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新月仔細看過了路老爺子的書法以后稍加斟酌以后才開口;“路爺爺的說法很有風骨,新月沒有見過那些書法大家的作品,但路爺爺的書法卻是新月眼里最好的,只是爺爺剛剛在寫字的時候有些不專心,故而這個兩個字的筆法略顯凌亂。” 說著新月就用手指了指她說筆法凌亂的那兩個字。 老爺子一共寫了五個字,是一句詩此物最相思。 而新月說筆法凌亂的那兩個字正是相思二字。 “小丫頭;沒想到你如此有眼力,我剛剛寫那兩個字的時候的確有些心不在焉。”老爺子仔細看了看相思二字,然后微微點點頭。 “新月;你真厲害,我看爺爺寫的這幅字沒有絲毫的問題啊。”路嘉木再次仔細看了看那相思二字仍然沒看出什么來。 沒等新月開口就聽老爺子道;“你小子除了愛拍我老頭子的馬屁之外還會什么?” “路爺爺;嘉木哥不是拍您馬屁,那是愛您所以才喜歡說一些好聽的話要您開心。”新月柔聲道。 路老爺子呵呵一笑;“你這個小丫頭和我的思思寶貝兒一樣有趣,還忘了問你你家是哪兒的?在哪兒讀書?” 新月忙回答;“我家是瑯琊云蒙縣的,沒有讀大學,我在我們村做代課老師。” “瑯琊可是革命老區啊,你們云蒙縣出了不少先烈,還出過云蒙六姐妹,戰爭時期做出了不少貢獻。”老爺子徐徐道。 新月點點頭。 旋即老爺子又道;“你怎么沒去念大學呢?真是可惜了這么好的材料。” 路嘉木忙替新月解釋道;“爺爺;新月家是農村的,家里比較窮困,新月的高考成績特別好,不過她已經打算在咱們這里一邊打工一邊讀夜大了,這雖然和普通大學沒法比,那好歹也是進步啊。” 老爺子用十分惋惜的目光看了一眼新月,然后道;“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當家之余也別忘了進步,你有這個能力。” “爺爺的話晚輩記住了。”新月鄭重其事道。 老爺子起身在房間里背著手走了幾步,突然到了新月面前站住;“我有個老戰友就是你們家鄉的,他是我們炊事班的班長,我現在還十分懷念他做的疙瘩湯呢,可惜再也喝不到了。” 說著說著老爺子的眼簾就低垂下去,那飽經風霜的臉上盛滿了哀傷。 “新月;你會做疙瘩湯嗎?”路嘉木問。 新月點點頭;“我會,不過肯定沒有路爺爺的戰友做的那么好吃。” “爺爺;讓新月試一下可以嗎?”路嘉木扶著老爺子的胳膊悄聲問。 沉吟了片刻老爺子道;“那就試試吧,不管是不是我記憶里的那個味道,我都想吃。” “爺爺現在就要吃呢還是等到了晌午?”新月小心翼翼的問。 路老爺子道;“那就晌午吧,你們倆陪著我到外頭轉轉。” 于是路嘉木和新月就扶著老爺子到了樓下。 院子里有一棵杏樹,如今已經到了杏兒成熟的時候了,黃澄澄的杏兒看著很是喜人。 “爺爺;我摘杏兒給您吃好不好?”新月指著那滿梳的果實笑盈盈的問。 老爺子道;“行啊,不過梳很高,你會怕水嗎?” 新月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到了樹下,伸手抱住粗壯的樹干,然后如一條蛇一般纏繞上去,開始一點點的網上爬。 “太有意思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姑娘爬樹呢。”老爺子看著已經爬上樹的新月高興的使勁拍手。——更新了,寶寶們快圍觀了,假期我還在更新,為我的敬業點贊。 第九十八章 不期而至 新月爬上杏樹以后就要路嘉木遞一個盛杏兒的籃子給自己,很快路嘉木就把一個竹籃子遞給了她。 新月把竹籃子挎在胳膊上,而只手同時緊緊的抓著一根粗壯的樹枝,而另一手則開始摘杏兒,她先摘了一棵又大又軟的自己吃,接著才往籃子里裝。 