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鬧鈴聲被按掉,房間里又恢復了原來的寂靜,過了許久,顧藕才從被子里冒出頭來,紅撲撲的小臉接觸到冬日冰涼的空氣,迷糊的眼底頓時多了幾分清醒了,也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怎樣的夢。 不對,與其是說夢,倒不如說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顧藕也是那次之后才知道,浴室這么一個空間密閉還有回音的地方真的是一點都不適合拿來偷雞摸狗。 簡懷軒是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反正她對此耿耿于懷了好久。 顧藕從被子里摸出昨晚放進來的衣服,確定還有余溫,這才脫了睡衣,將衣服換上。 天氣入冬,南方這邊沒暖氣也就算了,至少還有空調制暖能用用,偏偏昨天空調壞了,修空調的人又得等幾天才能過來,顧藕只能臨時去附近商場買了兩條厚被子,不然真的能被一夜凍死。 艱難地換好衣服,顧藕穿上床腳堆著的羽絨服,跑去廁所梳洗。 打開水龍頭的水,顧藕伸手去試水溫,確定是溫水,才開始刷牙洗臉。 鏡子里的她和半年前似乎沒什么兩樣,也就被剪短的頭發長長了不少,臉還是那張臉,有點嬰兒肥,帶著淡紅色的抓痕胎記。 簡懷軒不知道為什么很喜歡她臉上的胎記,時不時就要啃一口,顧藕嘴上嫌棄,心里卻慢慢擺脫了從小就被灌輸的“胎記很丑”的觀念,如今就算出門也不會用厚厚的妝容或者口罩把胎記遮起來。 梳洗完,顧藕拿著自己的泡面碗下樓,買了一碗熱騰騰的湯粉做早餐。 一邊吃早餐一邊刷手機,不咕的所作所為曝光后,污女重新建了一個群,新的群里面只有顧藕,污女,胖次,以及潔癖。 原本的老群還在,但卻再也沒有人在那個群里說過話,但也沒解散群或者踢人,就如同死了一般,安安靜靜,無人問津。 顧藕在群里閑聊的同時還收到了胖次發來的《重生》新一話的腳本。 大半年時間過去,《重生》的劇情有了很大的進展。 劇情上,女主暗自摸清了那些重生者的底細,確認了他們各自所掌握的有關上輩子的情報,并在一次被邀約的賞花宴上,見到了行事乖張宛如妖孽的太子,也就是在見到太子那一話的結尾,漫畫終于透露出女主才是上輩子制造國禍的罪魁禍首的信息。 那一章因為表達畫面和演出過于爆炸的緣故,部分片段被人發到了微博上,甚至轉出了圈,為漫畫本身吸引來了一大波的熱度。 之后女主確定了太子并非重生之人,還誤以為太子不過是她上輩子推出來的擋箭牌,正想著是否該像上輩子一樣繼續找太子做自己的替罪羔羊,結果在一次重生者要坑太子的時候,女主發現太子并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這么無能。 當然,這并不是說太子是個假裝荒唐的人,他荒唐是真的荒唐,行事從來都是駭人聽聞的,但他雖然荒唐,卻并不笨,甚至可以說是聰慧到有些可怕。 女主頓時就不懂了,這么一個人,怎么會這么輕易被自己算計? 女主懷著好奇嘗試著接近太子,向來不近女色的太子也由著她,終于女主發現,太子也和她一樣早就發現了身邊都是重生者,并為此感到快樂。 只因他覺得這樣被人算計險象環生的日子比平靜如一灘死水般的日子快活多了。 女主平靜地聽著太子的危險發言,再一次確認,太子是個蛇精病。 而就像女主好奇太子一樣,太子也在好奇女主。而且他篤定,過去的自己一定是自愿替女主擔下那一份罵名的,至于原因……總歸不可能是真的愛上了自己的太子妃,那就只可能是覺得,背著罵名被人很不得殺之而后快的日子很有趣吧。 太子這么想,女主在清楚了太子的本性后,也是這么想的。 