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蘇家周圍住了幾戶人家,紛紛在自家院壩里張望想知道發(fā)生啥,張鳳仙在院壩里趕雞回籠,雞跑到旁邊去了,她還自顧揮著竹竿,唐知綜好笑,“嬸子,想看就站出來看,又不是啥見不得人的事,我和你說啊,我家錢大.....”剩下的話沒說出口呢,李翠蘭就在身后急急喊他,“酒鬼,咱有事好好商量,你先回來坐會兒嘛。” 李翠蘭拿不定主意,但絕對不能讓酒鬼把其他學(xué)生家長招來,她踮著腳,臉色著急,唐知綜慢騰騰轉(zhuǎn)身,沖張鳳仙道,“嬸子,你的雞跑到茅坑去了,小心掉進坑里就慘了。” 張鳳仙回神,顧不得八卦兩家的事,‘咯咯咯咯’喚雞出來。 蘇家人沒個主心骨,錢又在葉英屋里,平時誰都不敢進屋,眼下葉英暈了,蘇衛(wèi)國和蘇衛(wèi)棟扶她進屋,妯娌三人自然而然跟了進去,女人想得多,家里的錢擱葉英兜里不安全,沒準(zhǔn)哪天她心血來潮就給蘇衛(wèi)軍了,與其便宜蘇衛(wèi)軍,不如她們分了。 于是,進屋后她們就翻箱倒柜的找錢,蘇國良老媽死前留了個盒子,用鐵鎖鎖著,錢應(yīng)該就在盒子里。 唐知綜不摻和她們的家事,過程不重要,他拿到自己應(yīng)得的錢就夠了,四塊錢,盡是分分角角的,唐知綜隨手遞給石磊,“數(shù)數(shù)是不是四塊。” 石磊捏著錢沒動,伸手遞給石林,石林使勁搖頭,兄弟兩謙虛得很,唐知綜抬眉,“數(shù)啊。” 石磊捂著嘴,湊到唐知綜耳朵邊,只拿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幺叔,我數(shù)不清楚。” “......”唐知綜一把奪過錢,大拇指蘸口水后就一張張數(shù)起來,不忘罵石磊,“你說說你有個啥用,數(shù)錢都不會數(shù),你能再有點出息嗎,連錢大都不如。” 石磊無辜,他打小沒咋看到過錢,和錢打交道還是最近,唐知綜時不時拿錢要他去鎮(zhèn)上買rou,可沒這么厚啊。 唐知綜數(shù)錢的速度很快,旁邊的石林看得頂禮膜拜,學(xué)著唐知綜姿勢,手指不停的翻動著空氣。 “.....”唐知綜,“你也不會?”他大哥挺聰明的人,咋養(yǎng)出兩個連錢都不會數(shù)的廢物,算了算了,看在他們還算孝順自己的份上,就勉為其難的教教他們,“明天起,跟著我認(rèn)錢數(shù)數(shù),連錢都數(shù)不清楚,買東西被別人坑了咋辦?” 四塊錢,眨眼的功夫就數(shù)完了,多了兩角,他抽出來還給蘇衛(wèi)國,“蘇衛(wèi)國啊,看看你們家的錢,皺皺巴巴的,多數(shù)了兩角給我,幸虧我這人老實,換作別人你們就虧大了。” 捏著錢的蘇衛(wèi)國頓時感激得不行,唐知綜拍拍他的肩,“蘇衛(wèi)國,錢皺不打緊,多就好,你們啊,好好干活,多攢點錢啊。”要是蘇家家底豐厚點,他也不至于只要四塊錢,4斤rou都買不到。 蘇衛(wèi)國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不住的點頭,“酒鬼,你也是,咱共同奮斗,生活會越來越好的。”其實酒鬼挺有人性的,沖著他還回多余的錢這點就比很多人強,這會他已經(jīng)忘記誰獅子大開口張嘴就要狗蛋兩學(xué)期學(xué)費了。 走出蘇家,唐知綜隨手就把錢給了石磊,“下次趕集托人買點rou給錢大壓壓驚。”訛人的錢相對而言容易,但仍有個弊端,對方要是個窮鬼,你要再多都少得可憐,今天的事兒換成李懷玉,少說幾十上百元,這就是貧富差距。 