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紀事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75
孫柯差點用項上的腦袋來明白這個道理,此時肯定不會再犯這種錯了。 齊遠恒齊大居士雖然是位閑云野鶴,沒有官身,但是他進過善言,皇帝傳詔天下嘉獎過他,如今的清流民議中,以他的意見為首,又與永寧侯有著過人的交情,是一個比較合適的人選。 至于孫柯為什么不與永寧侯,或者與衛(wèi)家直接接觸,當然是有原因的。 還是那句話,他要是與衛(wèi)家走得太近,永寧侯這忠貞義士的名聲就要減去幾分了,而他與衛(wèi)家沒有直接的關系,才能讓人信服,永寧侯這般仗義,只為公義,不為私誼。 如此這般,永寧侯才是正直忠義之臣,有人傳他惑主,肯定是污蔑了。 以上種種,就是孫柯今日來見齊遠恒的原因。 “孫狀元請上座!”齊遠恒見他這么客氣,就沒有和他多禮,換了個稱呼,伸手請他上座。 孫柯當然不會這么托大,又和他推讓了一番,兩個人才相鄰落座。 很快,就有跑堂托著盤子,進了這間靜室,送上了茶水。 “孫狀元,請用茶!”齊遠恒端起手邊的茶盞,向?qū)O柯示意。 “好茶!”孫柯喝了一口,贊道。 如今是冬日,茶是舊茶,不過因保存得當,依然清香撲鼻。 “這個在下可不敢居功,是此間主人的功勞。”齊遠恒與他說起了閑話,不急著談正事。 孫柯的來意,不需要明說,齊遠恒就知道了。 當然,對于剛開始放風聲的人是誰,同樣不需要孫柯多說,齊遠恒也明白了。 聰明人與聰明人說話,就是這么簡單,很多話不需要說得太清楚。 兩個人聊了些風花雪月,琴棋書畫,茶過三巡,齊遠恒才說起了正事。 “孫狀元,我想著,如今事態(tài)膠著,不相上下,不如我們再開一個戰(zhàn)場,說一說今上這次遣散后宮,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孫柯一聽,就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了。 皇帝他遣散后宮,若是好事,其他人指責永寧侯,就占不到有理的立場了。 不管皇帝是為了什么,如果皇帝他做了一件正確的事,其他人卻指責讓皇帝這么做的人是佞臣,這人自己才是大大的jian臣吧。 “齊大居士這個主意甚妙,孫某雖然不才,也愿執(zhí)筆做文,略盡綿薄之力。”孫柯點頭同意。 他這話當然是客氣話,他能被皇帝欽點為狀元,自是文采飛揚之輩。 “孫狀元太客氣了,不如我讓人送上紙墨,我們就在這里,落筆成文,互相印證一下?”齊遠恒想到了這事,沒有拖延,馬上就行動起來了。 “如此甚好!”孫柯沒有反對,一口就應下了。 他今日來見齊遠恒,就是表明要向衛(wèi)家靠攏了,這種時候,出點力是應該的。 他要是什么用處都派不上,也不好意思出現(xiàn)在這里。 齊遠恒見他答應,沒有多做耽擱,就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拉開了靜室的門,對著外面吩咐了幾句。 很快,就有跑堂送上了紙墨等物品。 兩人各據(jù)書案一角,沉吟片刻,左手執(zhí)筆,開始寫文章了。 齊遠恒的文風走得是大開大合路線,他以古喻今,旁征博引,力證皇帝遣散后宮,心懷百姓,恩澤后宮弱女子,實乃古之明君所為。 孫柯的文風走得是婉約路線,他以后宮女子的口吻,寫了一篇哀思謝恩文,前面是深宮寂寞紅顏老去,后面則是骨rou團圓叩謝天恩,用種種rou麻的話,把皇帝贊了又贊。 他倆幾乎是同時落筆,同時收筆。 完工后,兩人互相交換,認真拜讀了一下對方的大作,相視一笑,彼此間頗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這兩篇文,他們都沒有署名,等到宣紙上的墨汁干了以后,齊遠恒就讓人送去付梓了幾百份,當夜就分發(fā)了出去。 第二日,街頭巷尾就議論起了這事。 他們二人,一人是享有盛名的名士,一人是天熙二年的狀元,文章才情當然俱是一流。 所謂的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