路老爺子在樹下高興的拍手大笑,然后回頭瞥了站在身邊的路嘉木一眼,用十分鄙視的口吻道;“你看看人家新月丫頭多厲害,你一個大老爺們兒竟然還不敢爬樹。” 路嘉木小時候爬樹掏鳥窩摔下來就留下了陰影,所以從此以后再也不敢爬樹了,為此老爺子沒少打趣他。 被老爺子打趣習慣的路嘉木只能訕訕而笑;“爺爺;您還是要在新月面前給我留點面子的。” 一旁的秘書孫一周附和道;“老首長;嘉木害怕在他對象面前丟面子呀,他不會爬樹的事情以后您就別擋著新月姑娘的面說了。” “孫叔;新月不是我對象。”路嘉木忙不迭解釋道。 孫一周笑了笑沒說話,他只當是路嘉木不好意思跟自己承認,如果真的不是對象他怎么可能領著丫頭到家里給老爺子請安呢。 很快新月就摘滿了一竹籃子的杏兒;“嘉木哥;接著。” 路嘉木忙到了樹下然后伸手接過了新月遞下來的竹籃子,緊接著新月就從樹上下來。 等下來以后新月就忙問老爺子這杏兒叫什么品種? 老爺子道;“這個我也不知道,這杏兒比一般的都要好吃,而且杏仁兒還是甜的。” 新月一聽杏仁兒是甜的她就忙把被自己丟在地上的杏仁兒撿起來,然后找了個東西把杏核兒給砸開,把杏仁拿出來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這杏仁兒還真是甜的呢,真好吃。” 因為好吃新月一口氣吃了好幾枚杏仁兒。 因為這個小姑娘的到來老爺子心情大好,而且不停的笑,因此孫一周等工作人員對新月的印象亦是極好的。 “小丫頭;你跟誰學的爬樹?”路老爺子一臉慈愛的看著新月那雙靈動的眼睛好奇的問。 新月道;“我沒有跟誰學,從小就會,在農村會爬樹的女孩子多了去,爺爺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很野蠻不可愛?” 老爺子忙搖搖頭;“你這樣很好,你很勇敢,而且爬樹的時候動作也特別靈敏,你可比我們家嘉木強多了,這小子可真是個膽小鬼,五歲的時候上樹掏鳥窩掉下來摔了一個狗啃泥,以后就再也不敢爬樹了,你說是不是膽小鬼?” 說著老爺子就哈哈的笑了起來。 路嘉木此刻恨不得找個地方給鉆進去;“爺爺;您怎么又拆我胎呢?我可是您的親孫子啊。” 路老爺子笑著掏出打火機和煙,利落的抽出一根煙,然后啪啪啪把煙點燃,舒服的吸了一口。 “路爺爺;你家的杏兒實在是太好吃了,如果到集市上賣的話也能賣一個好價錢,我好想把我們家的杏也改良成你家這杏的品種,不但可以滿足我自己吃,興許還能去賣個好價錢呢。”新月道。 老爺子微微一笑;“沒想到你這小丫頭還挺有頭腦的,等到了冬天我讓人修剪一些杏枝,你拿回老家,等春天就可以和你們家的杏樹進行嫁接,明年嫁接的話,應該猴年就可以開花結果。” 新月剛剛說這些要的就是老爺子剛剛這番話,當自己的目的達到以后新月歡喜不已;“爺爺您真是太好了,太慷慨了,如果到時候嫁接成功了,而且真的能賣一個好價錢,到時候就可以把這個品種在我們村進行推廣了。” “沒想到你小丫頭的野心還挺大!”老爺子笑道。 新月俏皮的眨眨眼。 說了一會兒話新月就去廚房給老爺子做疙瘩湯。 看著新月走遠老爺子嘆息道;“如果這丫頭真的是嘉木的對象就好了。” “老首長;她真的不是嘉木的對象嗎?”孫一周一臉疑惑的看著在那里把玩杏核的老爺子。 “你又不是耳朵聾了,剛剛嘉木不是說了嘛新月不是他對象。”老爺子沒好氣道。 孫一周訕訕道;“我還以為嘉木是不好意思承認呢。” 老爺子哼了一聲;“談戀愛又不是做賊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 孫一周腹誹道嘉木的性格又不跟您老人家似的。 廚房里新月正在忙活,路嘉木就在一邊看著。 “嘉木哥;你別老捻著我,要不人家會誤會的?”新月低聲道。 剛剛自己在樹上摘杏兒的時候孫秘書的話都聽到了。 