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這里十幾個高手,還弄不死三個護衛? “給我殺!” 哪知他這話兒方落,看到信號彈帶人趕過來的影一影二等人也到了,場中形式瞬間轉變,一時間竟不分上下起來。 穿著富貴的蒙面人似臉色一變,下意識牽動身下馬兒后退了幾步。 但可能是因為還有贏的可能,并沒有直接掉頭跑,而是立在遠處焦急斥罵道:“殺!給我快殺!” 因為影一影二帶人趕來,明芷明若便護著已經重傷的石青退到馬車身前來。 二人警惕地盯著前面的黑衣人,一面分神聽車廂里的動靜。 明芷道:“主子!主子可還好?!” 馬車里已經穩住了心神的元妤撐著車壁,道:“我沒事,你們小心!” 李嫣緊挨著她,一邊留意車廂周圍動靜,一邊護著她。 元妤心里溫暖異常,伸手握了她的手,道:“沒事了,一定沒事的……” 影一影二帶人趕來,勢必會沒事。 兩撥人廝殺著,黑衣人逐漸顯現弱勢,立在馬上的蒙面人牽著馬一面盯著前面形式,一面一步步地后撤,顯然做好了隨時要跑的準備。 正此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蒙面人猛地轉頭望去,就見謝硯騎著高頭大馬,帶著數人趕來! 蒙面人露在外面的眼睛明顯露出驚慌的神色,再顧不得什么,立刻調轉馬頭就跑,跑前只慌張丟下一句:“撤!” 謝硯怎么可能就這么叫他跑了? 他一揮手,身后一半屬下立刻騎馬追了上去,另一半則跟著他把來不及跑的黑衣人團團圍住,一個沒放走。 謝硯匆匆奔向馬車,只吩咐一句:“留兩個活口,其余殺無赦!” 無人應聲,廝殺直接開始。 影一影二帶的人,再加上謝硯這一波,黑衣人根本沒有抵擋的能力,須臾便被斬殺,只余了兩個被卸了下顎,留了活口。 謝硯走到馬車前,先看到渾身是血,四處都是刀口,只余一口氣似的石青,臉色難看地吩咐道:“給他止血,帶回府醫治!” 然后抿了抿唇,上前一步,徑直掀開了車簾。 車里,元妤被李嫣抱著,二人都是眼神微驚地看向他。 謝硯上下掃了她一眼,見她臉色雖白,身上卻好似沒受什么外傷,終于松了口氣,深深閉了閉眼。 …… 那邊,獨自一人騎馬、慌張奔逃中的蒙面人不知何時蹭掉了臉上的蒙面巾,慌張向后張望緊跟在后面快追上來的人時,被人瞧見了臉。 赫然就是鄭皇貴妃之子,八皇子李曜! 竟是他帶人截的元妤! 慌不擇路之下,他竟然騎馬奔進了前頭的小樹林,一路被樹木枝條抽刮得衣服都爛了,身上臉上也處處都是血印子。 他死咬著牙,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逃出去!逃出去!逃出去再叫他們好看! 奔逃中沒注意前面路上出現一棵歪倒的樹干,一時沒能牽馬避開或躍起,馬兒生生被絆倒,李曜來不及反應,直接被甩下馬。 他抱著頭在地上滾了兩圈之后,心中聽著越來越近的馬蹄聲,心都要死了。 完了…… 下一瞬,他肩膀被人抓住。 李曜下意識要掙扎,掙扎一瞬,抬眼卻看見來人是竇湛! 他又驚又喜,道:“竇都尉?!” 竇湛不知怎的帶了人來這里,他看著前頭已經廝殺在一起的人,抓著李曜丟到一匹馬前,道:“快上馬!” 李曜懵了一瞬又喜出望外,連忙蹬著腳踏翻身上馬,知道自己這是得救了。 上馬后,二人也不耽擱,竇湛帶著他和幾個下屬,連忙騎馬朝林子外奔去。 只奔出林子老遠,在一處空曠低山腳下,見沒有追兵追上來,幾人才停下。 此時李曜已是氣喘吁吁、狼狽不堪。 他翻身下了馬,顧不得什么姿態,坐倒在了地上。 他瞅向一旁的竇湛,臉上是死里逃生的笑,道:“這次多虧了竇都尉,本殿才能逃過一劫,竇都尉大功!放心,回到皇城之后,我必稟明母妃,絕不虧待竇都尉!” 竇湛也下了馬,比起李曜的狼狽,他看上去氣定神閑。 聽了他的話,他笑道:“殿下何必客氣,無論是謝家還是謝元氏,也都是我的敵對之人,我也不想叫他們好過,救殿下更是應該的?!?/br> 李曜聞言先是滿意地笑,而后又面露狠厲,道:“等著瞧吧,我定叫謝元氏不得好死!”他要母妃為他驕傲! 竇湛只是笑,上前伸了一只手給他。 李曜瞧了一眼,笑了,伸手搭上去,借力站起來。 可他剛站起來,身子突然一僵,不敢置信地瞧向竇湛,又動作緩慢地低頭瞧向自己胸口。 