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女孩似乎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膽怯的神色間有些抗拒,結果她的抗拒反而讓這些紈绔子弟覺得更加興奮,甚至有的伸手,摸了她的臉。 “小姑娘臉很滑啊。”摸女孩臉的,正是剛才給俞衡遞酒的那位,叫孫智,“跟剝了雞蛋殼的雞蛋似的。” 只聽啪的一聲。 場上忽然寂靜下來。 紈绔子弟們看了看臉都被打紅的孫智,又看了看剛剛打完人神色驚慌的女孩。 那些姑娘們也靜下了聲音,看著女孩的眼神寫滿了你瘋了吧的意味在里面。 不知道是誰笑彎了腰,“噯!孫智!你這么弱的嗎?被一個小姑娘打成這樣。” “顧月,你是不是想死啊!”一名穿著性感的女人,拉了拉那打了孫智的女孩。 孫智的表情逐漸扭曲,他終于反應過來,先是摸了摸自己臉,然后看向顧月,怒極反笑,“好,好的很。” 顧月被他的表情嚇到了,退后幾步,吶吶道歉道:“對,對不起,我不太喜歡別人碰我,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孫智哪里會管她是不是故意的呢? 他猛的一下抓住顧月的手腕,將顧月拖在茶幾上,壓了上去,顧月眼瞳放驟縮,瘋狂掙扎,“你干嘛!不要碰我!救命!救命啊!” 孫智笑,“不是不讓別人碰你嗎,我非要碰你能讓人把我怎么樣?報警?嗯?” 紈绔子弟們是來玩的,可不是犯法的,連忙上去拉人,“孫智你干嘛呢??” “你他媽的精蟲上腦了吧?松開啊!” “今天俞哥的場,你瘋了嗎?!” 孫智這個時候已經被怒火沖昏頭腦了,誰的話也不聽,他伸手將那些想要阻攔他的人推開,罵了一句滾,伸手就要去扯顧月的衣服。 “孫智。” 清淡的嗓音在孫智的頭頂響起,問得輕描淡寫。 “你是想坐牢嗎?” 孫智抬頭,入眼的就是俞衡的那張臉,還有那雙隱于鏡片下漆黑幽深的眼眸,只是一瞬間,他頭頂一涼,什么沖動都沒有了,連忙從顧月身上起來,整理自己的衣服,“俞……俞哥。” 顧月趁這個機會抓緊自己的衣服躲到了俞衡背后,“救救我……”她哀哀哭泣著,眼睛里蓄滿了淚水,“求求你救救我。” “我來這里真的不是做那個的,我弟弟生了很重的病,我需要錢我才來這里,我實在沒辦法了。” 俞衡回頭,將這個戰戰兢兢的女孩細細安慰了一番。 女孩埋在他的懷里,哭得泣不成聲。 他溫聲細語,面容俊美帶著春風斜陽的溫柔,輕而易舉就拿到了這個女孩所有的好感。 那些女人嫉妒的望著顧月,顧月卻渾然不知。 很久之后,顧月才反應過來,連忙退開,擦了擦眼淚,“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俞衡笑,體貼道:“無事。” 他的嗓音溫潤動聽,顧月忍不住抬頭看他,眼神帶著些許少女的情動。 “謝謝你。”她微微紅著臉頰,又說了一遍。 第11章 聚會結束后,俞衡坐上了回俞家的車。 他坐在后車座,他的新秘書,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在副駕駛座還他說明天的安排。 女秘書提到了殷家。 放在一旁座位上的手機亮了,上面顧月兩個字閃爍。 “謝謝你,真的非常感謝。” “殷家。”俞衡只是瞧了一眼手機便收回目光,神色漠然得好像之前體貼安慰對方的不是他一般。 他念著這兩個字,語調拉得有些長,瞇著眼睛似乎是在回憶里摸索什么。 秘書說:“殷家前不久吃了一個大項目,這個項目有點難啃,前期投入高,扣住了殷氏企業的大半流動資金,別的產業鏈好像也出了點問題,導致殷氏企業陷入了周轉不靈的狀態,需要大筆的資金投入,他們想要得到少爺您的支持。” 俞家不缺錢,也不缺權,如果能得到俞家的幫助,那么殷家不僅會轉危為安,而且公司的事業將會上升一個臺階。 “老爺子將這件事交給少爺處理,想讓你練練手。”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過去。” 俞衡撐著下巴,看著車窗外,這個城市的夜景。 一月的b城,在夜晚總是會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燈紅酒綠模糊在車窗上,路邊的小情侶共撐一把傘腳步匆匆,笑容甜膩動人。 俞衡收回視線,摩挲著鏡片的邊緣,最后將眼鏡摘了下來,放在一邊。 這一晚,俞衡又做了那重復相似的夢境,夢境里他再一次一次看見了她。 