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竹言蹊:“…………” 好像是有這么回事。 他戳開運動程序右上角的設(shè)置,找到最底端的“停用”按鍵,看了兩眼,沒點下去。 停了程序,他也看不見談容的步數(shù)了,不太劃算。 竹言蹊若無其事地退出界面,還給談容的每日排名點了個贊。 他不想重提賴床導(dǎo)致的步數(shù)話題,談容也沒再干爸爸上身的叮囑他什么。 時間已經(jīng)不算早,竹言蹊今天在家放縱了一天,談容可是實打?qū)嵉卦谕饷α艘惶臁?/br> 兩人簡單聊了兩句,竹言蹊難得成了催人休息的一方。,主動道別切斷了視頻。 通話結(jié)束,他用平板登錄微博,把晚上畫的半身小像發(fā)了上去。 ffffine:[聽說今晚適合摸魚,我立馬摸了一位三次元的酷哥。圖片.jpg] 點擊發(fā)送前,竹言蹊還特意把設(shè)置里的無水印改成了正中顯示水印。 他以前畫同人都上傳的無碼原圖,方便大家存去做壁紙或者做頭像。 不過這次畫的是談容本人,如果被別人存走,總感覺哪里怪怪的。 自從開始備考,他很少發(fā)畫畫相關(guān)的東西了。 這條微博一出,粉絲們齊涌而上,評論點贊的提示音接連響了起來。 竹言蹊先把桌上的東西收回原處,又晃去廚房,從冰箱摸了袋解膩的酸奶,叼進嘴里才點開提醒。 看清評論,竹言蹊咬著酸奶一角愣了下。 熱評第一是有個有鐵粉標(biāo)識的:[酷哥哥,嘖嘖嘖,我嗅到了不一般的氣息,f太太何曾管誰叫過哥哥?] 最后還添了個狗頭,評中評也在排著隊形。 竹言蹊樂了下,心說酷哥是酷哥,怎么還刷上了酷哥哥。 他邊想邊瞄了眼微博原文,又愣。 只見上面寫著:[聽說今晚適合摸魚,我立馬摸了一位三次元的酷哥哥。] 還真是酷哥哥。 竹言蹊:“…………” 這百分之百是輸入法坑他。 他哭笑不得地想重新編輯,把多余的哥字去掉。 消息欄恰在這時滾出一行小字:[用戶9583271346點贊了您的新微博:聽說今晚……] 竹言蹊看著默認老哥的點贊提醒,莫名其妙地怔了怔神。 他瞧了瞧原文里的“酷哥哥”,又瞧了瞧自己畫里的談容,吸口酸奶笑了一聲。 算了,酷哥哥就酷哥哥吧。 反正談容也不會看見。 第26章 告密 竹言蹊是天生彎,畫過的同人中不乏腐向cp糧,在最先發(fā)表的微博黑歷史里,也還有不少同性題材的原創(chuàng)條漫。 當(dāng)前粉絲四萬多,腐女和基佬占了對半。 在非血親的現(xiàn)代交際里,“哥哥”和“meimei”幾乎劃在同一級社交段位。 “酷哥哥”這個稱謂帶有明顯的親昵意味,是“酷哥”遠不能比的。 就算沒有熱評第一的老兄打頭陣,其余粉絲必然也會重點跑偏。 [請大家眼睛往上,看看置頂微博的內(nèi)容,暫不接稿下面還有一句,不、接、真、人。] 備考前,竹言蹊偶爾會接一些私人稿賺點外快,他的這條置頂已經(jīng)掛了很長時間了。 老粉們跟著附和。 [沒錯沒錯,我關(guān)注太太快五年了,真的第一次看見他畫真人。] [/doge,蹲單蹲了大半年的我,必須問一句,太太,你現(xiàn)在開始接真人了嗎?我想和小姐妹約一張合影的雙人稿。] 竹言蹊回她一個狗頭表情:[暫不接稿,不接真人。] 粉絲們見狀調(diào)笑開了,跟在竹言蹊后面評論。 [這位朋友,問這問題就是你的不對了。接稿是接稿,酷哥哥是酷哥哥,二者根本沒有任何聯(lián)系啊。] [哈哈哈哈我記得過年的時候,f大抱怨家里念叨他該找對象了,這還沒到兩個月,身邊就多了位酷哥哥。] 甚至有人特意翻了過年時的微博,截圖補到評中評里。 這種事解釋不清,也沒什么解釋的必要。 竹言蹊隨他們調(diào)侃,挑了幾條詢問開單時間的簡略回復(fù),單手擠著酸奶袋子,匆匆喝完,走去浴室準(zhǔn)備洗澡了。 他貪辣貪涼,仗著公寓室溫不低,冰箱里的酸奶水果取出來就吃。 如果還在談容家里,竹言蹊肯定是不敢這么囂張的。 不過眼下算他放假,甭管是校領(lǐng)導(dǎo)還是干爸爸,這會兒統(tǒng)統(tǒng)不在,沒人管得住他。 竹言蹊一冬天喝了不少沒散涼氣的酸奶可樂,從來沒喝出過問題。 結(jié)果他被談容捧在溫室呵護了半個月腸胃,睡前這一囂張,差點把整個溫室砸了。 十號過后,江城連降了兩場雨,氣溫穩(wěn)定在十度上下,總破不了新的高溫記錄。