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第：“......”

    “怎么，你不信，還是覺得我夸大了？小朋友你不懂，你壓根不知道快三十的老禽獸和你們這些十七八的小孩兒之間，有一條看不見也跨不過的鴻溝。不，別說你這樣的未成年了，就是和我們同年齡的，也沒有一個能真的和牧天衡在一起超過三個月的。”

    “牧天衡他吧，就是那種雖然不主動散發荷爾蒙、但荷爾蒙瘋狂溢出還對群體無差別攻擊的人，當然，這也是因為牧的確太優秀了，表面看甚至是完美，學歷高事業棒，身材長相那更是沒的說，但這都不代表他是一個適合你這個小朋友去迷戀的對象，你要是二十多歲，我也不勸你了，但是你太小了你知道嗎？”

    莫第張了張嘴，到底是沒說話。

    “哎。”萊德斯又嘆了口氣，“真的，我勸你是因為這對你們倆都好，以前能有機會和牧天衡在一起的人雖然很少，但到現在沒一個忘了他的?！?/br>
    莫第低頭，皺了下眉。

    “牧他不花心，也從不會做劈腿那種沒品的事兒，但他......我覺得他有一點愛無能?！比R德斯抓了下頭發，“你懂那個意思嗎？他會對你很體貼，但是過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覺得會覺得雙方其實不太合適，還不如和平分手，都全心全意回歸工作。”

    “可那時候對方就已經會深愛上他并且依賴他了，一旦分手也忘不掉，你還小，以前又遭遇過莫家那群人那樣的事兒，哥哥我不希望你把希望和依賴放在牧身上，不然以后一旦天各一方，你個小朋友是會受不了的?！?/br>
    “而且你那么小，其實也分不清什么是愛情，你確定你真的喜歡男人嗎？”

    “萊德斯哥哥，我懂你是什么意思了。”莫第突然道：“你是想說牧天衡哥哥他談戀愛不長久......”

    “不，不只是不長久，是連三個月都超不過?！?/br>
    “嗯，但這也不能代表什么啊，這也不是愛無能。”莫第認真地說：“尤其萊德斯哥哥你剛剛說的，牧天衡哥哥他很優秀，談戀愛的次數不是很少嗎？這代表他開始感情的時候是慎重的，但是在一起后，他覺得雙方不合適，就會及時分開，這不能代表他不負責任，反而說明他對雙方都負責?！?/br>
    “至于對方會念念不忘，我覺得也是正常的，萊德斯哥哥你有沒有念念不忘過一個人？”

    萊德斯突然臉一紅，結巴了：“干，干嘛？！”

    “沒什么啊，我只是想說ta一定特別好吧？”

    “當然了，他長得好人也好，運動也超級棒，怎、怎么了？”

    “你看，你也會念念不忘一個人，這難道是因為他不好么，每個人都有忘不了的人，尤其是那種十分優秀并且待人溫柔的人，可能無法在一起，也可能在一起后很快就結束了，但肯定讓人無法完全忘記?！?/br>
    “尤其，那個人越是不渣不花心，越是優秀，就越難忘記?！?/br>
    “而且，我心里有數的，你不用把我當小孩兒看，就算真的不能長久，我也會自己調節。”莫第露出一個微笑，“當然，我還是謝謝萊德斯哥哥特意來提醒我，我知道你是好心，怕我以后會太難過。”

    “哎......”萊德斯一副“你已經中毒了”的表情，張了張嘴又閉上。

    最后他沉沉嘆了口氣，道：“總之，小朋友你心里有數就好，如果以后沒能在一起，或者在一起了又分開，千萬別太難受，你也別把所有希望和依賴寄托在牧身上，不然一旦他抽身了，你會受不了?！?/br>
    “嗯，我知道，我不會受不了的?！?/br>
    萊德斯見勸不了，干脆就回去了，心想到時候勸勸牧天衡那個老禽獸好了，宛如一個瞎cao心的老父親。

    莫第輕輕合上門，然后躺在了床上，看著天花板。

    他有什么受不了的呢，他又不喜歡牧天衡。

    莫第心里突然有種說不上的滋味兒，說是愧疚又不是愧疚，總之有點難受，但他又弄不清楚。

    在床上翻來覆去，這股感覺都無法排解，莫第掏出手機，點開里面被他特殊加密、密保系數最高最深的‘備忘錄’，重新增加了個文件。

    “不喜歡卻裝作喜歡，我的確夠過分的。如果能彌補，就要盡全力彌補，就算最后把公司都送給他，也完全沒關系?！?/br>
    關掉手機后，莫第覺得心里好像舒服一點了，他覺得剛剛那股情緒應該就是愧疚吧。

    ......

