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
活了兩輩子新月的大姨媽都一直不準,聽說這東西不準就不容易懷孕,也正是這個原因之前新月和韓明遠折騰的多厲害,不采取任何措施她也沒有中過招,她是想等倆人真的舉行了婚禮,自己夜大結束以后再好好調養,然后懷一個健康的寶寶。 剛剛吃完早飯大姨媽就來了,新月準備好了以后就去上班了。 因為覺得身體不舒服新月就沒騎自行車,而是等公交車 育才學校旁邊就有小賣店新月進去,買了一包紅糖塞包包里正要付款往外走呢新月的耳邊就傳來了一個讓她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小林老師來的這么早!” 新月本能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就見何明從旁邊的貨架走了過來,他的手里攥著兩盒大前門的香煙。 面對何明的殷勤與熱忱新月亦是淡淡回血;“何老師來的也很早。” 把錢從錢包里拿出來遞給老板娘以后新月便信步離去。 她剛走出去沒幾步何明就跟了上來;“小林;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多休息多放松心情,女同志每個月那幾天都是很不好過的。” 新月“……” 這個該死的家伙竟然說那種話,這,這也太露骨了,新月差一點窒息。 “看來何老師很懂女人啊,看來你在家里是個好丈夫了,你的妻子有這樣一個溫柔體貼的老公一定覺得很幸福。”雖然心里對這個男人厭惡至極,但新月面上絲毫不表現,她想一個心不在妻子身上的男人必然最忌諱別人在他面前提起家里那口子吧,特別是何明這種娶了一個農村媳婦,做夢也想把那個沒文化的農村女人甩了的男人就更不想別人在他面前提及他的妻子了。 果然新月在提及何明的妻子時候男人的臉色瞬間一變,那種表情讓新月覺得復雜,不等何明開口新月便步步緊逼;“聽說何老師在君山做個知青,你的妻子也是你做知青時娶的,聽說嫂子可是個大美人兒呢,何老師真是艷福不淺啊!” 狗屁的艷福不淺,此刻何明心里那叫一個窩火啊,不知不覺新月已經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看著那一抹纖弱的背影何明心中暗道;“她怎么知道我在君山做知青,怎么知道我和我妻子的事情呢?這些我可從來沒有在同事們之間提起過啊!” 瞬間何明心頭掠過一絲惶恐不安。 她終究不是她,是自己錯了,自己錯了。 何明的腳步再次放慢,他抬頭深深望了一眼那湛藍如洗的天空。 新月回到辦公室后坐下好一會兒何明才進來,這個時候白敏等人都已經到了。 新月想剛剛自己給了何明一點小小的警告想來他應該不會在舔著臉糾纏自己了,接下來就等著路嘉木那邊的調查結果。 路嘉木的辦事效率很快,三天之后他就把調查《九閱雜志》總編張炯的相關資料送到了新月手里。 這些資料除了張總編過往的履歷之外主要是他的社會關系,果然不出所料何明和這位張總編果然認識,而且關系匪淺。 他們在君山當知青時睡過一張炕,蓋過一條被子,張總編的命還是何明救的,而且何明在《九閱雜志》竟然有股份,這是新月萬萬沒想到的,也就是說何明在雜志社是有一定發言權的。 這《九閱雜志》是幾個人合股創辦的,社長和副社長都是擺設,主要負責人是身為總編輯的張炯,何明因為擁有的股份并不多,所以木朵朵這樣的資深編輯才不清楚有他這號人。 “新月;你下一步打算怎么辦,需不需要我幫忙?”稍微頓了頓路嘉木幾許道;“我差點忘了告訴你其實《九閱雜志》的社長跟韓叔是好朋友,只要韓叔一句話你的麻煩就解決了。” “不用麻煩你和叔了,我想親自解決,如果解決不了再讓你們幫我。”新月一臉認真的說,眼下她已經有了自己的主張,路嘉木知道新月是個有主意的,既然她說不要自己幫忙那自己也就不用插手。 新月在暗中調查張總編是否跟何明有關系的同時其實何明也在調查她。 就是周一早晨新月的那番話引起了何明的警覺,他便存了要調查一下新月的心思。 他知道新月的履歷,他更知道新月是靠關系進入育才學校做代課老師的,而那次自己見到新月上了一個老頭子的車,她的靠山十有八九就是那個老頭子。 他跟蹤了新月幾次沒再發現她和那個開車的老頭再有交集,他還打聽到新月有自己的房子,一個農村出來的小姑娘怎么能在省城買得起房子呢?除非她爹是地主,屁話;這年頭那有什么地主了,都是貧下中農,很多都窮的賣閨女呢,怎么可能有錢給閨女在省城買房子呢。 何明雖然在省城待了好幾年了,但他畢竟是異鄉人,除了同事朋友之外再無其他人脈關系網,調查新月的事他就拜托給了好哥們張炯。 