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節
說完了哥哥的婚事木暖暖就說起了那日自己和蘇天圣只有一門之隔的久別重逢;“我真的好想出去和三哥見一面,可是jiejie死死的抓住我的手不許我出去見他,還威脅我說如果不聽話就對三哥不客氣,新月;我真的很難過。我很想三哥,可我不敢再偷偷去大和鎮見他,我害怕因為我的一時任性再連累三哥一回。” 說著說著木暖暖就禁不住盈盈落淚,一滴滴溫熱而苦澀的淚珠滴落在了已喝的所剩無幾的咖啡杯里,瞬間破碎,然后消失不見。 看到木暖暖如此難過新月就起身坐到她身邊輕聲安撫;“暖暖;你的心痛你的難過我都懂,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才是最好,我只希望你好好的,錯過了三哥也許在下一個轉角會遇到那個和你兩情相悅的人。暖暖;一切都需要一個過程,你不需要強迫自己去放下對三哥的愛,而是順其自然,只要你們從此不在相見,我相信時間會把一切的記憶沖淡。再說如果咱們深愛一個人未必要擁有啊。你看金岳霖他那般深愛林徽因,可他也沒有必須得自私的占有,而是默默的注視著林徽因和梁思成的幸福。” 良久,木暖暖才含淚開口;“新月;我知道自己該怎么做,可我就是不由自主的去想三哥嘛。” 新月先是給了木暖暖一個溫柔的擁抱,然后才開口。 “暖暖;你說的一切我都懂,別強迫自己放下,想他了就數一數曾經與他共有的回憶,心中有個深愛的人也是一種幸福的事啊。對于我們愛的人無外乎兩個結局,一種結局余生里有他,另一種結局余生里只有和他的回憶,前者是幸運,后者是天意,在天意面前咱們不顧哦是任由他老人家擺布的玩偶罷了。” 被新月這番安撫一番后木暖暖的情緒就逐漸逐漸的平靜下來。 離開咖啡廳后新月先送木暖暖回家,然后她才坐公交車回了自己家。 剛進家屬院新月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江紅霞,她的身邊跟著一個年輕的男孩子,看歲數在二十多歲,身高一米七上下,身材嘛略微有些粗狂,粗略估計得有個一百七十斤左右,皮膚黝黑,五官只能說是端正,跟精致不沾邊兒。 這樣的男孩子出現在明艷嫵媚的江紅霞身側著實有點違和感。 這個男孩子是誰?既然跟江紅霞光明正大的這么在大院里晃有。 原本新月不想和江紅霞打招呼的,看到她就哥應的很,一天的好心情全都回她姑奶奶家了,可想一下江紅霞團長夫人的身份,新月只得把自我放在一邊,笑盈盈的上前和江紅霞打招呼;“嫂子這是出門呢,你還記得我嗎?我是營長韓明遠的妻子,我們曾經見過的。” 江紅霞的丈夫姚團長那是韓明遠的直接上司,沖著這點兒新月必須得江紅霞格外的客氣殷勤一些。 江紅霞用眼角余光掃了新月一眼,不咸不淡道;“原來是韓營長家的啊,聽說你們剛剛辦完喜事,恭喜啊!” 江紅霞仗著自己是團長太太自然要在新月面前擺一擺架子了,即便她知道對方是師長的干女兒。 對于江紅霞而言她根本就沒把新月是師長干閨女的身份看在眼里,她始終不明白周師長夫婦怎么就收了個農村來的丫頭當干閨女了呢,真是門讓門鉤子給抽了。 面對江紅霞要人厭惡的嘴臉新月亦是淡然應對;“我就不淡嫵嫂子正事兒了,我先回家了。“ 江紅霞輕輕的恩了一聲,然后就扭過頭去。 她最不爽的就是新月跟自己略微有些相似的長相,乍一看倆人很想,仔細端詳就不像了,而且新月的五官要比她的更精致,那張瓜子臉也特別的標準,自己雖然也是瓜子臉呢勉強算是瓜子臉,跟新月那張瓜子臉是沒法比的。 和一個村姑長的像,不,應該是村姑跟自己長得像這要江紅霞覺得很不爽。 走出家屬院以后江紅霞身邊的那個男孩兒才問;“剛剛那個女的跟你長的有點像。“ 這顯然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江紅霞狠狠白了他一眼后;“一個村姑而已,還配和我比。” 