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韓明霞道;“娘;我現在也后悔了,但也沒辦法,他們倆已經訂婚了,剛剛訂婚就毀婚的話不太好, 我想這件事還得讓我兄弟拿主意。” 韓母道;“當然得你兄弟拿主意了,明霞;吃了晌午飯你就陪我鎮上給你兄弟打電話,把你看到的告訴他,我說的話他不相信,你的話他肯定相信。” “我什么都聽娘的。”韓明霞覺得這件事得讓韓明遠知道,他如果愿意相信新月呢自己無話可說,如果他不相信,那么自己就跟娘一起幫他把婚事給退了。 新月一口氣拋回了家。 林母看到新月臉色不大對勁就忙關切的問;“月月;你咋了?臉色那么難看?” 新月沉思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把事情告訴母親。 得知了事情的經過以后林母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世界上怎么有這么下作的男人呢,在大街上就扯姑娘的胳膊,難怪你婆婆和大姑姐會誤會了,除非是那個姓孫的替你澄清,要不然這誤會可真就說不清楚了。” 新月喃喃道;“反正我是清白的,我相信明遠哥會相信我,那股孫瑞安是不可能替我澄清的,他就是一個無恥的登徒子。也不知道韓明遠的娘是怎么想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應該看出來那個姓孫的一直拿眼睛勾搭我,她竟然還答應對方的邀請一起吃午飯,要是很要緊的親戚也罷了,其實根本算不上什么親戚。” 新月的話讓林母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良久,林母才緩緩把頭抬起來,因為剛想事情太專注了,鍋里做的玉米糊糊都糊了。 林母忙不迭的朝鍋里添了點兒水,用勺子攪拌了一下里面的玉米糊糊然后才開口;“月月;我總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勁,具體哪兒不對勁我也說不上來。韓明遠的娘一直都瞧不上你,在訂婚的時候她的表現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她中意的兒媳婦,在那種場合她都那樣羞辱你,何況如今韓明遠回部隊了,沒有人護著你了,她出個什么幺蛾子來破壞你的名聲,然后毀掉你和明遠的婚約也不是沒可能的。” 雖然林母看上去老實巴交,好像沒什么心眼兒,可她畢竟是五十多歲經歷過滄海桑田,而且曾經和婆婆跟妯娌,大姑子小姑子也明爭暗斗過,看人看事自然比新月要透徹深刻很多。 經母親這么一提醒新月也是恍然大悟;“這一定是黃錦繡的幺蛾子,我當時就在想怎么那么巧,她和韓明霞會在我跟孫瑞安糾纏的時候出現,而孫瑞安在魯莽他也沒那個膽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扯我的胳膊,一定是黃錦繡利用孫瑞安來壞我的名聲,然后離間我和韓明遠的關系。她害怕自己說話分量不夠,所以讓韓明霞參與其中,她的話明遠哥未必全信,如果再加上一個韓明霞那分量可就不一樣了。” “要真的是這樣,那你該怎么辦啊?月月;這門親事可不能黃啊。”林母一臉緊張的說,她真的怕新月和韓明遠的婚事有個三長兩短,那么自己家豈不成了村里的大笑話了,以后在親戚朋友那里還怎么抬頭啊? 至始至終林母想的都是她的面子,至于新月的感受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 新月抵著頭仔細琢磨了一會兒才徐徐開口;“娘;我相信明遠不是那種輕易被左右的人,我愿意賭一把,很多事情越描越黑,我如果極力的解釋分辨反而讓人以為心緒,剛剛我就不該去韓家那一趟。” 林母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只得由著新月自己解決了。 