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第二百四十章 神秘人 第二日一早,青鳶乘著春成倒恭桶的時候,將紙條塞到他手中。 春成辦事極快,不到夜里便托青鳶送了消息回來。 青鳶笑道:“春成問了廟里的大師,大師說,這段咒語是釋迦牟尼佛消業(yè)咒,消業(yè)障最好。” 桃木念的是消業(yè)咒? 清淺奇怪道:“不是往生咒,是消業(yè)咒?人都死了消的哪門子業(yè)?” 拿出一個紙包,青鳶道:“春成說了,里頭的藥粉足以藥倒一頭牛,姑娘只需要一小指甲便可以。” 清淺笑道:“這個需要勞煩你才行。” 見青鳶不明所以,清淺湊近說了。 青鳶笑道:“這個倒是不難,奴婢正巧在廚房幫手,想要給桃木下藥,簡直易如反掌。” 桃木并不是主子,大廚房雖然尊敬,但規(guī)矩不那么嚴格,想找機會下手比較容易。 清淺點頭,想了想道:“明日我要抽空去季福公子的院子,你陪我一道去,讓春成在外頭放風。” 青鳶問道:“姑娘查出端倪了?” 清淺搖頭道:“總覺得不對,必須親自去瞧瞧才知道。咱們午時整進去,即刻便出來。” “或者讓人直接抄了閣樓?”青鳶總覺得危險,“等袁大人派人來咱們再進去。” 清淺笑道:“沒憑沒據(jù)的,袁大人哪里能抄太妃府上的祭祀所在,此人還是皇上的恩人。” 進去一趟的目的,便是為了搜集更多的證據(jù)。 譬如,清淺很想知道,桃木的書柜前頭有什么! 第二日巳時一刻,按照約定的時間,清淺瞧著婆子送了食盒給桃木,正想進桃木的院子。 青鳶氣喘吁吁跑來,低聲道:“姑娘,這回咱們被柱子坑了,他回京倒是輕松了,府上的菜沒人送,管事婆子讓奴婢陪著出去接菜。” 清淺跺腳道:“偏生是這個時候。” “奴婢想裝肚子疼,可方才還好好的,若這個時候突然裝病,未免太突兀。”青鳶繼續(xù)道,“告假也不合適,或者咱們換個時間進閣樓罷!” 清淺搖頭道:“帶著藥粉的膳食都送了進去,哪有中途換的道理?” 再者,若是換時間,難免桃木醒來后不起疑心。 有了疑心,下回還如何混進去? 青鳶急道:“這可如何是好?” “有春成在外頭放風,我一個人進去便是。”清淺咬咬牙,實在是舍不得這大好良機。 青鳶囑咐再三:“姑娘,若是不對,記得千萬退出來。” 清淺點點頭道:“你藥加足了吧?” “足以睡上一個半時辰。”青鳶笑道,“一個半時辰足夠了吧?” 清淺笑道:“夠了。” 桃木院子里頭午膳過后,青鳶收了盤子碗碟,經(jīng)過時對清淺點了點頭。 清淺知道桃木已經(jīng)被迷藥迷住,提起裙踞往她屋子走去,含笑道:“桃木jiejie。” 屋子里頭,桃木酣然入睡,清淺將她扶上床,從她的腰間取下一把銅制鑰匙,放下簾子輕手輕腳出了門。 正午時分,婆子們都在午睡,無人留意往閣樓而行的清淺。 清淺走到閣樓前,掃了一眼四周,見無人在旁,輕手輕腳進了院子。 遠處,春成在放風。 清淺與春成約定,若是兩炷香時間還未出來,春成便會沖進來接應。 他們沒有瞧見的是,白芍在樹叢里注視著這一切。 清淺進了院子后,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再次從脊背升起,她摸了摸腰間的磨得鋒利的剪子,才覺得稍稍平靜些。 院子里頭樹木森森,清淺在這陰涼下用銅鑰匙打開了閣樓的門,里頭陰風慘慘而出。 顯然,上午桃木來過,燭火在燃燒。 燭火中,畫像上頭的季福公子笑容有幾分猙獰。 清淺在閣樓的門檻上,將跨未跨之際,看著外頭的詭異和里頭搖曳的燭火,心中驀然升起一個念頭。 這院子不像是祭祀季福公子的,倒像是鎮(zhèn)壓季福公子魂魄的。 不然為何外頭的樹木是高大的槐樹呢,槐樹可是鬼之木呀! 還有為何保太妃獨獨信任桃木? 是因為桃木的名字辟邪嗎?還是因為桃木相貌丑陋,能鎮(zhèn)住鬼魅? 念頭紛至沓來。 為何保太妃念的不是讓兒子早生極樂的往生咒,而是消除業(yè)障的消業(yè)咒。 她消除的哪門子業(yè)障? 再瞧瞧這閣樓,無窗無沿的,且門檻有半尺高,似乎是害怕鬼魅爬出來。 清淺從小聽祖父說故事,鬼怪是不能彎腿的,只能跳著走,故而有些地方門檻極高,便是為了防鬼怪。 所有的所有,最終被清淺化為淡然一笑。 哪有什么鬼怪? 即使有鬼怪,也冤有頭債有主,找不上自己。 世上,人比鬼怪恐怖得多。 譬如,蘇靜好、大燕氏、林宗德等等。 清淺回身進了閣樓,將門掩上,取了燭臺在手。 這一回,清淺終于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量這閣樓了。 第一層很簡單的布置,供案和高兩米的栩栩如生的畫像,一目了然,除了蠟燭大些,沒有其他不妥當?shù)牡胤健?/br> 很多地方的海燈,比這個更大呢。 清淺沒有發(fā)現(xiàn)端倪后,上了第二層。 仔細觀察下,第二層并非完全是密封的,在閣樓頂上,有幾個細微的氣孔,發(fā)散著微弱的光芒。 一床、一桌、書柜衣柜,依舊是沒有變化。 清淺拿著蠟燭轉了一圈,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似乎真就是保太妃為紀念兒子而設的。 目光定格在書柜上,昨日自己打掃,桃木特特攔著自己,莫非是這里有什么玄機? 書柜上頭有些陳年的書,并沒有翻看的痕跡,但一根燭臺很突兀的在書柜中間。 燭臺這么布置,很容易著火。 清淺向上提了提燭臺,沒有動靜,復又左右轉了轉燭臺,似乎聽到咯吱一聲,但很快又沒了動靜。 似乎只是一個燭臺。 端著燭臺,清淺來到床邊,當時清淺在床上找到一根毛發(fā),到底是什么的毛發(fā)? 清淺繼續(xù)想瞧一個端倪。 萬籟俱寂間,只聽閣樓底下傳來腳步聲,沉悶又緩慢。 清淺渾身一驚,生生將“誰”這句問話咽了下去。 手中的燭光柔和,整個屋子都是橙色的光芒。 那腳步一步一步,如同敲擊在心上。 清淺的心劇烈跳動著,這人是誰? 怎么進的閣樓? 他進來做什么? 那人從喉頭里頭發(fā)出荷荷兩聲笑,聽得出來,是一個成年男子的笑聲。 第二百四十一章 回馬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