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看出來了。”蘇笙默笑,絲毫不覺得有什么意外的,“你連趕個海都要把垃圾撿光。”還會對那些亂丟垃圾的孩子一遍一遍說不能亂扔東西。 報環(huán)境保護的專業(yè),很符合她的性格。 “那你呢?” 關于這個,殷姜也有些好奇。 想要報的專業(yè),代表著想要的未來,蘇笙默想要的是什么呢? “我應該是經(jīng)濟學。”蘇笙默回答了他。 他和很多人一樣,俗氣的追捧著金錢,他未來想開創(chuàng)自己的事業(yè),能夠讓他更配得上殷姜的事業(yè)。 一個男人,只有擁有足夠的金錢,才能給喜歡的人更好的。 “那提前恭喜你啊,七月份就能夢想成真了。” 六月蘇笙默高考,七月就開始錄取,以蘇笙默的成績,一定沒有問題的。 蘇笙默說:“到時候要請人吃飯,我可以邀請你嗎?” 他補了一句,“以朋友的名義。” “朋友的話當然可以啊。” 殷姜應允了。 是朋友的話,去吃對方的狀元酒,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蘇笙默彎唇,有些開心,“那到時候就等你過來了,奶奶她很想你,在家里時常念叨著你,還能陪她聊聊天。” 殷姜用力點了點頭,“好。” 她會去的,她之前還答應過奶奶,會去看她。 微風繼續(xù)輕輕的吹著,倆人之間無言。 到了殷姜的宿舍,殷姜和蘇笙默打了一聲招呼后朝宿舍走去。剛走出沒幾步,身后的蘇笙默叫住了她,“阿姜。” 殷姜回頭,耳發(fā)被風吹起,露出白皙的肌膚,黑白分明的雙眼。 “嗯?” 蘇笙默看她,眼神無比的認真,“我在京市等你。” 他在清華等她,等她去北大。 “其實清華的文科也是不錯的,你若報考清華,我還能來接你。” 到時候,他是學長,他是他的學妹,他們會在同一個大學畢業(yè),哪怕她最后的選擇不是他,他也沒有遺憾。 殷姜笑了笑,拒絕了他,“不了,我還是喜歡北大。” 她看過北大的照片,北大很美。 未名湖很美,博雅塔很美,花神廟更美。 不能去國外,那就去心之所向的北大。 第76章 京市。 天空一片黑暗,這個城市的燈光反射在窗上,卻映不進孟君祁的眼中。 少年蹲坐在沙發(fā)上,無聊的撥弄著魔方,魔方轉(zhuǎn)啊轉(zhuǎn),最后咕嚕一下落在地上。 門咔噠一聲推開了,光亮透了進來,一名長相俊美的男人走了進來,他走到孟君祁面前,彎身將魔方撿起,遞給孟君祁。 孟君祁沒接。 “處理好了。” 男人說,“顧家不會再追究此事。” 也就是說,孟君祁打人的事,就這么算了。 得知這個結(jié)果,孟君祁并不意外。 男人將魔方放到沙發(fā)上,他又低頭繼續(xù)撥弄,“死了嗎?” 嗓音縹緲又冷漠。 男人回:“沒死,真要是死了,那就不好交代了。” 畢竟是顧家親生兒子,血脈的繼承,要真死了,顧家那邊肯定是不會放過的。 魔方拼弄完成,孟君祁往沙發(fā)背后靠去,將拼弄好的魔方抬至眼前。 “我以后不能打架了。” 他看著魔方說。 他的姑娘不想讓他打架,讓他通過別的方式解決問題,別的方式,她想要的別的方式大概是合法的。 “也許扶持顧家的那位私生子上位會比較好些。”他溫吞道。 這樣他沒有做違法犯罪的事,她也不會生氣。 男人笑了起來,“你倒是會玩。” 手機叮咚一聲響了,孟君祁把魔方丟在一邊拿起手機,是樂思危發(fā)過來的視頻,殷姜的舞蹈。 耳邊還是少女輕聲的安慰與勸說,他無聲笑了笑。 她若是知道他是故意的,大概會很生氣,可他還是用了心機,他想聽她的聲音,哪怕是一句:“孟君祁你不要打架。”他也會覺得很滿足。 就像是無可救藥的病患。 