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節
韓明遠是軍官,他在醫院享有特殊的待遇,所以住了一單間病房。 此刻在病房里陪著韓明遠的是周建業,韓明遠正躺在床上打點滴,看到新月和韓建武進來時韓明遠深深看了一旁的周建業一眼,是在責備,責備他把自己受傷的事情告訴新月和韓建武。 韓明遠的臉上,額頭上都有傷,其他部位的傷都被衣服蓋著,暫時看不到。 新月快步上前滿臉擔憂的關切道;“明遠哥;你的傷嚴重嗎?現在還疼不疼?” 看到新月那紅紅的眼眶韓明遠心底暖意如斯,他朝新月微微笑了笑;“別擔心,就是點兒小傷,住幾天院就沒事了。” 韓建武一臉心疼的望著假裝堅強的兒子緩緩道;“明遠;你的傷真的沒有事嗎?醫生怎么說?” 韓明遠;“您不用擔心,我的傷都是皮外傷,修養幾天我就能回部隊了。” 韓建武還是不放心,他就忙問一旁的周建業;“小周;你跟我說實話明遠的傷到底嚴重不嚴重?他究竟怎么受傷的?” 面對準岳父大人那嚴肅的小眼神兒周建業想替韓明遠隱瞞什么也不敢了;“明遠不只是受了皮外傷,肋骨斷了兩根,腿和胳膊都有骨折的地方,醫生說至少得在醫院住半個多月,回家的話也得修養一個月左右才能回部隊,三個月內不能有強度大的訓練。這次明遠和秦漢開車去看一位老首長,在去的路上突然剎車失靈,倆人及時跳車,他們跳車后車子繼續往前跑然后撞到了橋墩上很快就自燃了。” 聽到自燃兩個字韓建武和新月的臉色同時一白,,如果當時韓明遠和秦漢沒有跳車的話,他們真有可能被被燒死在車里,那就太可怕了。 韓建武憑借自己的經驗來判斷這件事絕非意外,他沉吟了良久然后才緩緩開口;“明遠;你得罪什么人了嗎?” 韓明遠明白父親的意思;“爸;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您不用擔心。” 見兒子自有主張韓建武也就不好再多說什么;“爸相信你會處理好這一切的,不過當下首要的是把身體養好。” 韓明遠恩了一聲,算是對自家老爹的回應。 韓建武在病房里又待了一會兒,然后就由周建業陪著離開了,如此新月就能和韓明遠好好說說話了。 看到韓明遠一瓶點滴打完了,新月很利落的幫他換上一瓶新的。 “月兒;你吃午飯了嗎?”韓明遠凝視著新月的臉柔聲問。 新月忙道;“還沒有,不過我不餓了,等你打完了點滴咱們一起吃。” 韓明遠;“可是我餓了。” 新月;“那我現在就去給你買點如果你能等,那我就回家給你做。” 韓明遠朝新月邪惡的一笑,然后不緊不慢道;“你親親我我就不餓了。” 新月“……” “姓韓的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這么不正經。“新月雖然在嗔怪,但還是低下頭在韓明遠的唇上溫柔一吻,韓明遠本能的去回應這個吻。 倆人膩歪了一會兒后新月才跟韓明遠說起了正事兒;“我總覺得你這次受傷不是意外,而是人為,有人在你的車上提前動了手腳。” 韓明遠的面色微微一寒,然后低低的音聲對新月道;“你的猜測是對的,這次剎車失靈的確是人為的,我用的那輛車是軍區剛剛換過的新車,車況完全沒有問題,秦漢很細心每次開車之前都會仔細檢查,如果剎車真的又問題他不可能檢查不出來,而秦漢沒有發現異常,可見做手腳的人技術很高級,車在撞擊橋墩后瞬間自燃如果發生在一輛破車身上可能,可這是一輛嶄新的車,軍用汽車的質量要比普通的車更好一些,所以這輛車是被人做了手腳是肯定的,我只是在想做手腳的人究竟是孔朝陽還是姚團長。” 韓明遠很清楚自己在部隊里真能真證可能有過糾葛的就只有孔營長跟姚團長了。 或許還有旁人,但他最先懷疑的也就只有這兩個人。 新月和韓明遠的猜測是一樣的;“不管是誰你先別管,最要緊的是把身體養好,奧對了秦漢的傷嚴重嗎?” 韓明遠;“我們倆的情況差不多,你一會兒去看看秦漢吧,然后回家做點雞湯來我到沒有什么,關揵是秦漢,他更需要關心。” 新月說了聲好。 韓明遠的點滴打完了后要上廁所,可他這個情況是沒法去廁所的,新月就拿來了尿桶,讓韓明遠在病房里解決;“月兒;你還是讓周建業過來吧,我——” 雖然倆人早已親密無比了,可被新月伺候自己尿尿這讓韓明遠很是不自在,難為情。 “我是你老婆,在我面前你還有什么不好意思,你如果再磨蹭那我就脫你褲子了。”新月沒想到韓大營長還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面對有些強悍的營長夫人韓明遠只得乖乖的在尿桶解決問題。 解決完了后他舒服的嘆息了一聲,與此同時他嗅到了空氣里那要很是不妙的味道。 