自己被路嘉木帶來的確會被誤會成為他的對象,而路嘉木翩翩還總是要跟自己寸步不離。 路嘉木朝新月淡淡一笑;“被別人誤會又不是真的你怕什么。” 新月哼了一聲,小聲嘀咕道;“我怕被人誤會嘛。” “你跟我來這里就應該早就預料到會被誤會了,可你還是勇敢的跟我來了,別告訴我之前你沒想那么多。”路嘉木臉上的笑容依舊是淺淺淡淡的,新月被他弄的詞窮。 新月哼了一聲,然后就繼續忙自己的。 看著小丫頭生氣路嘉木忍俊不禁,這丫頭真是一個有趣的人。 很快新月就把疙瘩湯做好了,老爺子忙洗了手。然后準備吃。 新月給老爺子盛了半碗放在面前,然后又放了一碟子自己親手調的小咸菜。 等疙瘩湯涼的差不多以后老爺子端起碗來喝了一口湯,然后吃了一塊面疙瘩,一邊在嘴里咀嚼一邊連連點頭。 等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以后老爺子朝新月伸出了大拇指;“就是這個味道,就是這個味道。” 老爺子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那雙因為歲月流離而變得渾濁的眼睛里有驚喜,有回憶。 “爺爺;這疙瘩湯和平常您喝的也沒有太大區別啊,就是多了一些菜葉子而已。”路嘉木仔細看了看那碗疙瘩湯,他的確沒看出和自己平常見過的疙瘩湯有什么大的不同,為什么爺爺會如此的驚喜呢? 老爺子吃了幾口以后才回答路嘉木;“同樣一碗米飯不同地方的人會做出不同的味道來,總之新月丫頭做的這疙瘩湯和我記憶里老班長做的那個是一個味道,我的老班長和新月丫頭是老鄉。” 路嘉木相信同樣一種吃食不同的人會做出不同的味道,只是他沒想到新月竟然能做出爺爺一直銘記于心的那個味道,這莫非就是他們的緣分? “不但疙瘩湯好吃,這小咸菜也好吃,月丫頭;我可好久沒有吃如此好吃的東西了。”路老爺子把半碗疙瘩湯喝完以后覺得意猶未盡。 新月再次給他盛了半碗;“路爺爺;您只能吃這些了,剩下的留著下午再吃。” 她怕老爺子因為貪嘴吃的太多撐著,老爺子這個歲數了飲食方面可絲毫馬虎不得。 路老爺子吃了那半碗以后雖然已經爆了,可還是想,但新月卻不給吃了。 旋即,老爺子就被孫一周扶著去外面遛彎,新月和路嘉木開始用午飯。 “新月;我發現沒有人不喜歡你做的吃食,干脆你開個飯館兒得了。”路嘉木建議道。 新月忙搖搖頭;“不要不要,做生意太cao心了,我可不想。” 路嘉木道;“我也只是和你開開玩笑,你呢的確不適合做買賣,你最適合的職業就是拿粉筆或者鋼筆。” 新月明白路嘉木的意思,拿粉筆就是做老師,而拿鋼筆自然就是寫稿當作家了,這兩個職業的確是新月最喜歡的。 吃完午飯以后新月就去跟老爺子告辭;“路爺爺;認識您非常高興,我得走了,改天我在來給您請安。” 一聽新月要走老爺子很是不舍;“你在省城多住兩天,我還沒吃夠你做的疙瘩湯,還有我還想和你討論討論書法,你可不能走。” 新月能一眼看出老爺子寫的字里的差池,而且能做出他記憶里的那熟悉的味道,不管是哪一樣都不得不要老爺子對這個小姑娘生出幾分喜歡來,他是一個愛熱鬧的人,可偏偏孫輩們都不在跟前,因此他就越希望身邊有一個自己喜歡的而且能說上話的孫輩。 面對老爺子的再三挽留新月只好答應他會多留幾日,常來請安,如此老爺子才高興。 等路嘉木把車從車庫里開出來以后新月就跟老爺子揮手作別,然后朝那輛灰色的小轎車跑了過去。 “老首長既然如此喜歡這個小丫頭,而嘉木對她也不錯,何不把她變成路家的人呢。”孫一周小心翼翼道,他跟在老爺子身邊很多年了,對于老爺子的脾氣是了如指掌的,老爺子對任何人都恨熱情,但卻不是很輕易就會喜歡上一個晚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