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好。” 秦寂道:“等下晚上我借口送你回去提前撤,省得戴墨等著急。” “……好的。”鹿曉小聲答應(yīng)。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久等了 手速比較慢,怕坑著大家,所以一直沒敢開,直接全文存稿了 已完結(jié),日更到結(jié)局,請放心入坑 ps:男主郁清嶺 第2章 秦家 秦家主宅坐落在秋山的半山腰的別墅區(qū),抵達時鹿曉的衣服已經(jīng)幾乎被車內(nèi)空調(diào)烤干了。 今天是秦家老爺子出院的日子,屋內(nèi)家人齊聚一堂。老爺子身子還有些羸弱,眼看著自己面前放著的一杯玉米汁,正跟秦寂的父親秦聞人拍桌子。 “不像話!不就是一場小感冒,至于今天特地來給我添堵嗎?!我什么時候喝過這玩意兒!” 秦聞人和老爺子脾氣一脈相承,僵著臉冷笑:“小感冒?您那是肺炎住院半個月,icu兩個晚上。” 秦老爺子拍桌:“我不管!反正我不喝這惡心的東西!我要喝酒!” 鹿曉跟在秦寂身后進門,正趕上老爺子滿臉通紅,紅光滿面地要掀桌。屋子里的氣氛尷尬得僵硬,左右為難的秦寂母親看見秦寂仿佛看見了救星,趕忙迎了上來:“老爺子快看,小寂回來了……” “不著家的小混球,跟他爹一樣也不是個東西!”秦老爺子秒傷。 秦寂母親笑得勉強,瞥眼看見秦寂身后的小身板,頓時眼睛一亮:“哎呀,曉曉來了!” 鹿曉從秦寂身后探出頭,笑著打招呼:“小魏阿姨好,秦叔叔好,秦爺爺您身體還好嗎?” 秦老爺子看見鹿曉的身影,怒火終于稍減。 “曉曉過來。”秦老爺子朝鹿曉招手。 鹿曉望見了秦寂母親求助的眼神,會意點頭,乖順地坐到了秦老爺子身旁:“爺爺,生病不能喝酒,快些養(yǎng)好病,才能早點敞開懷喝酒。” 秦老爺子望了一眼玉米汁,從鼻孔里擠出一聲哼。 鹿曉心領(lǐng)神會:“玉米汁確實不好喝,又甜又咸,居然還是熱的,我也覺得挺怪的。” “就是!”秦老爺子咬牙切齒。 鹿曉趁機把茶葉捧了出來,順手撕開了包裝。頓時濃郁的茶香飄散了出來。 鹿曉笑道:“送您的禮物,我給您去泡一杯嘗嘗好不好?” “好吧。”局面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秦老爺子心頭那口氣也差不多疏散了,遇到適當?shù)呐_階也就順手下了。 鹿曉暗暗松了一口氣,抬頭遇見秦寂正在朝她擠眉弄眼。 鹿曉熟門熟路去秦家的廚房泡茶。 十歲那年,她跟著父親第一次進秦家做客,見秦老爺子用飲水機的水沖泡上好的茶葉,于是自告奮勇去沏了一壺茶,從那以后,她就成了秦老爺子跟前第一紅人。 “真奇怪,我的工序和你也差不多,為什么味道卻不一樣呢?”秦寂mama溫和的聲音在鹿曉的背后響起。 鹿曉嚇了一跳,回過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當年我是個初學(xué)者,技術(shù)并不規(guī)范,小魏阿姨您后來學(xué)的是正統(tǒng)的沏茶工藝吧?” 十歲她初學(xué)茶道,不論是技術(shù)還是水溫、手勢都不是標準化的,誰知道陰差陽錯誤打誤撞,正好合了老爺子口。