夜里蘇國良和蘇衛(wèi)山回來,感覺全家人心情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沒見著葉英人,蘇國良問李翠蘭,“你媽呢。” “睡下了,爸爸,你們沒吃晚飯吧,鍋里有飯,我去熱熱。” 蘇國良在衛(wèi)生所點頭哈腰的給人道歉,彎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好在張家人通情達理,沒有得理不饒人,收了糖和雞蛋以及醫(yī)藥費愿意把事情揭過不提,蘇國良忙活了一天,吃了飯就回屋睡了,沒驚動旁邊的葉英。 倒是清晨葉英醒來時驚叫連連,嚷著盒子里的錢少了,蘇國良瞅了眼窗外,還早得很,他不耐煩道,“要睡就不睡,不睡就去煮飯,嚷嚷啥呢。” “老頭子啊,咱辛苦大半輩子攢了錢沒了啊。”也不是全沒了,李翠蘭她們每家分了5塊錢,剩余的都留著呢。 蘇國良翻身起床,瞥到盒子里的錢,“大驚小怪的,那不是錢是啥。” “數(shù)目不對。”盒子里有多少錢葉英比誰都清楚,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唐知綜拿去了,咬牙切齒去灶房提起菜刀就要和唐知綜拼命,蘇國良叫住她,“自己不把錢看好怪得了誰,酒鬼啥人你還不了解,進他兜里的錢有摳出來的份兒嗎?” 酒鬼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惹急了啥都干得出來,再說他們也沒證據(jù),酒鬼死不認(rèn)賬他們有什么辦法,鬧到唐大壯跟前,唐大壯也不會幫他們出頭。 葉英氣糊涂了,被蘇國良吼幾句平靜了很多,扯著嗓門就罵開了,“老大媳婦,老二媳婦,老三媳婦,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們干的好事,都給我滾出來,不把事說清楚滾回娘家去,我們老蘇家不養(yǎng)吃里扒外的家伙。” 酒鬼愛財,他真拿到盒子沒道理不把錢全拿了,肯定是3個兒媳婦干的。 李翠蘭她們商量好了,錢到手里無論如何不會拿出來,葉英不高興大不了就分家,她們算看明白了,不分家的話,葉英會繼續(xù)補貼老四,補貼老四就算了,還有個杜花兒呢,怎么想怎么不劃算。 所以,被叫到名字的3人沒有半點害怕,坦然地走了出來。 至此,蘇家的分家算是拉開了序幕。 而訛了筆錢的唐知綜連續(xù)兩天上工只在村里逛了圈就不見人影,作為思想待改的張麻子同志,他積極的舉報偷懶群眾,頭個就是唐知綜,但不出意外的,他的舉報遭到所有人反對。 “張麻子,你虧不虧心啊,不知道錢大沒去學(xué)校啊,酒鬼不得在家照顧他啊,人家又不是沒割豬草,你憑啥舉報人家啊。” 張麻子:“......”酒鬼啥時候割豬草了,明明背著個空背簍露個面就不見了,他干啥活了?不干活憑什么拿工分啊。 “他割的豬草在哪?”張麻子梗著脖子問。 “你不會去豬場看啊,豬場的人說了,唐石磊每天都背著一背簍豬草去了的,唐石磊背的豬草不是唐知綜割的還是誰割的?” “.....”媽的,這話竟無言反駁。 第40章 教人 張麻子心情復(fù)雜難辨,明知道唐知綜自個偷懶,使喚石磊割豬草,全村的人選擇裝瞎,他還有什么好說的,他只怨自己心不夠狠,要做就做最懶的,他怎么就偶爾勤快以致于比唐知綜好呢,自己如果是最懶的,現(xiàn)在就能像唐知綜找各式各樣的理由躲清閑,全生產(chǎn)隊的人還會幫自己說話,多心馳神往的日子,自己硬是沒抓住機會。 