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見新月堅持不肯去看醫生如此新竹只好去幫她找紗布來。 等新月跟著新竹回屋以后王慶歷才從茅房里出來。 很快新竹就找了了紗布另外還有止血止疼的藥,新月吃了藥丸然后讓新竹幫著自己把額頭的傷口包好。 新竹已經知道新月額頭上的舊傷是怎么來的了,沒想到舊傷沒好再添新傷。 此刻王慶歷面對新月很是尷尬,他不好意思直接跟新月說話,覺得跟新月待在一個空間里都非常不自在,簡單的和新竹說了幾句就出門上班去了。 王慶歷所在的中學是一家寄宿制學校,一日三餐學生都得在食堂解決,作為廚師每天王慶歷都會早早的去上班。 等傷口包扎好了以后新月才去上廁所,不過有了剛剛那件很尷尬的事情一靠近這茅房新月就覺得不自在,她以最快的速度把生理問題給解決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茅房,此刻太陽才一點點的開始往外冒,一個小小的宛如雞蛋黃一般的紅球出現在東方。 洗完臉以后新月就開始幫著新竹一起做早飯。 新竹知道新月喜歡喝小米粥,早飯就做了小米紅豆粥,然后又煮了兩個雞蛋,炸了一些饅頭片,又準備了一碟子小咸菜。 吃飯之前新竹先給小虎子喂了一些奶。 看到小虎子吃的那么香新月就笑著說;“小虎子長得這么快一看就知道二姐的奶水好。” 新竹看著懷里吃奶的兒子然后微微嘆息道;“我的奶水比起其他人不是特別好,為了催奶我可是吃了不少好東西,就為這個可沒少被虎子他奶奶明里暗里的嫌棄。” 聽到嫌棄二字新月先是一愣,然后道;“二姐給他們王家生了大胖孫子,母以子貴,他們該供著你,憑什么嫌棄你啊。” 新竹淡淡一笑,意味深長道;“什么母以子貴啊,不過是異想天開而已。我算是看明白了咱們女人結婚已經就只能做一個月的皇后,而且還是得你生兒子的情況下,出了月子你和沒做月子之前當牛做馬,給婆家當不花錢的奴才。” 聽新竹這么一說新月就知道她沒有因為生了兒子而徹底改變在婆家的處境。 沒等新月開口就聽新竹繼續道;“我聽娘說大姐打算今年懷二胎,希望她能生個兒子,要不然她的日子更難過,大姐那個婆婆還不如我們家虎子她奶奶呢。” 新月道;“如果大姐二胎生的是姑娘她婆婆就打算把孩子送走,這實在是太可惡了,難道姑娘就不是他們家骨rou嗎?” 一聽這個新竹的眉頭就蹙的更厲害了;“希望老太爺保佑大姐能生個兒子。” 新月輕哼一聲,腹誹道如果男人不提供y染色體,老天爺也沒辦法讓女人生出兒子。 等小虎子喝飽了以后新竹把他放到床上,然后洗了手以后才坐下來跟新月一起吃早飯。 新竹把一枚雞蛋剝了皮遞給新月。 “我只吃雞蛋清。”新月道。 新竹微微皺眉,一邊數落新月太挑食一邊把雞蛋清和雞蛋黃分離,然后把雞蛋清放到了新月面前。 吃了早飯以后新月稍微休息了一下就收拾東西離開了新竹家,臨走時新竹拿了一些吃的,主要是掛面和餅干還有rou給新月帶上;“我到二月二會帶著小虎子回家看爹娘,這個你拿著幫我給爹娘買點兒好吃的。”說著新竹就把一疊錢塞到了新月手里。 “二姐;我不能要,我有錢的,再說了——”不等新月把話說完就被新竹打斷了;“你這丫頭怎么不懂事呢,我讓你拿著就拿著,這不是給你的,是孝敬咱爹娘的。” 稍微頓了頓新竹繼續道;“月月;你現在還沒結婚有些東西你不明白,等結婚了就明白了,咱們當閨女的最虧欠的就是娘家。” 說著新竹的眼圈兒就紅了。 為了讓新竹安心新月只好乖乖把錢給收下了。 因為新竹家經濟算是寬裕,結婚以后她時不時會拿錢貼補娘家,而且大部分都是背著王慶歷的,新月其實不贊成新竹這么做,可她明白新竹想為爹娘盡孝。 女人一旦嫁到婆家就是以婆家為主了,回娘家盡孝的次數少的可憐,因此只能在經濟上稍作補償。 離開新竹家以后新月就朝家的方向走,想到自己家里沒有稿紙了,她就去買了一些帶著。 