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
在云州府時,他便覺得不對勁。 即便是弟弟,但年歲已大,豈能還與jiejie如此親密?卻不想,原來竟是藏了這般齷齪的心思! 小七知道嗎?知道她愛護的小叔子對她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嗎? 秦業心中越發擔憂。 戚柒對裴家幾人都毫無防備,裴靖城府極深,若是真動了手,小七如何是他的對手? 秦業雖然想插手,但是裴靖有句話說對了,戚柒如今還是裴家婦。他一個外人如何去管別人的家事? 如此想著,秦業心中的一個想法越發清晰。 若想要小七遠離裴靖,唯有一個辦法,便是改嫁。 想到此,他快步回了鎮國公府。 剛回來,就與鎮國公碰了個正著。鎮國公似遇到了喜事,見到秦業,臉上的喜意更濃。 “父親如此高興,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秦業問道。 鎮國公哈哈大笑,拍了拍秦業的肩膀道:“今天是我秦家的好日子啊,雙喜臨門。不但我兒回來了,就連未來兒媳婦也有了。” “您說什么?”秦業立時頓住。 ****** 這頭,楊僑直接去了何云蔓所在的惜花苑。 自從上次從暗牢出來之后,何云蔓便重新回到了惜花苑。三月時,京城真的發生了地動后,楊僑更加重視她,時不時地便會來惜花苑,特意賞賜了她許多東西。 起初,何云蔓被冷落責罰,沒少受楊僑那些妻妾的氣。在何云蔓入府之前,楊僑便已經有了正妃并一個側妃,還有兩個侍妾。 對于皇子來說,女人不算多。 但是皇子府最低的侍妾,那也是官家小姐。而何云蔓不過是個舉人的女兒,若不是因為她是楊僑的救命恩人,早被那些女人吃得渣也不剩了。 饒是如此,何云蔓也受了不少氣。 尤其是楊僑的側妃周氏,更是給了何云蔓不少氣受。那周氏出身世家,父親是二品大員,她還是嫡女,長得也是花容月貌。 無論是家世地位還是容貌都碾壓何云蔓。 周氏性格張揚跋扈,但因為長的好家世好,頗受楊僑的寵愛,風頭甚至要蓋過正妃。 身為最低等的侍妾,何云蔓每日都要去向位份比她高的請安。大皇子妃脾氣溫和,倒是沒有為難她。 但周氏可不會。 每次何云蔓去請安,那周氏都會刻意刁難她一回。尤其是她從暗牢里出來之后,那周氏更是變本加厲。 皇子府里的日子遠不如她所想的那么美好。 而且楊僑的心思捉摸不透,她重生的事情又已經暴露,何云蔓猜不透楊僑的心思,只能夾起尾巴做人,日子過得苦巴巴。 這皇子府的下人也是踩高捧低的,哪怕是想吃頓好的,那也不容易。她從家里帶來的銀子,早就已經花得個七七八八。 說起來,何云蔓入皇子府,何舉人與溫氏都是絕不同意的。皇子府好是好,哪怕做個侍妾,對于何云蔓來說也是飛上枝頭了。 然而妾便是妾,哪怕再受寵,在正妻的面前那也是要受苦的。 但是何云蔓一意孤行,不聽勸告,硬是入了皇子府。 她是兩人唯一的女兒,就算再氣,終究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因此,兩人給何云蔓準備了許多嫁妝,幾乎要把家里掏空了。 何家只是小富之家,家資與普通人家比挺厚,在云水縣也排的上號,但是到了京城,那就是個小蝦米。 為了女兒,何舉人帶著溫氏來了京城,日子過得甚是清貧。 何云蔓幾次三番朝家里要錢,何舉人也盡力給了。但家里很快便被掏空了,何舉人不得不又在京城開了家私塾。 為了多掙點銀子,他便收了不少學生。 他是個負責的老師,既然收了學生,便盡職盡責,不會隨意應付了事。因為事情多,連著熬了許多夜。 但何舉人年紀到底大了,如此熬下來,沒多久便生了病。 為了給何舉人治病,家里剩下的銀錢都花光了。溫氏不得已,只能去找何云蔓要錢。 可何云蔓也沒多少錢,她還要在皇子府里過活,若是把錢都給了溫氏,她該怎么辦? 最可氣的是,溫氏來皇子府找她要銀子的事竟被周氏知道了。 沒多久,闔府上下便都知道了何家是個破落戶,她何云蔓滿身的窮酸氣。被人指指點點笑了許久,何云蔓又氣又恨,偷偷躲在屋里哭了好久。 心中更是對溫氏與何舉人起了怨恨。 恨他們無用,給不了她一個好身份;更恨溫氏竟然有臉來皇子府找她要銀子,太丟人了! 好在三月地動發生后,何云蔓這苦巴巴的日子終于到頭了。 這皇子府里的人都是見風使舵的,楊僑的寵愛便是她立身的根本,如今就連周氏那個女人都不敢在她面前囂張。 這讓何云蔓越發堅定了爭寵的想法。 一聽下人通報說大殿下來了,何云蔓心中一喜,立刻把準備好的藥吃了下去,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 “妾見過殿下。”她柔柔欠身,身子依偎進楊僑的懷里,“殿下今日怎這么早就來了?” 楊僑心情不好,沒了與她調情的心思。 推開何云蔓,楊僑沉著臉道:“沈妍進了宮,如今正在為本宮的弟弟治病,你不是知道未來的事嗎?