男人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這不影響他現(xiàn)在要做個破壞氣氛的壞人。 “雖然處理完了,但是孟先生很生氣,他讓我過來叫你過去。” “可能會受到些身體上的懲罰,還望三少爺能夠挺下去。” 孟君祁把手機放在一邊,嗯了一聲,起身去了。 外面下著很大的雨,他下了樓,孟庭洲正坐在主位上,在他的身邊圍了不少的女人和兒子,那些女人不知道在說什么,看見他下來,孟庭洲臉色一冷,“站住。” 孟君祁站住了。 孟庭洲手中的拐杖指了指外面,“站外面去,沒有我的吩咐不準起來。” 在孟君祁身后的男人此時已經(jīng)是和孟君祁沒有什么關系的淡漠表情,他走到孟庭洲身后,期間沒有再看孟君祁一眼。 孟庭洲今年四十五歲,五年之前,一場車禍導致孟庭洲雙腿癱瘓,這使得他的脾氣暴戾不定,對于他給孟君祁的懲罰,旁邊的人面上沒有表示什么,眼神卻滿是幸災樂禍。 有的在等待著孟君祁的反抗,因為孟君祁反抗的話,孟庭洲只會更生氣,孟庭洲越生氣,就代表孟君祁被罰得越慘。 不想孟君祁根本沒有反抗的舉動,他出了門,就站在那兒沒再動了。 雨水淅淅瀝瀝的落了下來,不一會兒他的身上就濕透得徹底,看好戲的人中,一名穿著粉色長裙的女人錘了錘孟庭洲的肩膀,心疼道:“先生,外面雨太大了,讓三少爺在外面站著,淋出病了怎么辦?” “你也想陪他一起出去站?” 孟庭洲的聲音有些陰。 女人一瞬間啞口無言,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她當然不想出去站,若她也出去站的花,不知道會有多少賤人看她的笑話。 孟庭洲冷笑一聲,瞇著眼睛看站在門外的少年,打量了一會兒后,他的雙手按住輪椅,往臥室駛?cè)ァ?/br> “程諾。”他吩咐著,“你在這里看著三少爺,不到明天早上,不許放他進來。” 身后的男人服身溫順說是。 燈漸漸的熄滅了,眼前的別墅再無一絲光亮,男人站在門外的屋檐下,盡職盡責的行駛著自己的監(jiān)督職責。 他看著孟君祁,心中無奈搖了搖頭。 三少爺這是何苦呢,惹先生生氣,不過是折磨自己罷了,那顧家的少爺,有的是折騰的法子,偏偏要上去揍。 雨下得越來越大,冰涼的雨水順著少年發(fā)尖往下滴落,順著脖頸滑進衣領里,孟君祁的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蒼白起來。 他只覺得眼前所見的都慢慢模糊起來,就連雨聲,似乎也飄遠了。 孟君祁覺得自己仿佛又陷進了夢里。 夢里的姑娘彎下腰,捧著他的臉頰,“阿孟。” 她喊他。 他仰頭看她。 少女的一縷發(fā)絲落在他的臉頰上,她朝他彎了彎眉眼,嗓音溫柔,“沒關系的,你給我的已經(jīng)夠多了。” 他心中惶然。 我給你的已經(jīng)夠多了。 但是……阿姜……=初~雪~獨~家~整~理= 我為什么還是覺得自己離你很遠呢? 所有人都說我們恩愛,因為你對我不離不棄,可我從你的眼睛里沒有看到太多關于我的影子。 你的眼里有云霞滿天,有宇宙星辰,有春花秋月,夏雨冬雪,唯獨沒有我。 我要怎么做,才能讓你的眼里真真正正的有我的存在? 少年的眼睫一顫,冰冷的刺激感讓他清醒過來,他睜開那雙漆黑的雙眼,看著這無垠的夜。 孟君祁自嘲的扯了扯唇。 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說要給她想要的,卻又在給她添麻煩,想要守護她,卻又按耐不住內(nèi)心的沖動,一次一次的算計著她的關心與照顧。 她就像太陽,而他是那被太陽照射的月。 沒有太陽便是一片黑暗,有了太陽又不知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