在一片櫻花樹下,年輕嬌嫩的姑娘,跪坐在草地上,有爬藤薔薇花的葉尖,蔓延到她雪白的裙擺處,她的頭上戴著寬沿帽,蝴蝶結打在腰后,將好看的腰線勾勒了出來。 小姑娘抱著一只藍眼的布偶貓,眉眼彎成月牙。 他站在她的不遠處,靜靜的注視著她,眼神貪婪而渴望。 “阿烏。”小姑娘笑,笑容甜軟得讓人心動,她沒有發現,有外人進入了這個地方,“今天的陽光是不是很溫暖?” 回應她的,是她懷里布偶的喵嗚喵嗚聲。 看著礙眼的寵物,占據了她所有的心神,讓人想要趕走,驅逐。 他動了動眼鏡,將衣襟整理好,揚起溫柔紳士的笑容,走了過去。 然而他剛剛踏出一步,畫面忽然淡了起來。 如同被雨水撲打的水墨畫,漸漸失去了色彩,在一切歸于空白之跡,畫面忽然一轉,淅淅瀝瀝的雨聲,布置溫馨典雅的書房。 他看見了另外一個自己,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耐心保持了一個姿勢。 那雙眼眸,清晰的倒映里對面的人。 在他的對面,少女正專心致志的畫著他的圖。 外面在下雨,雨水淅淅瀝瀝的,打在窗上,她的耳發落在臉頰邊上,用絲帶捆起來的頭發,烏黑順滑,像是黑夜里流淌的河水。 溫柔而美麗,帶著純真與安然。 夢境里他無法動彈,時間流逝,他看著另外一個自己柔聲詢問,“阿姜,畫好了嗎?” 詢問的語氣,語調都帶著溫柔與憐愛,鏡片下,那雙眼眸充滿了深情與癡戀。 已經成為他妻子的姑娘,抬起頭,彎著杏眸,似新月一般,“還有半個小時就可以畫完了,其實我都記好啦,你可以去忙你的工作,不用在這里陪我的。” “最近沒什么要緊的工作,你繼續畫就好,我再保持兩個小時都沒問題。”另一個自己這么回答著。 原本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旁觀的俞衡也沉浸其中。 他看著另一個自己親自動手給她做飯,在她背后給她推秋千,陪她一起種花…… 他做她的模特,做她的聽眾,做她生命里的一切角色,并為此而感到一種病態的滿足。 你的生命里只有我。 我就是你的一切。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比這更快樂的事? 也許夢境的規律是先給你甜蜜再給你痛苦,不經意間噩魘驟然降臨。 無數次親密的嘗試,換來的是妻子的惡心嘔吐,換來的是妻子的痛苦折磨。 只是一個親吻,都會讓妻子臉色蒼白,捂著嘴唇干嘔,哪怕他之前做了再多的準備,也無濟于事。 連親吻都無法做到,他擁抱著她,明明距離如此之近,卻又遠得無法觸摸。 發了瘋一樣的去找醫生,找遍了全世界的名醫,依舊無法治療。 他不敢靠近,不敢接近,只怕自己讓她痛苦,讓她難過。 而累積的欲望無法發泄,他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 于陰暗的黑夜中,無燈的豪華酒店里,他戴上了面具,匍匐在另一個陌生的女人身上,發泄著男性的沖動。 身體得到滿足,心靈卻是一片空虛。 我依舊愛您。 您依舊掌控著我那顆為您跳動的心。 您是我豢養的神明,請饒恕我卑劣的過錯,請饒恕我…… 我跪在地上乞求您—— 旁觀的俞衡,在心臟的劇痛清醒了過來。 俞衡已經連續一個月做著這樣的夢,卻從未有一次,這么長,這么沉。 以前的夢里都是小姑娘的一顰一笑,他甚至還夢到,稍微長開一些的小姑娘,穿著婚紗,站在他面前,她叫他俞衡,嗓音有些膽怯,讓人心軟得一塌糊涂。 她生得是那樣的合他心意。 他喜歡極了她的那雙眼睛,黑白分明,沒有一點雜質,像是夜里的清泉與星辰,世界倒映在她的眼中,仿佛只有美好與溫柔。 他的內心是涌動的欲念,叫囂著將這個讓他心動的姑娘關起來,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的寶物,讓她的眼中除了自己,別無其他。 只是短短的時間,他開始忘卻夢境里的內容,而夢境的影響在時間的流逝里卻并沒有停止,身體的反應如此誠實,將他的渴望表達得淋漓盡致。 俞衡起身,伸手捂著額頭,將垂落的黑發往上鋝了上去,進了浴室。 低低的喘息聲從浴室里傳了出來,在黑暗里慢慢消散,將近一個小時才釋放出來的俞衡,雙手撐著洗漱臺,看著鏡子里的人。 那雙眼睛,充斥了黑沉沉的欲望與迷戀,仿佛住了惡魔的深淵。 他看著自己,忽然輕輕的笑了出來。 “早安。”他溫聲道:“my……” 他放低了聲音,“princ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