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清淺垂頭抹淚。 楊夫人驚道:“青鳶沒了?這好好的,怎么會?” 袁彬連忙安慰道:“不過是湊巧,小婿已經處理好了,夫人勿要擔心。” 說了好一通天子腳下平安無事等話,楊夫人才相信,這一切是湊巧。 楊夫人心有余悸道:“清淺,今后也需得少出門才是。” “這倒不要緊。”袁彬笑道,“小婿已安排了兩個得力心腹,只要聞姑娘出門,便寸步不離的跟著,那兩人都是大內高手,可敵數十人圍攻。” 清淺感激地看著袁彬,他居然連這個都考慮到了? 楊夫人嘆息道:“唯獨你慣著清淺,這是清淺的福氣。” 楊夫人大包小包裝了月餅,雞蛋等節禮,讓袁彬帶著,袁彬卻之不恭。 回到自己院子,清淺覺得渾身脫力,卻見粉黛、小林子、春成等跪在院子中央。 粉黛哭道:“姑娘,是奴婢的錯,奴婢輕信了朱逢的話,誤以為是哥哥派來的人……” 春成則垂頭喪氣道:“沒想到被人從后頭迷暈了,讓姑娘誤中了圈套,是我的錯。” 瑞珠嘆息道:“姑娘往日見你調皮,縱容著你,但你也要有個限度,姑娘的事是大事,不能馬虎,可憐青鳶。” 粉黛哭成了淚人。 小林子也跪著請罪道:“是小的不便忠jian,被人下了連環圈套,小的向姑娘請罪。” 都是最忠心自己的人! “不要哭了,都擦干眼淚起來。”清淺竭力挺直腰板道。 粉黛哭道:“我對不起青鳶jiejie,姑娘讓我跪著吧。” “青鳶死的最后一句話,是為你求情。”清淺道,“若是你哭,能將她哭活,你便跪著哭吧,若是不能,都給我起來好好聽著。” 幾個人扶持著起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宮中告狀 清淺的雙眸掃過眾人,吩咐道:“從今日開始,我要重新分派你們的差事。” 將每個人放在自己適合的位置上,讓他們各盡其責,并不是全聚攏在自己身邊。 “姑娘只管吩咐。”春成垂手道,“下屬只有一個請求,讓下屬繼續為姑娘趕車贖罪。” 瑞珠道:“李大人,你如今已是錦衣衛小旗……” 春成忙道:“小旗又如何,兩位佐領大人都被袁大人派了暗中保護姑娘呢。” 清淺愣了愣,袁彬說的高手,沒想到居然是錦衣衛身居要位的高手。 “既然春成執意要留,便留下趕車吧。”清淺吩咐,“這回事發突然,你并沒有過錯。” 春成見可以繼續趕車,臉上總算帶了些笑意。 清淺又吩咐道:“瑞珠姑姑是宮中老人,凡事有經驗有章法,白芍心細,今后你們兩人跟著我隨身伺候。” 瑞珠和白芍同時應了一聲:“是。” 粉黛急了道:“姑娘,奴婢呢?” 春成忙喝道:“粉黛不得無禮!” 清淺沒有回答粉黛,繼續布局:“小林子專心負責香鋪,米鋪我會找凌夫人或別的可靠的人來cao持。” 收米已盡尾聲,平時的維護并不難,最重要的是讓小林子能專心香料,而不是蠟燭兩頭燒。 小林子垂手道:“是。” 清淺最后看向粉黛道:“粉黛已經十五了,也到了該嫁人的時候,春成,你回家和你父母商議,找個時間讓粉黛和小林子成親。” 粉黛哇的一聲哭出來道:“姑娘不要奴婢了嗎?” “你的性子跳脫,不必在我身邊拘著。”清淺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成親后幫著小林子cao持香鋪子,四處張羅最適合你的性格。” 粉黛哭著跪下,抱著清淺的腿道:“姑娘,奴婢從今之后再不瞧熱鬧了,奴婢好好干活,端茶倒水,不再粗心了,只求姑娘原諒奴婢。” 清淺嘆了一口氣扶起她道:“這回青鳶的死,過錯全在我,瑞姑姑穩妥但我卻讓她多在院子里頭忙雜物,你跳脫我卻總帶你在身旁,知人卻不能善用,是我的錯。” 瑞珠忙道:“是奴婢的錯,奴婢自李瑞的事情后,不愿意出門,姑娘體恤。” 小林子則道:“是小的的錯,今日沒有顧得上外頭的車馬,也沒顧得上分辨忠jian。” 春成道:“我做哥哥的沒有教訓好妹子。” 