吃過了午飯以后新月照常去學校上課,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她隱約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窺視自己,但她卻是故作不覺。 孫瑞安一直沒有走,上午他看到新月站在講臺上講課的樣子就迷的不要不要的,他已經和學生打聽過了,下午還有新月的課,因此他還想再多看一會兒。 下午新月有兩節課,分別是一年級的語文課和二年級的思想品德,無論哪一科她在講臺上都講的特別認真,特別生動。 下課以后孫瑞安悄悄的把宋寶寧叫到了學校外面,然后把一個漂亮的小盒子交給他;“寧寧;你把這個交給你林老師,告訴他是孫叔叔要你給她的。” 于是宋保寧就拿著那個小盒子到了新月的辦公室;“林老師;這是一位姓孫的叔叔要我給您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在宋保寧面前新月還是表現的很淡定,她已經在心里問候了孫瑞安的祖宗十八代了。 這孫瑞安讓保寧送東西給自己說白了就是要誤會再次加深,保寧回家肯定會把這件事告訴他的mama韓明霞。 等孩子離開以后新月的臉色才徹底難看起來。 “新月;是誰送禮物給你啊?你可是已經名花有主了,還有追求者,真是要人羨慕呢。”胡秀芳一臉八卦的看著新月,她很好奇那個粉色的小盒子里面到底裝了什么。 新月冷冷道;“一個不要臉不要皮的登徒子,被無賴sao擾我都快煩死了,你還羨慕。” 新月抓起那個粉色的盒子,然后快步到了學校外面,她知道孫瑞安應該就在這附近,于是新月直接把那個盒子丟到了不遠處的一條大溝里面。 韓母跟韓明霞到了鎮上,然后找了一家有電話的供銷社。 此刻,韓明遠正在cao場上看戰士們的格斗訓練,看到自己手把手帶出來的幾個兵都表現特別勇猛,韓明遠的嘴角微微揚起,就在這時候有戰士跑來告訴他說有電話。 韓明遠一路快跑去接電話。 當聽到電話里母親的聲音時韓明遠很是意外,自己才離開家一個來月娘怎么就打電話來了;“娘——” 一聲娘叫出口韓明遠的鼻子微微有些酸,雖然才離開娘一個來月,然而那份思念早已泛濫成災。 “兒啊;你在部隊上還好嗎?天涼了,一定記得多穿衣裳啊。”韓母溫聲叮嚀道。 韓明遠道;“娘您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您也要照顧好自己,如果需要做什么事情就去找新月,她能替我照顧娘。” 電話那頭沉默了差不多一分鐘之后才再次傳來韓母的聲音;“兒啊;這次娘打電話來就告訴你咱們還是把親事給退了吧,林丫頭就是個水性楊花的,你才回部隊幾天啊她就開始勾搭男人了,而且還在村里和男人拉拉扯扯的。就是今天中午的事情我和你jiejie親眼撞見的,不信你可以問你jiejie。” 接著韓母就把電話交給了韓明霞。 “兄弟;咱娘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我和娘親眼看到她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的,那個男人是鎮上的,他們才第二天見面就已經拉拉扯扯,可見新月那個丫頭多會勾引男人。兄弟;聽姐的咱們快把婚事給退了,要不你娶這種女人可是cao不完的心。”韓明霞的每句話都恨是語重心長,讓人聽不出絲毫的不對勁。 這個時候旁邊好幾個排隊打電話的,這些吃瓜群眾聽完了韓家母女倆說話的內容后都唏噓不已,有個嗓門大的老太太憤憤不平道;“還沒結婚呢就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楚,結婚了那還得了,這種女人可不能娶啊。” 另一個吃瓜群眾忙不迭附和道;“是啊是啊,這種女人可不能娶。” 一切的一切韓明遠在電話那頭都聽的清清楚楚,他沒有握電話的那只手已經緊握成拳,然后狠狠的捶打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電話這頭的韓明霞聽到那頭一聲巨響嚇的顏色更變;“兄弟;你這是咋了?