作的助理說:“小張,你過來,幫我個忙?!?/br> 助理立馬放下手邊的工作,然后跑了過去。 “陳總您有什么吩咐?” 陳靖寒從兜里掏出來那張被折成四下的廣告說:“你幫我全款買套房,名字寫你的。錢我打給你,買了之后再過戶給我?!?/br> “這個小區(qū)……不是您剛裝好的那個小公寓嗎?陳總您怎么又要再買一套?”小張盯著廣告紙看了一會兒,有些疑惑。 “這你就別管了,過幾天你打這個電話說要去看房。”陳靖寒指了指廣告紙下方的那排電話號碼,“回頭我再請你吃飯?!?/br> “陳總真是客氣了,您拜托的事我肯定辦到?!毙埿α诵?,然后把廣告紙給收了起來。 陳靖寒深沉的眉眼映在工作室的玻璃門上,他看到自己的臉,蒼白而又英俊,灰蒙蒙的,像是沒有什么表情。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許小咚都已經(jīng)這么對他了,他還在為她考慮,怕她房子賣不出去又要急用錢,所以干脆直接買下來。 殊不知,這樣只會把她推得更遠。 仔細想想,他每次都會弄巧成拙。 在喜歡一個人這件事上,陳靖寒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新手,沒有半點的天分。 他是那樣蠢,總會讓她傷心。 * “房子這么快就有人要去看了?”宗柏聽她說有個人這兩天要去看房,覺得有些驚喜,但是略微皺了下眉頭,“我還沒有看到比較合適的房源,你這幾天就要搬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要不住在我這兒?” 許小咚連忙拒絕,“不用了,我還是住林瑤那里吧,現(xiàn)在房子確實挺難找的。” 宗柏無奈地笑了下,似是在嘆氣,“小咚,你總是對我這么客氣。” 許小咚含糊地搪塞過去,“我東西已經(jīng)裝好車了,先不跟你說啦?!?/br> “我過去幫你?!弊诎卣f。 “不用,搬家公司都已經(jīng)打包好了,我也不是沒有自己一個人搬過家?!痹S小咚說,“那我掛了啊。” 宗柏張張口,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就聽到了忙音。 忙活完一天,許小咚把東西挪到了林瑤家里。 林瑤家很大,她家的鑰匙,許小咚記得就在消防栓的蓋子里面壓著。 打開門以后,許小咚差點沒瘋。 屋子里亂得像是洋場,沙發(fā)上堆滿了衣服,桌子上擺放著一個禮拜之前的食物。 內(nèi)衣直接扔在了泡面桶上,旁邊還有幾根抽完了的香煙頭。 許小咚幫她收拾了個大概,就累得再也喘不過來氣了,她倒在林瑤臥室的大床上,仰天長嘯,“啊——我快累死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