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衡這邊就聯系上了王局長。

    只是白雯雯并不知道有人會在背后幫助她，她已經害怕憤怒得手指都忍不住哆嗦了，她不明白葉家怎么能這么做。

    這樣一個會坐牢而且年限還不低的罪名，白雯雯當然不愿意認。

    但是她心底也很沒底，又慌又涼。

    這幾個警察說她對葉呈楓造成了重傷，有醫學證明，她要想洗脫罪名，只能說她是正當防衛，可是......

    她沒有證據。

    她沒有證據來證明是因為葉呈楓想抱著她在大庭廣眾之下那什么，而她推不開，情急之下踹了下去。

    除非莊河孫水情幾個人來給她做人證。

    可是用腳趾頭想想，她也知道莊河孫水情等人在她被警察帶走時沒有出來說話，就那么看著她被抓走，很可能也不會再出來幫她做人證了。

    白雯雯很害怕，很害怕。

    審訊室很壓抑，也特別冷，這是臘月底，還有一個星期就過年了，她不想在京劇或者看守所里過這個年。

    白雯雯在審訊室被關了三個小時，到了晚上都沒人來審問她，白雯雯被凍得手發紅發紫，心慌得不行。

    白雯雯忍不住想哭，但眼淚又被她使勁憋了回去。

    審訊室另一邊的房間里，孫慶虎和兩個警察站在一起，透過單面鏡看向另一間房里的白雯雯。

    “張隊長你還不去審問那個白雯雯么？”張叔看向他旁邊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警。

    “孫哥你不懂，再晾晾她才好審問，這天兒到了晚上，冷得很。”中年男警對孫慶虎笑，然后嚴肅著問站在他旁邊的女警察，“她來到后有沒有上廁所？”

    “還沒有。”

    “去給她倒一大杯溫水，別讓她太冷，咱們是正義執法，不能虐待犯人啊。”

    “是，隊長。”

    孫慶虎聽到這話，露出一個隱隱的微笑，這郭德江的確是很會“審問”。

    把人折磨得不行了受不住了，自然更容易崩潰，認罪也會更快。

    白雯雯可不知道送來的一大杯溫水是加速她崩潰的催化劑，她本就凍得手指關節都有點疼了，現在有了一大杯溫熱的水，立刻哆嗦著接過來，捧起來拼命地灌了下去。

    那個女警察看著白雯雯，微微皺了下眉，又松開。

    她只是一個小警察，要養家糊口，這白雯雯沒財沒勢就罷了，還沒證據，根本就翻不了盤，就算她想幫這個白雯雯也白搭。

    所以，這個白雯雯最好也別怪她。

    白雯雯喝了水后，不過十分鐘就想上廁所。

    她從被抓過來開始，已經三個多小時沒去過廁所了，要是加上在別墅里的時間，她差不多有四個小時沒有小解過，現在已經有些憋不住了。

    白雯雯的手被手銬拷在椅子上，她也沒法去拍門，只能喊人，可是她喊了幾聲，都沒人過來。

    白雯雯很難受，那一大杯溫水只是讓她暫時沒那么冷，現在她的手和耳朵已經又徹底冰涼了，耳朵甚至被凍得有點發疼，寒氣也一股股地往她身體里鉆。

    加上洶涌的憋不出的尿意，審訊室里陰森壓抑的氛圍，白雯雯覺得她從來沒有那么難受過，讓她情緒忍不住有點崩。

    白雯雯豁出去，開始扯著嗓子喊人來開門，可是還是沒人來開。

    就在白雯雯忍不住要拖著椅子去撞門時，審訊室門突然開了，一個大腹便便的男警察和剛剛給她水喝的女警察走了進來。

    白雯雯連忙對著那個女警察道：“我想去廁所，jiejie，求求你，你把手銬給我解開吧，我快憋不住了。”

    女警察只是看了旁邊的男人一眼，道：“隊長，你看呢？”

    “現在開始審問，審問完你再帶她去廁所。”郭德江坐在了桌子后的座位上，眼皮一撩，“你叫什么名字，年齡多大？”

    “白雯雯，24，警察同志，警察叔叔，我求你們了，先讓我去上廁所行不行，我憋不住了，真的憋不住了。”白雯雯在座位上夾著腿，身體前傾，幾乎要瘋：“我要去廁所，我現在就要去廁所......”

