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疼不疼?” 呂元亮見狀,笑了笑安慰她:“不疼。只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皮rou傷算得了什么?” 陸云妝見他手掌一大塊皮都蹭的翻了起來,看著都覺得揪心的疼,怎么可能沒事。雖知道他是怕自己擔心才假裝沒事,可這心里就更加難受了。 就見她從懷里掏出一條繡帕,包裹住他的傷口,輕聲道:“疼就喊出來。” 呂元亮見她這般,心里很是歡喜,只覺得她心里有自己,這受的傷也算值了。 回去的路上,陸云妝幾次三番地催促車夫駕車快些,這一路趕著回了呂府。 周氏和呂興昌這一晚上沒睡,就守著大門。周氏更是不停地念著佛經祈求佛祖保佑。 當聽到底下人過來報說少爺和少夫人回來了。二老忙趕了過去。 剛一進門,就見著陸云妝一臉焦急地差人去請大夫,而呂元亮卻被她好好的護著,扶進了屋。倒是呂元亮見她這般緊張的模樣有些不自然了。 二老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對啊,受傷的不是云娘嗎? 怎么還給亮兒叫大夫呢? 夫妻倆看了看呂元亮,發現他身上除了沾了些塵土,也沒缺胳膊少腿的。 正在這時,大夫趕到了。就見陸云妝小心翼翼地將綁在呂元亮手上的手帕解開,二老這才看清呂元亮的傷處。 這傷雖然看上去確實有些駭人,可實際上也只是蹭破皮而已。 剛才云娘的表現是不是有些過于緊張了? 大夫命人打了盆熱水過來,給他清理了一番,又給上了藥。 一番忙亂之后,天都要亮了。 陸云妝草草地洗漱一番就打發身邊伺候的幾人下去休息,接著親自給呂元亮打水洗臉。那廂,呂元亮看著忙前忙后的陸云妝,忍不住道:“云娘,我自己來就行,這不過是小傷,沒什么大礙的。而且你的手上也有傷啊,不能碰水。” 陸云妝聽聞,搖搖頭道:“我這傷口沒你那么深,不礙事。再說,你也是為了我受的傷。” 呂元亮聽聞心中一動,隨即笑了笑道:“你是我妻,你若是遇到險境,我自是要救你出來,護你周全。” “我這人雖沒別的什么本事,但這一點還是能做到的。” 這番話樸實無華,算不上什么甜言蜜語。可陸云妝這心里卻覺著又酸又漲,隱隱泛著些甜。 呂元亮盯了他一會兒,一下拉住她的胳膊拽到自己身邊躺下。湊到她耳旁說:“云娘,這都七八日了,你這月信也該完了吧?”說著便望著她嘿嘿直笑。 陸云妝輕輕戳了戳他的腦袋,無奈笑道:“你這手剛受傷還想著這事。” 哪知呂元亮厚著臉皮,義正言辭道:“我這傷的是手,這又不耽誤。” 陸云妝一聽,鬧了個大紅臉,先前的感動蕩然無存。她嗔道:“你這個臭流氓!” 呂元亮早就練就了臉皮厚的本事,笑嘻嘻道:“我對我媳婦耍流氓,天經地義!”說著又攬住她的細腰,在她耳旁低語了一番。 陸云妝臉都要紅的滴血了,就見她掙脫了他的手,啐了他一句:“你腦子里就只想著這檔子事兒?” 呂元亮見她粉面含威,似是一副生氣的模樣,當即解釋道:“云娘,你可不能這么說。” “我的腦子里現在就只想和你做這檔事。” 第57章 冊子 呂元亮好不容易哄得陸云妝同意, 哪知圓房當日恰逢陸云妝來月信, 只得不了了之。之后,圓房一事這一拖便拖了七八日,想來都郁悶的緊。 陸云妝聽了都只覺得羞得無地自容了, 罵道:“你這手刮了這么大塊皮都不曉得安分。再胡鬧, 今后這事就沒得商量, 就當我從未說過!” 呂元亮知曉她是動了怒, 可這心里始終覺得不甘心, 就感覺煮熟的鴨子飛了一般。可陸云妝都拿這事威脅了, 他也不得不聽。但若真讓他就此放棄,他也做不到。 思前想去,呂元亮想出了一個折中之法。 就見他小心翼翼地拉住陸云妝的衣袖討好道:“我不胡鬧了, 云娘, 你別生氣……氣壞身子不好。” “我不要緊的,不就是再忍忍嗎?這幾個月都熬下來了,我也能忍得。就是有一點難受……” 陸云妝見他一副委屈討好賣乖的模樣,一時心中也有些愧疚。讓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忍那么久著實有些不人道了。 她嘆了口氣,問道:“真有那么難受?” 聽聞,呂元亮的心里一樂,面上仍做出一副我心里苦, 但是我不說的表情。 “那……行吧。” 半個時辰,鳴金收兵后,呂元亮笑瞇瞇地看著她。 就在他還想說什么的時候,陸云妝打了個哈欠, 嫌棄地擦了擦手,徑直推了推他,“現在可以歇著了吧?” 得了便宜的呂元亮自然是沒話好說,乖乖地躺下歇著。 可即便如此,他心里還是沒有放棄。看著身邊人的背影,呂元亮不由想,總有一日一定要得手。 之后的日子,陸云妝天天親自給他上藥換藥。期間呂元亮又是同她歪纏,纏著她吃豆腐,預想成好事。可都被陸云妝給避開了。 轉眼間又過去了一旬,呂元亮手上的傷已經完全好了。皮rou也都愈合,一點傷疤也看不出來。 晚間她洗漱完畢上了床榻,就見呂元亮笑嘻嘻地望著自己。陸云妝也沒多想,剛要躺下,就見呂元亮從懷里掏出一本冊子,笑嘻嘻道:“娘子,我這里有一本書。咱們一塊兒研讀可好?” 陸云妝見他那般笑,心中便有一種預感,肯定沒什么好事! 