生活能重來,他絕對要做村里最懶的崽兒,從小懶到大的那種。 張麻子覺得沒人能理解他內(nèi)心的痛苦,索性唐知綜有沒有偷懶不關(guān)他的事,既然沒有唐知綜的命,就別得唐知綜的病。 他決定發(fā)憤圖強,努力干活。 于是,他很賣力的扯麥地的雜草,根深的草直接連根拔起扔到小路上,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行為看在唐知軍眼里,頗有慪氣的成分,雖說老幺是他兄弟,但他看法和張麻子相同,老幺出門溜達圈的目的明顯是怕不上工被唐大壯逮到扣工分,露了面,唐大壯覺得他在干活就不會過多注意他有沒有曠工偷懶,至于傍晚石磊背著豬草回豬場,他懷疑是石磊趁著蹲茅坑的空檔割的。 而石磊肯任勞任怨的原因他似乎猜到了,為了吃rou。 老幺手里有錢,買rou都是拿到老房子煮的,前幾天吃了rou,今天石磊又托趕集的人捎3斤rou回來,不是老幺的錢是誰的錢?余秀菊精打細(xì)算,不會在吃食上鋪張浪費,整個唐家,不是,整個生產(chǎn)隊,好吃的就老幺。 錢是老幺的,石磊吃了rou,自然要幫老幺干活。 想了想,中午回家,唐知軍就和周鳳說晚上去老房子吃飯,同樣是兄弟,憑什么有rou只給大房,他也要吃,臉皮厚點就厚點,能吃到rou就行。 “媳婦,晚上大哥家吃rou,咱過去瞧瞧。” 他不僅自個去,準(zhǔn)備把全家都帶去,周鳳的大女兒美麗是前邊丈夫的,今年20歲了,對象是鎮(zhèn)上的,知道自己要嫁去鎮(zhèn)上,她不愛出門,天天在屋里繡花納鞋墊,周鳳疼她,分家后從不讓她苦力活,聞言,她推開美麗房間的門問美麗去不去。 美麗搖頭,和她住同屋的美云跟著表態(tài),“我也不去,我和大姐在家守屋,免得有賊來。” 她記得家里進賊,損失了很多錢財,原本要給大姐做嫁妝的。 美麗不去說得通,美云不去就虧了,周鳳對美云說,“大伯家吃rou,你幺叔買的。” “那我更不去了,看著幺叔就吃不下飯,還有錢大他們,吃飯像打仗似的,狼吞虎咽,你爭我搶,我才不和他們同桌吃飯呢。”美云最喜歡的就是美麗,美麗會打扮,穿得漂漂亮亮的,走在路上好多小伙子偷看她,哪像她幺叔......想想就倒盡胃口,吃啥吃啊。 “媽,美云留下陪我吧,都去大伯家的話,大嬸娘該有看法了。”美麗跟著周鳳到唐家時她已經(jīng)有記憶了,余秀菊不是好相處的人,有便宜占就笑瞇瞇的,沒好處就冷著臉?biāo)δ樕嬉胰ゲ滹垼嘈憔盏哪樕上攵?/br> 女兒的話貼心,周鳳感覺欣慰,外人說她倒貼唐知軍又怎樣,她是個女人,不靠男人怎么生活,想丈夫剛?cè)ナ缼讉€兄弟姐妹明嘲暗諷,生怕她帶著孩子不嫁人白吃白住,她看得明白主動向公婆提出再嫁,沒有多拿半分錢,相中唐知軍就毫不猶豫嫁了,外界傳言紛紛,公婆心頭過意不去,反而記著她的好,時常給錢送糧食啥的。 女兒懂事,從沒給她惹過麻煩,周鳳道,“你們想吃啥自己弄,我和你爸早點回來。” 周鳳就抱著兒子和唐知軍去了老房子,老房子清風(fēng)雅靜的,余秀菊和黃玉兒在灶房煮飯,唐知綜在修歪掉的雞籠,唐知軍喊了聲,“大哥,修雞籠呢。” “你大嫂說抱養(yǎng)只小雞回來養(yǎng),不修不行,害怕夜里被那玩意叼走了。” 唐知軍過去幫忙,周鳳抱著石康朝灶房走,“大嫂,煮飯呢,我和知軍是不是來得不合適啊。”余秀菊站在灶臺前切rou,肥瘦相間的rou,余秀菊把肥rou切成小塊小塊,明顯煎油用的,石康看到rou,小手歡呼著要伸手拿。 