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嘞！”

    ......

    另一邊，莫第連第一層都沒怎么逛，直接選定了右手邊走廊的第二間臥室做房間。

    然后，他便把兩個大包里的東西都拿了出來，簡單地收拾了一下。

    在他收拾完房間，拿出手機準備給班主任請假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收到了一封群郵件，正是上次模擬考試的成績和排名。

    莫第隨手打開，眼神微微一頓。

    名單之首赫然是他莫第的名字。

    語文132，數(shù)學(xué)150，英語148，理綜278，總分708，班級第一，年級第二。

    再往下一掃，隔一個就是莫琉瑰的名字，總分689，班級第三，年級第七。

    第17章

    沒想到成績比他原本估算的還要高一點，莫第心情一下子明媚了不少，但想到莫家那群人，笑容又淡了下來。

    莫琉瑰怕是又要像十一年前那樣難過地哭了，莫家豈不要心疼得爆.炸？

    怕不是立刻就想派人把他抓回莫家好好“教育”。

    但可惜了，這次不會再有一個因為收到哥哥們的消息，以為哥哥們終于要帶自己玩兒而開心不已、拿自己所有零花錢買玩具等在莫家后花園，迎來的卻是妹控哥哥們瘋狂陰狠毫不留手的群毆暴打和辱罵的蠢蛋了。

    也再也沒有一個在被打得右腿粉碎性骨折，差點永久殘疾，在昏死前被善良的jiejie好心派人送去醫(yī)院的“幸運兒”了。

    真是......遺憾呢。

    莫第唇角露出一絲冷笑，轉(zhuǎn)身走到書桌旁，取出了書本。

    與其把太多時間浪費在莫家人身上，他還不如多背幾個知識點。

    的確，莫第猜的沒錯。

    在成績發(fā)下來后不久，看到成績的莫琉瑰就趴在了書桌上，在其他女生男生關(guān)切地詢問她很多次后，半掩地抬起頭，露出一張泫然欲泣柔弱嬌美的臉。

    朱文澤本來是要去上廁所，在看到這一幕時，頓時心都疼了，但想到他父母嚴厲禁止他高考前再和他的琉瑰接觸過密，不然就不再找關(guān)系幫他暗箱cao作進x大，便不甘地忍了下來。

    但他也是絕不舍得他的女神這么難過的，便第一時間把此時告訴給了他女神的哥哥莫伍航，讓他一定要好好安慰她。

    而不到半個小時，所有莫家人都得知了這個消息。

    莫老爺子心疼得立刻就想趕去學(xué)校，看看他的寶貝孫女，而莫世鴻在得知莫第的成績居然超過了莫琉瑰時，更是氣得當場砸了一套陶瓷茶杯。

    “這個畜生！！！”

    “三弟啊，你也別太生氣了。”

    旁邊的大伯母溫聲溫氣地勸，“小瑰她對自己要求高，成績掉了名次，難免會難過，但是你才出院不久，可別氣壞了身體，不然小瑰不得更難過啊，她那么孝順的一個孩子，看到你氣得身體不舒服，肯定會自責的。”

    “三叔，爺爺，你們別氣，我中午去接小瑰，一定會好好安慰她。”莫伍航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我也會把莫第那個小畜生給帶回來，他居然敢再算計傷害小瑰，我非要扒了他的皮！”

    “當初那個畜生剛生下來時，我就說了，要么送要么扔，這玩意兒搶小瑰的營養(yǎng)，害得小瑰一出生就進保溫箱，一看就是個禍害！是個畜生！”莫世鴻氣得臉皮子發(fā)紅，“今天我必須把這個畜生弄回來，問問他是不是把身為人應(yīng)該懂的道理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都怪我......”坐在一邊的阮清丹捏著紙巾，眼眶泛紅：“我當初看他那么小，攔著你，要不是我的錯，我的小瑰就不用受那么多苦，就不會從小就被那個畜生算計陷害到大，都怪我！”

