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
一直在默默吃飯的許安寧是站在自家哥哥這邊的,她忙放下筷子來幫哥哥一起對付父母的強壓;“爸爸,mama;婚姻是自由的,你們不可以強迫哥哥,以后更不可以強迫我。” 向來在士兵們面前頗有威嚴的許政委每次面對兩個孩子都束手無策。 思慮再三后他還是選擇站在兒子這邊;“既然和平不樂意,那就算了,你塊些跟新月同志說,讓她回了陳家,別耽誤了人家小陳姑娘。” 許政委如此開明是因為他和胡秀娥的婚姻當初是父母包辦的,他沒有體會過真正的愛情是個什么樣。 他一如既往的對胡秀娥好并非真的喜歡她愛她,而是因為那份沉甸甸的責任,而胡秀娥除了沒有文化之外其他地方真的是無可挑剔。 胡秀娥很好,但卻不是許政委真正想要的那種妻子,自己的婚姻有遺憾,所以許政委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婚姻不完美。 速來對丈夫言聽計從的胡秀娥也只得按照許政委的意思回了新月。 對于這個結果似乎在新月的意料之中。 回到家后新月就忙去找杜鵑,把許家的意思傳達了。 事情沒有成功杜鵑很遺憾,但她也知道新月盡力了。 倆人的對話剛好被陳永嘉聽到了。 陳永嘉對于嫂子背著自己給介紹對象,而且還讓新月做媒很是不滿,等杜鵑回到家后陳永嘉就給她擺臉色看。 第二天陳永嘉干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離開了佳通。 面對meimei的任性行為陳永和其的直跺腳,只是不知陳永嘉去了哪兒,生氣之余自然就剩下擔心了,他可就這么一個meimei啊,爹娘走的早,兄妹倆一直相依為命的,meimei可不能有事。 陳永嘉離開佳通后就去了省城,等安殿好了后就給陳永和打了個電話,得知meimei一切安好后陳永和懸著的心才稍微放下。 陳永和原版要在電話里數落meimei幾句,還沒有開口電話已經掛了。 自江紅霞讓姚岳龍查韓明遠的靠山后他可沒有閑著,不光查韓明遠,連新月他也查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可把姚岳龍給嚇了一跳,林新月沒有跟江紅霞吹牛,他們兩口子真的有靠山,而且還是大靠山,這大靠山不知一座呢。 得到了確切的結果后姚岳龍就忙不迭的到了江紅霞的住處。 還沒有到學校開學的時間江紅霞每天就宅在家里看孩子,只是偶爾出門,這讓她憋悶的要死,過去還是團長夫人的時候她幾乎不怎么看孩子,家里有保姆,她每天可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門逛街,或者會朋友,可是現在呢? 第三百四十四章 提心吊膽 姚岳龍過來的時候給江紅霞母女帶了一些吃的用的,他知道江紅霞帶著孩子出門不方便,他抱著甜甜玩兒,江紅霞把東西放到了廚房,怕壞的就仍進了那臺破冰箱。 東西放好以后江紅霞就回到了客廳,姚岳龍正把甜甜放在地上,牽著她的小手引導她一步步的學走路,馬上就滿周歲了,甜甜開始蹣跚學步,牙牙學語了。 姚岳龍原本就很喜歡小孩兒,因為甜甜是自己的骨rou,所以他對小丫頭更是格外耐心。 陪著甜甜玩兒了一會兒后姚岳龍才跟江紅霞說正事兒;“我已經讓人調查清楚,林新月她沒有唬你,韓明遠的確有很大的靠山,他的父親叫韓建武是東山大學的教授,中文系的系主任,他還有另外一層身份,那就是路景泰路老的大女婿。路老五個女兒,長女路明珠招贅,韓建武是她的第二任丈夫,她的第一任丈夫當年跟她一起在大西北高原上改造,染病去世了,她跟韓建武也是在勞動改造的時候認識的,倆人在那里結婚生了個女兒叫韓相思,在咱們這邊的部隊文工團工作,之前是表演器樂的,現在則專心當演員。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林新月不但和你姑父姑姑關系非淺,跟路家關系非淺,她跟京城的木老也有關系,書店里還在暢銷的木貞觀木老的自傳就是出自林新月之手,也就是說林新月是木老的撰稿人。在佳通林新月除了周家的靠山之外副市長木宣和也是她的靠山,她跟木宣和的小女兒木暖暖關系非常好,木宣和是木老的次子。” 