    郭德江卻只是淡淡掃了白雯雯一眼，拿起筆寫了幾個字，又道：“說一下吧，你故意傷害葉呈楓的動機是什么？”

    “我沒故意傷害他，我是正當防衛！”白雯雯雙手抓著膝蓋，馬上就要憋不住，“你們過會兒問不行么，我現在真的憋不住了！”

    郭德江卻不緊不慢地繼續道：“我勸你不要再狡辯，快說，你惡意傷害葉呈楓的動機是什么，是因為你受了別人的指使，還是因為你對葉呈楓愛而不得，所以狠心給他下了藥，因為下藥后藥效過烈你控制不住了狀況，在被人發現后就踹了葉呈楓？”

    “我沒有！”白雯雯對這樣的指控簡直莫名其妙，又不能理解，“這些都是污蔑，我從來沒有對隊長下過藥！”

    這么一喊，白雯雯的尿意更憋不住了，差點一下子尿出來，頓時整個人都弓下了腰，死死咬牙，“你們是故意的么，故意不讓我上廁所？”

    “還不承認？”

    郭德江卻絲毫沒理會白雯雯的話，只道：“根據和你同為‘一葉生’隊員的幾個人口供，你平日可是非常喜歡葉呈楓，但是葉呈楓心有所屬，你根本毫無機會，所以你求而不得，就干脆買了要想要下藥，生米煮成熟飯，對不對？！”

    “可是藥效太烈，葉呈楓中藥后在別墅外就無法控制住自己了，你見有人來了，生怕被人看到，就干脆踹了葉呈楓，是不是這樣？！”

    “我沒有，我說了，我沒有！！！”

    白雯雯眼眶通紅，她真的憋不住了，她馬上就要憋不住了！

    “還不承認的話，我們就慢慢和你磨，我們有的是時間。”郭德江冷哼了一聲，將筆放下，“我們磨過的硬骨頭多了，你這樣的不過是個小意思。”

    白雯雯這時候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兩個警察是故意的，故意不讓給她上廁所，故意要逼供！

    “你們是故意的，你們想逼供，想讓我屈打成招！”白雯雯眼睛通紅地盯著前面兩個人。

    “你放尊重點，我們可沒有打你，你這叫污蔑警察！”女警察拍了下桌子，又道：“你不用耍花招，想借著上廁所逃避審問。”

    “快說。”郭德江也道：“說清楚這藥你是哪兒弄來的，這么給葉呈楓下藥，下藥后又踹人，你到底什么居心？！背后有沒有人指使”

    “我沒有，我說了我沒有！”

    白雯雯真的憋不住了，一點都憋不住了，一想到她可能會直接在這兩個警察面前尿出來，白雯雯就要崩潰。

    她的眼淚再也憋不住，洶涌而出。

    “你們這是逼供，你們是逼供！我沒有做過，我說了我沒有做過！我沒有！！”

    “你和莫第是什么關系？”郭德江聽到耳機里傳來的孫慶虎的聲音，便立刻問了句。

    白雯雯沒有回答，她的視線已經被淚水徹底糊住，耳朵里也仿佛聽不到□□的聲音，她弓著身體死死咬著牙，鼻涕眼淚都混在了一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忍不住。