于是她當機立斷地拒絕了,說著就掀被躺下。 卻不料,呂元亮執著地很,一屁股在她身旁坐下。“我這還沒說是什么呢,你怎么就一口回絕了?” 就見陸云妝斜了她一眼,“每次你這樣笑,準沒好事。我不用問都能猜出來。” 聽聞,呂元亮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他究竟怎么笑了? 呂元亮見陸云妝不理他,也不氣餒。只舉著書冊念道:“凡將合陰陽之方,土捾陽,楯肘房,抵腋旁,上灶綱抵領鄉……” 陸云妝緊閉雙眼,不在意地翻了個身。 “五曰疾之,六曰徐之,七曰希之,八曰數之,九曰淺之,十曰深之……” 陸云妝聽到這也發覺不對勁了。忙起身瞪了他一眼:“睡覺就睡覺,念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做什么?” 呂元亮不以為意,反倒笑嘻嘻地看著她道:“這怎么能叫烏七八糟呢?夫妻之間陰陽交合乃天經地義。”說著又要舉起書冊讀,陸云妝看了他手里的書冊一眼,怕他嘴里又冒出什么羞人的話語,忙一把奪過他的書,翻身下了床,往屋外一丟。 呂元亮雖然想過她會羞惱,卻沒想到她的反應這般激烈。 他還來不及反應呢,就眼睜睜地看著他珍藏的那本《合陰陽》被丟到了屋外的灌木叢里。 陸云妝關上了窗門,拍了拍手,橫了他一眼道:“睡覺。” 她本不想搭理他,本以為他見自己不理會就覺著沒趣了,停下了。可誰知他這般來勁,愈發沒臉沒皮。若是再讓他繼續下去,指不定又要對著她唱yin詞艷曲了呢。 呂元亮見自己的書被丟了,連忙起身奔出屋外,彎著腰在灌木叢里急急尋找起來。 “不過是一本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書罷了,你怎的這么緊張?” 呂元亮頭也不回道:“就是因為登不上大雅之堂才要尋回來啊!不然被我爹發現了這可怎么辦?” 陸云妝聽了不由覺得好笑,倚靠在門框邊上,看著他撅著個屁股提著盞燈籠在草叢里鉆來鉆去,心中不由想,那模樣還挺像在河里覓食的水鴨的。一時噗嗤笑出了聲。 草叢里,呂元亮聽見身后陸云妝的嘲笑聲,忙回過頭道:“你也別光顧著笑啊,快來幫忙啊。” 陸云妝抱臂昂著下巴道:“我不。” “姑奶奶,這東西可是你扔出來的。要是被人發現了告訴我爹,那我可不得被打死啊!” 陸云妝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道:“那是你活該!誰讓你把這書拿出來的?你不拿出來不就什么事也沒有了嗎?” “我困了,先回屋睡覺了。”說著,就見她打了個哈欠轉身進了屋子。進屋時,還把門給關上了。 呂元亮看著緊閉的房門,一時只覺得怒火中燒,剛要起身尋陸云妝理論時,一陣冷風吹來,他大大地打了個噴嚏。他摸了摸身上單薄的寢衣這才意識到自己沒穿外衣就跑出來了。 一時間理智回歸。他忙拎著燈籠跑回了屋子。 屋內燒著炭火,暖洋洋的。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就聽陸云妝在床上懶洋洋地問道:“東西找回來了?” “沒有。” 聽聞,她挑眉笑道:“不找了?不怕被爹打了?” “哼,”呂元亮道:“怕毛線,我和他兒媳要給他生個孫子玩玩他難道還要打我?” 聽聞,陸云妝原本趨于平靜的臉瞬間變了變顏色。 她羞惱地瞪了他一眼:“誰要跟你生……” 這話還沒說完,呂元亮則一把摟住了她腰,接著噙住了她的嘴。他的吻帶著一絲火急火燎的味道,進退之間,她的臉更燙了。 呂元亮早就忍很久了,一個男人在這方面的尊嚴若是得不到滿足,這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良久,他才松開她,笑道:“生還是不生?” 他面上雖笑得一派人畜無害,可這手卻十分不規矩。二人靠的很近,陸云妝此時在明白啥叫搬石頭砸腳——自作自受。 “你,你不要亂來啊。” 就見呂元亮朝她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亂來。” 然而,下一秒,她就知道什么叫做男人的話能相信,母豬都能上樹了。 一番地動山搖,呂元亮終于鳴金收兵。 他一臉饜足地摟著懷中的妻子,愛憐地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烏發。 陸云妝早就困得進入了夢鄉,對于這些事已是全然不知。 看著她的睡顏,呂元亮心中一動低頭輕啄了她的額角。 陸云妝似乎睡得不安穩,囈語了幾聲,便轉了個身,面朝著他,好似一個小動物尋了處溫暖的地方蹭了蹭窩在他的懷中。 見狀,他不由勾起了嘴角,笑意漸深,心中覺得甜蜜蜜的,摟著她纖腰的雙臂又緊了幾分。 至于那被陸云妝丟出窗外的書冊,早就被他忘在了腦后。 第二日一大早,沐松苑的小丫鬟小翠在院子里打掃的時候發現了一本冊子。出于好奇,她撿起來翻開看了看,只瞥了一眼就羞得立馬丟了老遠。 這一幕恰好被出來倒水的姚黃瞧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