但這輩子有這些重生者,日子已經很有趣的太子并不想走上輩子的老路,所以他決定阻止女主,免得自己的皇帝老爹被滅國大禍給氣死,那他可就得登基了,日日處理國事政務,哪還有日子逍遙自在。 故事發展到這里,只有一件事是他們兩個都想不通的,那就是上輩子女主準備了這么多,明明恨不得讓這個國家毀于一旦,為什么會在后期收手,并開始和太子一起收拾殘局? “難不成是你心悅于我,愿意為了我放下屠刀,救世濟民?”太子隨口胡猜,半點沒顧忌未出閣女子的名譽。 女主聽了也沒生氣,甚至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否定了他的猜測。 兩個人的關系也自此變得十分微妙,明明該是敵人,卻因為足夠理智,在與對方交手過招的同時還維持著明面上的平和。 新一話的腳本中,太子多次與女主交鋒都沒能徹底將女主按住,為了把女主放在身邊看著,也為了刺激那些近期略有懈怠的重生者們,他讓自己的皇帝老爹下旨,將女主賜婚給了自己…… 顧藕正在胖次那里花式夸贊新劇情,漫畫平臺負責顧藕的編輯突然找上顧藕,說是還在連載的《重生》拿了獎,讓顧藕大后天去h市參加頒獎儀式。 聽到這樣的好消息顧藕當然開心。 不過,大后天啊…… 顧藕開始想,要怎么跟編輯推掉這次活動了,因為大后天簡懷軒回國,她要去接機。 隨后顧藕也把這件事和簡懷軒說了,可簡懷軒似乎并不在意顧藕是否能來接機,因為他建議顧藕還是出席頒獎儀式比較好。 顧藕:“我去不去接你你都無所謂?” 簡懷軒非常客觀地分析:“這個獎分量不輕,你不去不是太可惜了嗎?” 顧藕挑了挑眉:“嗯,你說的有道理。” 說完她就把電話掛了,并拒絕在當天晚上與簡懷軒視頻。 奇怪的是簡懷軒也沒來找顧藕,顧藕跟著耳機里的音樂哼哼唧唧,一臉自己根本不在乎的模樣,但筆尖落在數位板上卻懟出了不小的聲響,且還硬是熬夜熬到了凌晨三點才睡。 第二天,顧藕睡到中午十二點醒來,錯過了早餐,午餐也不想吃外賣,于是她在廚房里翻出了一個煮火鍋用的電熱鍋,打算下樓買些食材上來自己一個人煮火鍋吃。 樓下的超市距離顧藕所在的小區不過五分鐘的路程,顧藕在超市里推著購物車,火鍋底料拿一盒,rou丸蟹柳拿一盒,娃娃菜生菜各買一株,水豆腐,羊rou片,粉絲,年糕,水餃…… 顧藕看到什么拿什么,最后埋單裝袋,裝了足足有兩大袋。 顧藕有些后悔地拎著兩大袋食材步履蹣跚地往回走。 走進小區實在是拎不動了,她就在小區路邊的長椅上坐著休息了一會兒。 寒風凜冽,顧藕朝著被袋子勒紅的手指呵了口氣。 這時,手機震動,顧藕拿出口袋里的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是簡得逸。 【我哥到你那了嗎?】 顧藕發過去一個問號。 簡得逸:【他說你大后天要去參加什么活動,想陪你一塊去,就訂了提早兩天的機票】簡得逸:【他沒到?也沒告訴你?那你當我沒說。】顧藕:“……” 就在顧藕陷入沉默的時候,一聲狗叫突然響起,顧藕渾身一顫,并在心里用短短幾秒把幾分鐘前決定坐下休息的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 她現在不怕的狗限定咔咔,別的狗她真的是無福消……受? 顧藕看著朝自己跑來的金色長毛犬,任由對方把前爪搭在自己的膝蓋上,背后的尾巴搖得如同轉了強力馬達的電風扇。 金毛犬身上還穿了一件針織的衣服,紅色的,整只狗喜慶得宛如一枚行走的大紅包。 “咔咔?”顧藕愣愣地,有些懵。 “抱歉。”熟悉的聲音隨著腳步聲而來,顧藕抬起頭,就看到了一位身長玉立的青年,和青年那一張無比熟悉的臉:“沒抓穩繩子,沒嚇到你吧?” 措辭用語,都仿若初識,不同的是那眼底的笑意不再像是帶了面具一般虛假,而是帶著能讓人舒適的溫暖。 顧藕摸了摸咔咔的腦袋,想了想簡懷軒這是在唱哪出,最后配合道:“嚇到我了。” 