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傅南兮:“……” 顧淮良的聲音帶了幾分惋惜:“我更希望你選另一條路。” 找他當靠山嗎? 傅南兮一噎,臉上生出幾分緋紅。 她裝作沒聽見的樣子,生硬地轉移話題:“顧老師,你為什么會當演員啊?” 顧淮良眉眼帶著疏懶,微微彎唇,“覺得演戲挺有意思的,就入行了。” 他挑了挑眉,“你呢?為什么不繼續跳舞了?” 她在舞臺上那么漂亮,仿佛會發光一樣。 他始終記得,看到她跳舞時自己心中的悸動。 傅南兮一頓,眼睛微垂,“如果我說為了賺錢,是不是很俗?” 顧淮良看到她眼底的僵硬,心里一揪,低聲道:“不會。大部分人都是為了錢在生活。” 傅南兮抿了抿唇,“我很小就被家里送來櫻城學舞蹈了。當時也算不上特別喜歡舞蹈,什么都不懂。家長和老師讓我練,我就練了……” 顧淮良眉心一擰:“那時候你多大?” 傅南兮想了想:“10歲、11歲?” 看著她黑白分明又單純的眼睛,顧淮良心里一疼。 這么小就離開家獨自一人在外,她得多孤單? 夜晚的黑是很好的保護色,傅南兮將面包放在一旁,聲音清朗道:“我上完舞蹈附中,大學繼續上舞蹈專業。后來機緣巧合下拍了戲,就進了這一行。” “你缺錢?”顧淮良疑問,腦海里回憶起那個熱搜。 “也不算吧。”傅南兮坦誠,“可是我想給家里換一個大點的房子,幫我爸爸減輕點負擔。你不知道,我爸爸mama很早離婚了……” 感覺到抓著自己的大掌明顯一緊,傅南兮笑著搖搖頭,“沒關系啦,過去很久了。當時還是我讓他們離的。” 顧淮良盯著她精致的臉,漆黑狹長的眸子里滾動著復雜的情緒。 “我爸爸一個人,要養我和meimei,還要還債。特別辛苦。” 家里的情況,她沒有和圈子里的人說過。 今晚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很想和旁邊的人傾訴一下。 “你知道嗎?我爸爸以前真的非常帥,還是公司的老板。聽說好多女生都喜歡我爸。可是我大學的時候,有一次回家,發現他的腰都直不起來了,頭發也比以前稀疏了好多。那時候他還不到50歲……” 淡淡水霧在傅南兮的眼里彌漫開來,“他就是太累了,一天要打好幾份工。” 她頓了下,吸了吸鼻子,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又彎唇笑了起來,“還好我們那的房子便宜,等拍完這部戲,我就有錢換房子啦!” 顧淮良輕笑,低聲夸贊:“嗯,你真厲害。你爸爸一定很為你驕傲。” 聽到這句類似哄人的話,傅南兮莫名地鼻子一酸。 她抓過手機看了眼時間,“哎呀這么晚了,我們趕緊回酒店吧。” 顧淮良懶懶起身,在她的頭上摸了把:“走吧,小朋友。” 傅南兮小聲咕噥:“我才不是小朋友。” 她站起身來乖乖跟在顧淮良的后面,坐上計程車回了酒店。 * 隨著時間的推移,拍攝進程也到了后期。 有一場重頭戲,是靳白親眼看著夏橙連人帶車沉入河底,在橋上撕心裂肺地呼喊夏橙的部分。 傅南兮在拍完夏橙在車里的幾個鏡頭后就結束了工作,和其他人一起看顧淮良的表演。 只聽他的車里傳來一聲巨大的嘶吼:“不!” 下一刻,顧淮良一身凌亂的襯衫,迅速推開車門下了車,奔跑到夏橙撞毀的欄桿那里。 他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雙目赤紅,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整個臉部肌rou都在不可抑制的顫動,撕心裂肺地喊:“夏橙!” 回應他的,是車子的火光四射。 紅色的火光印在他的眼睛,將他本就布滿血絲的眼暈染地更加可怖。 他向前踉蹌了兩步,腿一軟,就這么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他怔怔地看著河里的火光,神情呆滯。良久,一行眼淚從他的眼眶中落了下來。 