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許澤新?lián)]舞著手,往帳篷走去,走了一半,他有些尿急,轉(zhuǎn)身尋個地方解決生理問題去了。 模糊不清的空間里,孟君祁還坐在墊單上,懷里放了花露水驅(qū)蟲水還有一些小零食,他仰著頭,看著殷姜。 殷姜蹲下身,又問了一遍,“你喜歡我嗎?” 她的眉頭,微微的蹩起,似乎在為此事十分煩惱糾結(jié)的模樣。 孟君祁偏過了腦袋,沒有看她。 殷姜知道大概是了,她想了想,嘆出一口氣,溫柔道:“孟君祁,你喜歡我沒用呀,你應(yīng)該去喜歡別的女孩,我……”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喜歡我,但是我不想談戀愛,我只想好好讀書,考上大學(xué)后選自己喜歡的專業(yè),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在她的未來安排里,她是一個人的,只獨(dú)屬于自己一個人的,她的時間,她的選擇,她的想法,都是她自己的。 她放緩了聲音,努力的想要說通孟君祁,“可能你并不喜歡我,孟君祁,只是我是第一個主動接觸你的人,比較特殊,而你孤獨(dú)太久,誤把朋友的感情,當(dāng)成了男女之間的喜愛之情……” 她的嗓音綿軟輕柔,眼神也是清明透徹的。 仿佛孟君祁喜歡她真的只是一時對感情的不理解和不清醒。 “如果因為我主動接觸你,和你做朋友,讓你覺得被救贖的話,你是沒必要因此喜歡上我的,知道嗎?” 她做這些,不是為了他的喜歡,她只是想讓他脫離原來命運(yùn)的軌道,想讓他好好活著,不去尋死,僅此而已。 她還想說什么,少年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頭,他抿了抿唇,將手里的花露水和驅(qū)蟲水遞出,還有那些零食,“花露水,擦手腳,驅(qū)蟲水,灑一點在帳篷里,零食,你喜歡吃的?!?/br> 殷姜:“……” “孟君祁你要認(rèn)真聽我說話?!彼逯∧?,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嚴(yán)肅些,“互相傾聽對方的話是一種尊重?!?/br> 少年忽然蹩眉,“身體不舒服?!?/br> 殷姜下意識想要去扶他,手剛伸出一半,她立馬警惕的看著孟君祁,“不許轉(zhuǎn)移話題,你不能喜歡我,知道嗎?” “你喜歡我,我們就做不成朋友了?!?/br> 和一個喜歡自己的男生做朋友,殷姜是做不到的,如果孟君祁還是繼續(xù)喜歡,她會離他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 她想救孟君祁,但不代表她愿意把自己搭進(jìn)去。 孟君祁唔了一聲,他把那些東西收進(jìn)懷里,看起來很失落難過的樣子,可能是因為身體真的不舒服,還咳了好幾聲,咳嗽的時候,懷里那些東西落了下去,他捂著嘴,側(cè)過頭去。 殷姜原本打了一肚子的你不要喜歡我的草稿就這樣沒了,她擔(dān)憂的詢問道:“怎么了?身體真的不舒服嗎?” 孟君祁低低的嗯了一聲,“不舒服。” 殷姜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繼續(xù)剛才那個喜歡不喜歡的話題了,她著急起來,“是哪里不舒服?中暑了嗎?還是爬了太久的山,走累了傷到了?該不會是之前給安娜捉蛇的時候,被蛇給咬到了吧?” 她一連好幾個揣測,卻聽少年道。 “心臟不舒服?!?/br> 他喃喃著:“很難受?!?/br> 殷姜頓了頓,有些惱了,“孟君祁!” 她還什么話都沒說,少年的額頭在下一刻就抵在了她的肩膀上,殷姜的身體,當(dāng)即就僵硬了,聲音也戛然而止,手足無措不知道要該怎么辦,靠在她肩膀上的少年,微微側(cè)頭,柔軟的黑色發(fā)絲,撩過她的脖頸,有些細(xì)碎的癢,就像貓毛擦過一樣。 