見眾人紛紛認錯,清淺擺擺手道:“大家不用推來推去了,天生我才必有用,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用處,譬如粉黛,你愿意瞧熱鬧,便認真去瞧,今后有了什么新鮮事,便回府告訴我,讓我多一個耳目,豈不是更好?” 小林子恍然道:“姑娘說的是。” 粉黛睫毛上帶著淚珠道:“姑娘并不是趕奴婢出府?” “我前頭說過,只是換了一個差事,你還是我的管事娘子。”清淺繼續道,“且你的差事最重,除了和小林子一道cao持香鋪外,還要當我的耳目,這樣,對我才是最有用的,對你自己也好。” 粉黛握著拳道:“能為姑娘效力,奴婢愿意。” 清淺嘆息道:“還有一件頂頂重要的,青鳶家人的照顧,我也一并交給你和小林子,每月的供奉要足足的,不要讓人欺負青鳶家人,你可能做到?” 粉黛跪著哭道:“奴婢必定視青鳶jiejie的家人為家人。” 清淺點點頭:“便是這些了,大家各自回吧。” 袁彬一直如山一般,在院子角落瞧著一切。 見清淺處理了院子里頭的事情,袁彬親自遞上一盞茶道:“喝口水潤潤吧。” 清淺微微笑了笑道:“倒是忘了你在一旁等著。” 茶水芬芳帶著一絲甜意。 袁彬摸了摸清淺的頭道:“你今日累了,讓瑞珠和白芍帶你好好歇著,明日我再來看你。” 清淺道:“我送你出府吧。” 袁彬微笑著搖搖頭道:“你需要好好休息。” 清淺覺得眼皮一陣打烊,身子也漸漸疲軟,人已被袁彬橫抱起來。 袁彬對瑞珠道:“我給清淺服了安神湯,讓她好好歇息。” 瑞珠和白芍忙帶袁彬進了清淺的閨房。 袁彬將清淺溫柔的放在床上,蓋了一層薄被,放下簾子,摸了摸她的臉。 瑞珠焚了一枚凝神靜氣的香,留下伺候。 清淺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幽長的夢,從前世到今世,怎么也醒不來。 第二日一早,清淺睜開眼睛,只覺陽光明媚刺眼。 袁彬在床前含笑瞧著她。 清淺一翻而起道:“我睡了多久?” 是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 瑞珠進來笑道:“姑娘足足睡了整整一夜。” 清淺疑惑問袁彬道:“你一直在?” “我巴不得這般,但于禮不合。”袁彬含笑道,“我剛到片刻,今日過來,是借了皇后的口諭。” 瑞珠輕聲解釋道:“小燕氏和蘇靜好哭哭啼啼一早進宮告狀,皇后娘娘命姑娘和袁大人覲見。” 清淺哼了一聲道:“蘇靜好還有臉告狀?” 袁彬走出珠簾,坐下道:“讓瑞珠伺候你穿衣洗漱,我在外頭候著陪你說話。” 瑞珠放下一層帷幕,隔著帷幕兩人對話。 清淺好奇道:“蘇靜好告狀是因我昨日掌摑了她,小燕氏告狀是為何?” 袁彬在帷幕外頭道:“無獨有偶,我昨日打了小燕氏一馬鞭。” 清淺笑了笑道:“那么,咱們一道進宮吧。” 說話間,清淺早已換了一件素凈衣裳,發髻簡單弄了一個燕尾髻,插了一根銀簪。 就著白芍的手,喝了幾口參湯,清淺含笑道:“走吧,進宮去。” 坤寧宮里頭,小燕氏和蘇靜好哭成了淚人。 皇后坐在正中,周貴妃和魏德妃等幾個高位份的妃子分左右而坐。 小燕氏哭道:“臣妾在府上好好呆著,崇山在給祖宗念經,突然袁大人闖進來,要闖祖宗祠堂,臣妾哪里肯干,攔著袁大人,沒料到袁大人隨手便是一鞭子,臣妾可是三品誥命,袁大人欺人太甚,請皇后娘娘做主。” 周貴妃哼了一聲道:“連誥命夫人都敢打,過些日子豈不是要入宮打嬪妃嗎?袁大人真是膽大包天。” 皇后蹙眉問蘇靜好道:“周夫人呢?你怎么了?” “臣妾斗膽,狀告娘娘的meimei聞清淺。”蘇靜好哭得梨花帶雨,“臣妾好好的同王夫人幾個說話,不過關心了聞清淺一句,聞清淺直接便掌摑了臣妾,當著眾位夫人的面,臣妾臉面全無,請皇后娘娘做主。” 周貴妃冷笑一聲:“聞清淺是皇后的meimei,周夫人這委屈,恐怕只能受著了。” 蘇靜好哭聲越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