你說話啊,可別嚇唬jiejie。” 好半天電話那頭才傳來韓明遠異常低沉的聲音;“我是不會退婚的,你替我好好照顧娘。” 不等韓明霞反應那邊已經把電話給掛了。 守著這么多人的面韓母自然不好問韓明霞你兄弟在電話里說了啥,等把打電話的錢付了以后母女倆就迅速離開。 等走出去老遠以后韓母才問;“明霞啊;你兄弟咋說的?” 韓明霞氣呼呼道;“我兄弟說他是不會婚的要我好好照顧娘,接著就把電話給掛了。” 韓母仰頭對著蔚藍如洗的天空微微嘆了口氣,有氣無力道;“也不知道我上輩子造了什么孽,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連親娘的話都不聽了,還沒結婚呢就這樣,等結婚以后說不定他為了那個林新月就不要我這個娘了。” 說著說著韓母禁不住淚水漣漣。 看到娘哭韓明霞心疼不已;“娘啊;我兄弟不是那種娶了媳婦忘了娘的人,您放心吧,他只是現在轉不過彎來,早晚有一天他知道林新月是個什么東西的。” 韓母掏出手帕擦了一把眼淚然后跟韓明霞繼續朝前走然后繼續道;“明天你就陪我去廟里燒香,讓菩薩保佑你兄弟在外面遇到個好姑娘,這男人啊都是喜新厭舊的玩意兒,只要你兄弟遇見一個比林新月漂亮有氣質而且對他好的女人到時候不用咱們說他也就退婚了。” 韓明霞覺得娘這個主意不錯。 母女倆回到泉水村的時候已經夜幕降臨。 韓母是在韓明霞家吃了晚飯才回家的。 韓明霞哄著宋保寧睡覺時才得知了孫瑞安讓小家伙給新月送禮物的事。 在兒子面前韓明霞自然不好發作。 等把保寧哄睡著以后韓明霞跟在那里抽煙的宋躍進道;“這個林新月可真是個狐貍精,和孫瑞安才見了兩回就把人迷成這樣,孫瑞安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倆人倒是般配,不過可憐了我的兄弟。” 宋躍進掐滅了手里的煙然后小心翼翼的問;“今天你不是陪著娘去鎮上給明遠打電話了嗎,他難道不相信你們的話?” 韓明霞氣呼呼道;“我兄弟真是昏頭了,都到這個份兒上了他還不打算跟林新月退婚,我感覺他是相信我和娘的話了,只是他還舍不得那個林新月,所以才不肯退婚。” 宋躍進徐徐道;“娘的話他未必相信,因為娘一直都不喜歡新月,可你是一直都支持他們倆的,而且你對新月也挺好,你既然都說新月和孫瑞安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曖昧不清了,明遠肯定相信。明顯;當初你就該聽娘的,和她一起反對這門親事。” 宋躍進知道自己和岳母做的這一切有些缺德,平心而論他并不討厭新月,只是他覺得韓明遠娶新月不利于前程,而韓明遠的前程受到影響自己一家三口也就沒法跟著沾光。 韓明遠娶個城里姑娘最好是首長家的千金,那么前程可就一片光明,到時候自己一家三口就能跟著沾光了。 自然宋躍進是不可能把真相告訴韓明霞的,因為韓明霞是個藏不住事兒的人,她知道真相計劃十有八九就泡湯了。 宋躍進沒想到事情進行的這么順利,那個孫瑞安竟然對新月一見鐘情了,因為太過喜歡,所以追的如此狂熱。——更新了更新了,寶寶們圍觀了,為什么木有催更的,看來我每日一更寶貝們非常滿意了 第四十二章 剪不斷理還亂 夜幕低垂,雨落正急。 熄燈號響了,周建業忙不迭把宿舍的燈給熄了,剎那間屋內一片漆黑。 韓明遠默默的站在窗前,透過玻璃窗望著窗外的落雨,如墨的夜空里那雨簾遮天蓋地。從黃昏一直下到現在,這雨不知道何時才能停歇。 已經是冬天了,本該飄雪,然而卻偏偏下雨。該飄雪的季節下雨總要人覺得不合時宜,而那雨落也要人倍覺壓抑,傷感。 周建業快步到了韓明遠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老韓呢,你都在這里站了快一個小時了,自從接了那個電話你就一直不對勁,到底怎么了?” 周建業是真的把韓明遠當兄弟,因此看到他心情不好,故此才如此關切。 