那你來說說,本宮那弟弟到底能不能活?” 沈妍進了宮?! 何云蔓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怎么會這樣?明明上一世,沈妍與二皇子是從未有任何交集的。 她壓下內心的恐慌,努力鎮定的回道:“太醫不是早便說過嗎?二殿下活不過二十歲,上一世,他死在了十九歲的生辰。” 她瞧著楊僑,嬌笑道:“殿下不必擔憂,那沈妍不過是個山野大夫,只會一些粗淺醫術。就連太醫們都治不好二殿下,她便更不行了。” 她不能讓楊僑瞧出不對。 雖然不知沈妍怎么進了宮,還去為二殿下治病。但二皇子可是真的病入膏肓了,其他事情許是會改變,但這件事絕對不會錯! 她不信沈妍能治好二皇子。 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楊僑,只要二皇子十九歲死了,那楊僑勢必會更加倚重她,如此,她的好日子還多著呢。 楊僑定定看了她許久,何云蔓面色不變,一直帶著淺笑。半晌,他終于收回了目光,微微一笑道:“既然蔓兒說得如此肯定,那本宮便信你一回。” 他勾了勾何云蔓的下巴,湊近她道:“聽說你父親近日得了病,你母親還特意來皇子府尋你要銀子?” 何云蔓心尖一跳,越發惱恨溫氏。 楊僑似是沒注意到她的窘迫,笑道:“說起來,你嫁給本宮后,還從未回過娘家。” “這樣吧,明日本宮與你一起去何家看看。”楊僑漫不經心的道,“你也好回去盡盡孝心,蔓兒你說可好?” 何云蔓自是一點兒也不想回何家的,更不想楊僑與她一起去。溫氏變賣了家財為何舉人治病,如今還是租住的別人的房子。 但楊僑都如此說了,她若不愿,豈不是顯得不孝? “……蔓兒聽殿下的。”最終,她只能憋著氣點了頭。 ****** 戚柒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飯時間,是被餓醒的。她睡得并不安穩,在夢里,裴靖也如惡狼一般跟著她。 曾經,他在夢里兇惡的想要咬死她。 而如今,他依舊如狼般咬著她,無論是哪一種,都讓戚柒心生恐懼,讓她想要逃離。 她就想不明白,裴靖怎么就看上她了? 白月光不要了,公主不要了?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屋里沒有點燈。她一睜開眼睛,便看到床邊坐著一個男人的身影。 黑暗中,那雙眼睛亮得嚇人。 也不知道他在這里坐了多久,看了多久,被那雙眼睛瞧著,戚柒自心底深處生出了一絲顫栗。是夢還是現實,竟讓她一時有些分不清了。 “醒了?”聲音嘶啞,似是在克制著什么。 裴靖起身點了燈,手里還拿著一條淺粉色的裙子,緩緩走了過來,帶著些躍躍欲試的道:“你的衣服我讓人拿去洗了,這裙子是你離開期間找人做的,你看看喜歡嗎?” “晚飯已經好了,你肯定餓了吧。”沒等戚柒回答,他自顧自的道,“你身子不方便,我來幫你穿吧。” 戚柒這才發現自己手上的鎖竟然沒有了。 她先是一喜,坐起來就給了裴靖一拳,卻發現自己身上軟綿綿的,那拳頭半點力氣也無。不像是打人,反倒是像她在撒嬌調情似的。 戚柒頓時垮了臉。 “嫂嫂這手生的真好看。”裴靖捉住她的手,放在手心細細觀摩——那手很小,又細又白,指尖圓潤,指甲晶瑩,看上去如青蔥般似的嬌嫩。 然而只有握在手心才知道,這看似嬌嫩的手竟有一層薄繭,他忍不住摩挲了幾下。 裴靖眸色漸深,垂首,在那薄繭上落下輕輕一吻。 “如今我中了狀元,嫂嫂可以不用那么幸苦了。以后,便由我來照顧你吧。“他柔聲道。 戚柒想抽回手,但是她現在身上力氣都無,根本抽不動,反倒累得自己嬌喘吁吁,惹得某人的目光越發兇狠。 “裴靖,你給我用了藥?!”這種情況,除了中了藥,戚柒想不出別的了。 “嫂嫂放心,這藥是我讓人特意調配的,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危害。”裴靖對她笑了笑,“嫂嫂力氣太大了,我只是怕你跑了而已。” “你混蛋!”戚柒忍不住罵道。 “這話嫂嫂已經罵過了,嫂嫂可以換個詞。”裴靖面色如常的說道,那淡然仿佛絲毫不受影響的模樣讓戚柒看得牙癢癢的。 “卑鄙無恥!” “嫂嫂繼續。”裴靖唇角翹起來,笑道,“許久沒聽嫂嫂的聲音,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動聽,便是罵人,也別有一番風味。” 戚柒:“……” 啊啊啊啊,戚柒真的要氣死了!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裴靖臉皮這么厚啊? 戚柒閉上了嘴,不說話了。 裴靖又在那玉白小手上親了一口,這才戀戀不舍的放下道:“嫂嫂,我來為你更衣吧。” 說著,便為戚柒穿起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