新月努力的不讓自己去捂鼻子,然后把韓明遠扶到了床上后就拎著尿桶離開了。 望著那漸漸遠去的背影韓明遠的嘴角微微揚起,他心里頓時浮現出八個字——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把韓明遠的尿桶倒了后新月就洗了個手,然后去普通病房看望了秦漢,然后她就離開了醫院。 離開醫院后新月先去了菜市場,買了一些蔬菜和一只人家收拾干凈的老母雞后就回了家。 新月剛到了大院就碰到了孔朝陽家的,遠遠的她就跟新月打招呼;“新月;我聽說韓營長受傷了?嚴重不?” 孔朝陽家的此刻表現出來的關切是發自肺腑的,她是個沒有城府的女人,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在新月心里頭孔朝陽不是個好東西,但劉惠蘭是個好女人;“多謝嫂子關心,明遠的傷沒什么大礙,過兩天就能出院了,過陣子就是軍區三年一次的軍官技能大比了,明遠哥不會耽誤到時候的比賽的。” 每三年一次的軍官技能大比主要是連級,營級和團級這三級的軍官進行技能比拼,主要比試的是槍法,格斗,還有戰略戰術等專業考核,新月很清楚以韓明遠的情況今年的大比肯定是錯過了,但在劉惠蘭面前她還是不會承認韓明遠受傷很嚴重的。 實誠的劉惠蘭一聽韓明遠的傷沒有大礙很是高興;“真是太好了,韓營長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跟劉惠蘭閑扯了幾句后新月就繼續朝家去。 回到家后新月顧不得被韓明遠弄的一團亂的客廳就去廚房忙活了。 新月做了一個老母雞湯,里面放了一些中藥材,等雞湯燉好了后新月就找來兩個餐盒,然后把雞湯給裝進去。 一切準備停當后新月去了醫院,她先去給秦漢送了雞湯,然后才去韓明遠那兒。 新月過來的時候正好陳永和跟杜鵑在,跟新月打過招呼后兩口子就離開了。 新月扶著韓明遠坐起來,然后開始一勺一勺的喂他喝雞湯。 等喝完雞湯韓明遠覺得還餓又吃了一個火燒跟雞蛋餅,吃飽喝足后韓明遠舒服的打了個飽嗝。 這頓晚飯韓明遠吃的很舒心,而那邊的孔朝陽則很是不爽。 吃飯的時候劉惠蘭就不停的碎碎念;“我聽新月妹子說韓營長的傷沒啥事兒,過陣子的比賽他還能參加,老孔;咱們明天去醫院看看韓營長吧。” 孔朝陽不耐煩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割,,冷冷道;“吃飯的時候別嘮嘮叨叨的。” 看丈夫發脾氣了劉惠蘭忙不迭的閉嘴,然后低頭吃東西,兩個孩子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孔朝陽心里頭煩的很,因為韓明遠沒有死,他怎么就沒有死呢? 不過孔朝陽可以確定這次軍官技能大比韓明遠是不可能參加了,沒有他在,那么整個三團就再也沒有人跟自己搶風頭了。 整個三團唯有韓明遠最有本事最有能力,他是孔朝陽最為忌憚的人,過去倆人不是同一級別,那么韓明遠的風采沒有讓孔朝陽有太大的壓力,可是如今不同了,他們不但是通一級別的軍官,而且還在同一個團,他成了自己最為忌憚的對手,韓明遠的能力他是清楚的,而且他更清楚韓明遠是有背景的,不只是周師長這個靠山,還有更大的靠山,這些都是從陳安娜那里了解到的。 他原本以為能依靠陳安娜背后的靠山,沒想到陳安娜如今都自身難保了。 孔朝陽很清楚這次的軍事技能大比的重要性,為了能讓自己成為三團里最為出彩的那一個,那么就不能讓韓明遠參加這次的大比。 這一晚新月陪著韓明遠在醫院度過,第二天韓明遠就讓新月回云水上班,他有人照顧,可新月絲毫不肯,她已經跟領導請了一個星期的假,這是韓明遠最需要的時候自己絕對不能離開。 韓明遠受傷后陸陸續續有戰友來醫院探望,既有韓明遠帶的兵,也有同級的戰友,更有像許政委,唐副團長這樣的軍官,就連被韓明遠和新月同時懷疑的姚團長也來了,自從離婚后姚團長仿佛一下老了幾歲,再也不似有小嬌妻相伴時那般意氣風發,神采飛揚了。 周師長和周夫人在韓明遠受傷的當天就來看過了,之后周夫人也是隔三差五來看望,給韓明遠送來了她親手做的湯。 許政委家的和唐副團長家的也先后帶著親手做的滋補品來探望。 就連白司令跟楚副司令都派了身邊的工作人員來探望韓明遠。 軍區一二把手竟然對一個小小的營長如此關心,一時間受傷的韓明遠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在韓明遠受傷的第四天孔朝陽才來探望,他對自己的姍姍來遲解釋是工作太忙沒擠出時間來,對于韓明遠而言孔朝陽的姍姍來遲絕不是什么脫不開身,而是另有隱情。 