雖然在農村呆了七八年,但是江紅霞對那片承載了她青春的土地沒有絲毫的情感,有的只有厭惡,知青歲月是她最不堪回首,最渴望抹掉的一段記憶,那些絕望,那些羞辱,那些苦楚就是一把把辛酸淚。 曾經江紅霞以為自己再也回不去城里了,這輩子得死在農村了,所以她才接受了那個小木匠張強的追求,把自己最寶貴的第一次欣然交了出去,她已經做好了要做個木匠老婆,每天洗衣做飯的平凡生活,誰知道峰回路轉,柳暗花明,那場大運動結束了,她可以離開那個鬼地方,回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省城,繼續過所謂文明人的生活了。 為了走的瀟灑,不留下后患,她果斷的藥死了自己腹中胎兒,然后親手把自己曾經想要托付終身的張強給送進了監獄。 江紅霞身邊的男孩子看到她不高興就忙柔聲道;“你怎么不高興了呢?是不是因為我看了那個韓太太你吃醋了?” 看到四下無人江紅霞就伸手在男孩兒胳膊上掐了一把;“以后你要是再敢當著我的面看別的女人你給我等著。” 這個跟江紅霞形容愛妹的男孩兒不是別人,正是姚團長和亡妻所生的兒子姚岳龍。 姚團長的原配姓岳,倆人是青梅竹馬,曾經感情很好,所以他們的一雙兒女的名字里都帶了母性,jiejie叫姚岳平,弟弟叫姚岳龍。 曾經相約白手的姚團長和原配卻沒有能夠走到最后,姚太太得乳腺癌去世,可不到一年新人就進門,取代了她的位置。 這個新人就是江紅霞,她只比姚團長的大女兒年長幾歲,她比姚團長小了十多歲,算是老夫少妻。 婚后姚團長對江紅霞亦是千依百順,這次江紅霞工作調動姚團長就花了不少經歷,江紅霞從云水市育才小學調到了佳通市第一中學,這交小學和教中學待遇完全是不一樣的。 江紅霞和姚岳龍一起去逛街,他們在人前是后媽和繼子的關系,而在人后則是一對情人,沒錯,就是情人。 江紅霞一邊給姚團長作賢妻,溫柔解語花,一邊勾搭比自己小七歲左右的繼子姚岳龍。 姚團長常常不在家,因此江紅霞倍感寂寞,于是她就把對兩性還時分懵懂的姚岳龍拉下水。 一發不可收拾,這種關系已經保持了半年多。 江紅霞一邊把老的哄的服服帖帖,一邊讓少的對她言聽計從,神魂顛倒的。 他們離開家屬院后就朝不同的方向去了,實則是在同一個地方下車,然后一前一后進入了旅館,這是一家私人開的旅館,這個年代非夫妻關系是不可以入住同一個房間的,但是江紅霞用錢買通了,這里就成了她和姚岳龍長期秘密約會的地點。 他們以往都是晚上來,可是這幾天姚團長都在家,而姚岳龍有些受不住了,就再三央求江紅霞給點兒雨露,如此江紅霞才以出門逛街為名跟繼子來這里幽會。 進入房間后姚岳龍直接把江紅霞抱在床上,最快的速度去掉倆人身上的障礙,然后開始為所欲為。 一切的疾風驟雨過后倆人都是暢快淋漓。 江紅霞拉丈夫和原配的兒子下水除了受不了長期的冷落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姚團長在那方面太不熱情,而江紅霞在那方面需求是很強的,丈夫滿足不了,那么她只能在別處 填補。 正血氣方剛的繼子姚岳龍是最好的雪則,她在小孩兒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滿足和滋養。 而江紅霞的嫵媚和熱情也是姚岳龍最為著迷的,他們屬于一拍即合。 江紅霞忽然覺得有些腹痛,再看床單上竟然有血以為是例假來了,可腹痛的感覺和例假來時的腹痛有些不一樣,因為有過懷胎經驗的江紅霞感覺這不應該是例假,應該是落紅。 這會子江紅霞沒心情再跟姚岳龍玩兒了,她忙穿戴整齊后去了附近的醫院,檢查結果和估計的一樣,她懷孕了,已經兩個來月。 懷孕了兩個來月,那這個孩子是? 江紅霞很清楚這個孩子不是丈夫姚浩洋的,而是繼子姚岳龍的。 這個孩子究竟是殺死還是留下呢? 江紅霞一時間竟然猶豫起來,當初她已經溜掉一個孩子了,多少個午夜夢回自己沒噩夢驚醒,她很怕如果再溜掉一個孩子自己的噩夢會更多,她更怕的是平凡的流產導致不孕,她想要一個自己的寶寶。 