殷姜:“孟……孟君祁?” 少年懶散的嗯了一聲,聲調(diào)是帶有疑問的二調(diào),從鼻子里輕輕哼出來,乖巧又撩人至極。 殷姜從來不知道,孟君祁還有這樣一面,整個人腦袋空白一片,手放哪里腿放哪里都不清楚了。 怎……怎么回事?忽然可愛。 “難受?!鄙倌暧终f了一遍,輕輕用腦袋小弧度的蹭著殷姜,其行為姿態(tài)讓殷姜忽然想起了家里的那只寶貝布偶阿烏。 貓控殷姜倒吸一口氣,手在微微顫抖。 不……不可以!拒絕!拒絕!拒絕到底??!她要非常認(rèn)真的拒絕!人怎么可能是貓呢?不能把人當(dāng)做貓! 她來這里是為了什么?是為了問清楚孟君祁到底喜不喜歡她,然后思考要如何解決,怎么解決。 靠在她肩膀上的少年放低了嗓音,似在夢囈一般,“不舒服……”打斷了她的所有思路。 他的呼吸,散在殷姜耳邊,溫?zé)岫鴰в行┰S曖昧,“阿姜……” “摸摸我……” 殷姜迷迷糊糊,腦子里還在想著怎么勸說孟君祁,等到察覺不對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不自覺的擼著孟君祁了,她的手指熟練的撫弄著少年的頭發(fā),甚至還有后頸和耳朵。 似乎很舒服的樣子,少年輕哼出聲,身體微微蜷縮,歪著的腦袋,呼吸打在她的鎖骨上,微微閉著的雙眼,眼睫又密又翹。 用周清的話來說。 大概就是又蘇又帥又可愛,還撩炸了天。 殷姜:“……” 一種奇異的,無法形容的情緒從心底升騰而起,導(dǎo)致殷姜猛的一下起身,伸手推開孟君祁,她閉著眼睛,倉皇不已,“我走了!我明天再來找你說!” 她壓根不敢再看孟君祁,仿佛此時的孟君祁就是個誘惑人心的魔鬼,腳步匆匆就離開了帳篷,結(jié)果正對上躲在外面偷聽偷看的樂思危。 模糊的黑暗中,殷姜看不清樂思危的表情,樂思危抬手尷尬的和她打了打招呼,“嗨,殷,殷?;ā!?/br> 殷姜臉頰唰的一下就紅了,她瞪了一眼樂思危,加快腳步回了自己的帳篷。 樂思危站在帳篷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進(jìn)去了。 他知道,祁哥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在。=初~雪~獨(dú)~家~整~理= 他原本打算放個水回來問祁哥拿驅(qū)蚊的東西的,結(jié)果沒想到,回來才剛走近帳篷,便聽到祁哥虛弱撒嬌說身體不舒服,那嗓音,那聲調(diào),就連樂思危這個自認(rèn)筆直筆直的男性,也忍不住鼻頭一熱。 要是他祁哥早拿出這樣的手段來,哪個女生會討厭他?怕不是迷他迷得死去活來,為他跳樓也跳得心甘情愿。 他在外面待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小心翼翼的,走進(jìn)了帳篷里,“嗨,祁,祁哥?!?/br> 孟君祁將墊單上的花露水驅(qū)蟲水和零食撿起來,面無表情的看他,目光冷冰冰的,瘆人得很。 “我來拿,驅(qū)蚊用的,外面在打牌,蚊子有點多?!?/br> 樂思危指了指外面,知道孟君祁現(xiàn)在心情差,語氣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就怕惹了他不高興。 孟君祁將花露水,驅(qū)蟲水,零食都遞給他。 樂思危怔了怔,看著孟君祁的眼神有些感動。 他們祁哥,原來不是見色忘義的人,還是記得兄弟們的,不止給驅(qū)蟲用的東西,還給他們零食吃打發(fā)時間,簡直是感天動地社會主義兄弟情。 他眼眶一熱,連忙伸手把孟君祁手里的東西接過,正準(zhǔn)備說謝謝祁哥時,孟君祁開口了,“拿給她?!?/br> 樂思危:“?” “他/她?”語帶試探。 