而進了三月中旬,暖氣逐漸停止供應(yīng),中央空調(diào)取而代之,開始投入使用。 天還沒亮,竹言蹊迷迷糊糊醒了一次,隱隱覺得胃里的飽腹感有些強烈。 他睡相不好,睡前又吃了宵夜,以為沒了暖氣后室溫變低,自己著涼導(dǎo)致了消化不良。 閉著眼睛把被子裹回身上,竹言蹊側(cè)臥蜷腿,換了個稍微舒服一點的睡姿,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他這通回籠覺睡得不穩(wěn),只睡出了迷迷糊糊乘以二的效果。 八點接到談容的電話,竹言蹊腦子像被填了層隔膜,懵乎乎地空白了一秒。 他眼皮都懶得撐起,循著聲音摸索到枕邊的手機,指頭動了三四次才把接通鍵拖開。 “早,考慮起床吃個早飯嗎?” 男人醇厚的聲音傳出聽筒,一寸寸地鉆透隔膜,刺激到他的聽覺中樞。 竹言蹊意識混沌著,辨識出對方的嗓音,嘟囔說:“……談容?” 頭腦太沉,甚至連“談教授”的粉飾都丟一邊去了。 他剛睡醒,聲音帶著困頓的沙啞,音量也小得不行。 撥來電話的男人怔了怔,一時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被叫了全名。 談容短暫沉默,聽到竹言蹊意識回籠的輕哼,開口應(yīng)道:“嗯。” 他補充:“是我。” 竹言蹊低低打了個哈欠:“你怎么現(xiàn)在打電話給我,不是要去會展中心嗎?” 說完他腦子清醒了點,記憶回溯到談容在電話里說的第一句話。 “噢……起床,我是打算等等起床來著。”竹言蹊瞇眼瞥瞥時間,使勁抹了抹眼睛。 “昨晚沒有睡好?”談容聽出他語氣不對,但完全沒懷疑這是他偷偷熬夜的緣故。 竹言蹊有時候就跟孩子似的,犯了小錯容易心虛,偶爾做對了什么,十有八九會翹著尾巴湊過來顯擺一下。 兩人昨晚在視頻里道過晚安,竹言蹊睡前還給他又發(fā)了句文字版本的。 那分明是在隱晦地暗示自己,他沒修仙,也沒打游戲,而是嚴格按照校規(guī)校紀,早睡早起去了。 竹言蹊沒敢說自己不舒服,含糊敷衍:“嗯,有一點,我中午補覺就行了。” 充足的睡眠時長撘配過差的睡眠質(zhì)量,強強聯(lián)合,頂?shù)盟杧ue一抽一抽的疼。 “談教授,你今天這么早就得閑了 ?”竹言蹊坐直上身,撈了靠枕墊在背后,讓聲音多少精神一點。 “在做出門的準(zhǔn)備,還算有空。”談容答道。 話音將落,竹言蹊聽到那邊傳來車門關(guān)合的模糊悶響。 “我懂了。”他屈起長腿,取消空調(diào)和加濕器的夜間模式,“校領(lǐng)導(dǎo)用心良苦,關(guān)注在讀學(xué)生的日常生活,為下階段的學(xué)習(xí)工作夯實硬件基礎(chǔ)。” 談容笑了聲,問他:“上周說的滑雞粥,還想吃嗎?” 竹言蹊回憶了幾秒,回答:“想啊,就等著你回來呢。” 上周五,談容還在江城,兩人一起在生活街的粥鋪吃早點,竹言蹊隨口提了句長江西路有家香菇滑雞粥味道特別絕,還說考完試有空了,帶談容一塊去嘗一嘗。 “你現(xiàn)在下床開始洗漱,等你收拾好了,說不定就可以吃到了。”談容道。 竹言蹊聞言怔了下,反應(yīng)過來,笑著說:“好的校領(lǐng)導(dǎo),就沖您今早的這份粥,我上午就把第二套卷子給做出來。” 長江路離學(xué)府區(qū)路程稍遠,超出了派送范圍,一般沒有外賣員接單,不過還可以私下聯(lián)系商家,另外補加配送費。 竹言蹊以為談容選擇的就是后者,掛了電話,窩在床上揉了會兒肚子,磨蹭了十來分鐘才走去洗漱。 談容或許也算準(zhǔn)了他不會立即起床,竹言蹊剛擦干臉上的水,公寓門鈴便被人按響了。 他拉開門,門外站著的不是統(tǒng)一著裝的外賣小哥,而是一位柳眉鳳眼的短發(fā)女青年。 竹言蹊和她見過兩次面,對方姓孫,是談容的助理。 不待他驚訝孫助理沒跟談容一道去帝都,注意力全被她掛在肩上的貓包吸引去了。 “這……”竹言蹊剛起了個頭。 貓包的透明罩后貼近一雙圓眼,滴溜溜地對準(zhǔn)他,眨了一下。 “還真是你啊。”竹言蹊憋不住樂了,忙蹲下身,和圓眼視線齊平。 圓眼的主人往玻璃罩貼得更近了,還舉高了前爪的小粉墊,迅速扒了扒玻璃罩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