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節
“新的袁府真大呀,外頭金碧輝煌,里頭清幽宜人,真是個好地方。”蘇靜好嘖嘖道,“即使最大的家族瑯琊王氏都能住下吧!” 孫顯呵呵了兩聲道:“宅子是皇上賜的,你眼熱也沒有用,誰讓你夫君不爭氣呢,有本事讓皇上也賜一個宅子給你們府呀!” 粉黛不耐煩道:“想說啥快點說,這邊急著進洞房呢。” 眾人都笑了,將原本緊張的氣氛沖淡了不少。 蘇靜好這時候倒不急了。 “方才我進府的時候,無意中見到了袁夫人的車馬。”蘇靜好捂著帕子道,“我這才得知,袁夫人沒有入住新府邸,和我們一樣是坐馬車過來的。” 清淺似乎知道蘇靜好想說什么了。 回首看了一眼袁夫人,她依舊是慈祥的面容,永遠帶著微笑。 蘇靜好轉身向著清淺,質問道:“這么大的府邸,居然連寡母的一個落腳地都沒有,我為袁夫人抱不平!” 朝廷崇尚孝道! 雖然說可以分家,但是那也必須是子女都已經長大,各自有了枝干。 袁府上有袁夫人,下有未成親的弟弟,還有沒定親的meimei,實在夠不上分家的條件。 清淺也沒法說出,是袁夫人有錯在前,彼此定下了規矩,袁夫人不跟隨住新宅子。 這樣被蘇靜好揭露在大庭廣眾下,居然也得到了一部分中老年夫人的贊同。 許多老一些的夫人,竊竊私語,指著清淺議論,似乎清淺便是那個惡毒的媳婦。 孫顯一下子也不知怎么接話,畢竟不讓寡母住新宅子,這道理說不過去。 若是自己強行為袁彬說話。 回去怕孫老夫人用龍頭拐杖打自己。 說自己有不孝的心思。 哪怕李夫人、羅夫人等知道清淺不是這種人,有心為清淺辯解,也不敢公然說出來。 畢竟事關孝道! 且是他人的家務事。 蘇靜好見四下無聲,得意笑道:“我為袁夫人鳴不平!” 袁夫人用平靜的語調說道:“如今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我一個孤老婆子便不礙他們的眼了,從前的袁府也很好,安靜。” 語氣平靜得如同說別人。 可落在其他人的耳中,這話正是變相的證實了袁夫人在新府邸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第四百四十六章 絕殺蘇靜好 粉黛氣得渾身發顫,想直接沖上去扇袁夫人兩耳光。 白芍死死拖住了她。 “老妖婆,在拜堂的時候給我們姑娘沒臉,她以為她這就有面子了?”粉黛啐道,“趁早別住一塊,不然我們姑娘有得罪受。” 白芍低聲道:“姑娘會有法子的,還有姑爺呢。” 袁夫人微微笑道:“是我要求不住一起的,和兩個孩子無關。” 粉黛低聲啐道:“又當婊子又立牌坊,見眾人已經同情她了,轉身又去姑爺跟前賣好,她咋不去當戲子呢?” 這個時候,劉御使的夫人站出來道:“袁大人,聞姑娘,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袁老大人去得早,袁夫人拉扯大你們兄弟幾個不容易,你們不能忘本呀!” 劉夫人一開口,馬上又有夫人跳出來道:“老人家有什么做得不對的,你們要多包涵,何況我瞧袁夫人是個極明白事理的人。” “是呀,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將心比心,你們老了被兒女趕出府,你們是什么滋味?” 所有的人幾乎都指責的是清淺。 畢竟袁夫人從前在袁府,一直主持中饋,直到迎娶清淺,才有分府的事情。 袁彬護住清淺道:“母親我們會好好贍養,各位夫人不必擔心,清淺是至孝之人,不會虧待母親的。” 定國公呵呵笑道:“文質呀,你從前不是這樣耳根子軟的人,怎么一娶妻,如同變了一個人?