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一聽這話,陸云妝不由奇怪,心蘭不是說她沒告訴徐mama懷孕的事嗎,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徐mama見陸云妝不說話以為她心虛了,更加猖狂,扯著嗓子就喊:“我家姑娘就這樣被弄大肚子,也沒個交代,還把人藏起來,以為家里有錢,又有個當官的爹就了不起啊!就能包庇一切了嗎?” 聽聞,陸云妝的臉頓時就黑了。 管她怎么知道的。知道了又如何?這孩子本就不是呂元亮的,她還占理呢!對罵這種事絕對不能輸了陣勢! 她握了握拳,在心里對心蘭道了聲抱歉,便開口罵道:“好啊!去衙門就去衙門!我不怕你們!”就見陸云妝揚高聲音道:“不光不怕,我還要告你們,你女兒明明懷的是別人的孩子卻偏偏跑到我們萬寶齋來信口開河說懷的是我夫君的!” “她懷了三個月不到的肚子,可我夫君在家潛心苦讀已經四個多月了,這碰瓷也得挑對月份吧?而且這四個多月,我每日都同夫君在一塊兒,他就算想要偷腥也沒機會。你這不是信口開河含血噴人是什么?” “你們這種人我見的多了,就是仙人跳!就是敲竹杠!想要敲咱們呂家一大筆錢!” 陸云妝越說越順嘴,一把抓住那徐mama,“走!咱們就去公堂辯辯是非!看看究竟是我把你們家姑娘藏起來了,還是你們故意仙人跳,想要坑我們呂家銀子!” 見狀,徐mama一個在市井中摸爬滾打這么多年的老油條,都不由甘拜下風。 這呂少夫人倒打一耙的本事著實厲害。她本以為呂家少夫人就是一個端莊溫婉的女子,覺得像她這樣的官家千金不是最好面子,肯定不會把事情鬧大,卻沒想到陸云妝竟然要抓著她去見官。 她活了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見這般豁的出去不要臉皮的富家太太。 徐mama當然不可能跟著她去公堂。 她其實在來之前就知道了心蘭有孕的事兒,這事還是朱公子告訴她的。當時她一聽差點沒背過氣去! 而后她又在外頭聽說這孩子的生父的呂家少爺,心情豁然開朗。她只覺得這是一個巨大的機會。 心蘭懷了呂家的種,呂家肯定不能讓自家血脈流落在外。這心蘭的贖身費可不就能坐地起價了嗎? 她本想著憑著這事能跟呂家談條件,可誰知心蘭竟然失蹤了。 計劃被打亂,沒辦法,她只能跑萬寶齋鬧事,想拿這事狠狠地敲他們一筆。 卻沒想到這呂少夫人說心蘭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呂少爺的,還這般有理有據的,就讓她的信念有些動搖了。 萬一這心蘭肚子里的孩子真不是呂家少爺的,她再嚷嚷著要賠錢給說法,那可不就是妥妥的仙人跳嗎? 她要是真跟著去公堂,她爹又是知府,再這么一判,她肯定得蹲大獄,她才沒那么傻。 “去什么公堂!”徐mama瞬間甩開手道:“呂少夫人,剛才你所說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詞,你說心蘭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呂少爺的,可有什么證據?” 陸云妝豈能看不出來她就是想渾水摸魚,轉移話題? 便冷哼了一聲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著就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展開給她看:“昨日心蘭被我當面揭穿,她自己都承認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夫君的,她就是過來招搖撞騙的!這上面還有她的簽字畫押。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 看到這紙上的字,徐mama不由一愣。 這就是心蘭的字跡啊!上面還有她的簽名和手印。想著她又仔仔細細地自上而下打量了一遍紙上的內容,眼睛不由瞪大。 “這……” 陸云妝見她看了個分明便收回了信紙,“心蘭昨日被我戳穿了謊話就跪在地上求我放她一馬,說她只是一時糊涂。” “可她昨日在我們萬寶齋門口說了那般話,毀我夫君的名聲,我怎么可能就這么輕易原諒她呢?她怕我送她去見官就寫下了這封認罪書。將事情原原本本地都交代了清楚。我收下認罪書就放她走了。之后她去哪兒跟我有何關系?” 說著,她又橫了徐mama一眼,冷然道:“她想騙我們呂家錢沒得逞,你也跟著來鬧事,莫非是想去大獄里頭坐坐?” 