余秀菊有點不高興,不敢表現(xiàn)太過,假惺惺道,“哪能啊,你來我隨時歡迎,這rou是老幺買的,他家鍋碗瓢盆要啥沒啥,他就喊我下廚,你看看咱家柴篷的柴,煮頓rou要用掉大半捆呢。”余秀菊想說明白,她沒占老幺便宜,老幺出rou,她出米出調(diào)料和柴火,不比老幺出的少。 “你是做大嫂的,要多包容老幺啊。”周鳳開玩笑的語氣,放下石康,走向燒火的黃玉兒,稱贊道,“玉兒好像胖了點,都是大嫂的功勞啊。” 黃家是木匠出身,條件不差,奈何女兒女婿多,飯量大吃得多,黃木匠的收入根本不夠全家開銷,黃玉兒自然瘦巴巴的,雖然大多數(shù)人都是黃玉兒的身材,但現(xiàn)在的黃玉兒臉頰有rou,氣色紅潤,離不開唐家伙食好的關(guān)系。 作為婆婆,聽到別人稱贊兒媳婦身體好就是稱贊自己是好婆婆,余秀菊很受用,謙虛道,“胖了嗎,我天天看著倒是看不出來啥,對了,你和二弟過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是有事。”周鳳搬凳子挨著黃玉兒坐下,“美麗20歲了,田家的意思是秋收前把婚事辦了,富貴爸媽是工人,就富貴1個兒子,美麗嫁過去,兩老就退下來,讓美麗頂替他們的崗位。” “那是好事啊,美麗婆家條件好,你做媽的也能跟著享福。”美麗和田家的親事是很小的時候定下的,美麗親爸過世田家也沒反悔,逢年過節(jié)還會送豐厚的禮物來,說起美麗,沒有人不羨慕周鳳好命的,別人要多生幾個兒子才能享福,她靠女兒就過得寬松舒坦。 “我享啥福,她過得好比什么都強,田家是鎮(zhèn)上的,我琢磨著嫁妝不能寒磣了,石磊不是學(xué)過木匠啊,想找他為美麗打套家具。”周鳳盯著灶眼里明晃晃的火,語氣溫和,“雖說是侄子,我絕對不會虧待他,請別人打家具多少錢,給石磊就多少。” 石磊去木匠家學(xué)木工全村的人都知道,她如果跳過石磊直接找別人,不說大房的人怎么想,外邊人也會說她做得不對,放著侄子不找去找其他人,寒心。 余秀菊笑道,“他學(xué)了有幾天哪能自個打家具,美麗結(jié)婚是大事,家具不好豈不沒面子,我看你還是找有經(jīng)驗的木匠吧。”可能因為周鳳最先想到石磊,余秀菊臉色好看了很多,“你要不問問玉兒爸?” 周鳳從善如流,“玉兒,你爸忙不?” 黃玉兒自嫁人后就沒咋回家,倒不是她不想回,而是每次聽到j(luò)iejie姐夫們哭窮她就頭皮發(fā)麻,唐家人多,但氛圍好,不像娘家整天吵吵鬧鬧的,她待慣了安靜的環(huán)境就不太想回娘家了,所以周鳳的話她回答不上來,“應(yīng)該不忙吧。” 秋冬是做家具的旺季,因為很多人家都選擇年底結(jié)婚,至于這個時節(jié),應(yīng)該是沒啥人家做家具的,但保不齊有呢,她說道,“二嬸,要不我明天回娘家問問,我爸接了多少活我也不清楚。” 周鳳笑容滿面,“好,麻煩你跑趟了,你爸手藝好,做的家具沒話說,對了,美麗說想要套帶鏡子的衣柜,做衣柜有沒有啥講究的啊......” “我爸說得看衣柜擺放在哪兒,靠角落的話,最里邊做成抽屜,擱置換季不穿的衣服,靠墻中的話,為了好看,盡量把衣柜抬高,用不著的被子放最上邊......” “田家是以前單位分配的房子,臥室不大,怎么辦?” “最好能量個尺寸,免得家具尺寸不對,影響臥室布局。” 周鳳似乎很感興趣,和黃玉兒聊得津津有味,余秀菊切好rou,她都沒回家的跡象,余秀菊不好意思催,畢竟人家要請親家做事,她攆人算什么樣子,于是等唐知綜帶著孩子過來,她讓唐知綜做決定,“老幺,老二他們來了,你買的rou,我不好留他們吃飯,你看著辦啊。” 