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項臣招呼祁十一等人往地鐵入口走，受傷的人暫且躲在栽培區(qū)的值班室里。

    祁十一背著槍跟在項臣身后，下了樓梯看著陰暗的隧道，問：“項哥，你不是能獸化嗎？為什么不試試……”

    “不到萬不得已，不想獸化。”項臣隨口道，“一來一旦獸化還得隨時找衣服，麻煩；二來顏桓他們都沒有活化，只是普通人類，我不想以獸化的模樣面對他們。”

    這種感覺很微妙，獸化的能力也是他自己的能力，聞川說了，要學(xué)著自我接受，自我適應(yīng)，自我和解。但用獸化的樣子去面對白塔的高層，總覺得是變相承認了“進化的好處”，以這種形態(tài)去對付普通人，感覺并不怎么好。

    祁十一還不能理解這種復(fù)雜的感覺，在他看來，基因進化了的這群人都很酷，很幸運，就像是漫畫里的超人，有了超出尋常人無數(shù)倍的力量，是解救這個世界的英雄。

    他想了想，道：“為什么要找衣服？”

    項臣：“……”重點是這個？

    地鐵隧道里光線黯淡，只有緊急出口的標(biāo)志微微發(fā)著光，一群人走在隧道內(nèi)，腳步聲顯得有些空曠，帶著一點回音。

    風(fēng)從遠處吹來，帶著復(fù)雜的味道：有血腥氣，有硝煙的氣息，也有恐懼和不安的味道。

    項臣仰起頭，鼻尖動了動，在昏暗的隧道里他依然看得十分清楚，掃了眼標(biāo)識牌帶著人右拐，從站臺一方爬下去，又從另一方爬上去，找到了停在入口處的小車廂。

    “上車。”項臣回頭，見祁十一還好奇地盯著自己看，嘆氣道，“我們是基因有了變化，不是突然會魔法了，沒有的東西就是沒有，當(dāng)然也就會有衣服的問題。”

    祁十一點點頭，進了車廂后四處打量，又問：“哥，其他人呢？811和救援隊的人呢？周少將呢？”

    項臣手一頓，背脊繃得筆直，低頭不語。

    果然，地鐵的線路并沒有受到影響，車廂里的燈亮起，車廂進入自動駕駛模式。

    項臣坐在椅子里，打開了系統(tǒng)后臺想要接管權(quán)限，祁十一一直沒等到回音，遲疑片刻艱難道：“他們……沒了嗎？”

    項臣抿了下唇，點了點頭。

    祁十一一時沒有說話。

    項臣對系統(tǒng)不算很在行，不過好歹學(xué)校里大三的基礎(chǔ)課有學(xué)過一點——雖然大三的課程他還沒來得及念完就退學(xué)了。

    這么一想，那些舊事又仿佛已經(jīng)是上一世的事情了。

    嘗試著輸入指令，但幾次都失敗了，季鴻源給他的指令也都不對。

    項臣煩躁地錘了下cao作臺，轉(zhuǎn)頭看見祁十一靠在副駕駛位置上，神情蔫蔫的，他沉默片刻道：“節(jié)哀順變。”

    “沒事……”祁十一輕聲道，“做我們這行的，早就有心理準(zhǔn)備了。”

    項臣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話。

    地鐵的速度果然比他們走路要快得多，只是地下信號不好，聯(lián)絡(luò)器上的信號時有時無。

    項臣站在窗邊往外看，急速后退的黑暗隧道里似乎藏著不可預(yù)知的危險，令人不由緊張起來。

    項臣鼻尖突然動了動，他瞇起眼，下意識進入備戰(zhàn)狀態(tài)，身體微微弓著，不斷掃視兩側(cè)玻璃。

    祁十一回頭：“哥？”

    砰——

    幾只喪尸突然趴在窗戶上，然后又被飛速甩掉了。

    祁十一渾身雞皮疙瘩直冒：“它們怎么……”

    “應(yīng)該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項臣也沒想到，白塔內(nèi)部居然還有喪尸。之前季鴻源在白塔里套取了很多消息，從沒有見到過喪尸的蹤影。

    除了高危區(qū)那幾個老大喜歡養(yǎng)喪尸做武器，F(xiàn)城中心的喪尸都是被驅(qū)離了的，白塔內(nèi)就更不會有這種東西了。

    本來帶著祁十一他們進這里算是比外面安全的，但沒想到……

    祁十一眼瞳突然一縮，窗戶外，幾只飛快奔跑的喪尸穿著衣服，脖子歪在一邊，上面有黑乎乎的血洞——正是方才在大棚區(qū)被擊傷的幾人。

    看來是有人放了喪尸出來，跟上了他們。

    祁十一幾人都沒有注射母體，正是最好的誘餌。

    “啊——！”后方的窗口有人慘叫，其余人正發(fā)瘋地將窗戶關(guā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