可見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只差沒說見色忘義。 蘇靜好得意道:“聞姑娘是朝廷三品誥命,是眾位夫人的表率,應親自奉養姑婆才對,不然豈不是白白擔了虛名?” 瑞珠匆匆從后頭過來,腳步急促,碰了蘇靜好一下。 蘇靜好將身子倚靠在定國公身上,抽泣道:“聞姑娘,你怎能說不過我,便讓奴婢欺負我。” 定國公怒道:“內子有孕兩月,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饒不了你。” 粉黛低聲啐道:“她是紙糊的嗎?碰一下就倒?” 瑞珠向蘇靜好請罪,并將一疊子東西遞給清淺。 清淺笑道:“原來周夫人有孕兩個月,恭喜恭喜。” 蘇靜好摸著肚子道:“這是我們老爺的老來子,若是有半分紕漏,我拿你算賬。” 定國公連忙低聲安慰。 “定國公伉儷情深,讓人動容,方才周夫人說了一句白擔了虛名,這話我覺得十分好,特特轉送給定國公,可別白白擔了虛名。” 定國公抬頭道:“你什么意思?” 清淺微笑道:“因為從前的一個案子,我和宮中凌太醫有些交道,有一天我身子不爽快,請凌太醫為我診脈,凌太醫那時候剛為定國公治了腿疾過來,匆匆忙忙的。” 蘇靜好哼了一聲道:“好好的,為何說起這個?” 白芍低聲笑道:“敢惹我們姑娘,蘇靜好死定了。” 粉黛瞪大眼睛看熱鬧。 袁夫人的笑意微微收了些,坐著盤弄佛珠。 清淺笑意盈盈道:“凌太醫匆匆忙忙的,給我開了藥方便走了,留下了一些前頭的醫案,我本想著下次凌太醫過來,再交給他,誰料今日凌太醫來了,我便讓瑞珠匆匆取了過來。” 定國公氣道:“你究竟想說什么?” 清淺招手讓凌懷海過來:“你瞧瞧,這可是定國公的醫案?” 凌懷海道:“確實是的,這上頭還有骨頭扭傷的藥方呢。” “我的丫鬟白芍,頗通藥理,見了醫案便心喜好奇。她看了定國公的脈象,得出的結論讓人心驚。”清淺微微笑了笑。 定國公道:“扭傷有什么好心驚的?” 凌懷海臉上流露出猶豫的神色道:“大夫本應為病患保密,下官本不該說這些,可是又不得不說。” 袁彬道:“大夫的保密,也并非一成不變的,若是事關國家安危,事關正義邪惡,難道也保密不成?” 劉御使夫人連連點頭道:“袁大人說得對!公道自在人心。” 凌懷海道:“那下官便直言不諱了!” 清淺道:“劉夫人都首肯了,你放心說便是。” 凌懷海道:“方才得知周夫人有孕,在下的心情是震驚的,因為從脈象上看,定國公腎……不是很……不足以讓女子受孕。” 眾人嘩然。 這么說,蘇靜好的孩子不是定國公的。 白芍笑道:“你瞧,定國公臉上可精彩了。” 粉黛搓手笑:“頭上可比臉上精彩!” 綠油油的。 蘇靜好也不裝肚子疼了,跳起來指著清淺的鼻子道:“你敢造謠?誰不知道你救過凌懷海,還不是你說什么他便說什么?” 凌懷海氣道:“夫人這是什么話,若是不信,今日太醫令和其他幾位御醫也來了,可以讓他們給定國公診斷一番。” 定國公哪里肯當眾受辱,想要推脫告辭。 太醫令出來道:“下官為國公瞧瞧。” 太醫令拿著定國公的手,仔細摸了小半柱香,搖搖頭拱拱手。 什么都不用說,眾人便知道,凌懷海說得都是對的。 定國公真是不能生育。 那么…… 眾人看著蘇靜好的肚子有些玩味起來,這是誰的孩子? 粉黛可不客氣,高聲道:“一口一個孝順,真好意思開口。” 定國公面對著滿堂賓客,顏面大失。 回頭狠狠扇了蘇靜好一個耳光,罵道:“娼婦,回去在和你算賬。” 蘇靜好的嘴角被打得出血,她用仇恨的目光看著清淺。 清淺道:“周夫人,我們從來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