    幾近崩潰。

    沒有尊嚴。

    郭德江覺得審訊白雯雯這樣的年輕小女孩，真的是個小意思，不用多，三天絕對能把這個白雯雯磨得什么都“交代”出來。

    甚至可能不用三天，看這個白雯雯現在就要崩潰的樣子，興許一兩天就足夠。

    郭德江這就準備好給葉家派來的孫慶虎放話了，保證兩天內就搞定一切。

    順便......順便再要點好處，他在這隊長的位置已經做了太久了，最近東槐區警察局副局長就要換屆，他希望葉家能幫幫忙，幫他競選一下，反正以后也會互惠互利嘛。

    郭德江心底露出笑意，臉上褶子更多了。

    “還不說？”旁邊的女警察對白雯雯道。

    白雯雯情緒已經不太穩定。

    郭德江喝了口茶，看著白雯雯，他甚至有閑心思考到時候怎么和葉家交流，請葉家幫他競選。

    可惜下一秒，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看著突然出現在門口的孟潔，郭德江臉色頓時就黑了，當即站起來怒喝：“孟隊長，你這是干什么？！”

    孟潔直接走進來，掃了審訊室一眼。

    “孟隊長！你這樣闖進審訊室打斷審訊，怕是不合規矩吧！”郭德江迅速走了過去，堵在孟潔前面，“你來我們這里做什么，這貌似不是孟隊長該管的地方吧？”

    “這是怎么回事？”孟潔卻壓根不理會郭德江，直接掃了白雯雯一眼，冷著聲道：“郭隊長，你們這是對嫌疑人進行變相折磨？我記得審訊條例里這條早被嚴令禁止！”

    “孟隊長看錯了，我們從來不會折磨嫌疑人，更重要的是，孟隊長管不到這邊，這是東槐區，不是你們的西城區。”

    “是么？”

    孟潔掃了德江和他身后的女警一眼，將一份文件撂在兩人面前，“這是王局長下的文件，這個案子，現在歸我管了。”

    第80章

    孟潔這一撂文件, 郭德江頓時就傻眼了。

    在旁邊房間看到這一切的孫慶虎，立刻悄悄離開了，一出警局就打電話給葉國勝報告。

    孟潔身后有個小警察瞄到了孫慶虎溜走的行為，覺得有些奇怪, 探身給孟潔耳語了句，“孟姐, 隔壁剛剛出去了一個人, 不像是警員。”

    “嗯。”孟潔點頭應了聲，又看向白雯雯道：“你沒事兒吧。”

    “我想去廁所......”白雯雯感覺她全身力氣和意志力都耗在憋尿上了，她現在連說句話都費勁。

    “小田, 你快帶她去廁所。”孟潔對身后的小警察說。

    “是, 孟姐。”被喊作小田的小警察立刻快速過去, 給白雯雯解了手銬。

    ......

    另一邊，葉家剛剛稍微安穩了一下的局面又徹底亂了。

    由于葉呈楓的“慘烈下場”已經不是秘密, 而且這消息還不知道被基地里的哪個人當做大八卦給賣給了營銷號, 網上頓時熱鬧了起來。

    一時間, 葉呈楓的家世照片學歷等都被扒了個一清二楚，輿論紛紛。

    有說葉呈楓太慘的, 有罵白雯雯太毒的, 甚至還有很多說肯定是白雯雯下藥想睡葉呈楓，畢竟葉呈楓這種條件想睡誰都可以......當然，也有非常多的人在罵葉呈楓太惡心。

    葉母看到這些輿論，氣得邊哭邊罵，葉國勝臉色也很難看, 簡直像是浸了墨，張叔在旁邊小心翼翼地出主意，說可以買水軍來控制輿論。

    葉國勝對網絡水軍這方面的事兒不是很在行，就直接交給了張叔來辦，張叔便立刻找靠譜的牽線人買了大量水軍。

    當然，水軍應該主要從哪幾個方面來洗，這是張叔找葉國勝確認過的。

    得了葉國勝的首肯，張叔便于水軍頭子好好交流溝通了一下要求，水軍頭子表示這太簡單了。

    很快，網友們就發現，輿論風向變了。

    突然涌出來很多路人，開始向著葉呈楓說話。

    要么就是上來一通夸贊，夸葉呈楓長得好帥，氣質溫潤如玉，感覺葉呈楓這人肯定很溫柔很心善。

    要么就是用極惋惜的語氣同情葉呈楓，說他真的太慘了。

    要么就是扯出葉家的家世，說葉家根正苗紅，葉呈楓身為國旗下長大的青年，肯定是三觀品質特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