多個人她吃到嘴里的rou就會少幾塊,私心里自是希望唐知綜攆人的。 唐知綜在家洗了個澡,又去找理發(fā)匠剪了頭發(fā)刮了胡子,整個人看上去神清氣爽,“吃就吃唄,有啥好做不得主的,都是兄弟,那么見外干啥。”唐知綜拍著頭發(fā)的水,樂呵道,“大嫂,多淘點米啊,我好久沒吃米飯了。” 余秀菊:“......” 她覺得唐知綜是故意的,存心要她心里不痛快。 余秀菊每次豬rou都會煎豬油舀進油罐子裝著自家吃,唐知綜不咋進灶房,她做了什么自然不知道,但周鳳守著,余秀菊就不敢明目張膽的斂油了,扯著嗓門和唐知綜說,“老幺,我拿豬油煎了豬油,你回家記得帶上啊。” “好,多煎些。”唐知綜喜歡吃瘦rou,肥rou不是特別愛,偶爾余秀菊廚藝超常發(fā)揮,回鍋rou香得他流口水他才會大口大口吃。 唐知軍和周鳳是來打探情況的,他們始終想不明白大房護著老幺的理由,周鳳借著美麗結(jié)婚的事,聊起打家具的事,喊黃玉兒大概估算了下工錢,工錢比她想象的要多,連余秀菊都驚訝,“會不會太貴了。” 去年給石磊打了個衣柜,配鏡子的,除了包飯,工錢折算的工分,她記得沒有這么多啊。 好幾雙眼睛盯著,黃玉兒不好意思夾rou,訕訕道,“我爸說九公里的劉木匠死了,整個豐田鎮(zhèn)就他接活兒,工錢自然會高點。”說穿了仗著自己是獨家,漫天要價唄,唐知綜忍不住停筷子看了眼黃玉兒,想不到她是生在那樣的家庭。 有眼光有魄力,該漲價就漲價,做生意的料嘛。 余秀菊心里算了算,有點后悔沒讓石磊堅持學(xué)木工了,真要出師自己接活,能掙不少呢。 “石磊,做木匠有前途,你咋不學(xué)了呢。”周鳳問出心底的疑惑。 石磊瞄了眼唐知國,“我爸不讓我學(xué)的。” 和唐知軍喝酒的唐知國:“......”老子讓你不學(xué)你就聽話不學(xué),老子喊你不吃rou你咋就不聽話專夾rou吃呢? 韭菜炒rou絲,油多,料足,合唐知綜的口味,他連續(xù)夾了好幾塊,見無人接話,他說道,“學(xué)木工有啥好的,石磊不是黃木匠上門女婿,黃木匠咋可能手把手教他,就木匠的活吧,標(biāo)注好尺寸,是個人都能干。”他就是做設(shè)計的,建筑設(shè)計和室內(nèi)設(shè)計相通,要他教他也能教。 桌上靜默三秒,黃玉兒尷尬得不行,唐知國雖認(rèn)可他前兩句,后兩句不敢茍同,“是個人都能干那你干來試試,說話不過腦,整天就知道吹牛。” “誰吹牛了......”唐知綜咀嚼著rou,腮幫子鼓鼓的,“我......我要是想干肯定沒問題,但我不想干木匠啊。” 做設(shè)計就夠累的,還自己動手,他不缺吃不缺穿,為啥要過得這么累啊,要說上輩子做設(shè)計是跟人慪氣較勁,這輩子哪兒來的那么個人激起他的斗志啊。 “你能,你最能,世上就沒你辦不到的事,光是耍嘴皮子的話。”唐知國罵道。 唐知綜冷呵了聲,“你別看不起我,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老師沒教過你啊。” “......”不好意思,他們窮沒讀過書。 “幺叔,啥意思啊。”石林覺得這話很厲害的樣子,默默說了遍,決定下回和人吵架的時候用。 唐知綜翻了個白眼,他忘記了,這個屋里,除了他和錢大都是沒讀過書的,話不投機半句多,他催酒幺多吃點,吃了這頓rou,下頓不知要等多久,村里人窮,訛不出多少錢,而勾搭富婆又......以后的生活不好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