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宮外的一切,對于九皇子來說,都甚是新奇。一路上,他不時地撩起馬車的簾子向外看,與在皇帝跟前少年老成的模樣,大有不同。 初一看著這樣的九皇子,不禁生出些同情來。 他從小就是爬高上低,四處瘋跑著長大的。尤其和jiejie阿琇一起,爬假山,往水池子里跳,上樹掏鳥窩,都能玩出花樣來了。看九皇子的樣子,就算是生在最尊貴的地方,時刻都得端著,連街上個賣面人的小攤都覺得驚訝,又有什么趣味呢?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了,我先去睡覺啦,大家也晚安 章節目錄 味道道略濃烈 “阿容見過舅舅, 舅母。” 看著面前斯文有禮的俊俏小少年,靖國公夫妻兩個面面相覷,一時無語。初時的驚訝過后, 便都感到了頭疼。 靖國公是見過九皇子的, 溫氏雖未見過,但看他服飾華貴, 年紀雖小氣度卻是極佳,又口稱舅舅舅母, 還能有什么想不到的? 九皇子手里還捏了個小面人兒。因頭一次上門, 臉上頗有些局促。 “見過殿下。”壓下心中疑惑, 靖國公連忙對著九皇子就躬身行禮。到底是皇子, 又是個很有些帝寵的皇子,總不好就叫人站在那里。 溫氏也福身垂首。 九皇子慌忙扶了一下靖國公,“在舅舅家里,不必如此。” 一個沒留神,靖國公胳膊就把面人的頭壓掉了。 靖國公:“……” 九皇子低頭看了看面人兒,抬頭看靖國公,“不礙的。” 又問初一,“表兄明天再帶我去買一只吧?” 這還是來的路上初一見他看什么都新鮮,讓人停了馬車,帶著他一同走了走,在個小攤兒上買的。 九皇子鳳容,生于深宮長于深宮,長到了十歲, 出宮的次數一個巴掌能數出來。且就算在宮外,也沒人敢帶著他滿大街地逛。 一只小面人兒壞了,鳳容覺得甚是可惜,可轉念一想,這個壞了,明日便更有機會叫初一陪著自己,再去街上逛了,倒是更有幾分小歡喜。 “明天?”溫氏敏銳地抓住了鳳容話中的重點。 沈初一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無奈。 攤手,“陛下說,九殿下與我投緣,又是親戚,讓殿下隨我出宮來玩耍。陛下說了,若是趕不及在落鑰前回去,便讓殿下在咱們家里委屈一晚上。” 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真老了,到底哪只眼睛看到他與九皇子投緣了? 初一時午后進宮的,再帶著九皇子回來,此時日頭就西斜了。 鳳容羞澀地一笑,“麻煩舅舅和舅母了。” 靖國公和溫氏還能說什么呢? 雖說不想與皇子皇孫扯上什么干系,可對著個十來歲的孩子,夫妻倆總不好僵著臉。 靖國公就算沒有大智慧,但人情往來還是很是可以的。溫氏更是出了名的處事圓滑,當下笑道,“殿下蒞臨,蓬蓽生輝。只是蓬門蓽戶,要委屈殿下了。” “舅母客氣了。”鳳容對面容婉約,言辭和善,始終笑瞇瞇的溫氏很有好感。宮里的人見到他,無論是妃嬪還是內侍宮女,也多會是一副笑臉。只是如年紀很大了的林貴妃,那笑里總像是有什么東西,他不喜歡。養母麗貴妃雖然笑起來極是美麗,卻又總在笑的時候不停地告訴他,她對他有著多么高的期望。至于那些內侍宮人,不說也罷。 鳳容很少看到如溫氏這樣笑的叫人不會有不適之感的人。 心生好感,就更加羨慕沈初一了。 溫氏請鳳容坐到上首,鳳容忙道,“我該先去拜見老夫人。”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在宮里時候,母妃也時常提起老夫人。” 他堅持去見顧老太太,靖國公夫妻也不好阻攔,先打發了個腿腳快的仆婦跑去春暉堂里報信兒,然后夫妻兩個親自領著鳳容往春暉堂里去了。 一路上,靖國公還有些個忐忑。生怕顧老太太因麗貴妃遷怒了鳳容。 溫氏與丈夫并肩走在一起,只看他神色,便知道又在杞人憂天了。果然,得了九皇子到來消息的顧老太太,面上溫和有禮,十分恰當地擺出了當朝一品誥命該有的儀態來。甚至,還讓靖國公夫妻晚上安排了宴席來款待鳳容。 只不過,老夫人自己略帶遺憾地告訴鳳容,因近日來籌備孫女出閣,身子乏累,不大舒坦,不能夠作陪了。 “表兄,老夫人……是不是不大喜歡我?”從春暉堂里出來,溫氏自去安排晚宴。靖國公雖是喜歡孩子,但對了一位皇子,也著實不知道該如何相處,索性尋了個借口就躲了出去,把鳳容丟給了初一照顧。 鳳容比初一還小了兩歲,平日里再聰慧,也還是有些孩子心性的。他頭一次與宮外同齡人相處,便有些格外信任初一。看看身后兩個丫鬟遠遠跟著,便小聲問初一。 “哪兒的事啊,殿下多心了。”初一嘿嘿一笑,“我家三jiejie的婚期在即,整個兒府里都為她忙活著呢。” 鳳容想了一下,問道:“就是將要嫁給北寧伯的那位表姐嗎?” 麗貴妃說過,沈家有兩個表姐妹與他關系最近。一個是三姑娘,一個是九姑娘。 雖不明白母妃為何這樣說,但聽初一的話,將要大婚的就是那位三表姐了。 “對。” 鳳容有些愧色,“這次只想著出宮來玩,竟忘了表姐大婚的事。我做了惡客了。不過,我聽父皇說,北寧伯請旨回北境了?” 才大婚就要分別,鳳容不禁為那位從未謀面的三表姐感到難過。 初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婚后,我三jiejie就要同三姐夫一同前往北境了。所以祖母與母親這段時候都十分忙碌,更不愿意讓她受分毫的委屈了。” “確實。”鳳容還有些稚氣的臉上露出了然,點頭道,“我倒是也聽說過北境,榮王叔未及弱冠便就蕃的地方,聽說是寒苦得很。莫說京中貴女,便是男子,又有幾人愿意前往?表姐情深至此,叫人欽佩。” 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