    第二天，莫第吃完早飯就要回學校。

    牧天衡將鮮榨果汁遞給莫第：“昨天不是說今天晚上才回去嗎？”

    “因為班會突然提前了，說是要上午開，晚上聚餐?！蹦趯δ撂旌獗傅溃骸皩Σ黄鸶绺?，我出爾反爾了。”

    “這算什么出爾反爾？”牧天衡笑著輕輕揉了揉莫第的頭發，溫柔地道：“你學校里的事比較重要，沒什么可抱歉的?！?/br>
    萊德斯在旁邊卻是縮得跟個小雞子似的，屁都不敢放。

    媽的，假酒害人！

    希望牧天衡別發現這里頭有他什么事兒。

    莫第回到學校時，咸與超等人才剛起。

    “天啊，小第你怎么來得這么早？這才八點零一，你今天幾點起的？！”咸與超頂著一個雞窩頭，在床上震驚地看著莫第。

    “六點半啊，也沒多早?！蹦诎褧旁谧郎?，拉開椅子坐下。

    “但是我們剛剛結束了十天的魔鬼軍訓啊，這不睡個懶覺都不正常??？”咸與超嘶了一口涼氣，“小第你，你不是一般人，真的，大哥佩服！”

    “行了，你個咸魚別嚷嚷了?！绷挚★L起身，以一個非?？捎^的噸位盤在床上，“小第你怎么看起來沒什么精神啊，怎么了？告訴為父，我幫你分析分析，開解開解？”

    第33章

    “沒有啊, 我沒有什么事，這些零食一會兒你們拿著吃吧。”

    莫第把裝滿零食的袋子放在桌子上，又把電腦從包里拿出來，對咸與超和林俊風道：“你們倆做的那個游戲我看了, 總體是不錯的，就是缺了點創新, 程序也略粗糙簡單了一些?！?/br>
    “啊, 你別提了，我不想再聽傷心事！”咸與超一掀被子，鉆進被窩。

    莫第嘆了口氣, “那好吧, 我本來還想問問你們想不想加入我的團隊一起做游戲的?！?/br>
    “啥？！”咸與超突然以一個驚人的速度竄了出來, 眼睛緊緊盯著莫第：“小第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莫第：“真的，不過不是現在, 是制作下個游戲的時候要請你們幫忙做些程序?！?/br>
    “不是現在我也激動啊, 我真沒想到我還能繼續參與這個游戲大賽, 啊啊啊啊小第你真的太好了，小第你是我最喜歡的弟弟！”咸與超伸出三個手指：“絕對的摯愛！”

    莫第不理他, 這家伙昨天還說他摯愛是詹姆斯。

    林俊風卻是砸吧了下嘴, 說：“可是我們倆水平有限啊，不說別的，就小第你做的那個《心為道》，里面絕大部分程序我倆都搞不定......哎，雖然為父也想幫忙, 但能力做不到啊。”

    莫第果斷忽視了為父倆字，說：“不會，還是有一些程序你們可以做的，實在不行，到時候我會教你們?！?/br>
    “哎，這學業那么繁重，課外還是這么繁重，我感覺上大學一點也不輕松?！绷挚★L感嘆地摸了把肚子，又堅定道：“不過我還是會努力學的，小第你放心啊，為父絕不拖后腿！”

    “考到京大你就別想著輕松了，還有，別占小第便宜，為父你個鬼?。。　标愓障崎_蚊帳，探頭看向莫第，可憐巴巴地說：“那我呢，小第，你忘了你二哥了嗎？”

    莫第淺淺笑了：“我不知道你會編寫什么程序，所以暫時沒法給你定位，不過到時候你也可以在旁邊一起學，等你學會了我再分配給你任務?！?/br>
    “行行行沒問題，只要能參與就行！“

    陳照高興得屁顛屁顛，和在籃球場上耍帥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抬手狠狠一拍床邊護欄：“到時候咱們殺出重圍，闖進決賽，一覽眾山小嗷......疼?！?/br>
    莫第對牧天衡說的上午開班會，其實是假的，他哪兒也沒去，在宿舍里編寫了一上午的程序，然后和陳照幾人一起去學校后面的美食街吃了頓黃燜雞米飯。

