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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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顏在喝粥時終于收到mama的回復。 [真棒,好好復習,注意身體。] 溫顏想說mama我病了,你能回來看看我嗎?但打了幾個字,又全部刪掉。 韓江把她手機拿走,“吃飯。” 施靜抱著幾件衣服從臥室出來,又在儲物柜里找出個紙袋裝好,門鈴響了,韓江去開門,外面是江嫣的老媽。 以前住胡同的時候,韓家和江家是鄰居。 那是一段非常美好恬淡的時光,每家一個種滿花草的院子,有家人和兩三知己相伴,夏天的時候大家會聚在院子里燒烤,冬天孩子們在胡同里堆雪人打雪仗,日子過的很慢。 所以即便那時韓家的小山樓酒店已經開遍全國,房產也置了不知幾套,韓雪凇夫妻也沒搬家,依舊喜歡住在胡同的溫馨小院里。 后來那地方拆遷,大家各奔東西,兩個mama沒斷聯系,時常跟以前一樣串門聊天。 韓江和溫顏跟她打了招呼。 江嫣mama笑盈盈的,來找施靜拿東西。 兩人進房間鼓搗半天,施靜不知道又要給她什么,女人總是喜歡把自己的東西和閨蜜一起分享。 她們聊天的聲音傳出來。 兩年沒見,江mama毫不掩飾地夸韓江:“你兒子越長越好了。” 施靜笑意盈盈,“還行。” “我看倆人處的還不錯,還給顏顏剝雞蛋呢。”江mama知道溫顏不是這家親生。 施靜說:“是,咱在胡同那時候,我兒子皮的,老欺負人小姑娘,我揍幾頓才好些,現在大了,倆人可好了,比親兄妹還親。” 其實溫顏不是一直住在韓家。 十三歲那年,一向對她冷淡,幾乎沒什么走動的姑姑溫立慧忽然找上門,說要把她接走自己撫養。 溫顏沒有爸爸,人家姑姑是至親,施靜雖然舍不得,也沒有強留的道理。 那段時間,韓江沒了小尾巴,忽然多出許多自由時間。 終于不用接她放學,不用給她輔導功課,不用替她處理尾隨的小流氓。 他覺得痛快極了。 但漸漸的,也覺得有些不習慣。 沒人在他打球時替他看衣服,沒人在他闖禍時給他打掩護,也沒人在眾多桃子里,挑出最大最甜的那個留給他。 轉年,施靜去縣城看溫顏。 小姑娘還穿著去年的衣服,皮膚黑了一些,整個人怯生生,變的不愛說話。 施靜心疼死,在那個小縣城耗了三天,終于又把她帶回韓家。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韓江忽然有了大哥哥的樣子。 不再兇她,也不再欺負她。 偶爾在路上看到她喜歡吃的小零食,也會買給她。 江mama說:“你也算盡心了,閨女被你養的多好,漂亮水靈,學習又好,是不是還會小提琴?” 韓江和溫顏都是從小就學小提琴。 另外施靜還單獨給溫顏報了舞蹈班,她說不需要她多會跳,但要有自信優雅的氣質。 施靜:“對,我兒子也會,倆人一塊兒學的。” 江mama玩笑道:“費這么大心思,我看別便宜別人,這倆小孩就挺好,你就當給自己培養個兒媳婦。” 溫顏一口水險些嗆到,憋著不敢咳。 韓江低頭吃粥,臉上沒什么表情,但吃東西的速度明顯變慢。 施靜壓低聲音,“別瞎說,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跟親兄妹一樣的。” 江mama說:“你不要留著給我,我看顏顏跟我兒子也挺配,我兒子也不錯啊,未來大律師,婚后房車都寫顏顏名,不跟公婆一起住,嫌我礙事我還可以早點兒死……” 說到后來,江mama已經開始沒正形,逗的施靜捂著肚子笑。 韓江筷子停下,抿著唇,抬眼看溫顏。 溫顏都要把頭埋進碗里。 記憶很深刻。 出國前的一個周末,韓江親眼見證從小一塊兒長大的發小,江嫣的哥哥江振,在自家小區花園對溫顏表白。 溫顏在這方面毫無經驗,小臉兒通紅,無措的低著頭,不知如何回應。 韓江不知哪根筋搭錯,在一旁冷笑,“挺好一個人,年紀輕輕就瞎了。” 江振一臉正經,想把他推走,“你別搗亂。” 