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紀事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36
如果知道了這個原因,是不是就有了從這不堪的牢籠脫逃的可能? “很好,很好,卿總是會給朕帶來驚喜。”景帝怒到了極點,倒是平靜了下來,有些事,別說衛衍想不明白,他自己更想不明白呢,種種疑問,他都反復思量過,可惜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找到答案,不過這不妨礙他運用言語這項利器,來報復衛衍剛才的挑釁,“到了該厭倦的時候,朕自然會厭倦的。卿放心,到了那個時候,就算卿哭著求朕臨幸,朕也提不起那個興致。” “陛下這么說臣就放心了。臣希望陛下到時候能說到做到。”衛衍從來不是伶牙俐齒的人,但是此時此刻,他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明知道這么說會讓他今夜更加凄慘,這些話還是不住地從他的嘴巴里面冒出來。 “朕從來不知道,卿也會逞口舌之利。”對于這些火上澆油的言語,景帝自然也會反擊,“卿知道嗎?每次朕看著卿那口是心非的模樣,朕的興致就特別高昂。” “臣沒有口是心非。”衛衍不解,他什么時候口是心非過?他明明一直心口如一地抗拒著此事,怎么到了皇帝嘴里,他就成了一個口是心非的小人? “還說沒有‘口是心非’?記性這么不好?”景帝笑著反問,伸出手指點了點衛衍的心口,又往下移,“這里說著不要,這里整夜纏著朕不放,這么口是心非的卿,朕真的一時半會兒還厭倦不了。” 衛衍看著皇帝嘴角促狹的笑容,看著他的動作,才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慢慢紅了眼眶。 接下來的事情,變成了一場較量。 景帝雖然揚言要好好懲罰衛衍,讓他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卻沒有打算真的傷到他,依然為他細致地做好了承恩前的準備,才開始寵幸他。 這些日子以來,景帝翻來覆去地幸過衛衍,早就對他的身體了如指掌,知道怎么做,能讓他早早得到舒服,也知道怎么做,會讓他舒服得哭著求了又求。 不過,衛衍這人,慣會言不由衷,明明身體舒服得很,心里卻還要鬧別扭,嘴里更是動不動就哭求他罷手,若是不知情的人聽到他那些話,恐怕會誤以為他真的很難受,才會這么哭求。 只有抱著他的景帝,只要稍微動一下,就能聽到他發出甜膩的喘息聲,才心知他不是真的難受,而是舒服到整個人都不知所措了,再加上他那點心口不一的小心思,才會一邊求饒,一邊纏著他不放。 衛衍在榻上這般行事,每每都讓景帝興致大發,想方設法要讓他更無措,時不時要把他幸到水汪汪軟綿綿地癱倒在他的懷里,才會歇了云雨,摟著他安寢。 不過這世上的很多事,只能做,不能說。就算他剛才反擊衛衍的那些話,大部分不是虛言,也只能做,不能說。 因為衛衍這個笨蛋,被他說破了那點小心思,開始和他較勁起來了。 “乖,不要忍著……出來了就舒服了……”景帝心里暗暗罵著衛衍這個自討苦吃的笨蛋,嘴里說出來的話,卻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哄騙的味道。 本來應該是他威逼著衛衍哀求認錯,才能讓他得到舒服,但是現在情況完全倒了個,衛衍在自虐,而他這個剛才說了要懲罰他的人,卻在哄騙他不要這么做。 這種感覺非常不爽,景帝對自己到現在還能保持冷靜,還能用這種近乎誘哄的語氣說話,表示十二萬分的敬佩,不過,他相信,衛衍再敢繼續執拗下去,他勉強按捺下的那些怒氣,很快就會全面爆發。 “臣沒有錯。”衛衍喃喃輕語,手掌死死攥緊,用掌心里面傳來的刺痛,讓自己的腦袋保持一絲清明,不肯就此陷入欲望的深淵,從此萬劫不復。 他為了少吃些苦頭,曾經在這榻上屈服過一次又一次,他為了追逐身體的快樂,曾在皇帝的面前無數次低頭哀求。但是,唯有這一次不行。若他低頭屈服,就是承認了那些莫須有的罪責,若他任身體沉湎于欲望,就是證實了他就是皇帝口中那個“口是心非”的小人。 “衛衍!”當景帝掰開他的手指,看到布滿紅印的掌心,終于還是爆發了,“你到底還想不想明日出發去幽州?再繼續犟下去,不要提什么幽州,朕直接讓你躺上十天半月。” “幽州?”衛衍茫然地重復了一次這兩個字,似乎有汗滴滑進了他的眼角,讓他的視線一片模糊,唯有皇帝震怒的神情,依稀可見,“臣沒有錯。” 說完這話,他就決絕地閉上了眼睛。 景帝看著他這副模樣,一時被他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只要他下得了手,他的確可以如自己宣稱的那般,讓衛衍直接躺上十天半月,一次真正慘烈的教訓,絕對可以讓衛衍再也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問題是看著衛衍這么自己折騰自己,他都覺得心里很不爽,哪會真的下得了狠手,讓他吃盡苦頭。所以他這話,也就是威脅一下衛衍,哄他乖乖聽話罷了。 現在,衛衍擺出了這副任他處置的模樣,擺明了就是不怕他的威脅,一時半會兒,景帝倒真的不知道要拿他怎么辦才好了。 “算了,朕不和醉酒的笨蛋計較。”好不容易,景帝終于為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去,再繼續和衛衍折騰下去,這天都要亮了,“朕不要你認錯了,你也不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臣沒有錯。”衛衍睜開眼睛,一字一句地重復。 “好,你沒有錯。”衛衍濕漉漉的眼睛中,依然是執拗和堅定,不過景帝既然已經給自己找到了臺階,自然不愿再為此生氣,順著他的話頭哄他。 “臣沒有口是心非。” “好,你沒有。” “臣……” 衛衍還想說點什么,景帝卻湊上去,用唇舌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再后來……最后是些呢喃之語,很快消散在夜色里,終不可聞。 如此這般,又是折騰了半晌,他們才躺下歇息,不過景帝在朦朦朧朧之中,隱約覺得身邊的人睡得極不安穩。 衛衍向來睡得很沉,特別是被他要得狠了,一沾枕就會睡死過去,并且睡相老實,睡下的時候若是抱在他的懷里,醒來時肯定依然乖乖待在他的懷里,從不會翻來覆去地鬧騰人。 但是今夜,他一開始是嫌熱,景帝抱著他睡了一會兒,他就掙開了要一個人睡。一個人睡也就罷了,沒過多久,他就開始不停地翻身,腦袋也移來挪去,似乎放在哪里都覺得不舒服。 景帝在他不停翻身的時候就醒了,伸手探了下他的額頭,確定他沒有發熱,才安下心來,然后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他的動靜,看他像只耗子一般,窸窸窣窣了半天,還是找不到自己的窩,好笑之余估摸著他可能是喝多了要起夜,就伸手推醒了他。 等他醒了后才發現不妥。衛衍先是懵懵懂懂坐起身來,半天沒有動靜,肯定是剛醒來還摸不著頭腦,后來跌跌撞撞地踩著他的手向外爬,大概是還沒有清醒,但是這一頭往榻下栽去又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