    “弟妹啊，這也不能怪你，當媽的肯定都疼孩子，哪有不疼孩子的父母呢，但是有些孩子吧，他就是......哎，就是教不好啊。”旁邊的二伯母挽著阮清丹的手道：“這哪兒能怪你呢。”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當初進保溫箱的還有小小的莫第，甚至小莫第的身體比莫琉瑰還要差很多，體重也才三斤重，比莫琉瑰還要輕八兩。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莫琉瑰生下來時是虛弱的，而莫第雖然更虛弱，但是他活著，這就是個錯誤，是搶了莫琉瑰營養(yǎng)，禍害她的鐵證！要是沒了他，他們的寶貝小公主生下來怎么會不健健康康？！

    “行了，你也別太自責。”莫世鴻安慰了一下阮清丹，又道：“這個畜生從生下來開始，就是個禍害，這十七年來也的確證明了他是教不好也養(yǎng)不熟，還總想著算計小瑰害小瑰，這次把他弄回來，必須要狠狠教訓(xùn)他一次！實在不行，就把這個畜生攆出莫家！斷了關(guān)系！”

    “三叔你是想和莫第斷了親子關(guān)系？”莫伍航立刻道：“法律層面上的那種？”

    “這......”一直溫聲溫氣的大伯母看了眼莫世鴻，又看向莫老爺子，道：“爸，三弟有點沖動了啊，自從關(guān)于斷絕關(guān)系的法律正式出臺，這五年來全國斷絕關(guān)系的頂多也才十幾例，還都被報道得風風雨雨，咱們莫家這么一鬧，怕是不好看啊......”

    莫家企業(yè)可主要是她大兒子辛辛苦苦管理的，以后大頭股份怎么也得是她大兒子的，要是影響了企業(yè)的名聲和形象，那可不行。

    “這個要從長計議。”莫老爺子皺眉，“先把莫第押回來再說。”

    “爸，莫家企業(yè)的名聲根本不會被影響，之前那些斷絕關(guān)系的新聞里，被萬人唾罵的不都是那些不孝子？”

    “你懂什么，現(xiàn)在重點是好好照顧小瑰！她那么疼那個莫第，你現(xiàn)在要是把他攆出莫家還斷絕關(guān)系，小瑰能好受嗎？！””莫老爺子氣得咳嗽了兩聲，使勁敲了敲拐棍。

    “斷絕關(guān)系的事兒等小瑰高考后再提，到時候我絕不攔著！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你趕緊去找個好的心理醫(yī)生過來，小瑰她因為住進醫(yī)院耽誤了功課，成績滑了一點，心里肯定不好受，加上還被那個成績一直遠不如她的小畜生給超過了，肯定更難過！遭受了那么大的打擊，自信心難免也會受挫，要是產(chǎn)生了心理陰影，豈不麻煩了！”

    阮清丹聽著莫老爺子這話，眼淚頓時就下來了，“我的小瑰為什么這么苦啊，她之前耽誤功課也是因為那個小畜生害她暈倒了啊，這么多事兒一連串都是那個小畜生害她啊！”

    “不對。”莫伍航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莫第成績一直很差，和小瑰成績根本不能比，他不可能考那么好！他肯定是作弊了！”

    “沒錯，肯定是這樣。”莫伍航自言自語，眼底怒紅：“莫第這個畜生！他簡直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先是想陷害小瑰名聲，又害小瑰暈倒，結(jié)果見大家不上當，就又在學(xué)校論壇抹黑小瑰，抹黑完這還不算，他知道小瑰對自己要求高，考差了會被打擊得很厲害，又刻意找辦法作弊，讓小瑰在本來就考得不如往常的時候，又發(fā)現(xiàn)遠遠不如她的莫第居然追上來壓過了她，受到雙重打擊，小瑰要是產(chǎn)生了心理陰影，可就連高考都影響了！他真是夠毒，算計得夠遠！！！”

    “你們準備什么時候去找莫第啊？”怕氣炸了的莫世鴻再提出什么斷絕關(guān)系，大伯母連忙道。

    “今天必須把那個小畜生給帶回來，莫家還治不了他了？！住在外面就可以肆無忌憚傷害他jiejie了？！”莫世鴻氣得坐不住，直接轉(zhuǎn)身就走：“他就是根子壞透了，我們莫家也要把他給打斷掰正！”

    莫伍航連忙跟了上去，阮清丹也想跟去，但被莫老爺子留了下來，“老三媳婦兒，你趕緊聯(lián)系心理醫(yī)生。”