這是姚岳龍拜托他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們費了一些心思打聽來的消息,江紅霞聽完這些后很久沒有回過神兒來;“沒想到一個鄉村土妞竟然有這么大的能耐啊,真不知道這個林新月使了什么手段,她怎么能結交木老等這些權貴,難道真的是這個小賤人走了狗屎運嗎?” 姚岳龍一臉不屑道;“我看未必是林新月走了狗屎運,主要還是她有韓明遠這個大靠山,而韓明遠背后靠的可是他跟整個路家啊,路老跟木老既是并肩作戰的老戰友,更是兒女親家,不過這也不否認林新月很有手段。” 江紅霞想想自己竟然事是不如一個從農村出來的林新月她心里的妒火就不停的往外冒;“林新月有這么多靠山我們還真的不能隨便動她,可我真的不甘心,如果不是她的話我怎么可能淪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姚岳龍;“你稍安勿躁,咱們暫時不動林新月,等時機到了我肯定幫你討公道,你別忘了咱們還有把柄在人家手里攥著呢,不管他們有沒有證據你我之間的事情絕對不可以外露,我想只要咱們別招惹他們兩口子,他們不會太不知好歹,韓明遠畢竟是個軍人,而且還是個有頭有臉的軍官,有些事別人能無底線的去作,但韓明遠不能,林新月不可能拿著自己男人的顏面和前程開玩笑。” 聽了姚岳龍適才這番話江紅霞的火氣瞬間偃旗息鼓了;“那我都聽你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遲早會讓林新月這個小賤人沒有好日子過的。” 姚岳龍見自己的話江紅霞聽進去了,他也就不在多說,等把甜甜哄睡著以后倆人干了幾炮姚岳龍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時間一晃就到了八月中旬,干旱了有一陣子的佳通市突然天降暴雨,這一下就是三天三夜。 傾盆暴雨導致的結果就是佳通的諸多重要的河段決堤,不少地方都爆發了山洪,沒有村民居住的地方還好,其中有幾處爆發山洪的地方都靠近村落,村民們都受到了嚴重的損失。 這場特大暴雨讓佳通市陷入了嚴重的洪災當中,遭受的損失亦是不可估量的,大災大難的時候軍人們都第一時間沖到最危險的地方,韓明遠所在的整個華東軍區其中有一半的人被調派出去抗洪救災,韓明遠所在的三團則全部被調出去,軍區的副司令楚順治親自作為這次抗洪搶險的總指揮,四位師長為副總指揮。 需要部隊支援的地方很多,所以依照部署韓明遠他們被分成了不同的小隊,然后分派相應的任務。 韓明遠被分派為一支一百名戰士的小隊,他為大隊長,副大隊長則是周建業和孔朝陽,他們分到的任務是去大嶼山救援,那里是這次洪災最為嚴重的地區之一,大嶼山距離佳通有將近一百公里的路程,其中有一半的路都是土路,早已經被洪水給沖的一塌糊涂了,車根本沒法前行,只能把車丟在下面,然后所有人一起趟著水繼續超前趕。 大嶼山是一座海拔將近一千米的山,山冏下有四個村子,這次山洪爆發,距離大嶼山最近的那些村民們都受災嚴重,房屋被沖回,沒有來得及躲避的村民更有甚者自己的親人已經被洪水給沖走了。 抵達大嶼山后韓明遠就把手下的一百多號人分為四組,分別去不同的村子,每個小組逗有兩個負責人。 韓明遠和周建業則去了受災最為嚴重的紅花村。 整個村莊幾乎被洪水給淹沒了,沒法正常進入,只得撐起小竹筏子往里進,另外安排戰士們抓緊排水,爭取最快時間把水排出村外。 周建議看到韓明遠撐起一支竹筏子姚往村里去他連忙叫住他;“老韓;你大隊長,你應該在這里等消息,你不應該去村里。” 韓明遠一臉凝重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要我在這里等消息,我可等不下去,咱們一起去村里,時間不等人。” 旋即,周建議和秦漢就跟韓明遠一起撐著小竹筏子進了紅花村。 紅花村所有的村干部以及青壯年都一起幫著前來救援的官兵們一起轉移受困群眾,得知一個七旬的老人在村子最為偏僻的地方住著,至今是死是生還尚未可知,韓明遠和秦漢就在其中一個村干部的指引去救那名老人。 就在他們去救老人的路上再次大雨傾盆,去老人家的路原本就不好走,而今更是寸步難行。 