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雯：“……”

    司志航結束了通話。

    在練習室里，蘇雯練了有三四個小時，她看了一下時間，準備推門離開，去公司食堂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羅哥。”

    蘇雯看見了從練對面習室出來的羅元青。

    羅元青和幾個練習生一起說著話，聽到蘇雯的聲音，他看了過來。

    羅元青微微一笑，道：“小昊。”

    他扭頭和自己的幾個朋友說了點話。

    他的那些朋友主動朝蘇雯打招呼，一個接一個離開了，留下羅元青在原地。

    “小昊，你們不是快發行第一張專輯了嗎？怎么今天有時間過來？”羅元青問。

    蘇雯道：“還有十多天，主打曲我還在寫。”

    羅元青看了一眼走廊里來往的人，提議道：“我們去別的地方聊聊。”

    “好。”蘇雯應下了。

    那次舞蹈視頻的事情過后，蘇雯一直擔心羅元青的態度轉變。

    后面她發現，她的態度沒有變，羅元青的態度也沒有變。

    蘇雯和羅元青離開恒運總部，走了十幾分鐘，找了一家沒有什么客人的咖啡廳。

    兩人坐在了一個偏僻的角落里，面對面。

    羅元青看了眼蘇雯，問：“你的精神狀態怎么比前一陣還要糟糕？”

    “有嗎？”蘇雯自己察覺不出自己最近狀態有多差。

    羅元青道：“你的黑眼圈很重。”

    蘇雯道：“可能是這些天睡的很少吧。”

    他們這一陣，幾乎是在車上睡的。

    因為跑行程的原因，他們沒辦法在公司上課，只好在自己擠時間自學。

    偶爾在宿舍的日子，蘇雯他們也要練練舞蹈這些基本功。

    前幾天因為同人文那個小短劇，他們還抽出時間背了背臺詞。

    羅元青微微皺了皺眉頭，問：“你們后面的行程，還是很緊？”

    蘇雯道：“那倒沒有。臨時加了一個綜藝。其余時間，就為專輯做準備了。”

    羅元青沒有過多詢問專輯的事情，而是問：“什么綜藝？”

    “《少年的旅行》。”

    羅元青道：“你現在的精神狀態拍這個綜藝，不太適合。”

    蘇雯有點疑惑。

    羅元青解釋道：“這個綜藝，需要你們不停地動起來。我看過幾期，節目組給的任務都挺難完成，你體力跟不上，或者精神狀態跟不上，鏡頭下的表現就會很糟糕。”

    蘇雯點點頭，道：“經紀人給了我們這幾天調整狀態。”

    蘇雯沒有說馮圣杰生病的事情。

    羅元青道：“我看了你們參加的那一期《疾走時刻》，網友對你們的評價很不錯。你可以繼續保持在《疾走時刻》里面的人設。”

    若不是羅元青提起《疾走時刻》，蘇雯都想不起來自己還錄過這個節目。

    她的人設？

    蘇雯記得隊長那時特意和她說，做自己就行。

    蘇雯道：“羅哥，我好像沒有人設。我那時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的。”

    聽到蘇雯這句話，羅元青上上下下掃視蘇雯，他俊美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你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

    羅元青的反應讓蘇雯有點慌，她問：“羅哥，怎么了？”

    羅元青道：“我認識的你，很符合你粉絲給你取的綽號，蘇軟軟。”

    因此，即使羅元青看過蘇雯錄制的一些的節目，他也只當蘇雯在舞臺上表現的高冷，和面對行為惡劣黑粉時的冷漠，是她故意塑造出來的人設。

    這在娛樂圈很常見。

    蘇雯不覺得自己軟啊，但是她還是道：“可能是我脾氣有點軟吧。”

    羅元青道：“但你在那個節目里面的人設，是成熟，高冷，睿智和穩重。你說這是你的真實性格，講實話，我不相信。”

    蘇雯聽到羅元青用的那幾個形容詞，老實道：“我也不相信。是剪輯出來的效果吧？我當時真沒有特意塑造人設。”

    羅元青道：“有這個可能。你的粉絲，夸你是組合的良心，不和那四個中二少年同流合污。”

