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節(jié)
迎兒笑著出來,拉著白芍道:“剛才凌夫人還稱贊白芍,怎能貿(mào)然離開,快進(jìn)來打個(gè)招呼。” 迎兒手中用了大力,白芍恍惚間被拉了進(jìn)去。 清淺瞪了一眼迎兒和荔兒,也跟著進(jìn)去。 懷海見清淺來了,起身行禮笑道:“袁公子的腿腳雖然斷了,但好在年輕,好好養(yǎng)著便無妨了。在下開一味湯藥,再留一貼膏藥,按時(shí)服藥并無大礙。” 小燕氏微笑道:“接了貴府的帖子,懷海剛出宮便來了,一來是少夫人的面子,另一個(gè)則是看在白芍姑娘的面子上。” 清淺和白芍都沒答話,等著小燕氏和迎兒發(fā)難。 懷海笑著上前,低聲對白芍道:“我配了一副酸梅湯,放了洛神花和陳皮,回頭送來你嘗嘗。” 白芍嗯了一聲,鼻聲帶著酸楚。 小燕氏含笑瞧了一眼白芍道:“我本是不答應(yīng)懷海和白芍的事的,可回府后想想,孩子們都大了,自己有自己的選擇,既然懷海喜歡,我這個(gè)做母親的也不能阻止,唯有祝福兩人美滿幸福,便心滿意足了。” 懷海感激地瞧了母親一眼。 小燕氏又道:“只要女孩子干凈體貼,不歪魔邪道,我也就滿足了。你聽聽方才袁公子說,有些女孩子不自重,爬床勾搭爺們,這種女子打死都不能要。” 迎兒眨巴著眼睛問道:“二哥還沒說呢,到底昨夜勾引二哥的女子是誰?” 袁有禮指著白芍道:“還能有誰?便是這個(gè)口是心非的惡毒女子。” 小燕氏道:“白芍姑娘不是這樣的人吧!” 懷海道:“必定是天黑,袁公子認(rèn)錯(cuò)人了。” 袁有禮從袖子里頭掏出一件肚兜道:“你們瞧瞧,這不是白芍的又是誰的?昨夜對我甜言蜜語,讓我納她為貴妾,今日又不承認(rèn)了嗎?” 白芍慘白著臉,搶過肚兜。 懷海道:“這里頭必定有誤會。” 白芍搶過話頭道:“沒有誤會,凌大人,我一直就是這種水性楊花的女子,我配不上大人,請大人將我忘了,另選合適的女子為妻吧。” 小燕氏喲了一聲道:“這到底怎么回事,你這孩子不像是這種人呀,怎么當(dāng)真勾引了袁公子?不如大家坐下來,好好說清楚,免得生了誤會。” 白芍奪門而出:“不必了!” 迎兒冷笑一聲道:“看方才那針線,是白芍的無疑了,沒想到白芍這丫鬟,平日看起來端莊,私下里是這么個(gè)東西。” 第四百五十九章 提親 懷海正要去追白芍。 清淺攔住他道:“白芍失貞是真,但卻不是主動勾引的別人,至于為什么……” 清淺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 “你想想今日怎么這么巧,偏生你母親跟著上門,偏生又當(dāng)眾揭穿白芍,便知道個(gè)中緣由!”清淺出去道,“白芍今日受了刺激,你去了她只會更難受,你們彼此冷靜冷靜吧。” 小燕氏得意洋洋道:“本來我還想同意了這樁親事,誰料有些人自輕自賤,就怪不得我了!” 清淺吩咐婆子道:“袁府是什么人都能進(jìn)的嗎?將混進(jìn)來的人趕出去。” 清淺拂袖而去。 迎兒氣道:“凌夫人是我的客人,誰敢趕人。” 婆子冷笑道:“姑娘少說兩句吧,連你都是客人,在府上小住的,你有什么資格請客人,更何況你還有瘋病,時(shí)不時(shí)發(fā)作,可別嚇著人。” 迎兒氣得跺腳道:“把這老奴才的嘴縫了。” 荔兒輕聲勸道:“表姐,表嫂如今氣迷了心竅,咱們不和她一般計(jì)較。” 迎兒冷笑一聲道:“可不是,我氣也出了,還怕她一句兩句輕飄飄的話嗎?” 懷海怔怔站在原地。 小燕氏拉了一把兒子道:“這種女子不值得你費(fèi)心,回頭母親為你說更好的親事。” 懷海低頭甕聲道:“先給袁公子開藥方吧。” 小燕氏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意有所指道:“跟什么人學(xué)什么樣,從前我看白芍挺老實(shí)的一個(gè)丫鬟,沒料到今日如此……” 婆子的掃帚掃了過來:“凌夫人請吧,奴婢還要打掃呢。” 沒有直接往身上招呼,已經(jīng)是客氣的了。 清淺回到院子里頭,見白芍暗自垂淚,不由得出言安慰道:“懷海是個(gè)極重情義的人……” 白芍抬頭微笑道:“少夫人,奴婢沒事,真的沒事。” 