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蚊子包被他咬了一口,又癢又疼,那滋味真是難以描述,姜沅嘶嘶叫:“別咬那兒,凌霍……” 她沒叫他凌老師。 凌霍頓了下,托起她的脖子從背后吻她,把她僅剩的一點氣力都吞掉才放開。姜沅虛軟地趴在床頭,窗子正對著院里的梧桐樹,風聲簌簌,她哼哼唧唧的叫聲全被樹上的鳥兒聽了去。 不知過了多久,姜沅指尖發麻地倒在床上,直接就昏睡了過去。黑發鋪滿枕頭,她蜷縮著身體,月光從窗戶進來,披灑一身,映著那身肌膚白瓷似的。 凌霍套上褲子下床,背上的一道道疤痕在昏暗室內模糊不清。 他走到架子,抽了一根雪茄點燃,坐到椅子上,看著床上的人。煙霧后的眼睛深幽幽一片,不知藏著什么東西。 第17章 十七根腿毛 姜沅不僅一覺睡到了天亮,還睡到了快中午,醒來時再次感受到了十二個壯漢暴打的威力。 她攏著被子繼續癱著,看著窗外茂盛的梧桐枝椏。 晌午時分的陽光從屋檐溜進來又爬過窗戶,暖融融曬著她的腳丫,室內開著冷氣,并不熱。 床很大,但是身畔早就沒人了,除了她躺著的地方,其他地方沒有溫度,或是任何有人睡過的痕跡。 昨晚半夢半醒間醒來的那次身邊就是空的,凌霍根本沒在床上睡。 跟在皇庭的那天一樣,睡完拔吊就走。 姜沅在床上努力做了幾個運動來活動酸疼的四肢,覺得太遭罪于是放棄了。 坐起來的時候還在想,昨天的裙子都被凌霍撕爛了要如何裹體,一抬眼瞧見床腳對面的桌子上,托盤里放著折疊整齊的衣服。 但是…… 姜沅看到坐在桌子旁邊的狗,瞬間陷入僵硬。 疤哥威風凜凜一動不動地和她對視,如果不是能看出身體呼吸起伏的頻率,都要讓人懷疑是條假狗了。 姜沅醒來已有十多分鐘,在床上折騰了十多分鐘,這只狗居然無聲無息地,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 而在她沒醒之前,這只狗又在這里待了多久? 姜沅只要一想自己無知無覺睡覺的時候,有一只大獵犬在她旁邊盯著,汗毛都要炸起來了。 凌霍這個渣男,自己走,為什么不把狗帶走? 姜沅思考了一下逃跑的可能性——算了算了,她的巔峰狀態都不可能跑得過獵犬,何況現在這個半殘廢還沒穿衣服的身體。 她不敢有大動作,攥著被子,四處張望找手機的下落。 昨晚太激烈,不知道隨手扔哪兒了。 目光搜尋一圈,絕望地發現——她的手機和包包被非常端正地收在桌子上,托盤旁邊,和衣服一起被疤哥守衛著。 姜沅:“……” 正僵持中,疤哥忽然動了動…… !!! 姜沅蹭地一下往后挪。 疤哥原地趴下了,繼續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姜沅那一下心都快蹦出嗓子眼兒了。 她抖著手在屋里瞅了一圈,看到一個內線電話,在遙遠的客廳的另一端。兩相權衡,最后還是慫慫地選擇裹著被子下床,貼著墻一點一點挪離臥室區,穿過客廳。 全程她都緊盯著疤哥,疤哥也盯著她,慶幸的是一直沒有動作。 二十分鐘后。 昨晚引姜沅過來的旗袍美女半蹲在疤哥面前,柔聲細語花式百出地哄。疤哥毫無昨天在凌霍面前的言聽計從,對著漂亮的小jiejie也巋然不動,說什么都不動。 老板的愛寵,小美女連大聲斥罵都不敢,最后沒轍,拿來了一大塊燉的噴香的rou排骨,這才將疤哥從房間里哄了出去。 別說狗了,那味道把姜沅勾的都胃口大開。 她這才下床換衣服,款式簡潔大方的白色連衣裙,翻領中長袖,剛好把她胸口和鎖骨的痕跡遮住了。 不過這件內衣……姜沅拎起來,全蕾絲半透明,非常惹火。 凌老師還真的是,無處不sao啊。 她穿戴整齊走出來,等在外面的小胖才進來,臉色莫名緋紅,跟害羞的小姑娘似的,眼神都敢看她。 不知道這兒的線路是怎么弄的,姜沅那個電話撥出去是小胖接的,凌霍把他的總管太監留給了她。 小胖麻利地把早午餐擺到飯桌上:黃扒魚翅、龍井蝦仁、東坡牛扒、清湯松茸,還有一盅紫米八寶飯,很豐盛。 “排骨還有嗎?”姜沅問。 “那是給dante煮的,沒放調料。” 這狗的伙食還挺好。姜沅對自己竟然想吃狗食這件事沒有任何的慚愧,隨口問:“它叫dante?” “凌老師養的,它很通人性,一般不咬人,您不用害怕它。” 姜沅瞥了眼院子里把排骨吃得干干凈凈正悠閑舔嘴的大狗:“跟它主人一個樣。” “跟凌老師一個樣?”