經過一個岔路口時突然對面放起了鞭炮,新月下意識的朝放鞭炮的方向望過去,就看到了讓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張強。 鞭炮就是張強放的,他背后是一間門面房,門上赫然寫著幾個大字——張強家具廠。 看到這幾個字時新月的心頭微微一突。 前世;張強的家具廠就叫這個名字,不過他第一個家具廠是在縣城,而且是在他們結婚五年以后。 對于比上輩子提前開業很多年的這張強家具廠新月并未覺得太不可思議,重生以后因為蝴蝶效應許多事情和上輩子都不一樣了,譬如張強提前幾個月出獄。 上輩子張強出獄后沒有馬上開家具廠,而是忙著找媳婦,也許不是他主觀的意愿,而是被家人所迫,上輩子張強出獄的時候張翠蘭還是待字閨中的姑娘,他的爹娘利用張翠蘭給張強換媳婦,他自然可以先成家后立業,而這輩子不同了張翠蘭已經跟林德全私奔去遠方了,沒有meimei幫自己換媳婦張強現在的條件根本不可能順利討到媳婦,除非他不挑食,找一個帶著拖油瓶的二手貨或者是身有殘疾的,可張強也好張家也好怎么可能找一個糟糕的兒媳婦呢,上輩子他們為了讓張強娶到如花似玉而且有文化的新月可是把自己身體健全而且很能干的姑娘嫁給了林德華這個瘸子啊。 這輩子張強不能靠著meimei給他換一門好親事,那么他只能先立業后成家,只要他家具廠經營好了,有了資本自然可以娶到滿意的妻子。 新月很清楚張強在木工和經營方面的能力。 就在新月要收回目光的時候她竟然看到了從一側走過來的哥哥林德華,以及劉木匠,另外還有一個男的新月不認識,想來是劉木匠的其他徒弟了。 張強在鎮上開家具廠,作為師父劉木匠自然得帶著自己的幾個徒弟來捧場了。 就在這個時候林德華也看到了新月,他忙不迭的朝這邊跑了過來;“月月;你怎么會在這里?” 新月等林德華到了面前以后才開口;“我昨天下午回來的,先到了二姐家住了一晚上。” 林德華嗯了一聲,然后道;“月月;你先等等,一會兒我騎著車子帶著你回家。” 新月忙說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家。 林德華一把奪過了新月的行李箱;“你這丫頭怎么那么強呢。” 看到哥哥好像生氣了新月只得硬著頭皮妥協,旋即新月就跟著林德華到了張強的家具廠。 “林德華;這位漂亮姑娘是誰啊?長得真俊,不會是你對象吧。”一個胖乎乎的大漢笑嘻嘻道,面對新月的美色胖漢子差一點流出口水來。 林德華一臉鄭重道;“這是我小妹叫林新月,剛從部隊上看我妹夫回來。” 接著林德華就把面前的幾個男人一一根新月做了簡單介紹。 新月先和劉木匠打了招呼,然后一一跟其他幾個人打招呼。 其中就包括張強,始終新月都帶著一種疏離的客氣,她的這個樣子給人一種若即若離,可遠觀不可褻玩焉之感。 “新月meimei;聽德華說你的毛筆字寫的特別好,今天是我開業大喜日子你能不能賞我一幅字呢?”張強殷勤道。 沒等新月開口林德華就替她答應下來;“當然可以了,我們家月月的字可比你門上這幅對聯上的毛筆字漂亮多了。” 新月本想拒絕的,可既然哥哥已經替自己答應下來,她只得勉為其難的為張強寫一幅字。 很快張強就把紙筆準備好了。 新月拿起毛筆占了一些墨汁,稍微思索片刻然后就在面前的紅紙上開始筆走龍蛇。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新月身上,而面對那些灼熱的目光新月卻態度淡然。 沒一會兒工夫新月就把一幅字寫成。 新月送給張強這幅字寫的是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這兩句話出自明代著名忠臣于謙的詩《石灰吟》的后兩句。 