一聽這話,徐mama就不住地往后退去,張管事一把抓住了她。 陸云妝平靜地看著她道,“我這剛說完,您就想跑,怕不是心虛了吧?” 第50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聽到這話, 徐mama的臉色突變, 卻仍舊強打著精神梗著聲道:“誰……誰心虛了?” 陸云妝曬笑道:“你沒心虛那跑什么?” “誰跑了?” 徐mama心中慌得很,面上卻仍舊強打著精神道:“我,我不過是覺著這里估計不可能找得到我們家心蘭了, 所以不想浪費時間, 想換個地方找罷了。” 陸云妝冷笑了一聲, 死死盯著她, 步步緊逼質問道:“徐mama好大的臉面, 自家樓里的姑娘自己不看好, 人丟了竟然還跑到我們萬寶齋門口來作威作福。是覺著我是個軟柿子好欺負,還是覺得欺負我們呂家是冤大頭,任由你們宰割?” “不, 不是……”看著面前來勢洶洶的陸云妝, 徐mama一時才知道什么叫做老□□虎難下。 她只得硬著頭皮道:“一切都是誤會!”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走出了兩個人。仔細一看可不就是朱文瑞和孫循兩個王八蛋嗎? 就見那朱文瑞搖著扇子一副瀟灑模樣,走到二人面前道:“人家樓里丟了姑娘,徐mama這一時也是心急所致,再說她也說了這就是一場誤會。呂少夫人這般咄咄逼人是不是顯得有些小肚雞腸了呢?” 一旁那孫循也跟著幫腔:“是啊,人家也是不知者無罪啊,呂少夫人怎么一開口就扣了仙人跳那么大一個帽子在徐mama頭上呢。” 大抵是突然有人出來替她說話, 徐mama一時也有了依仗,說話的底氣也高了幾分。“是啊!都說了是誤會,呂少夫人你還想怎么樣?” 陸云妝沒想到這件事的兩個罪魁禍首竟然就這樣大大咧咧地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抱臂冷哼了一聲道:“是不是誤會,咱們要不要去衙門看個究竟?” 一看到面前的兩人她就覺著厭惡。這兩個王八蛋竟然威脅一個弱女子去做這種事, 就為了惡心呂元亮,敗壞他的名聲,實在可惡! 但她隨即想到了呂元亮昨日跟她說的報復計劃,看著面前這兩人還是一副小人得勢的模樣便不由在心里譏諷:再多笑笑吧,只怕晚一點你們可就笑不出來了。 可若是讓她什么都不做,就這么輕易放過他們兩個她心里實在覺著憋屈。 于是她輕哼一聲,便對著兩人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們串通好的。朱文瑞、孫循,你們兩個見到我夫君如今考上了秀才,心里嫉妒的很吧?同樣是紈绔,我夫君浪子回頭改邪歸正,未來前途一片光明,你們兩個仍舊只能當個混混。心里八成要氣死了吧?” “上一次我夫君要跟你們斷絕往來,你們就問我們勒索散伙費。沒要到手所以懷恨在心?”說著,她又朝著門前的地上啐了一口口水,瞇著眼睛道:“我告訴你們,就算來這套,我們也不會付什么所謂的散伙費的!” “你們就是在敲詐!咱們今日就去知府衙門理論理論!” 陸云妝根本沒給這兩人開口說話的機會,一番連珠炮似的話將好話歹話都說盡了。朱文瑞和孫循還沒想好該如何應對,就被高南他們拉拉扯扯地就要往衙門去。 “你!”朱文瑞氣的臉頰通紅。“快放手!” 高南塊頭大,力氣也大,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掙脫不開鉗制。朱文瑞他們本來就是想過來看熱鬧順便落井下石的,可誰知道事情鬧成這樣? 真是羊rou沒吃到,惹得一身sao! 兩方就這樣僵持著,還沒一會兒,就見有個小廝從人群中鉆出來,急急忙忙地跑過來道:“爺!不好了!” 朱文瑞一聽,臉不由綠了,他有那個時間叫喚怎么不想想該如何幫爺從這個大塊頭手下脫離呢。 孫循沒好氣地發話:“你大喊大叫什么?” 就見那小廝看著他,支支吾吾道:“孫少爺,您夫人,還有我們夫人過來了……” 他夫人?還有文瑞的夫人? 朱文瑞擰了擰眉,“來哪兒了?你這話怎么說半句,讓人聽都聽不明白。” 那小廝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心中一時糾結。這種事要怎么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說啊?說也說不出口啊。 