韓明遠讓新月暫時回避,他要跟孔大哥好好談談。 新月知趣的迅速離開病房。 韓明遠特意把新月支開讓孔朝陽感覺到了一絲不妙,雖然心下波瀾起伏,但面上卻是平靜如常。 第三百五十一章 受傷了2 孔朝陽知道韓明遠把新月支開肯定是有什么事要單獨跟自己說,究竟是什么呢? 就在孔朝陽心若狐疑的時候韓明遠開口了;“老孔;咱們曾經是很好很好的兄弟,我覺得咱們的交情應該是一輩子的,可我感覺自從你我同級后咱們的關系好像越來越遠了,老孔;你感覺到了嗎?” 孔朝陽;“老韓;你想多了,我覺得咱們之間的戰友情沒有變,,一直都很好,許是咱們都忙,而且家屬都過來了,所以咱們不能在像過去那樣常常一起喝酒了。” 韓明遠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也許吧,但愿咱們的戰友情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好。” 孔朝陽讓韓明遠適才這一笑弄的很是不得勁,彼此都很清楚他們的戰友情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孔朝陽感覺病房里的空氣變得有些稀薄,他有一種坐臥不寧的感覺;“老韓;我單位還有事兒就不陪你了,等有空了再來看你,你想吃什么?我讓你嫂子給你做。” 雖是關心不過韓明遠卻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他淡淡的回應孔朝陽道;“不必麻煩嫂子了,新月把我照顧的很好,你忙你的吧。” 就在孔朝陽到門口的時候韓明遠卻把他叫住;“老孔——” 孔朝陽忙不迭把頭轉了回來;“還有事兒嗎?” 韓明遠深深的看了孔朝陽一眼,然后緩緩道;“馬上就到軍官技能大比了,祝你取得好成績,給咱們團爭光。” 聽到技能大比四個字孔朝陽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不過瞬間恢復如常,他朝韓明遠謙然一笑;“明遠;我相信你會好起來的,不會錯過這次比賽的。” 話音未落孔朝陽就迅速轉過頭,然后拉開房門,快步離開。 躲在一旁的新月看到孔朝陽離開后她就迅速的回了病房。 新月快步的到了韓明遠身邊,此刻的韓明遠臉色很是難看,新月坐在臨床邊的小凳子上,溫柔凝視了韓明遠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跟孔朝陽聊的不愉快嗎?” 約莫過去一分多鐘后韓明遠才開口;“月兒;我可以確定這次我受傷跟孔朝陽脫不了關系,我和孔朝陽也算是老交情了,我算是了解他的,他在病房里單獨跟我待了也就兩三分鐘,我能看的出來他一直都如坐針氈,而這期間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如果他一直都坦坦蕩蕩的話,他為何不敢跟我對視,跟我單獨相處為何會有如坐針氈的感覺呢?孔朝陽有個毛病,特別緊張的時候手會下意識的捻他的衣角,在病房里的兩三分鐘里他至少捻了幾十下自己的衣角。” “既然你能確定這件事是孔朝陽所為,你打算怎么辦?”新月試探著問。 韓明遠微微嘆了口氣,幽幽低語道;“等我把傷養好再說,不過孔朝陽如此看重這次的技能大比,那我就想辦法讓他無法參加這次的比賽,既然他不要我如意,那他也 休想如意。” 說話間韓明遠的眼眸里射出了兩道襲人的寒光。 新月并沒有問韓明遠打算怎么做,她相信自己的男人有主張,不該她問的她絕對不會多問半個字。 新月跟學校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來照顧韓明遠,很快一個星期的時間就到了,新月不得不回學校工作,雖然放下不下韓明遠,但也無可奈何,不過有周建業他們在她也不是太擔心。 韓明遠在醫院里住了半個月后就回家修養了,同時秦漢也出院了,倆人的傷情差不多,秦漢沒法照顧韓明遠,他還得需要戰友們照顧,于是方副連長就派了另外一個勤務兵來照顧韓明遠。 轉眼就到了三年一度的軍官節能大比的日子。 孔朝陽對這次的比賽頗有信心,只要韓明遠不參加,憑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在營級軍官里脫穎而出,成為佼佼者。 第一天比試的是槍法。 各級軍官們抽簽決定次序。 孔朝陽抽的是二十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