清淺嘆道:“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少夫人,即使懷海能原諒奴婢,奴婢也沒臉和他在一起,奴婢本就配不上他,如今更是天上地下。”白芍道,“少夫人不必?fù)?dān)心奴婢自盡,奴婢已經(jīng)下定決心,今后不嫁人,一心一意伺候少夫人。” 何必呢! 清淺嘆了一口氣,不再勸說。 只要沒有死志,說不定過些日子又改主意了呢。 白芍從第二日開始,只穿素色衣裳,吃飯也只素食。 倒是袁夫人病好了,來清淺處,想為袁有禮納了白芍為妾,被清淺婉言拒絕。 瞧著整日依舊活泛的荔兒和迎兒,想到曾經(jīng)青鳶的死,清淺對這兩人恨之入骨,想了想計(jì)上心來。 清淺對瑞珠耳語了幾句,瑞珠領(lǐng)命而去。 袁夫人的病好了之后,將兒女叫過去,狠狠斥責(zé)了一通。 “沒有銀子,只管問我要,你們?nèi)ト锹勄鍦\做什么?”袁夫人恨鐵不成鋼,“上回你向她要了一個(gè)茶館,惹了多大的麻煩!你還去惹她?” 迎兒嘟嘴道:“上回的茶館,只是個(gè)意外罷了。” 袁夫人道:“還有你!去惹她的丫鬟做什么?那丫鬟是受過皇上賞賜的,若是聞清淺認(rèn)真追究,你吃不了兜著走。” 袁有禮靠在軟凳上,漫不經(jīng)心道:“那丫鬟擔(dān)心名聲,并不會聲張,母親放心吧。” 袁夫人道:“你們這些日子給我夾著尾巴做人!不要再去招惹聞清淺,省得我要替你們善后。” 袁有禮和迎兒都應(yīng)了。 外頭婆子來報(bào)道:“夫人,外頭有一個(gè)宋夫人上門,說是想替從五品員外郎宋府的嫡兒提親,少夫人說身子不妥,請夫人定奪。” 袁夫人滿臉喜色道:“快快有請。” 迎兒已經(jīng)十八有余,也該找一個(gè)婆家了。 袁夫人很為迎兒頭疼。 迎兒從小沒有進(jìn)過女學(xué),讀書識字琴棋書畫一概不通,唯獨(dú)會縫補(bǔ)衣裳。 迎兒當(dāng)過丫鬟,又進(jìn)過窯子,這一段都被袁夫人瞞了下來。 對外只說迎兒走失多年,被大戶人家當(dāng)成親女兒看待,如今認(rèn)祖歸宗。 即便如此,京城的貴女們也看不起迎兒,從不邀請她參加花會,詩會的。 當(dāng)然,迎兒也不敢去,讓她作詩作畫比讓她干活還難受,去了只會更顯出自己的無能。 于是,京城官宦之家求親,都將迎兒排除在了名單之外。 好容易有個(gè)從五品的官家上門,袁夫人能不激動嗎? 迎兒嘀咕了一句道:“哥哥是正三品,這宋府才是從五品,也想上門求娶?” 袁夫人一瞪眼道:“若是人好,老實(shí),品級低些又何妨?你們乖乖跟著,不許胡亂插嘴。” 荔兒滿心羨慕,到底是親生的,連從五品官員的兒子都能拒絕,不比自己,沒人管沒人理。 一時(shí)間,荔兒有些自怨自艾起來。 來到正廳,一個(gè)姓石的夫人起身笑著招呼袁夫人。 袁夫人含笑招呼了石夫人。 石夫人是個(gè)爽快人,笑道:“我蒙宋夫人所托,為宋府嫡次子提親,袁夫人別嫌我冒昧。” 袁夫人笑道:“石夫人和我從前有過交道,能想著我,是我們府的榮幸。” 兩人客套了一番。 石夫人說起宋二公子,一番贊揚(yáng):“二十歲,前頭因祖父去世守孝耽誤了三年,孝順且一表人才,如今在兵部任職,雖然才是從七品的官員,但祖母最愛,留了許多私產(chǎn)給他,府上也沒有這么多糟心事。” 袁夫人聽年紀(jì)和前程還不錯(cuò),笑道:“孩子只要上進(jìn),其他都好說。” 迎兒有幾分不屑,從七品而已,這不是意味著自己連誥命都掙不上去? 嫡子,一表人才,有私產(chǎn),這還差不多。 迎兒在盤算到時(shí)候,荔兒則一臉羨慕。 親meimei和表妹就是不一樣呢。 自己分明樣樣都比迎兒強(qiáng),可到頭呢? 好親事是她的,有什么好東西也是她的。 荔兒暗中嘆了一口氣。 袁夫人笑著拉過迎兒道:“我這個(gè)女兒,她哥哥最疼她,十八歲年紀(jì)與宋公子正配,而且嫁妝的話,她哥哥也不會虧待。還有她嫂子,更不用說了,皇后的親meimei,對迎兒這唯一的親妹子,沒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