見此情況帶韓明遠和秦漢來的村干部打起了退堂鼓;“兩位同志,您看雨下的這么大,路也不還走,我估摸著老熊頭兒早就被大水給沖跑了,咱們——” 沒等對方把話說完就被韓明遠個厲聲喝止了;“你好歹也是村干部,是百姓的父母官,你剛剛那番話覺得合適嗎?” 這名村干部瞬間無地自容,只得繼續硬著頭皮領著韓明遠和秦漢朝山里去。 約莫半個多小時后終于到了老熊頭的家。 老熊頭是村里的空巢老人,老伴兒早早去世了,兩個女兒都遠嫁了,唯一的兒子也不在身邊,日子過的甚是窮苦,他名下就只有一畝多地,平常就靠著這些地來養活自己,生活可想而知了。 老熊頭的家緊挨著大嶼山,他們家不遠處就是進山的要道。 在老熊頭家周圍還有幾戶人家,暴雨來臨的時候都陸續轉移了,微有老熊頭歲數大,腿腳不方便,耳朵眼睛也不好用了,加上沒有人幫襯轉移,所以被落單了。 老熊頭大半個家都被洪水淹沒了,韓明遠他們撐著小竹筏進入院中,開始尋找老頭兒,屋里所有的東西都被水給浸泡了,找了半天也沒有見到老熊頭,就在他們姚離開院子去別處尋找的時候突然房頂上傳來了個虛弱的聲音,老熊頭在自家的屋頂上。 老熊頭家的屋頂很高,一般人如果不用梯子是不太好爬上去的,可家里并沒有梯子,老熊頭這個腿腳不方便的老人是順著墻東邊的一棵大早熟爬上去的。 韓明遠讓秦漢上屋頂把老頭兒背下來,自己則在底下接應。 屋頂上都是草苫子,草苫子底下就是木頭,眼看就要被雨水沖壞了,再遲一些坐在上面的老熊頭可能就會掉下去,這個時候他已然奄奄一息,秦漢費了很大功夫才把人背下來,韓明遠趕忙接應,倆人合力把老頭兒救下了屋頂。 雨越下越大,眼看就要再次爆發山洪,如果再耽誤的話他們誰也走不了。 韓明遠很清楚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往山下去的話很危險,可能他們都會被湍急的洪水給沖跑,唯一的法子就是找一處制高點,暫時安頓,等雨停洪水稍緩一些后再走。 在那名村干部的指引下韓明遠跟秦漢帶著奄奄一息的老熊頭兒到了不遠處一座開采大理石的山上暫時躲避,他們找到了一個確保萬無一失的制高點,然后把老熊頭平放在石頭上,韓明遠看過老熊頭后確定他沒有大礙,只是長時間誰米未進加上緊張驚嚇導致的暫時昏迷,簡單搶救后老頭兒就蘇醒過來,韓明遠忙讓秦漢取來干糧讓老爺子吃了幾口。 老熊頭徹底緩過勁兒來后對趕來救自己的韓明遠和秦漢感激不盡,他告訴二人往動去半里路就有一座山洞,雨暫時停不下來,應該去山洞稍微躲避。 于是在老胸透的指引下韓明遠他們就到了那座天然山洞。 進了洞后秦漢從隨身攜帶優質不報里掏出了點火的東西,點燃了山洞里的甘草和柴禾,讓大家取取暖,烘一下衣裳。 老熊頭忙不迭的從懷里掏出了自己用厚厚的油脂布包裹的寶貝,他嘴里自言自語著;“這些東西可千萬別壞千萬別壞。” 老頭兒把這些寶貝看的似乎比自己的性命還有重要,等韓明遠他們看到老熊頭的寶貝后都吃了一驚,被老熊頭當寶貝疙瘩珍藏的不是錢財不是珠寶,而是一枚枚的軍功章。 也就是說這位白發蒼蒼,老態龍鐘的鄉村老漢并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而是一名老的革命戰士。 當韓明遠看完老頭兒的這些軍功章后和秦漢一起朝老人家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通過這些軍功章可知原來這位老人家打過鬼子,參加過解放戰爭,抗美援朝,他在抗美援朝的時候不幸受傷,右胳膊成了殘廢,雖然右胳膊還在,但完全抬不起來,勉強可以拿一些輕微的東西。 老位老英雄名叫熊瑞和,今年七十三歲,在部隊曾做到過團長一職,抗美援朝受傷后歸國后他就主動離開了部隊,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過起了平平常常的生活,他從沒有跟周圍人提起過自己曾經的英雄事跡,也正因為如此時至今日村里的人都不知道老熊頭原來是一位老將軍。 那名村干部怎么也沒想到老熊頭竟然是一位大英雄,早知道這樣他肯定洪水還沒有來的時候就把老爺子給轉移走。 山洪爆發,山上的人下不去,山下的人上不來。 