    莫伍航和莫世鴻一起趕去了學(xué)校，在門口，卻又被保安攔住了。

    “這個黃歷成是個什么狗屁校長，就知道拍馬屁！”莫伍航氣得要死，對莫世鴻說：“三叔，自從莫第搭上了牧天衡，這個黃歷成就開始討好莫第，還刻意找人攔著不讓我進學(xué)校！什么玩意兒啊，那個牧天衡不就是投資了幾千萬嗎，值當這么舔？！”

    莫世鴻眼神沉了沉，牧天衡這個堪稱富豪榜最牛黑馬的年輕人他也是聽說過的，的確很有必要交好，但他們調(diào)查了好幾天，查到那個牧天衡的行蹤和活動，好不容易找人牽線去拜訪那個牧天衡，卻被拒絕了。

    可見這牧天衡要么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要么已經(jīng)被莫第那個小畜生顛倒黑白洗腦了，對他們莫家有意見！要是后者的話，證明他也不是什么有腦子的人，人品也差勁！

    這種人根本走不遠，就算一時走運建立公司騰飛了，也早晚要完蛋！

    只是現(xiàn)在來說，他們和牧天衡硬碰硬的話，的確不占優(yōu)勢。

    “他管天管地，還能管我們莫家教育自己的孩子？！”莫世鴻掏出手機，準備給他寶貝女兒的班主任打電話，結(jié)果剛找到電話號碼，旁邊一道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叔叔，你們是要去找小瑰嗎？”

    莫世鴻轉(zhuǎn)頭一看，微微一愣，這不是就是小瑰昨天說的新交的一個朋友——華夏首富秦杰廣的兒子秦亦盛嗎！

    “你是小......”

    “叔叔叫我亦盛吧。”秦亦盛微笑道：“叔叔你們剛剛在說什么？是要去看小瑰嗎？”

    “是，但是我們現(xiàn)在進不去！”莫伍航忍不住插話道。

    莫伍航很煩躁，氣急之下忍不住想傾瀉情緒，說完這句，又對著秦亦盛叭叭叭說了一大串，不但說了他們現(xiàn)在為什么進不去，還把莫琉瑰所受的巨大的委屈和莫第對莫琉瑰所做的算計陷害抹黑等事兒說了一遍。

    秦亦盛聽著聽著，臉上笑容就徹底沒了，怎么遮掩也掩不住的暴.戾和陰狠在眉眼間隱隱閃過。

    “這個莫第的確夠惡心的，這么惡毒的人，不好好教訓(xùn)真不行。”秦亦盛聲音依然云淡風輕的，只是笑得有些冷，“叔叔，你們跟我一起進去吧，我正好也要進這個學(xué)校看看。”

    莫伍航：“你也要進學(xué)校？”

    “嗯，我知道小瑰是這個學(xué)校的學(xué)生后，覺得這個學(xué)校能培養(yǎng)出小瑰這么聰慧優(yōu)雅性純靈秀的人，肯定有特別之處，就想來考差考察，讓我父親投資幾千萬做支持。”

    秦亦盛說著說著，對著門里面一指，“誒，黃校長出來了，咱們進去吧。”

    黃校長在門口把秦亦盛的話都聽了個清楚，不禁有些冒汗，連忙對門口的幾個人道：“哎呀，我來迎接晚了，真不好意思，快進來快進來，這外面那么熱，咱們進學(xué)校的辦公室聊。”

    同時，黃校長對身后的劉主任做了個手勢，讓他去通知一下莫第，畢竟他收了人家牧董的實實在在八千萬投資，不能這么快就不干事兒啊，除非這個秦氏集團也一下子投資個八.九千萬。

    莫伍航頓時嗤了一聲，“喲，我還以為黃校長是見不得我們莫家人進學(xué)校呢。”

    “哪兒能啊。”黃校長笑得那叫一個真誠，帶著幾人往學(xué)校里走，“這都是誤會，誤會。”

    莫第看著眼前的電腦屏幕，感到他的手腳仿佛被凍上一樣，出奇地冷。

    在收到阮燕發(fā)的“匿名”短信——說學(xué)校里發(fā)生了關(guān)于他們莫家的事兒后，他雖的確有點懷疑學(xué)校出了情況，卻沒想到，侵入監(jiān)控后，會看到這么一副景象。