這世界上有以下幾種關系最純粹,分別是一起同過窗,一起下過鄉,一起分過贓,一起蹲班房,一起扛過槍,而何明和張炯便是一起下過鄉的。 他們在君山當知青的時候相識相知,然后一起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建立了非常濃厚的所謂革命友誼。 何明的家庭很普通,他的父母就是知識分子,而張炯的出身則很不一般,他是標準的紅三代,他爺爺當年可是國軍里的師長,受過青天白日勛章的,后來棄暗投明,解放以后政府給了他們漲價很不錯的待遇,張炯的外祖父則是很厲害的資本家,雖然財產歸政府了,但手里還是有不少存貨的。 回城以后張炯和何明一樣參加了高考,上大學期間他利用手里的資金跟幾個朋友創辦了《九閱雜志》,另外他還有別的買賣。 原本張炯就是云水人,他在自禁的地盤上自然是如魚得水,混的風生水起,何明自然要緊緊的抱住對方的大腿,當初在做知青的時候何明對張炯有救命之恩,因此張炯對何明亦是多多關照。 夜色已闌珊跟張炯一起喝酒的何明還沒有要回去的意思,想想回去面對那個就知道絮絮叨叨,家長里短的婆娘他就心煩的要死。 “老何;時候不早了你還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嫂子嘮叨你。”張炯輕聲提醒道。 何明一口干了杯中酒,然后不耐煩道;“你就要我耳根子清靜一會兒吧,只要想到回去面對那個臭婆娘我就煩,可我喜歡的女人都他娘的不鳥我。” 張炯按照何明的意思幫他調查了林新月。 當何明得知林新月的靠山是路家后他立馬就些力氣,路家是什么樣的人家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雖然路老爺子卸甲歸田了,但是他老人家跺跺腳整個東山省都要大地震的。 那個林新月竟然是路家的親戚,自己要是把她得罪急了后果可想而知了。 張炯也沒想到新月是路家的人,早知道這樣他斷然不會聽何明的意思把人家的稿子一直壓著。 何明的意思是把新月的稿子一直,然后自己想辦法讓她來求自己,依次來談條件,他想一個連老頭子都跟的女人,自己應該會擺平吧,沒想到竟然一次次碰壁,越是這樣他就越想得到,何明和所有男人一樣對越是得不到的女人就越是渴望得到。 看到何明這般痛苦張炯就忙道;“兄弟;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能和嫂子過就好好過,如果不能就趁早和她離了,我幫你物色個如意的。” 何明; “那你幫我物色一個跟江紅霞或者林新月長的一模一樣的來。“ 張炯“……” “兄弟;你咋這么死心眼呢,比江紅霞或者林新月漂亮的女人多的是,你啊要把眼光放的長遠一點嘛。”張炯語重心長道。 何明嘆息道;“我可沒你那本事,還女人的速度比我換新衣服的速度都快,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 張炯在做知青的時候就禍害了不少姑娘,回城以后仗著他手里有錢加上能說會道,模樣長的也不差染指過的女人就更多了,都三十歲了也不打算結婚,隔三差五的換女朋友,十足的一個花花公子,對這一點何明其實有些看不上他。 何明的夢想很簡單遇到一個自己稀罕的女人,不結婚,只戀愛。 他雖然煩死自家的黃臉婆了但也沒下定決心離婚,離婚以后自家那一雙聰明可愛的兒女可就杯具了,他知道自己不是個好丈夫,但他確定自己絕對是一個好父親,為了兒女有個完整的家所謂忍辱負重的好父親。 第二天上班新月特意比平常早到,她為的是單獨和何明說幾句話,沒想到一直去的很早的何明今天竟然是最后一個到辦公室的。 而中午下班的時候新月特意碗走,正好何明上最后一節課,他都是回辦公室把東西放下然后再下班。 何明抱著教案回到辦公室時看到新月還沒走便是微微一愣,下班已經五六分鐘了她竟然還沒走。 “何老師;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東西等我走了以后你再看吧。”新月面帶笑意的把一個牛皮紙信封塞到了何明手里,不等他反應過來便拂袖而去。 腳步聲已經聽不見了何明才把手里的信封打開。 這絕對是一份大禮包,既有何明的一些不為人知的資料,同時也有張總編的一些資料。 當看到自己和江紅霞的合影時何明的臉色一白,手也在微微顫抖。 如此隱秘的東西林新月怎么能弄到?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何明顫顫巍巍的把打火機從口袋里掏出來,然后把手里的信封給點燃,這些東西絕對不能留,絕對不可以! 