第二百三十五章 喜當爹 沒過幾天姚團長三度當爹的消息就在整個軍屬大院傳開了。 這個孩子江紅霞給留下來了,她不想再做一次滅掉自己孩子的兇手了,她怕接連墮胎會不能生,她是見過因為多次流產導致沒法生育的先例,所以這個孩子她明知道不是丈夫的,而是姚岳龍的,她還是果斷的留了下來,都是姚家的種,只要自己不說,那么這個秘密就會永遠塵封。 姚團長自然不知道這個孩子背后的貓膩了,四十好幾次再當一回爹對他而言那真真是天大的好事啊,自從娶了比自己小十來歲的小嬌妻后姚團長覺得自己找回人生第二春了,每天都神采煥發,斗志昂揚的,而今小嬌妻懷孕了,那可就是錦上添花了。 因為心情好,姚團長就請自己下屬的幾位營長,以及副團長,政委等下館子,喝了一頓。 韓明遠作為姚團長的手下自然也在他的邀請之列了。 這頓飯吃了差不多兩個多小時,等回家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韓明遠提前讓秦漢通知了新月他有飯局,晚飯新月就自己一個人吃的,吃完了后她就坐在沙發里看電視。 面對這個九英寸的黑白電視機新月著實覺得別扭,就盼著手里再多幾個錢然后就換電視機,先換一個十二英寸的彩電。 看到韓明遠帶著一身酒氣回來新月就忙關切道;“怎么回來的這么晚,什么飯局啊?” 說著新月就把一杯溫開水遞到了韓明遠的手里。 喝了口水后韓明遠才回答新月的問題;“姚團長請客,他的小媳婦懷孕了,姚團長也算是老來得子了。” 新月一聽江紅霞懷孕了,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孩子真的是姚團長的嗎? 這個江紅霞做知青的時候跟張強好,大了肚子,為了回城就把孩子拿掉,把張強送進了監獄,在育才小學教書的時候就跟有婦之夫何明胡搞,她風華正茂卻愿意嫁給一個能當叔叔的二手男人因為什么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當了團長夫人江紅霞真的從良了嗎? 看到新月在那里若有所思韓明遠就輕輕拍了拍她;“想什么呢?” 新月忙回過神來;“我在想姚團長可別是喜當爹。” “他當然是喜當爹了,四十多歲能再次當爹能不喜嘛。”韓明遠 顯然是沒明白新月的意思。 “我說的喜當爹不是你那個意思,我是說姚團長可別幫別的男人養兒子,江紅霞是個什么樣的女人之前我就跟你說過了。“新月的聲音壓的很底很底,只有他們彼此能聽的清。 之前新月就把江紅霞在大槐樹村當知青時如何和張強好,如何把人送進監獄和再后來她在育才小學和何明的破事兒都告訴韓明遠了,因此當新月說明喜當爹的意思后韓明遠也就恍然大悟;“管他是不是喜當爹呢和咱們沒關系。” 新月輕哼道;“怎么沒關系啊,姚團長是你的上級,我見了江紅霞就得客客氣氣,如果你不屬于姚團長的領導我才懶得搭理江紅霞呢,這個江紅霞真是討厭,三天后她姚弄一個生日宴已經把請帖送來了,說是軍嫂們聚一聚說白了就是想要借機會讓我們這些比她地位低的軍嫂們孝敬她,我可聽說了她只請了丈夫比姚團長級別低的軍嫂,范圍也在你們這個團之內的。” 韓明遠看新月如此反感江紅霞他就說姚不你托杜鵑嫂子捎一份禮物過去,你就別去了,就說身體不舒服,你有孕在身大家都知道,就算江紅霞想要怪罪也不成。” 韓明遠也很看不上江紅霞的左派,不光水性楊花,而且行事風格也姚人不爽,其他軍官太太過生日可都沒有大cao大辦的,都是自己 家人聚在一起熱鬧熱鬧,譬如周夫人,她和周師長過生日從來不熱鬧,就只有自己家人一起吃個飯而已。 過去姚團長是很低調的,他從不過生日,已故的姚太太也很低調,可這個江紅霞一來一切都變了。 韓明遠和很不希望新月去湊那個熱鬧,他寧可因此得罪姚團長也不想讓新月跟江紅霞勉強卑躬屈膝。 