孫循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廢什么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看到我和你們家爺現在忙著呢嗎?” “夫人和孫少夫人……”那小廝咬了咬牙道:“她們去柳葉巷子了……” “什么?” 孫循怒道:“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現在才說?” 自家那婆娘是什么性格他還不清楚嗎?那整個就是一個母夜叉!要是讓她去了柳葉巷子見到他那兩個外室那還了得? 朱文瑞的表情也是十分凝重。他家那位雖然不像孫循家里頭的那位那么兇巴巴,可也不是個好糊弄的主兒,而且家中的中饋也是她把控著的,要是讓她知道了自己在外頭養外室,他日后還怎么拿銀子出去瀟灑? 一想到這一茬,兩人就拼命掙扎起來了。 “快放手!爺有急事!” 陸云妝看著這兩人的狼狽樣子不由得好笑。心中已知呂元亮那邊已經將事情都安排好了,便示意高南他們松了手。 那兩人重獲自由后,就跟火燒屁股似的頭也不回地跑了。只留下徐mama一個人在原地干瞪眼。 “二位爺!”徐mama急的跺了跺腳,怎么說跑就跑了呢。他們就這樣話說一半跑了,留下她可怎么辦呢…… 陸云妝冷冷地看著她,“徐mama可是想同我去衙門理論一番?” “不用不用。”徐mama嚇得連連搖頭。 “哦?”陸云妝笑道:“剛剛徐mama不還說我把你們家姑娘藏起來,非要去我們鋪子里看看的嗎?” 徐mama見狀立馬諂媚道:“呂少夫人,這都是一場誤會。是我沒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咱們也沒那必要這般興師動眾地去衙門了吧。” 陸云妝冷哼一聲,算作回應。那徐mama碰了一鼻子灰,只得灰溜溜地離開了。 那廂,朱文瑞和孫循急急忙忙地趕到了柳葉巷子,就見他們倆安置的宅院外頭圍著一大伙兒人。仔細一看可不是自家府里的家丁嗎? 二人嚇得冷汗直冒,咕嘟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院子。 就見院子里頭擺著兩把椅子,兩位穿金戴銀的年輕夫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上頭喝茶。面前還跪著幾個被捆得跟個粽子似的貌美如花的女子。可不就是二人在這宅子里養的外室嗎? 朱文瑞率先走了過去,忍著心中的不安,斥道:“你這是做什么?還不把人給放了?” 就見一個面龐微圓,眉目稍有些凌厲的年輕夫人不慌不忙地放下茶盞,道:“老爺急什么?妾身不過就是來這里見見這些所謂的meimei們罷了。”此人正是朱文瑞的正室。 “你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朱文瑞皺著眉冷聲詢問。 “這個老爺可以不用管了。我自有我的辦法。” 話音剛落,一旁那個個子稍矮一點的孫少夫人就坐不住了。她一眼就瞟見了在朱文瑞身后躲躲閃閃的孫循。她當即站起身來,底下的家仆心領神會,當即呈上了一根雞毛撣子。 那孫少夫人抄起雞毛撣子就虎虎生風地朝著孫循走去。那孫循見勢不好就想跑。可這院門早就在兩位夫人的示意下關上了。 孫循無法,只得繞著院子跑,就見那孫少夫人罵罵咧咧地跟在后邊追,一邊追一邊罵:“你個沒良心的,我替你生兒育女,又在家里替你伺候爹娘!你倒好!竟然養外室!我今天若是不好好教訓你……我名字倒過來寫!” 這孫府里的人對這一幕已是見怪不怪了。就見孫循沒過多久就被孫少夫人追上,那年輕夫人拿起雞毛撣子就是對著他屁股一頓猛抽,嘴里罵道:“你還想跑?你倒是跑啊!看姑奶奶我今天怎么教訓你!” 自己的兄弟被打的嗷嗷直叫換,朱文瑞看著也覺著屁股痛。 而自家的夫人則不慌不忙地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那樣冷冷地看著面前跪著的那幾個外室。 朱文瑞心疼自己的美人,便想著自己親自給人松綁。這剛一上前,就被兩個孔武有力的護衛給攔住。 “你!”朱文瑞怒目而視,“你這是做什么?” “老爺,還請不要為難屬下。” 朱文瑞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見朱夫人站起身,道:“老爺還是悠著點,您在外頭養外室的事兒老太爺已經知道了。想必,您應該清楚朱家的家規吧?” 朱文瑞聽聞,臉一下就刷白了。這事要讓老太爺知道還得了?他非得把他腿打斷不可! 于是,他忙對著自家夫人求饒道:“娘,娘子……你行行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