眼看天色就要黑了還沒有見到韓明遠和秦漢回來可把周建業給擔心壞了,他就此想要沖到山里去找人,但都被旁邊的村干部給攔住了。 到了半夜時分這場雨才停下來。 雨停了,天地間一片萬籟俱寂。 新月正坐在床上被憂心忡忡包圍其中,她知道韓明遠去大嶼山參加搶險救災了,都去了一天多了還沒有任何消息,新月如何能不擔心呢,應該說是提心吊膽,她很清楚上輩子的一九八四年佳通這場洪災有多厲害,有幾萬百姓死于洪災,參加救援的部隊官兵不幸犧牲了將近五百人,新月不知道上輩子韓明遠是否也參與了這場抗洪救災,十有八九是參加了,而上輩子他是平安的,那么這輩子呢? 提心吊膽讓新月無法安眠,大半天幾乎沒有怎么吃東西,韓明遠不平安歸來她是吃不好睡不著的。 天亮后新月本打算去隔壁找杜鵑說說話,到了杜鵑家門口她這才想起來杜鵑也沒在家,自洪水爆發身為軍區醫院護士的杜鵑就格外忙碌,聽說她們會輪流被派到了救災第一線去參加醫療救援。 早飯新月勉強吃了幾口然后就到了周家,她覺得周夫人的消息肯定比其他人靈通一些。 新月過來的時候周夫人也剛剛吃了早飯,她的丈夫周師長坐鎮救災指揮部,她的兒子周建業跟韓明遠一樣去大嶼山救援了。 新月以為周夫人會擔心的榮焉憔悴,愁眉深鎖,沒想到卻如往常那般神情自若。 “干媽;您有明遠哥跟我二哥的消息了嗎?”新月急切的問,屁股還沒有挨到沙發上。 周夫人道;“你干爹剛剛打來電話,說明遠和秦漢跟你二哥他們失去了聯絡,不過小月你別擔心,我相信很快明遠他們就會和你二哥他們聯絡上的。” 新月一聽韓明遠失聯了心猛然一緊,一個從沙發里站了起來;“明遠哥怎么會失聯呢?不行,我要去尋他。” 周夫人厲聲喝止道;“小月;你冷靜一些,明遠只是暫時沒有和大家聯絡上而已,相信很快就傳來好消息,你乖乖在家里等消息,照顧好自己,別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你的男人添亂。” 稍微緩了緩周夫人繼續道;“小月;你決定嫁給明遠,嫁給一個軍人的時候就應該知道軍嫂不好當,除了不能和普通夫妻那樣有很多的相聚時間外你的男人還要執行各種任務,很多時候哪里危險他們就該到哪里去,因為他們是軍人,是人民子弟兵,咱們這些軍人背后的女人必須要替他們坐鎮好大后方,讓他們毫無后顧之憂。你平常也算是個很懂事很沉穩的孩子,怎么到了這會子就亂了方寸,你不只是明遠的妻子你還是一名軍嫂,當你成為軍嫂的那一天起你就要承受比普通妻子更多的壓力和不易。” 被周夫人批評了一頓后新月才慢慢的冷靜下來,就在這時候電話響了周夫人忙去接聽。 電話是周師長從指揮部打來的,他告訴周夫人韓明遠和秦漢已經平安回歸大部隊了,別的周師長就沒有再多說。 放下電話后周夫人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新月,得知韓明遠無恙新月歡喜的喜極而泣。 天亮以后韓明遠和秦漢以及那名村干部就帶著老熊頭離開了山洞,然后撐著竹筏朝上下去,因為老熊頭身份特殊韓明遠就讓秦漢親自把老人家護送到軍區醫院接受進一步的檢查和治療,既然知道了老熊頭的身份韓明遠自然不能隱瞞,他是革命英雄就該得到一個英雄該有的優待,如此才不會讓戰士們流血又流淚。 安置好了老熊頭后韓明遠繼續指揮著大家在紅花村參與救援。 萬幸的是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佳通都沒有在下雨,大嶼山附近所有村落的水都被排干凈了,受災村民也都被城過解救,轉移了,不過還是有不少村民沒有幸免于難。 一般大的災難后都可能爆發瘟疫等災禍,軍區醫院被派出了好幾支醫療小分隊到了大嶼山以及其他受災地區進行瘟疫防御。 杜鵑就在被派到大嶼山醫療小分隊中,她去的村子和陳永和參加救援的村子隔了幾十米,而僅僅這么一小段距離,夫妻倆卻還是沒有能見上一面。 第三百四十五章 就想睡覺 自從奉命去參加抗洪救災韓明遠和他的戰友們就沒有回過家,不是參加救援就是在去救援的路上,整整半月他們幾乎衣不解帶,一天至多能水個三四個小時,而洪災最嚴重的那幾天他們幾乎沒有怎么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