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體試驗的機會不多，眼下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誰也無力再糾結(jié)是否符合規(guī)范流程和人文道德了，這是為了全人類。

    那二人有了一點期待：“能，能延緩多久？”

    聞川道：“上一次試驗，延緩了十五分鐘。”

    領(lǐng)頭的人舉著槍，對著那被咬的二人，隨時做好了射擊準備。

    這一次藥物堅持了三十分鐘，那二人最終還是變異了，領(lǐng)頭人毫不猶豫擊斃了他們。

    眼看剛才還帶著期待的生命瞬間被爆頭，倒在了角落里，黑色的血液從他們的腦后蔓延而出，聞川閉了閉眼，疲憊地轉(zhuǎn)身離開。

    安靜追上來，道：“已經(jīng)好很多了，只要再改良……”

    “就算延緩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也沒有意義。”聞川壓抑地喘了口氣，像是想將胸中郁氣都吐出來似的，他走到半路就實在撐不住了，蹲下了身，將頭埋進臂彎里，“我們需要的是有效的疫苗。是疫苗！”

    安靜沉默下來，站在一邊不說話。

    休息了這半小時，身后的槍聲變得清晰了一些。

    領(lǐng)頭人當機立斷：“走！要追上來了！不想死就走！”

    眾人只得互相推著扶著爬起來，崩潰地繼續(xù)逃亡。

    領(lǐng)頭人道：“快點！再快點！”

    隊伍里有人實在走不動了，崩潰著跪了下來，干脆閉眼等死了。

    人們從這些人的身邊跑過，目不斜視，沒人有那個精力再拉你一把，每個人都已是強弩之末了，無暇再顧及他人死活。

    安靜去拉地上的人：“起來！都走到這里了！也許前面就是出口了！不要放棄啊！”

    地上的人仿佛已然死了，閉著眼不動也不回答。

    聞川拉過安靜，帶著他往前：“每個人都得對自己的選擇負責(zé)。”

    安靜眼眶通紅，忍不住落下淚來，被聞川拉著跌跌撞撞往前，回頭去看，就見幾個零散的人躺倒在地，黑暗逐漸將他們吞沒，死神舉起鐮刀，無人能奈何。

    安靜轉(zhuǎn)頭不甘心低吼：“都走到這里了！”

    聞川拍了拍他的肩，一言不發(fā)。

    凌晨四點半，正是人最疲憊的時候。

    尤其這群人已經(jīng)不吃不喝走了快48小時，這隧道又長又昏暗，蜿蜒的仿佛沒有盡頭。

    他們仿佛已經(jīng)進入了通往地獄的隧道，就是領(lǐng)頭的軍方人員也快撐不住了。

    他們發(fā)下了壓縮餅干，每人只分得一口，聞川再次用水潤了潤干裂的嘴皮，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只覺頭重腳輕。

    身后的轟鳴聲卻越來越近了，很快周遲滿頭是血跟鐘昊生幾人一起出現(xiàn)在了隊伍后方。

    周遲怒道：“還沒找到出口？！”

    鐘昊生瞇眼，他的手臂纏著繃帶，人倒是精神，看了眼人群里的聞川，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

    周遲這個女Alpha氣勢很盛，連續(xù)作戰(zhàn)這么久也不顯倦色，眼神凌厲，黑發(fā)挽起來露出細長脖頸，身上雖四處有傷，卻更顯威懾。

    她扛著槍，身后還跟著幾個通訊兵，鐘昊生道：“聞老師的藥還有嗎？”

    之前就是聞川用藥阻了那群喪尸一時，但因為時間太短，只掙得一點逃亡時間。

    聞川道：“沒有了，我就存了那么一點，全用了。”

    周遲冷聲道：“都走！還站著做什么？等著送死嗎？”

    周遲幾步到了聞川身邊，她身側(cè)還跟著顏玉雖是個醫(yī)護人員，體力倒是不錯，看起來也挺冷靜的，只是此刻眼鏡缺了一角，看著有些狼狽。

    周遲道：“書玉有話跟你說。”

    聞川轉(zhuǎn)頭，顏書玉道：“你先前的藥是什么配方？”

    聞川道：“我不能說。”

    顏書玉道：“我這里還有設(shè)備，咱們再做一些出來，你告訴我配方，也許我們能做出延緩效果更強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