    蘇雯隱約有點印象了，《疾走時刻》就是那個給他們安上拯救疾走星球的英雄身份的節目。

    只有蘇雯一個人沒有接受所謂的人設，組合其他四人樂在其中。

    沒想到，這樣，她還成了組合的良心？

    蘇雯猜不透粉絲的心理。

    羅元青道：“現在你誤打誤撞有了一個人設，你可以照這個人設繼續下去，也可以破開這個人設，給自己建立一個全新的形象。”

    蘇雯道：“羅哥，綜藝的話，必須要有人設嗎？”

    羅元青道：“人設討喜的話，更容易吸引粉絲。你不想固定把自己在人設框架里的話，你可以給自己加記憶點，讓粉絲能夠記住你。”

    記憶點？

    蘇雯看向羅元青，茫然不解。

    羅元青道：“你參加的《疾走時刻》里，你發現了嗎？幾個常駐嘉賓都有他們各自的分工。張天王，老大哥，負責帶隊。粉絲能夠記住的，便是張天王年紀大，作為領隊。里面的凌朝，你還記得嗎？他沒有特別的定位，但是他有個非常鮮明的特點，他的運氣非常差。運氣差便是凌朝的記憶點。即使脫離了節目，一提運氣差的明星，很多人第一印象便是他。”

    蘇雯大概明白了。

    羅元青道：“高麗國的綜藝，和華國的綜藝又有不同。”

    羅元青沒有繼續說下去，他道 ：“現在和你說還太早，你到時候只能自己努力適應了。”

    蘇雯點點頭。

    后面的內容，蘇雯和羅元青聊了一點他出道的事情。

    恒運目前還沒有推出新人的打算，似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天朗組合上面。

    離羅元青出道，至少還有一年。

    兩人聊完天，先是找地方解決了晚餐，后面他們走到了商場。

    羅元青給蘇雯買了一頂鴨舌帽。

    羅元青道：“你還記得出道之前，那一次快閃活動嗎？你帶著一頂鴨舌帽，那是很多你粉絲入坑的點。你可以把它變成你的記憶點。”

    蘇雯接過帽子，給自己帶上。

    她本來臉上帶上了一個口罩，遮去了她大半的面容，帶上鴨舌帽之后，只有她那雙明亮的雙眸還露在外面。

    羅元青看著此時的她，似乎是有點滿意地笑了一下，他道：“你帶上帽子之后，氣場看上去比之前強上不少。你現在是rap擔當？”

    蘇雯道：“嗯，聲樂老師讓我負責說唱部分。”

    羅元青道：“每一個rapper，都有一頂帽子。”

    蘇雯右手壓了壓帽檐，道：“感覺有點不錯。”

    有帽子遮住了一點光線，就好像她突然多了一層保護殼，不敢做的事情，也有躍躍欲試的沖動了。

    羅元青想說點什么，他頓了頓，最后只是道：“加油。”

    “嗯。”

    馮圣杰回來的時間，比預計的還晚上了一個小時。

    他晚上十一點下的飛機。

    剛出機場，他被等候已久的蘇雯和謝義澤帶去了醫院。

    在車里的時候，馮圣杰對他們的目的地毫不知情，他還驚喜道：“隊長，昊哥，你們居然來接我了。我們是現在就要去錄制節目了嗎？”

    謝義澤坐在馮圣杰的旁邊，他道：“你把衣袖翻上來。”

    馮圣杰瑟縮一下，大聲道：“隊長，你是想對我做什么？昊哥，你要保護我！”

    蘇雯頭上的鴨舌帽沒有取下，她回頭瞥了一眼馮圣杰，又把目光收回，不準備配合馮圣杰演戲。

    不過，蘇雯這一眼，發揮了她自己也沒有想到的作用。

    車內燈光本就暗，帽子的帽檐又遮住了一部分光，蘇雯的臉半隱半現。就像是她回頭冷冷看了馮圣杰一眼，又沒有任何情緒地收回了目光。

    馮圣杰安靜下來。

    馮圣杰道：“昊哥，你生氣了？”

    蘇雯道：“沒有。”

    她心里還覺得馮圣杰的問題很奇怪。

    馮圣杰沒有說話了。

    他的衣袖也沒有翻上去。

    謝義澤并不在意。

    因為，醫院很快到了。

    馮圣杰下車后，立刻意識到了不對。

    夜幕下的建筑，根本不是恒運的總部。

    是醫院！

    馮圣杰的腳在地上扎了根，死活不愿意挪動一步。

    謝義澤站在他旁邊，問：“我帶你上去，還是你自己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