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節(jié)
聞清汾難道不想娶高門閨秀了嗎? 蘇靜好有些看不明白了。 “哥哥說了,飛燕meimei不是外人,不是七品府庶女,是他明媒正娶的發(fā)妻?!?/br> 清淺高聲道,“周夫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以不計較,但是叢meimei的在天之靈,必定不會原諒你這種無恥行徑。” 眾人紛紛道:“聞公子高義?!?/br> “聞府果然是詩書之家,明禮義識大體?!?/br> “定國公府上的夫人怎么回事,這種行徑,與落井下石無異?!?/br> 蘇靜好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羅昭云上前一步道:“我羅昭云,與周夫人斷交絕義,從今后請周夫人不要以朋友之名相稱?!?/br> 清淺并肩道:“我聞清淺,與周夫人斷交絕義,從今如陌路,愿彼此安好?!?/br> 當(dāng)朝閣老的女兒,當(dāng)朝皇后的meimei,兩人同時和自己絕交,這是天大的恥辱,傳出去恐怕自己的名聲都要受損。 在眾人的譴責(zé)目光下,蘇靜好逃離了靈堂。 不知是她走得太快,還是她的鞋子不合適,剛邁過門檻的時候,突然一滑,整個人向前撲了出去,連繡花鞋都掉落在地上。 蘇靜好落地的時候,好巧不巧地上有一攤碎瓷片。 不知道哪個丫鬟打碎,沒來得及收拾的茶盞。 蘇靜好的手撐在上頭,頓時血流了出來。 凌夫人高聲道:“周夫人對亡靈不敬,受到了亡靈的懲罰。” 和尚們紛紛念經(jīng),似乎真是飛燕顯靈的樣子。 粉黛將鞋子扔給蘇靜好。 芍藥渾身一抖,低聲道:“主子,咱們趕緊走吧,這里邪乎得很?!?/br> 蘇靜好不敢多說話,穿上鞋急忙走了。 瑞珠將她奉上的果子祭品取下。 粉黛則將未燃盡的香拔下來,踩了幾腳。 清淺吩咐下人:“從今后,聞府不歡迎周府的人,你們記住了?” 下人們異口同聲道:“記住了!” 清淺和羅昭云重新回到花廳。 羅昭云氣憤道:“蘇靜好越發(fā)過分了,從前是咱們看錯了她!” 清淺淡然道:“為這種人不值得生氣。” 羅昭云低聲道:“清淺,今日的事情,難不成真的是飛燕顯靈?” 粉黛笑瞇瞇道:“咱們姑娘在蘇靜好進(jìn)來的時候,吩咐奴婢在門口涂了豬油,還放上了玻璃茬兒,蘇靜好穿的是瓷底的高鞋,著急往外走的時候不穩(wěn)當(dāng),嘿嘿。” 羅昭云恍然笑道:“原來是你們主仆搗鬼,我說呢,好好的,怎么說摔倒就摔倒了?!?/br> 凌夫人喲了一聲道:“可別讓她發(fā)現(xiàn)了。” 粉黛又笑道:“蘇靜好的鞋子掉了,奴婢撿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將底下的豬油擦干凈了,她就算是神仙也看不出端倪來?!?/br> 就算是瞧出來,也不打緊。 誰怕誰?。?/br> 第三百八十三章 靈光一現(xiàn) 叢飛燕的吊唁完后,清淺備了一桌素席,請凌夫人、羅昭云、粉黛等幾個至親好友。 清汾作陪。 清汾舉起素酒在地上敬了叢飛燕后,舉杯謝過眾人:“飛燕的親事,能體面的辦完,多虧了各位,大恩不言謝,我干了這杯?!?/br> 眾人陪了一杯。 整個席面情緒整體較為低落,清汾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羅昭云見此情形,借口更衣出了門。 綠蘿和葛藤跟了出去。 羅昭云吩咐道:“你們?nèi)湎滦丫茰蜔崴院舐劰踊蛟S用得上?!?/br> 兩個丫鬟聽命去了。 羅昭云正要回席,清汾有幾分醉意出來,跌跌撞撞有幾分站立不穩(wěn)。 見他沒有帶書童,羅昭云忙扶著他道:“聞公子,你沒事吧?” 清汾昏昏沉沉道:“飛燕,我沒事。” 