那里一把刀,此刻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心臟。 李曜瞪著眼睛看向竇湛,說話已經困難,道:“你……” 竇湛笑得依舊氣定神閑,保持著這個姿勢,道:“就不勞煩八皇子出手了,一次未成,八皇子還想有第二次?借八皇子性命一用,皇貴妃娘娘勢必會為您報仇的!” 李曜眼珠子瞪得死死的,大抵腦子還未完全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兒,人便已經斷氣了。 竇湛拔出刀子,尸體應聲倒地。 他看著地上躺著的人,踢了一腳,哼了一聲道:“蠢物!”死都不足惜,還妄想奪大寶稱帝?哼! 第145章 謝硯帶了元妤回府, 又命部下將李嫣送回了伯府。 另外派人請了兩個醫師來, 一個給石青治傷, 一個給元妤把平安脈。 元妤被劫的事動靜鬧得有點大, 傳到了重陽院里, 黃秋云帶著郗晴,二人著急忙慌地帶了人過來。 看見元妤躺在床上,臉色不太好看的樣子, 急急問道:“怎么樣了怎么樣了?身子可還好?” 醫師剛把完脈,元妤想坐起來, 被黃秋云止住了, 道:“躺著躺著, 不用你起來。” 元妤只好又靠了回去, 道:“好著呢母親,您莫擔心。” 醫師也在旁邊說道:“少夫人是受了點驚,但問題不大,夫人且放心?!?/br> 黃秋云大松了一口氣,念了句阿彌陀佛。又走到床邊,憐愛地看了元妤兩眼,道:“好孩子,大難過后必有后福,不怕啊?!边@是覺得元妤過于多災多難了。 謝硯一直立在旁邊,一言未發。 醫師說無礙,不用吃藥,是藥三分毒, 便沒留藥方,收拾了藥箱準備走。 郗晴很有眼力界地主動說送醫師出府。 郗晴帶著醫師出去后,黃秋云臉色就有些冷了下來,問謝硯道:“哪個不長眼的干的?” 謝硯臉色也有些沉,但他尚穩得住,只道:“娘勿需cao心,兒子自有主張?!?/br> 黃秋云看了他一眼,又瞧了眼元妤,到底是沒再問了。 等黃秋云帶著郗晴離開,元妤動了動。 謝硯見了,也動了身子,坐在了床榻邊,瞧著她問:“哪里不舒服嗎?要不要睡一會兒?” 元妤瞧著他,搖了搖頭,突然伸手握住了他垂在床邊、不自覺握成了拳頭的手。 謝硯也是低頭去瞧時,才發現自己竟然把手握成了拳。 他有一瞬的怔,然后就聽元妤道:“三郎,你莫怕了三郎,妾身沒事,孩子也很好?!?/br> 一句輕飄飄軟綿綿的話,輕易便勾出了他心底壓抑的巨大恐慌感,叫他一瞬間心都發酸。 他甚至不敢看她現在的眼神,巨大的恐慌感引得他身體微微發抖,他握著她的手,俯身埋進了她懷里,將頭埋在她腰腹間。 元妤改為抱著他的頭,安撫著他。 半晌才聽他澀然又悶里悶氣地道:“……嚇死我了。”他差點就失去她和孩子了。 他抱著她的腰,無限依戀。 元妤眼眶也有點酸,她又何嘗不怕啊。怕護不住孩子,怕再沒有機會見到他。 但她忍著酸意,一直抬手輕柔地撫摸他的頭,溫柔安撫道:“妾身沒事,三郎莫怕了,妾身之后定乖乖呆在府里,不隨意亂跑了?!?/br> 聞言,謝硯只埋在她腰腹見微搖了搖頭,卻沒說話。 一個要妻子成日守在府里才能護她周全的夫君,算什么男人。 好在,謝硯不是什么控制不了自己情緒的人,失控不過片刻的時間,待自元妤懷里直起腰身時,他情緒已經收拾了個干凈,恢復了正常。 他掖了掖元妤的被角,輕聲道:“睡一會?還是吃點東西再睡?” 元妤道:“睡一會兒吧?!?/br> 謝硯便扶著她,放她躺下。 待再給她掖被角時,手突然又被她拉住,他抬眼看她,就見她眼里帶著幾分依賴和擔憂地問道:“石青的傷……” 謝硯摸了摸她的臉,道:“放心吧,外傷雖重些,但未傷及心肺,無礙的,養些時日就好?!?/br> 元妤便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 謝硯坐在床邊圓凳上,守著她好一會兒,待她徹底睡熟了,才一點一點抽出自己的手,又給她掖了掖被子,看著她稍微回轉回來的臉色,低頭在她唇上輕輕碰了碰。 他睜眼,看著身下熟睡中眉間仍輕輕蹙著的元妤,眼中無限憐愛,卻又從深處迸發出凜冽的寒意。 傷他摯愛者,不死不休! 他直起身轉身去了外書房。 外書房里,去追八皇子李曜的那隊人的帶隊人已經候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