    他的好父親好五哥，還有......秦亦盛！居然其樂融融地走在一起，說說笑笑？！

    這在上輩子，明明是在五六年后才會出現(xiàn)的情景，畢竟前期莫家人對“拐走”莫琉瑰的秦亦盛非常不客氣不待見，為什么這輩子，卻提前了這么多？！！

    好像所有進程和發(fā)展都在努力矯正，要把他這個不和諧因素掐死，放在他原本“應(yīng)該”在的地方！

    莫第手指冰涼得麻木，無法控制的寒意在他全身血液和神經(jīng)里四處竄涌。

    莫家人和秦亦盛的“成功匯合”和“其樂融融”，在上輩子對莫第來說，本來就是最恐懼最厭惡的記憶之一，因為那意味著最喜歡折磨他虐待他整治他的莫家人，獲得了秦亦盛背后的雄厚的財力支持和黑色勢力支持，意味著他上輩子悲劇的結(jié)局徹底拉開了序幕。

    就是從那開始，他的蹤跡被秦亦盛背后的勢力快速找到，忙碌卻充實美好的生活被打破，公司合作開始被惡意打斷，他也開始被各種奇怪的人跟蹤，而在他感覺不好準備離開時，就被莫家眾人堵住，在與勸他回莫家的莫琉瑰發(fā)生拉扯導(dǎo)致她摔倒后，更是被憤怒的眾人強行關(guān)進了精神病院。

    而在秦亦盛的大力支持和幫忙掩蓋下，莫伍航等人的折磨手段才得以盡情發(fā)揮，成功讓他在精神病院里的日子堪比煉獄。

    暴力毆打是家常便飯，禁閉室電擊也是家常便飯。被毆打被電擊后還不許昏過去，不然就會用十根鐵簽子插.進他的手指，逼迫他清醒！想吃飯喝水要跪，想上廁所也要跪，不跪也可以，那就注射毒.品，注射完毒.品后再強行注射葡萄糖，總之不會讓你死，之后再被鎖上腿腳，和慘叫哭嚎還有暴力傾向的瘋子一起關(guān)進黑.屋里，兩天后放出來，強制塞飯，塞完后給一天喘息時間，之后繼續(xù)暴力毆打，禁閉電擊，注射毒.品......

    循環(huán)往復(fù)，花樣繁多。

    莫第仿佛被記憶拉回了那段黑暗無邊的日子，手指因恐懼憤怒和仇恨不受控制地戰(zhàn)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全身冷得如墜冰窟。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這時，一陣異常響亮的鈴聲卻突然響起，打斷了莫第的回憶，把他從上輩子恐懼又仇恨的記憶里扯了出來。

    莫第他久久回神，眼里的憤怒仇恨和惶恐還沒完全消散，低頭看向手機，發(fā)現(xiàn)是牧天衡打來的電話。

    他用手使勁抓了把頭發(fā)，深吐一口氣，才滑了接聽。

    “喂，小家伙兒干什么呢，這么久才接？午飯吃了嗎？”

    牧天衡的聲音沉穩(wěn)磁性又溫暖，與那些記憶那些人差別太大，一時之間讓莫第產(chǎn)生了奇怪的錯亂感。

    可聽著手機里的聲音，莫第突然地...就這么下定了決心。

    ——那個之前被他自己否掉的決心。

    他相信他會是一個很好的戀人，情人，愛人。

    不是嗎？

    即便他暫時不能給予真正的喜歡，但絕對可以給予戀人間能給的一切東西，并且是最高級別的關(guān)切、親密和最高的忠誠，永不背叛。

    當然，這也許對牧天衡不太公平，他也無法不愧疚，更不知道他這個選擇到最后到底能不能算正確。

    但只有這樣，他一個什么勢力都沒有的普通學(xué)生，才能在莫家人和秦亦盛的聯(lián)合下，暫時保住他自己。

    并且——

    終有一天，他將把莫家和秦亦盛施與給他的折磨、踩踏、痛苦、恐懼，十倍、百倍、千倍地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