孟君祁漆黑的眼瞳看他,沒有什么多余的溫度。 樂思危明悟,剛才的感動一下子全部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果然,天下男人一般黑,就連他們祁哥,也是一樣的。 第60章 回到帳篷的殷姜,被周清瞧見了她的模樣。 周清心下暗道好像不太妙啊。 “順利嗎?甜姜兒?”她小心詢問。 殷姜失魂落魄的躲進(jìn)小毯子里,埋頭不說話,滿腦子都是我把孟君祁當(dāng)貓擼了我把孟君祁當(dāng)貓擼了,她真的沒想到,孟君祁貓起來,能這么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她養(yǎng)阿烏養(yǎng)久了,阿烏撒嬌的習(xí)性學(xué)了個八成的像。 周清心里急啊,但她又怕殷姜在孟君祁那里吃了憋,不好問。 過了一會兒,樂思危過來了,跟做賊似的。 “殷?;?,殷?;阍趩幔俊?/br> “你喊你爸爸呢?” 周清對著他,語氣有些沖。 樂思危也不生氣,他把孟君祁讓他送過來的東西,偷偷放在帳篷外,“祁哥說讓我送過來給殷校花的,花露水驅(qū)蟲水還有零食?!?/br> “對了,我可以拿一點花露水過去嗎,我們那里在打牌,蚊子太多了?!?/br> 周清挺想說拿起滾的,但是她沒帶這個玩意,她自己倒不怕蚊蟲叮咬,但是甜姜兒從小的身嬌體貴,受不了這個苦,便挺沒骨氣的去拿了。 面對著月光下樂思危略微諂媚的表情,她將花露水一塞,“用了再拿回來。” 樂思危連忙拿著花露水去找大部隊了。 幾人抹了花露水,不再怕蚊子了,樂思危送回去后回來打牌時,偷偷把這件事給許澤新和苗小凡說了。 苗小凡聽完后,靠在許澤新肩膀上,扭了扭身體,模仿道:“哼~許澤新,人家身體不舒服,心臟疼,你摸摸人家。” 許澤新打了一個寒顫,全身的毛都豎起來了,她伸腿把苗小凡踢開,“離老子遠(yuǎn)點,你個傻□□。” 苗小凡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絲毫不生氣,“我還不是為了模仿思危口中的祁哥?!?/br> 可能是模仿上癮了,他還捧著臉頰,萬般風(fēng)情說:“身體不舒服,心臟疼,嗯啊~”叫得賊sao,跟□□似的,他還挺有自知之明,“還別說,有點貓□□的意思。” 苗小凡是背對著帳篷的,而許澤新是正對著帳篷的,許澤新正想配合苗小凡來一段好基友的配合的時候,眼睛一尖,看到孟君祁從帳篷里走出,在苗小凡背后的不遠(yuǎn)處站立停住,神色冷淡。 許澤新眼皮子一跳,連忙一本正經(jīng)歪開頭,不看苗小凡,樂思危更直接,眉毛都不挑一下,唰的一下背對著苗小凡,專注的洗著手里的牌,仿佛這是高考試卷。 苗小凡不知道孟君祁在他身后,還在戲精,“許澤新,你干嘛不理人家啦,你看看人家,人家身體不舒服,心口痛痛,要你吹吹才能好你知道嗎?許澤新~澤澤~新新~” 許澤新抱住腦袋。 你傻逼歸傻逼,別拖我下水啊混蛋,閉嘴!求你閉麥,別說話了啊啊啊??! “你看我模仿祁哥模仿得像不像,危危。”苗小凡對許澤新的內(nèi)心哀嚎一無所知,他還樂在其中的對樂思危的背影拋了個媚眼,嗓音纏綿。 樂思危:“……” 你像不像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你命不久矣了,不止你命不久矣,我也命不久矣了。 他放下牌,幽幽的嘆了嘆氣。 做八卦的,總是忍不住那顆八卦的心,管不住那張八卦的嘴,而通常,禍從口出是古今真理。 那邊苗小凡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換作以往,許澤新早就配合起來了,樂思危還會在旁指導(dǎo),但現(xiàn)在,一個比一個裝得還要正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