先入為主之后,秦老爺子再喝別的正規(guī)的功夫茶,反而沒有了初遇時的美味。 “果然是因為陰差陽錯剛好合老爺子口味啊。”秦寂mama笑起來,“還好你后來沒有繼續(xù)學(xué),否則老爺子可就再難找到可口的茶了。” 鹿曉的指尖微微僵直,過了片刻,才輕輕地把沏好的茶導(dǎo)入茶具里。 當年誰也想不到,就在不久之后,她的父母就相繼染了重病。她在之后的兩年里先后失去了父親和母親,也就沒有機會去學(xué)習(xí)正經(jīng)的茶道。 于是,她的茶藝才永遠保留在了十歲的技巧與手感。 “差之分毫,失之千里,其實很像人跟人的相遇,是不是?”秦寂mama摸了摸鹿曉的臉,輕聲道,“小寂跟你表白過沒有?” “小魏阿姨!”鹿曉窘迫得滿臉通紅。 秦寂mama滿臉慈愛:“你是個好孩子,阿姨很喜歡你,想和你成為一家人。” “可是秦寂他并不……” 秦寂他并不喜歡她。 就在半個小時之前,他還在秋山山腳下和戴墨熱吻,那種讓人血脈噴張、荷爾蒙紊亂的氛圍和氣息交融,是她和秦寂之間從來沒有過的。 秦寂mama輕道:“有時候相遇久了,會讓人產(chǎn)生平淡的錯覺。給他一點時間,他會想明白的。” 餐桌上的酒和玉米汁都被撤下,換上了今年的新茶。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閑話家常。 秦家男人的脾氣一脈相承,從秦老爺子到秦寂父親秦聞人,再到秦寂本人,都是硬邦邦得像石頭。用餐后的家常話題一閃而過,秦聞人大概剛才在老爺子那兒的憋的氣沒消解干凈,抬著冷冰冰的眼看秦寂。 秦聞人問:“聽說你最近在搞新項目?你之前不是在做私人酒莊么?mg基因項目是做什么的?” 典型的挑事兒口吻。 秦寂夾菜的手一頓,臉上的神情抽了抽,顯然是在壓抑自己的脾氣。他干笑:“私人酒莊歸私人酒莊,最近基因行業(yè)風向不錯,我的mg主要是通過基因手段改良人體肌rou量,還在動物試驗階段,新東西,你們就別管了。” 言下之意是你們這幫前浪就安心死在沙灘上吧。 秦老爺子冷笑:“學(xué)酒保賣賣酒就算了,還想要搞人體,人體是隨便搞的嗎?靠藥物增加肌rou,門外漢去搞基因,盡是些不入流的歪門邪道!” 餐桌上電閃雷鳴,一觸即發(fā)。 秦寂mama匆忙挑起話題:“那個,曉曉明年要畢業(yè)了吧?是大姑娘了哦,有沒有考慮過工作呀?” 萬用滅火劑鹿曉,在眾人的目光下艱難擠出了一個笑:“已經(jīng)在面試了……” “哪家單位?”秦老爺子問。 “你不是去我(秦寂)公司?”秦寂和秦父一起脫口而出。 鹿曉答道:“是z大的研究院實驗室,就在西邊的高教園區(qū)那里,我申請去那里做學(xué)校教授的助手……”鑒于剛才他們爭論的話題,她默默省略了那是一家生化基因?qū)嶒炇疫@個小前提。 秦寂道:“當助手有什么好的,去我公司。” “看看你兒子滿身的銅臭味!”秦老爺子嫌棄地瞪了秦聞人一眼,轉(zhuǎn)頭看鹿曉,滿臉和藹,“曉曉是文化人,留在象牙塔也挺好,不過如果沒有應(yīng)聘上,去小混球的公司也好歹有個照應(yīng)。” “好。”鹿曉點頭答應(yīng)。 她是不可能去秦寂公司的,就是因為不想去他的公司實習(xí),才慌不擇路地在自己找工作。 “小寂啊,曉曉快畢業(yè)了,你們……”秦老爺子瞇起眼睛,視線在鹿曉和秦寂之間打轉(zhuǎn)兒。 “說了多少遍了,我們沒什么。”秦寂吊兒郎當靠上椅背,伸手攬過鹿曉的肩膀,“我在你們心目中有那么禽獸不如嗎?曉曉都下得去手?這跟luanlun有什么區(qū)別?” 一瞬間,秦寂身上殘留的煙味鉆進了鹿曉的鼻尖。 鹿曉的身體僵直,心跳漏了一拍,匆忙間偷眼看秦寂,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眉宇間已經(jīng)隱隱約約有了不耐煩的神色。頓時,她慌亂的心跳漸漸沉寂,心情如同沉船,緩慢降落向深海。 “你這小混球怎么說話呢!”秦老爺子忍不住罵。 周遭吵吵嚷嚷一片,鹿曉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衣服其實并沒有完全捂干。屋內(nèi)的溫度不低,她卻已經(jīng)手腳冰涼,太陽xue也跟著一起抽痛了起來。 ……果然要感冒了嗎? 她昏昏沉沉,悄悄伸手揉自己的太陽xue。 “秦爺爺,我剛才淋了雨,好像有些感冒……今天就先回去了。”鹿曉對著紛紛擾擾的人群輕聲道。 “我送你!”秦寂順桿而上,利落地穿上了大衣。 秦家人面面相覷,最終秦老爺子嘆了口氣:“去吧去吧,反正一提到這話題,你們就跑得比兔子還快。” “秦爺爺再見。”鹿曉小聲說。 秦寂驅(qū)車從環(huán)山公路蜿蜒而下,直接把車停在了山下的會所門口。 “真不用送你回住處?”秦寂歪頭,睜著一雙笑眼問,“你真是跟我越來越生分啊我說,當年告黑狀的勇氣呢?” “不用了不用了。”鹿曉連連搖頭,“前面就是公交車站,你開車送我回去的話,我一定被室友連夜被逼供的。” 秦寂嗤笑出聲:“屁話!身正不怕影子斜,照實說唄。” 鹿曉心慌意亂地推開了車門。 “曉曉!”秦寂的聲音在她的身后響起來。 鹿曉回過頭,看見秦寂在路燈下神情莫名的臉。某個剎那她有一些恍惚,仿佛時間又回到了多年以前第一次在秦宅見到的那個跪在院子里的少年。那個少年滿臉傷口,鼻青臉腫,看見她進門還朝她擠眉弄眼。 仿佛只是眨眼間,秦寂稍有點顯rou的臉漸漸冷硬了線條,昔日的少年已經(jīng)變成了如今的男人。 “……什么事?”她問秦寂。 秦寂沉默片刻,一改嬉皮笑臉,眼眸微沉道:“我就是個混蛋。” 他在月色下緩緩抬眼,盯著鹿曉單薄的身影,輕聲道:“一個不太合適你的混蛋,你了解的吧?” …… 雨勢漸漸縮小,空氣中彌漫著潮濕。 鹿曉坐在山腳下的公交站的長凳上,冰冷的感覺從她的腳底心一直往身上鉆,從每一個毛孔浸入到身體里。她左顧右盼,翹首盼望著公交車,忽然間看見遠處道路的盡頭緩緩走來一個人影。 那人穿著白色的長風衣,撐著一把淡灰色的傘,緩緩地路過公交站牌。 鹿曉無端端地注意到他,只覺得他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詭異。他似乎天生帶著幽靜的氣息,仿佛是雨夜里滋長的苔蘚,安靜得毫無聲息。 真是個奇怪的人啊。 鹿曉心想。 忽然間的,鹿曉的手機響了起來,對方是個聲音好聽的男生:“鹿小姐您好,我代表sgc生化技術(shù)研究中心通知您,您的初試順利通過,請問您明天下午三點整有時間到我院進行復(fù)試嗎?” 鹿曉一時沒聽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