羅昭云臉色一紅道:“公子,我是羅昭云,不是飛燕meimei?!?/br> 清汾抬眼瞧了瞧,點(diǎn)頭道:“原來是羅姑娘?!?/br> 羅昭云道:“我扶公子去廊下坐坐醒酒吧。” 清汾道:“有勞羅姑娘?!?/br> 原本正要挑簾出來的清淺,見此情形,又放手回了席面。 清汾坐在廊下,有幾分醉意道:“羅姑娘,你說若不是因為我,飛燕便不在我們府上,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羅昭云想了想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yùn),有每個人的使命,飛燕meimei的使命,或許便是讓公子能沉冤得雪吧。” 清汾苦笑道:“那么羅姑娘的使命呢?” 羅昭云豁達(dá)笑了笑道:“或許我的使命,便是讓我揭露林尚書的暴虐?!?/br> 清汾問道:“值得嗎?” “值得。”羅昭云坐下來道,“從前我也覺得命運(yùn)不公,為什么我剛嫁過去不到兩個月,便要承受這一切,后來我想明白了,這是我的使命,若是平常姑娘家嫁給林府,指不定便要連同林府一起抄斬,而我卻躲過一劫。平日我享盡了福,沒有道理有事的時候,讓吃苦的人繼續(xù)受罪,老天就是這么公平?!?/br> 清汾若有所思,低頭想著。 羅昭云道:“我瞧飛燕meimei死的時候,平和安靜,或許她覺得這么體面的走,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吧?!?/br> “再怎么體面,人也不在了?!鼻宸诰従徑邮芰艘磺械?,“我要為飛燕守孝一年,依托哀思。” 歷來只有女子為男子守孝,沒聽說男子守孝的。 羅昭云道:“這么一來,或許公子日后的親事不好找呢,嫁過來的夫人心里也會有疙瘩?!?/br> 清汾目光沉穩(wěn)道:“若是我日后的妻子,連這些都不能承受,我寧愿孤老一生?!?/br> 綠蘿和葛藤送來醒酒湯和熱水。 羅昭云親手端上道:“公子醒醒酒吧?!?/br> 清汾謝道:“多謝羅姑娘?!?/br> 綠蘿和葛藤彼此眨了一下眼。 等主子不在的時候。 綠蘿道:“葛藤jiejie,其實(shí)聞公子和咱們姑娘極為相配,只是彼此一口一個公子,姑娘的,太見外了?!?/br> 葛藤笑道:“公子,姑娘才好呢,從前一口一個哥哥meimei,也沒見成一對?!?/br> 綠蘿笑道:“說得有理。” 葛藤提醒道:“聞公子剛喪妻,咱們可別瞎撮合姑娘,依咱們姑娘的性子,指不定會離得聞公子遠(yuǎn)遠(yuǎn)的。” 綠蘿道:“這是自然。” 簾子外頭在議論,簾子里頭也在議論。 清汾走了,大家的話題放得開些了。 粉黛嘆息道:“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做的孽,至今也沒有頭緒?!?/br> 凌夫人道:“可不是,可惜了飛燕,多好的一個孩子,文文靜靜的。” 清淺心中嘆息了一聲,是啊,一切沒有頭緒,這案子越拖越會成為無頭公案,到最后飛燕便白白送死了。 而且,白白送死不說,府上的隱患并沒有得到解決。 下次呢? 若歹人再來,受害的又會是誰? 凌夫人卻是另外一個思路,道:“可憐飛燕,若不是在貴府,有了孩兒也不敢聲張,眼瞧著瞞不住了,只有一死。” 粉黛道:“可不是,若是在別的府上,要不找一個方子打掉孩兒,要不急著定親,打發(fā)嫁了出去,總不至于送死?!?/br> 什么? 清淺腦子一閃而過,問道:“你說什么?” 粉黛腦袋一縮道:“姑娘,奴婢錯了,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清淺忙擺手道:“你再重復(fù)一遍你的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