其實新月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送這兩句詩給張強,許是因為想起他當初被江紅霞冤枉進入監獄的事情了,亦或者希望他能夠像這石灰一樣清清白白,做生意靠的除了堅毅之外還有就是清清白白,如此才能走的長久。 新月一落筆張強第一個拍手叫好,接著其他人也跟著叫好,這里大部分人都是不認字的,都是跟著瞎起哄。 劉木匠看罷了新月的這幅字以后微微點點頭,由衷的說;“新月;你的字寫的真不賴,比一些上了歲數的老先生都強啊,而且這兩句話也好。” 新月一臉謙然道;“劉師傅過獎了,我這是雕蟲小技,不值一提的。” 張強道;“新月meimei;你的字讓我驚艷,比——” 張強剛想說新月的字比江紅霞的要強不知多少意識到不對勁及時守了口。 “新月meimei;你給我們念念寫的是啥啊。”胖乎乎的大漢道,接著旁邊一個瘦子跟著附和。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新月落落大方的把這兩句詩給念了,然后又跟大家講了講這兩句詩的出處和意思。 這里最為得意的就是林德華了,自己有這樣一位漂亮而且有才華的meimei。 在張強的家具廠待了一會兒后新月就要走,林德華過去和張強和劉師傅說了幾句后就帶著新月離開了。 等出了家具廠以后新月才算出了一口氣。 新月已經徹底消失不見了而張強卻還不肯把目光收回。 劉師傅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強子;人已經沒影兒還看個啥。” 張強這才把目光收回,然后朝劉師傅訕訕的笑了笑。 “強子;新月已經許了人家了,她現在是一個準軍嫂了,而且她也不是江紅霞,你別動不該動的心思。”劉師傅是過來人早就看出了張強對新月的那種特殊心思,為了不讓徒弟走錯路他才及時的提醒。 劉師傅這輩子收了不少徒弟,而最得意的就是張強,因為張強是學的最好的,而且也是最聰明的。 這次張強在鎮上開家具廠家人都不支持,而劉師傅卻是鼎力支持,開業這一天他帶著所有徒弟來捧場。——昨天圍觀的寶寶很給力,所以特意加更一章,如果今天圍觀的寶貝比昨天多一倍,明天就更三章,希望寶寶們留言,給云云一些支持和鼓勵,么么噠 第七十八章情意涼涼2 走出去老遠了林德華才問新月額頭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新月不想把去見韓明遠后發生的種種告訴林德華,于是就說是在二姐家不小心撞的。 林德華嗯了一聲,嘴上埋怨了一句怎么不小心,然而眼睛里滿滿是心疼。 “哥;你不去二姐家看看她和小虎子嗎?”新月柔聲問。 林德華一邊把新月的行李箱掛在車把上一邊道;“今天就不去了,我先把你送回家,明天我就得回大槐樹村了,師父接了好幾個活兒。” 等林德華 把自行車推到一個平緩的地方后新月就坐了上去。 兄妹倆回到家的時候早就過了吃晌午飯的點兒,此刻林父林母正坐在院子里曬太陽。 林父正抱著新月那個二手收音機聽評書,而林母則在那里做針線。 看到兄妹倆一起回來兩口子都有些意外。 “你們倆咋一起回來的?”林父一臉詫異的問。 “我和哥哥是在鎮上碰見的。”新月回答道。 林父嗯了一聲,然后就繼續認真聽他的評書了。 做針線活的林母輕輕抬了抬眼皮。 “你們沒吃飯吧,正好今天晌午做的飯還沒吃完你們快去吃吧。”林母說完就低下頭繼續在那里納鞋底兒。 新月出門差不多十天才回來她卻沒有多問一句,就好像新月就是去了趕了一趟集似的。 新月早已經習慣了娘對自己的那種漠不關心,如果今天出遠門多日歸來的人是哥哥,娘肯定會噓寒問暖一番,而且還會立刻馬上去給他做一頓好吃的。 面對母女之間的這份情意涼涼新月雖然早已習慣,但心里頭還是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