韓江轉身就走,走前撂下一句話:“我媽讓我叫你回家吃飯,話我帶到了,你愛回不回。” 溫顏像抓住救命稻草,終于找到脫身理由,跟著他就跑。 那表白也就不了了之。 江振跟韓江同年同月同日生,據說倆人出生那天半個胡同都跟著亂套,熱情的鄰居們兩頭跑,直言倆小子有緣,應該結拜成兄弟。 江振成績優異,也考上了c大。 兩人聊完閨蜜私房話,從房間出來,江mama手里拎著包裝好的盒子,走到門口穿鞋,“顏顏,有空去阿姨家玩,阿姨給你做糖醋排骨。” 溫顏起身送到門口,“謝謝阿姨,江嫣呢?” “家里看書呢。” 江mama走后,施靜很快收拾了要帶的東西,拎上保溫飯盒去醫院,溫顏一定要跟去看看,她攔不住,只能帶著。 韓江要回一趟學校,所以沒去醫院,今天要和學校的宣傳小組開會,商量校慶海報拍攝的事。 溫顏雖不是韓家親生的女兒,但地位比韓江還高,只在醫院坐了五分鐘就被韓雪凇趕走:回家休息也好,看書也好,找同學玩也好,就是別來醫院。 溫顏的病來得快去的也快,退燒后只剩嗓子還有點癢,診所醫生說今天要再打一個消炎針鞏固一下,接下來只需按時吃藥就好。 時間還早,溫顏打車去了一個地方。 在老城區,有一片已經拆遷的老舊胡同。 當時拆遷分兩期,一期就是韓江家那片,現在已經原地蓋起高樓,沒過幾年,不遠處的二期也開工,房子都被拆成廢墟,但工程卻遲遲未能開始。 因為這片有家頑固的釘子戶,多少錢都不搬。 戶主是個年逾八十的老爺子,攆不得,惹不起,一句重話都不敢說,生怕他老人家一個激動躺地上。 這里拆的一片凌亂,出租車進不去,溫顏拎著一堆水果和蛋糕,七拐八拐,步行快十分鐘,終于走到地方。 大白天他還鎖著門,溫顏敲了半天沒人應,她左右看看,輕車熟路踩了低矮的墻頭跳進院子。 老頭戴著老花鏡,坐在一張老舊木桌前,對著幾根銅絲敲敲打打。 桌子像個工作臺,右側不常用的一塊區域上,放著一個鐵架子,上面架了一頂精致的鳳冠。 花絲鑲嵌的純手工鳳冠,金碧璀璨,美艷絕倫。 戴上這個,便是最美的新娘。 是老爺爺一輩子的心血。 溫顏推門進來,“鐘爺爺。” 鐘閻壓下眼鏡,覷著溫顏:“小溫丫頭來了。” 當年胡同里一堆小孩子,經常走街串戶各家玩,鐘閻這里尤其受歡迎,他年輕時是個中醫,妻子去世后忽然轉行,拜師學習花絲鑲嵌技藝,再也沒碰過中藥,家里一整面墻的中藥木匣子成了擺設,小孩們最喜歡在里面藏東西玩。 那時小溫顏乖巧又聽話,鐘閻最喜歡她,時常跟施靜說要收她做孫女。 溫顏把窗子和門都打開,讓陽光照進來,“這么暗,對眼睛不好。” 這里早就斷水斷電,老爺子自己找人接了跟電線,水也要從外面接回來,生活很不方便。 認識人都勸他,施靜那些老鄰居也勸過,不聽。 不搬。 他總說,美芝不認路,我走了,她找不到我。 美芝是他已故美麗妻子的名字。 兩人話不多,溫顏照例坐在另一張小桌子上擺弄她未完成的作品。 她想親手做一個腰帶扣。 工藝很復雜,鐘閻已經教過她,但她時間不多,零零碎碎弄了幾個月,現在差不多要做完了。 兩人極有節奏的敲打聲中,溫顏說:“鐘爺爺,韓江回來了。” 鐘閻嗯了聲:“我知道,他來過了。”他指了指墻角四桶水,“扛了四桶過來,夠我用一陣子。” 溫顏啊了一聲,她沒聽他提起過,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來的。 過了會,她忽然抬頭,“您沒跟他說吧?” 鐘閻扭頭:“說什么?” 溫顏指了指自己的作品。 鐘閻哼了一聲,“沒說,我管你們年輕人那閑事。” 溫顏從沒說過腰帶扣要給誰,但款式一看就是男人用的,老頭活了八十多歲,什么看不透,只沒戳穿罷了。 溫顏噘噘嘴,低頭自顧擺弄自己的。 她在這里待了大半天,把屋子全都收拾一遍,天剛擦黑時,韓江給她打電話,問她在哪。 溫顏說:“鐘爺爺家呢。” 韓江皺眉,那一片他前兩天剛來過,路不好走,住戶少,晚上還沒路燈。 他很快說:“等著,我去接你。” 掛了電話,她在屋里坐了一會,十分鐘后,她準備邊走邊迎他,如果他開車,應該會在很遠的地方停車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