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的溫柔,都給你了
陳滿沖著高立文罵嚷了一句,然后披著件外套,慵懶的走了出去。我的視線跟隨著他的背影,不自覺的又飄到了門口。 霸王花換了一根好看的粉色發夾,梳了兩根低馬尾,含著笑,不知道說了些什么。 不過這一次,陳滿的臉卻是沖著我們站著的,我清晰地看見他的嘴型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對!我不會看錯,一定是這三個字! 我看見霸王花眼睛里的星光瞬間黯淡了下去,她垂著頭,轉身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我突然想,也許一個人所有的溫柔,都只能留給另一個人,那么對于旁人而言,所能給予的,就只有殘忍。 雖然我知道,他的那個人,不會是我。 我有一個很帥氣,很優秀的同桌,而我,是可以光明正大坐在他旁邊的那一個。 所以呢?關我屁事? 午休的時間總是特別短,短到連走個神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過去了。 我聽著p3,耳機里放的是陳奕迅的《好久不見》,我聽著歌詞,心里突然一顫,也不知道為什么。 我翻箱倒柜,筆記本上大多都是我心煩意亂時的隨手涂鴉,或者就是龍飛鳳舞抄下的數學公式,找了半天也沒找出來個能留下這一句的本子。 我推推陳滿,他一臉不耐煩的回頭,“干什么?” “把你筆記本給我!” 他擰著眉頭,雖然疑惑不解,但還是給了我,“你干嘛?開竅了?” 我沒搭話,專注的在筆記本的最后一頁寫下耳機里播放著的每一個字,用我生平最好看的字跡,滿滿當當寫了一整頁。等到再無落筆之處,我才心滿意足的收了手。 他探過頭來瞅了瞅,朝我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要是能把忙各種雜七雜八的精力放在學習上,說不定都能考全校第二了。” 我不解的回頭看他,“為什么不是第一啊?” 他得意的笑笑,沖我挑了挑眉毛,“這不有我呢嗎?” 我翻個白眼,活該問這么個問題。 我載倒在桌子上,欣賞著剛剛寫好的歌詞。他回過頭去,繼續翻開他的習題冊,不過我沒有聽到圓珠筆在演算紙上滑動的聲音,他盯著桌角,不知道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半晌他突然回頭,很認真的問我:“冷苓,你學文還是學理啊?” “不知道,不是下半學期才報嗎?我還沒想過,不過應該是學文吧!我理科那么差!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他淡淡的一笑,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笑容竟然有點失望的味道。 “沒什么,就是感覺你挺特別的,和其他女生不太一樣。” 我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有一天有人開始覺得你特別,也同樣意味著,那個說你特別的人,在你心里,也同樣成為了一個特別的人。 不過緊接著,他又說:“其實你去學文也挺好的,起碼不給理科老師們制造負擔。”他賤兮兮的朝我笑,“你說是吧?” 我白他一眼,然后又杵在桌上。 他是要學理的,我知道,我們終究是要分別的。 我重新戴上耳機,搖搖頭,停止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他用筆頭敲敲我的桌板,摘下我一側的耳機,和我說:“等高考結束以后,我們去看陳奕迅的演唱會吧!” 他看著我,周身被陽光照著,眼睛里閃著金燦燦的光芒,笑容在陽光里化成了一灘暖陽。 我沒有問他為什么,只是含著笑朝他點了點頭。 在我們誰都無法確定未來方向的時候,我們有了彼此之間第一個約定,一句連承諾都算不上的口頭話語。 在那個年代,五月天,周杰倫,林俊杰、孫燕姿、潘瑋柏、she、陳奕迅、蔡依林、樸樹、花兒樂隊已經成了金字招牌,耳機里整天重復播放的都是周杰倫的《菊花臺》,花兒樂隊的《嘻唰唰》,she的《中國話》,陳奕迅的《十年》。《童話》和《該死的溫柔》早已經成為爛大街的彩鈴。 每到下課,人們互相交換著歌詞本共享著p3,把喜歡的歌詞抄在喜歡的人的筆記本上,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一種表白?但是我們那個時候都是這樣做的。 很久以后我才發現,原來當年的那首歌詞,已經預示了我們的結果。 清晨的風吹動著課桌上的,無意翻開了某一頁,上面寫著: 我來到, 你的城市?, 走過你來時的路。 想像著, 沒我的日子?, 你是怎樣的孤獨。 拿著你, 給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條街。 只是沒了你的畫面?, 我們回不到那天。 你會不會忽然的出現?? 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會帶著笑臉, 揮手寒暄?, 和你坐著聊聊天。 我多么想和你見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變。 不再去說從前, 只是寒暄??。 對你說一句, 只是說一句, 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