懊悔、傷心、難過、不可置信、絕望……各種復雜的情緒在他的眼睛里交融。 傅南兮看著監視器里的人,第一次在現場感受到這么大的爆發力和感染力。 她鼻子一酸,眼里已經有了薄薄的水光。 鏡頭的最后,定格在了靳白蕭瑟又孤寂的背影上。 那么驕傲的一個人,第一次彎了腰,跪了地。 導演對顧淮良的表特別滿意,連喊了好幾句:“太棒了太棒了!” 小唐過去將顧淮良扶回他的車上,沒一會兒又匆匆下來走到傅南兮跟前和她咬耳朵:“兮兮姐,你去看看我哥吧,順便幫他消個毒。” 傅南兮一怔,走到車子靠路邊的那個門前,開門上了車。 車里,顧淮良頹著臉坐在那里,無聲無息。似乎沒有意識到有人上車了。 他的褲子被水泥地蹭破了,膝蓋處一片紫紅,皮膚里嵌著大大小小的沙礫。手心也被蹭破了皮,細小的灰塵泥沙夾雜在傷口處,看上去頗有些可怖。 傅南兮輕聲開口:“顧老師,你——唔……” 她的手腕一緊,順勢被人拉到了他的身邊。緊接著,一具熾熱的身體壓過來,將她緊緊地抱住了。 “別離開我。”他沙啞著嗓子,聲音里有絲不易察覺的哀求。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香梨姑娘。。。、全世芮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33082150 30瓶;dr.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1章 傅南兮的身體頓時僵住了。 桎梏住她的胳膊越收越緊,幾乎要將她嵌進他的身體。 親密無縫的接觸中,她能感覺到顧淮良身上的溫度和他微微顫抖的身體。 遲疑了幾秒,傅南兮在推開他和放任他之間選擇了后者。 她伸手,在顧淮良的后背輕撫,柔聲安慰:“只是演戲而已,我沒走。” 顧淮良的下巴抵在她的脖頸,手上的力道依舊沒有放松,胳膊上的肌rou僨張,青筋明顯。 傅南兮輕嘆口氣,又耐心地輕聲安慰了幾句。 察覺到他緊繃的肌rou漸漸變得松弛下來,傅南兮軟軟開口:“顧老師,我幫你把膝蓋處理一下吧。” 顧淮良沉默。 他不動,傅南兮也就乖乖地沒有動作。 作為演員,她可以理解顧老師的心情。 半晌,顧淮良沉沉開口,聲音依舊啞得不行:“差點以為見不到你了。” 低啞的聲音伴隨著灼熱的氣息鉆進傅南兮的耳朵,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耳尖向四周蔓延開。 她耳根一熱,像哄小孩似的輕拍他的脊背,“我在呢我在呢。” 她小小軟軟一個人,乖乖地呆在他的懷里,聲音細軟又溫柔。 感覺到她的體溫和真實,顧淮良的心情逐漸變得晴朗起來,情緒也慢慢趨于了平穩。 他輕笑了聲,“誒,你哄小孩呢?” 這軟綿綿的掌心一下下落在背上,讓他想起自己幾年前哄侄子的場景。 傅南兮的手一頓。 她慢吞吞地將手放下來,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羞赧之色。 她確實是不會哄人。 但是—— 她愿意來哄他就不錯了,怎么還挑三揀四的呢。 傅南兮抿了抿唇,就要從他的懷里退出來。 她剛一動作,就被顧淮良察覺到意圖。 “別動!”他用力將人按回自己的懷里。 傅南兮猝不及防,又跌回他的懷里。 “哎,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沒來得及告訴你怎么哄我。我現在告訴你好不好?”顧淮良在她的耳邊低語。 傅南兮知道他指的是吃醋那次。想到那天的場景,心跳頓時就加快起來。 “我不想知道了。”她有些賭氣道。 顧淮良微微退開一些,手臂撐在傅南兮的旁邊,將她困在自己和車椅中間。 他挑了挑眉,“不想知道?” 傅南兮被這近距離的曖昧氣氛憋紅了臉,低眉垂目不敢看他,緩緩搖了搖頭。 “可我就想告訴你怎么辦?”他聲音微啞,賴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