一直以來何明給同事們的印象都很好,溫文爾雅,工作認真,對家庭也很負責,很多在農村娶了媳婦的知青回城以后就把那沒文化的老婆給變成前妻,他們的孩子也變成了缺爹少媽的可憐蟲,而何明對從農村娶的沒文化的妻子一直不離不棄,讓他贏得了不少贊譽。 他和江紅霞的婚外情是不能說的秘密,他是真的愛慕江紅霞,因此當面對跟舊情人容貌相似的林新月時才會失了方寸,沒想到自己惹上的不是一只小白兔,而是一只九尾狐。 離開學校以后何明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第一百八十九章 無妄之災 就在新月給出何明警告的第三天她投在《九閱雜志》被總編大人壓了差不多兩個月的稿子就有了回音。 新月先是收到了過稿的通知然后便是稿費,而這次的稿費竟然比上次那篇多出了一筆,明明字數和文風是一樣的,新月仔細算了一下兩筆稿費,稍微一對比就明白了,這稿費是按照千字多少來計算,她上次那篇以及再之前的幾次投稿千字都是八塊錢,而這次這篇稿子千字十一塊。 這可是八零年代初啊,能拿到千字十一塊的價格著實不容易。 新月可以確定自己稿費提高的原因和所謂的成績沒關系,而是總編大辱從何明那里得到了什么重要訊息,他這是用這種方式來跟自己修復所謂的關系,過去他們也沒什么關系,自己是投稿的作者,對方是做最終裁決的的總編,各司其職,除了文字之外再無交集,不過因為何明的從中作梗讓原本各安其職,互不驚繞的倆人有了一絲莫名的聯絡。 張總編這么快就把積壓多日的稿子給過了,而且稿費還提高了不是一點嗜好的誠意可見一般啊! 他為什么要跟自己嗜好呢? 想來跟路家人有關系吧! 雖然新月沒有讓路家人出手幫自己明目張膽的收拾誰,她也不曾在面提及過自己和路家人的關系,但是有心人只要稍微一糾察就會知道她背后有路家這個大靠山。 路老爺子還在,路家在整個東山省的影響就不會減少分毫,即便他日老爺子駕鶴西去了,路明珠夫婦在東山省說話還是有一定分量的,因為路明珠夫婦的背后還有四個meimei,而路家的這四個姑奶奶都不容小覷。 背靠大樹好乘涼這是新月實實在在感受到的。 她知道自己作為一個從農村出來的沒絲毫背景的小人物要想在大城市里生活的好,在自己沒有徹底強大起來之前就得懂得借助能夠讓自己依靠的大樹。 知道新月不好惹以后何明變得安靜多了,在辦公室里他不在象之前那樣積極參與新月和其他同事們的話題,更不會偷偷的看新月,而新月上課期間他去偷窺更是不可能了。 至于特意制造和新月獨處的時間那何明更是不敢了。 他怕的不是新月所謂的小小警告,而是怕新月背后的大靠山。 沒有了何明的糾纏新月頓時覺得世界變得美好了。 她的心情好除了自己的事情之外還有潘婷那邊傳來的喜事。 潘婷懷孕了! 新月很自然的算了一下日子,這個孩子是在潘婷跟李紅旗辦婚禮之前就懷上的,那也無可厚非,他們早就領結婚證了。 新月記得上一世潘婷沒有擺脫困境跟渣男齊興建生了一雙兒女,可因為家里實在是太窮了,等小兒子出生 以后挨千刀的齊興建聽了他娘的意見,然后瞞著潘婷把已經七歲的大女兒賣掉了,賣了三千塊錢。 潘婷哭過鬧過,找過,可到死她都不知道女兒被賣到了何處。 星期六上完了上午的課新月回家吃了午飯,歇息了一會兒便帶著補品去看潘婷。 新月來的時候潘婷正跟李紅旗一起忙著客人吃完包子走后留下的殘席。 如今李紅旗的包子鋪比之前擴大了規模,他們除了做包子之外還會炒一些小菜,因為他們家包子好,小菜也精致,加上各方面都很整潔,光顧的客人亦是只多不減。 潘婷早就辭掉了之前保姆的工作一心一意的跟李紅旗還有李母來經營這個小買賣。 正在忙活的潘婷一回頭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朝她微笑的新月;“表姐你來了,快屋里坐。” 李紅旗也忙放下手里的活跟新月打招呼,雖然覺得管一個比自己歲數小的姑娘叫姐很委屈,但李紅旗還是試著習慣叫新月表姐。 在里面和面的李母聽到動靜后忙跑了出來。 因為那日潘婷和李紅旗的婚禮新月以及蘇落英路嘉木的表現讓李母在親戚朋友們面前吐氣揚眉了一把,她對新月亦是比原本更加的熱情。 等新月坐下以后李母忙把家里最好的點心拿出來給她吃,潘婷則忙著去沏茶。 “婷婷;你在這里陪你表姐說話,我先去里面忙了。“李母柔聲道,然后她有再三叮囑新月一定要留下來吃完飯。 盛情難卻新月自然也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