韓明遠的法子雖然好但新月還是沒同意;“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我還是去吧,以江紅霞高調的性格以后類似的聚會可少不了,如果哪天你在姚團長之上了 我的麻煩也就解除了。” “那我就再努力一些,爭取早日讓我的月兒坐上將軍夫人,讓你成為整個軍區里最尊貴的女人。”說著韓明遠就摟住了新月的脖子,低頭就姚親她,新月忙不迭的把頭扭到了一邊去;“你一身的酒味快把人家給熏死了,快去洗澡。“ “遵命;我的將軍夫人!”韓明遠忙松開新月,然后利落的轉身朝洗手間去了。 看到他的背影新月的嘴角微微上揚,一股幸福的暖涌上心頭。 將軍夫人她說不想當是假的,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樣的道理不想當將軍夫人的軍嫂不是好軍嫂。 新月承認自己其實是個很俗氣的女人,喜歡金錢,喜歡榮華富貴,她只是不會為了名利為了富貴丟掉自己的底線。 恪守原則和底線,那么喜歡金錢,羨慕富貴,有何不可呢? 剛躺下沒一會兒就聽到樓下傳來男女的爭吵聲,新月忙從床上坐了起來;“大晚上的,誰啊不睡覺吵什么?” 新月仔細豎起耳朵聽,只是聽到爭吵,具體是什么內容有點聽不大清楚,感激應該是從三樓傳來的,三樓上住的不就是孔朝陽家嗎,難道是他們在爭吵? 韓明遠拉了一下新月的手;“快睡吧,孔朝陽和他老婆吵架呢,沒什么稀罕的。” 新月恩了一聲然后就重新躺下來;“聽杜鵑說自從劉惠蘭來了以后他們家就總吵架,難道孔朝陽還沒和陳安娜斷嗎?” 韓明遠道;“斷沒斷我也不清楚,看到他們老是爭吵我覺得自己也許做錯了,不該給劉惠蘭寫這封匿名信。” 新月;“你做的沒錯,既然你和孔朝陽是好兄弟,而且他對你曾經也算是有恩的,你自然不能看著他一直墮落了,如果你直接把一切挑明你們真的就沒法做好兄弟了,既然你不人心看到好兄弟因為一時糊涂葬送了前程,那么給劉惠蘭寫這封匿名信讓她和孩子從老家到這里是對的,有她管著自然孔朝陽也就不會在和陳安娜胡來了,作風問題一旦被坐實了孔朝陽會面臨什么樣的后果不用我說你也清楚。明遠哥;咱們就幫他這一回,如果從今往后孔朝陽還是不知悔改的話,你絕對不可以在插手。” 韓明遠;“我全都聽你的,不顧哦自從我被提拔為營長,和孔朝陽平起平坐以后我發現我們的關系屬元了,我對他一如往昔,他對我若即若離的。“ 新月淡然一笑;“很正常啊,你剛滿二十四歲就榮升少校營長,成為整個華東軍區,乃至全國這一級軍官里面最年輕的之一,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更何況遭人妒忌呢。明遠哥;你不必因為孔朝陽對你的疏離而煩惱,咱們這輩子能夠榮辱與共,攜手同行之人少之又少。你能有今日的城繼不是你偷來的搶來的,是靠著你的真才實學和軍功一點點積累起來的,你無需理會旁若怎么看怎么想,欲戴王冠,必受其重。“ 新月的安慰讓韓明遠心里舒暢的很;“月兒;你可真是我的解語花,有你真好!“ 樓下的爭吵聲不知何世已經停止,夜重新歸于本來的安寧。 當新月從甜蜜的夢鄉歸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看了一下自己首表上的時間已經上午八點半了。 新月不太喜歡戴手表,不過這個年頭又沒手機,為了隨時掌握時間她就花兩百塊錢大洋買了一塊女士手表來佩戴。 新月剛吃完早飯杜鵑就抱著天天來串門兒了。 新月原本打算寫稿的,這篇稿年前就該寫完了,可因為這事兒那事兒的給耽誤了,可這會子杜鵑來了新月只得把寫稿的事丟到一邊去。 她本身不太喜歡串門兒,因此也就不怎么樂見鄰居總來自家串門兒,可杜鵑的老公陳永和和韓明遠是好哥們兒,新月即便再不喜歡老來串門兒的杜鵑她也得笑語盈盈,在大院里她還是不希望被孤立的,和杜鵑搞好關系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