小胖一臉復雜,第一次有人把凌霍跟狗類比在一起。 “一樣帥。”姜沅隨口扯。 看著乖,不咬人,但德牧的咬合力超過90公斤,這條狗估計更可怕。 不就是跟凌霍一樣,平時看起來風平浪靜很佛系,只是狠勁兒沒露出來而已。 美食入腹,姜沅力氣恢復了些,勉勉強強原諒了凌霍這個大渣男。 飯后還有甜點水果冰淇淋,清甜又不膩,姜沅舒舒服服地靠在椅子上挖著冰淇淋,“這也是大廚做的嗎?這手藝絕了,真想把他帶到我們劇組去。” 小胖憨笑兩聲,只當一句玩笑。 受到的小驚嚇很好地被美食撫慰了,姜沅吃著冰淇淋,饒有興致地開始參觀。 不過這地方凌霍估計不常來,東西少得可憐,且沒有任何和他有關的私人物品,姜沅轉了會兒就沒興趣了。 雜志封面拍攝和專訪結束,凌霍回到桐木里,已是下午。 大德牧趴在梧桐樹蔭下睡懶覺,感應到主人的氣息便支棱一下爬起來,蹭地一下從大門躥出去迎接。 凌霍身上還穿著采訪時的西裝,考究優雅,領帶系得很正式。 他隨手撓了下德牧的頭,走進院子,房間被打掃得干干凈凈,換了嶄新的床單和枕頭,沒有關于昨夜的絲毫痕跡。 姜沅已經走了。 凌霍摘下手表,擱在桌子上,小胖在他身后回話。 “姜老師很怕狗,臉色都嚇白了,我們把dante哄出去她才敢下床,吃完飯在這里參觀了一下就走了。” “她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話,就說想把我們的廚師帶到劇組去。” 凌霍沒說話,抬了下手讓他出去。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私人號碼,知道的人甚少,短信列表干干凈凈,只躺著一條已讀。 號碼沒有儲存,消息來自三個小時之前。 【凌老師,昨天晚上的事我好像不記得了,醒來看到一條狗,請問我是被狗日了嗎?】 姜沅回家休息,隔天直接飛到貴州秦漢影視城。 大楊效率還不錯,新助理已經安排到位,來給她接機。 姜沅從到達口出來沒見人,邊往外走邊打電話,迎面一個小眼睛的姑娘匆匆跑來,風掀起劉海露出額頭,姜沅被那個驚人的發際線吸引,多看了兩眼。 擦肩而過的時候,電話接通,那邊連聲喊:“沅姐,我到了我到了!” “……” 姜沅回頭望向身后聲音來源出,小眼睛也回頭,瞇著眼看了她兩秒,驚喜地揮揮手。 姜沅樂了。 小眼睛跑到她面前,直接搶過她手里的行李箱:“沅姐好,我叫欣欣,欣欣向榮的欣欣,你叫我欣欣就行。” “記住了。”姜沅說,“很深刻。” 除了小助理,姜沅終于擁有了一輛自己的保姆車,欣欣把行李搬上車,從前頭拿了咖啡和三明治給她:“聽說劇組今天晚上要開個小會,我們過去時間正好,不過沒時間吃飯了,沅姐你先將就吃點吧,別餓著。” “謝謝,有助理就是幸福。”姜沅愉快地說。 剛見面,三兩句,她對欣欣的印象就很好了。看著是個傻姑娘,但挺細心。 但傻姑娘太細心,也是個問題。 到了劇組,還有人沒到,姜沅便先到休息室休息。進去時郁導和幾個制片都在,凌霍也在,正跟郁導交談。 姜沅自己找了個位置坐,欣欣怕她坐的累還給她準備了一個腰靠,幫她放好直起頭,視線從她脖子上略過,突然驚訝道:“沅姐,你脖子是被蚊子咬的嗎,這么大一個包,要不要擦點藥。” 姜沅摸了下她盯著的地方:“沒事,快好了。” 欣欣沒get到她想結束這個話題的意圖:“咦?這上面怎么有點像牙印?” 她的聲音不算大,但休息室空間有限,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郁導跟制片都看向她,凌霍的視線也慢慢轉過來。 “……可能是,這個蚊子牙比較大吧。”姜沅一臉平靜地說。 開會主要是討論下一步的拍攝計劃,貴州的天氣與預期有些出入,需要臨時做一些調整。 姜沅跟凌霍的位置有點距離,和之前在劇組的狀態沒什么兩樣,大多時候不說話,少有眼神交流,像兩個交情很淺的普通同事。 但睡了個覺,好像有什么發生了變化,隔著很遠也有一根無形的線牽著。 開完會回酒店,細心的欣欣還是買了藥膏幫姜沅擦了擦:“擦點藥好快點,晚上一癢不知不覺地可能會撓破,我一到夏天就經常撓一身疤。” 下車走到電梯前,好巧不巧遇見凌霍,身后跟著兩個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