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他管那么多干嘛? 沈家拒親,不就是因為他從前做的不好,有了紈绔的名聲么? 那他就往好了改,好好兒地改,奔前程去不就完了么?愁苦煩悶什么的,實在不是他林五爺的作風呀。文一道他是不行了,那就走武將的路子,演武堂里出不了頭,那他求人去邊城,跟蠻夷打仗掙軍功去! 對,就這么辦! 當年,阿珠的四叔不也是這么做的?投軍十年,就掙出來偌大的功勞,如今京城里誰提起來不稱贊呢? 打定了主意的林沉立刻就有了困意,嘴角往上翹著,爬上了床倒頭就睡。 在投軍之前,他還得辦件大事哪。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章節目錄 尋機報復? 林沉這一夜忽憂忽喜的, 阿珠阿琇等人半點也不知道。 因為, 王老太太婆媳倆找上了門。 王松被阿珠一巴掌打到了嘴角開裂,又被林沉從后邊踹了一腳, 摔得鼻青臉腫, 吐出了一口血沫子,連嚇帶疼的, 人就昏過去了。 與他一起的幾個慌忙將他送回了尚書府。 他從小養在王老太太跟前, 再加上嘴甜會哄人,因此很是得王老太太的喜愛,待他比待長孫還更好些。 王老太太進宮領宴歸來,王二太太正在跟前奉承她,順便,也想提一提王慧的親事。 王慧今年也不小了, 原本, 王二太太是想著叫她往高門里嫁,一度看中了歸京娶妻的榮王。因存了這樣的想頭, 王二太太就愈發想給女兒備上一副豐厚無比的嫁妝。所以當大房給女兒王智訂了南方書院的親事后,這二太太便打起了小算盤——那些個讀書人家, 最是講究個清貴,最是厭惡銀子錢這樣的俗物。既然如此,王智的嫁妝, 自然就不必那么費心了不是? 其實,她不過是個嬸娘,只按照公中份例, 將王智的嫁妝預備好,也就是了。 偏生她耍小聰明,在嫁妝里頭做了手腳。也沒敢過于克扣,只是衣服料子就不必新的了,全都用舊年的,也光彩鮮亮,不懂的也看不出。藥材什么的,原本一等的,就換成了二等的,橫豎藥效也沒差多少。最是叫她能做手腳的,是打家具的木料。這一項,從王智出生后,王大太太就開始為女兒留心攢著了,畢竟這好木頭也是難得。以王家的家底兒,什么紫檀黃花梨的木料預備不起,王大太太給女兒預備的,是酸枝木和老雞翅木的。 這些木料早就齊備了,大房外放,不可能拖著木料去上任,也就將這些都留在了尚書府里。 王二太太,把老雞翅木,換成了新雞翅木。 就這個,被王智的兄長發現了。結果細細一查,meimei的嫁妝竟大多數都被動了手腳,不少以次充好。 那好的哪里去了呢? 王智兄長鬧了一場。 結果沒兩天,大半個京城都知道了王二太太貪墨侄女嫁妝的事。 因為這個,王老太太氣得病倒在了床上都不安穩,奪了王二太太管家的權利,自己拖著病歪歪的身子料理家事。王慧也被她娘連累了名聲,別說榮王了,但凡是個官宦人家,知道了她生母如此上不得臺面,誰愿意叫孩子娶了她? 原先還很有些人家來打聽的王慧,一時間竟是無人問津了。 王二太太灰頭土臉了一段時間,殷勤小意地服侍著王老太太,好不容易才又哄得王老太太有了些許好臉色。 這還沒有提起王慧的親事呢,王松就一臉血地被人送了回來,唬得王老太太婆媳倆哭一聲喊一聲的,忙著叫人去請大夫,又問送了王松怎么回事。 王松早就醒了,只是身上疼得厲害,一張嘴,又覺得嘴里一陣陣甜猩,總有血沫涌出,捂著嘴委屈道,“饕餮樓里正碰上阿珎表妹,我好意上前去與她說話,就被打了。” 全然不提自己動手動腳的話。 王二太太只聽得火氣沖頭,咬牙罵道,“都是親戚,竟下這樣的狠手!” 轉頭就含淚對王老太太叫道,“母親,您可要為阿松做主!有做人表妹這樣無情的沒有?” 就這樣的,婆婆還想著叫她嫁給她的阿松呢? 雌老虎! 小姑娘家家的,就敢往酒樓里頭跑,可見沒規矩! 這樣的丫頭,別說沒定親,就是定親了,她也得給退掉! 王老太太臉上早就沉了下來,被兒媳婦這樣含氣帶怨地一看,心里更是感到下不來臺,只瞇眼,“阿珎在我身邊長大,自小讀書識字,通情達理。這才回去了幾年,就被教養成了這樣!” 又低頭看王松嘴角處溢出的血,都將他胸前染得斑駁,更添了幾分焦急,只恨聲道,“松兒放心,祖母定要為你去討回公道。” 一時大夫來了,仔細看了王松傷勢,身上連皮外傷都沒有,一身骨頭完好。至于嘴里吐血,不過是因為一摔之下,牙齒咬破了嘴里的rou皮兒。 連藥都沒開,只叫王松用清水漱口即可。 “母親,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王二太太跳著腳,“松兒沒真的傷著,只是他運氣好。這要是有個什么不好的,我,我也不活了!” 得到了消息的王二老爺匆匆趕來,身后還跟了個年輕貌美的妾室。 王二太太從王智嫁妝事發后,就被丈夫狠狠教訓了一通,老大的耳刮子抽在了臉上,羞臊得她好幾天沒敢出來見人。 自那以后,丈夫就冷落了她,每日里只歇在兩個妾室那里。 這個年輕的,尤其受寵些。 一見了丈夫衣裳都沒穿好,披著件外袍就來了,那妾室更是眼角眉梢都帶了點兒春、色,王二太太一聲悲嚎,抱著王松就哭了起來,只喊著她可憐的孩兒。 先還有些擔心兒子的王二老爺一看王松傷勢,見沒什么,反而埋怨了一回王松叫老太太擔心了,轉身帶著妾室就走了。 把個王二太太給憋屈的,當著婆母面又不敢發作,忍著氣直到了天亮,匆匆梳洗后,和王老太太一起,帶著人就殺氣騰騰地來到了國公府。 雖然兩家有了嫌隙,終究這表面上也還保留著一絲兒面子情。 王家婆媳兩個為何而來,顧老太太和兒媳們都心知肚明——早上,阿珎就含羞帶愧地將昨晚上王松輕浮之事告訴了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