許久,韓明遠才緩緩轉過身,黑暗里他看不清楚周建業眼睛里的深深關切,但他能深深感受的到。 “建業;如果你將來喜歡的女孩子是你父母不喜歡的,那么你會堅持愛情呢還是為了父母而妥協?”韓明遠的聲音里充滿了疲憊與深深的惆悵。 周建業沒想到韓明遠會突然問自己這樣一個剪不斷理還亂的問題。 稍微思量了一下周建業才回答;“首先呢我爸媽是比較開明的,他們不會干涉我的婚戀自由,假如我選擇的伴侶真的是他們不喜歡的,那我也會堅持我的選擇,因為我知道我需要和什么樣的人在一起,我們是該孝順父母,但失去了自己的原則那就是愚孝。老韓;你咋了,有什么心里話就跟我說說,別老憋在心里,那樣會憋出毛病來的。” 韓明遠認真聽完周建業的這番話后沉吟了許久才幽幽開口;“我娘一直不贊成我和新月的婚事,當初她肯讓我們訂婚是被我逼的沒辦法了。我們的訂婚宴上我娘也一直冷著一張臉,她對新月自始至終都不喜歡。白天我接的那個電話是我媽和我姐打來的,她們告訴我新月作風有問題。” 因為和周建業已經關系很鐵了,所以韓明遠才肯把心底里的秘密給說出來。 得知困擾韓明遠的真相以后周建業有些意外;“雖然我沒見過那個新月姑娘,但從照片看她是個很好的姑娘,在我印象里農村的姑娘都是土里土氣的,但新月讓我改變了看法。我想知道伯母為什么不喜歡新月。” 韓明遠思存了一下才回答周建業;“我娘希望我娶個城里姑娘,她說那樣對我的前程有幫助,還有就是她認為新月顴骨太高腮上無rou說這樣的長相克夫,自然這是封建迷信,再就是她瘦到一些傳言的影響認為新月作風有問題。” “伯母反對的前面兩個理由的確是沒什么說服力,不過她質疑新月作風有問題,你應該得好好考慮考慮,新月這么漂亮的姑娘是容易引人注目的,這四年多你不在村里,你對新月的所有印象都是曾經的,這人心易變。”周建業語重心長的說。 這一次韓明遠沒有馬上接周建業的話,他緩緩的把頭垂下,眉宇間滿是憂郁。 韓明遠不知道自己該相信自己對新月的愛情,還是相信母親和jiejie。 娘當初說新月和李建軍有曖昧,后來新月也承認她和李建軍曾經的確走的很近,那都是過去了自己可以不在乎。而今娘和jiejie說新月跟鎮上獸醫站的孫瑞安在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而且倆人才見了兩次面那孫瑞安已經跑到泉水村來找新月,可見新月迷惑男人的本事。 娘的話自己可以不相信,因為她對新月一直都不喜歡,可jiejie的話自己不得不信,自始至終jiejie都是支持新月的,她對新月也很和善。 難道真得如周建業所說新月早已經不再是自己記憶里那個純真善良的女子了?她真的變成了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 韓明遠不相信她深深愛著的女孩兒會是不堪的。 這一夜韓明遠幾乎沒怎么睡,不停的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在想白天的那個電話,想和新月的種種。 雨在子夜時分就停下來了,東方破相,一輪紅日噴薄而出,嶄新的一天緩緩拉開了帷幕。 雨后的天空蔚藍如洗,一朵朵白云宛如盛開的青蓮。 因為昨天晚上沒睡好,韓明遠盯著大大的黑眼圈出現在了cao場上,如常指揮士兵們cao練。 他已經是連長了,不必親自下場訓練,只要指揮就好,但韓明遠今天卻和士兵們一起訓練。 在格斗訓練的時候韓明遠和他手底下的幾個精銳較量起來。 周建業看到韓明遠這個架勢微微蹙眉,他知道韓明遠這是在在發泄心中的郁悶情緒。 之前周建業非常向往愛情,可如今看到韓明遠為情所困他反而沒那么期待了,其實單身挺好的。 一天的強度訓練下來韓明遠累的半死,他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累過了,只有這樣才能暫時忘記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