簡懷軒笑著:“那怎么辦?” “補償我吧。”顧藕從長椅上下來,蹲著抱住咔咔:“我男朋友超不識趣丟下我一個人了,能請你……” 顧藕抬頭看向簡懷軒,仔細地看著他的臉:“……把你的狗借給我嗎?” 簡懷軒臉上的笑意果然出現了那么一瞬間的龜裂。 顧藕忍著笑,等著簡懷軒的回答。 簡懷軒挑眉:“只要狗?” 顧藕十分肯定:“只要狗。” “不行。”簡懷軒十分霸道,他拎起顧藕放在地上的兩大袋食材:“人和狗,你都得帶回去。” 顧藕牽起咔咔的狗繩,一邊和簡懷軒一塊走向自己居住的那棟樓,一邊控訴:“不講理,人有什么用,我只要咔咔就好了。” “咔咔是贈送的,要我,才能送它。” 被“贈送”的咔咔非常歡快地走在前頭,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兩個主人在發表什么虐狗言論因是逆風而行,簡懷軒將兩個袋子都放到了一只手上,另一只手牽著顧藕,揣進了自己兜里。 顧藕掙扎了一下:“我可以把手放自己口袋里。” 簡懷軒拉著沒放:“怕你吹跑了。” 顧藕哼了一聲。 簡懷軒:“你剛剛好像不怎么意外?” 顧藕:“哦,你弟和我說了,托他的福,驚喜感確實是打了折扣。” 簡懷軒,輕聲道:“……可能還是作業不夠多吧。” 兩人帶著咔咔,在刺骨寒風中裹挾著屬于他們的溫暖,漸漸遠去。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到破紀錄了,真的對不起qaq評論發紅包致歉 然后是的,你沒看錯,正文完結了,這一章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修了好幾遍,居然有點不太敢發,感覺自己的完結恐懼癥越來越嚴重了_(:3」∠)_ 后面就是甜甜甜的小番外,主要寫我想寫但是正文里沒能寫到的細碎小甜梗,提前預警一下,內容可能會有點掉節cao(。 第29章 番外 1.抱枕 顧藕有睡覺抱東西的習慣。 在嘗試了各種玩偶抱枕后,黑□□頭抱枕脫穎而出,以最適宜的大小、柔軟度以及舒適的布料手感,獨得顧藕寵愛。 只是近期,這位“寵妃”被打入冷宮,取而代之的,是就大小而言非常不適合抱在懷里,摸起來也沒棉花這么柔軟,只有自帶體溫這點可以稍微夸獎一下的簡懷軒。 顧藕個人覺得,這個名為簡懷軒的“抱枕”真的非常難用,不僅抱著抱著就變成了被抱,還時常會被糟糕的方式叫起床,導致她總會有那么幾天無法體會清晨醒來后的神清氣爽,只會累得想躺回去再睡一個小時。 而且,這個“抱枕”還喜歡給她買睡衣,一開始只是漂亮的睡衣,顧藕本人也是蠻喜歡的,但是慢慢的,睡衣的布料越來越少,越來越透。 顧藕終于沒忍住和自家新上任的抱枕打了一架,最后以險勝的戰績,奪回了周日至周四自主睡衣權,至于周末……顧藕覺得偶爾穿穿也不是不可以。 2.生理期 同床共枕不比單純地同住一個屋檐下,有些不愿啟齒的習慣和私隱總需要時間去慢慢磨合。 在兩人同居后的頭一個月里,顧藕在某天晚上突然提出這幾天要分房睡。 為了能有更多的私人空間,他們并沒有立刻搬回耀居,而是住在了顧藕目前居住的房子里。 兩室一廳的格局,其中一個臥室被顧藕當成了書房,但有一張特別大的沙發,可以當床睡。 簡懷軒當然不情愿,在一番軟磨硬泡之后終于得知,顧藕是到了生理期,才會不想和他睡在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上。 “你不是有潔癖嗎?”顧藕覺得自己的顧慮不是無的放矢。 簡懷軒抱著顧藕低頭咬她的耳垂,在她耳邊低聲說道:“現在記起來我有潔癖了?之前生氣了拿腳往我臉上踹的時候怎么沒記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