    吃完中午飯，他就背著書包去了圖書館，借了一些比較冷門的編程書籍看。

    咸與超和林俊風陳照三個人則都浪去了，表示開學前必須好好玩幾天。

    等到晚上，四個人才在教室里匯合。

    計算機科學與技術系一共三個班，莫第他們在一班，自稱計科一或計一，一個班有四十個學生，男生三十六，女生才四個人，剛好一個宿舍。

    咸與超坐在座位上和林俊風陳照憤慨道：“咱們班女生也太少了，這什么比例啊，九比一！我這四年還能找到女朋友嗎？！”

    “比計二計三好多了，你知道計二計三幾個女生嗎？”林俊風伸出兩個手指，神秘一晃：“他們一個班才三個女生！男生數比咱們還多，比例十三比一，比咱們慘！”

    “靠，那咱們一個系才十個女生？！”咸與超撓頭發，“我當初就不該報計算機系！報個中文系豈不是美滋滋？”

    “你可要點臉吧，你報女兒國也得打光棍?！标愓兆Я讼伦约旱念I子，邪魅一笑道：“真正的男人從不把眼光局限在班內系內，要放眼整個學校，整個京城，整個華夏，乃至......”陳照伸出胳膊做了個展望未來的動作：“整個世界！”

    莫第：“......”

    他不認識他們。

    “你好，我能坐這兒嗎？”一個穿著白t恤的男生走到莫第旁邊，很有禮貌地道。

    莫第抬起視線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可以，這里沒人。”

    “謝謝?！蹦猩岩巫影鍍豪拢聦δ谛α诵Γ骸拔医汹w春成，在你們宿舍對面住，其實我好幾次想去你們宿舍玩來著，但是怕打擾你們?！?/br>
    “沒關系，歡迎你來玩?！蹦趯w春成有點印象，不過不深，他看過名單，大概能記住他們班級所有學生的名字，只不過有的和臉對不上。

    “學弟你在這兒啊，今天有沒有想學姐？”在趙春成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孫茹茹從后門進來了，直接走到莫第前面，把椅子一拉坐下，笑瞇瞇的：“想好要競爭什么班干部了嗎？”

    “學姐好，我暫時......嗯，不想競爭班干部。”莫第笑笑道：“我平時太忙了，沒有太多時間，怕是沒辦法給同學們帶來很好的服務?！?/br>
    “你不競爭呀，太可惜了，我和趙青弓在這半年是要手把手帶帶你們這屆班委的，還想和你多聊聊呢。”

    “即便不能當班委，我也可以和學姐聊天啊，學姐可以直接在微信上找我，我保證見到信息就回?！?/br>
    “這可是你說的啊？”孫茹茹盯著莫第，瞇眼道：“到時可別嫌學姐啊。”

    “絕對不會的?！蹦诳戳搜蹠r間：“學姐，咱們什么時候開始班會？”

    “七點開始，再過五分鐘吧?！?/br>
    “那我先去一趟廁所?！蹦诳戳搜坳愓諑兹?，見他們每一個都在胡天侃地，也就沒喊他們，一個人出去了。

    上完廁所，莫第在外面洗手。

    兩個不知道是哪個院的男生從外面走進廁所，站在小便池邊解褲帶邊聊天。

    “聽說中文系系花出來了，知道是誰不？”

    “誰?。俊?/br>
    “你見過，而且還夸過。”

    “誰啊，別賣關子了，我一天夸多少美女，哪知道你說的是哪個?！?/br>
    “哎，就是那個誰啊，那個莫琉瑰，你之前在網上看見她的時候不就一直在夸么？”

    “臥槽？真的假的？！”

    “真的，今天上午來報道的，真心漂亮，咱們學校論壇有她照片，穿著一身那種帶紗紗的白裙子，可清純了，跟公主似的，絕對是中文系最漂亮的?！?/br>
    “那我一會兒得趕緊看看。”

    “你就知道舔臉，我記得她對她那個弟弟可不咋樣啊？”

    “哎，你管人家對她弟弟怎么樣干什么，看臉不就行了，再說了，說的好像你不喜歡似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喜歡她那種類型的。”

    “嘿嘿嘿，看破別說破啊?！?/br>
    “......”

    莫第關掉水龍頭，轉身走了。

    沒想到莫琉瑰今天才來報道，這是省略了軍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