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賀子賢不妨被裴錦看到, 他低頭注視著面前的沉著臉的小丫頭, 輕咳了一聲道:“也沒什么,就是辦一點男人之間的私事而已。你一個小丫頭,就莫要多問了?!?/br> 裴錦眉頭皺的越發的緊。 她想到之前見到的那個妖嬈的女子, 沉聲問道:“私事?莫不是你們出來喝花酒?” “咳咳咳——” 沒料到這小丫頭竟然還知道喝花酒, 賀子賢嗆了一下,才干巴巴的道:“這話你從哪里學來,小姑娘家家的, 可別亂說。” 裴錦卻只是直直的看著他, 一字一頓的問:“那賀大哥, 你喝了嗎?” 賀子賢嘴角微微抽搐道:“當然沒有!我不是那種人!” 裴錦的面色這才緩和了些,嗯了一聲道:“這樣最好?!?/br> 還沒等賀子賢松口氣, 裴錦又突然道:“賀大哥,你是不是喜歡我嫂嫂?” 賀子賢猛然漲紅了臉,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裴錦。 這小丫頭平日里看上去害羞內向、沉默寡言的, 沒想到不出口則已,一開口就直接放天雷阿! 他悄悄瞅了瞅周圍,見無人,才小聲問:“……你怎么如此問?” 裴錦卻嫌棄他的磨嘰,有點不耐的道:“你就直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嫂嫂,是不是想娶她吧?” 賀子賢動了動嘴,最后還是僵硬的點了點頭。 裴錦便上下打量他,小姑娘目光如錐子似的在他的身上一戳又一戳,賀子賢被她看得忍不住便站直了身子,昂首挺胸,還有點緊張。 半晌,裴錦才道:“行,我允許你喜歡我嫂嫂,但是……” 她頓了一下,目光微瞇,竟露出了與裴靖如出一轍的高深莫測,沉聲道:“但是需要你好好表現,我會看著你的?!?/br> 說著,便用那雙裴家遺傳的鳳眼直直的盯著他看。 一瞬間,賀子賢只覺得身上沉甸甸的。 忍了半天,他到底是問道:“你是裴錦吧?”這小丫頭前后反差怎么這么大?他之前還以為這小丫頭是裴家最軟和的呢。 沒想到,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 果然不愧是裴靖的meimei! 此話一出,裴錦便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著他,賀子賢剩下的話頓時被噎在了喉嚨里。 裴錦看了看時辰道:“走吧,嫂嫂該等久了。” 說著,小丫頭便望向賀子賢,明顯是要讓他先走,她在身后看著他。 賀子賢:“……” 他也不能與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賀子賢深吸口氣,抬步朝前走。 戚柒正等著有些焦急。 裴錦去茅房好一會兒了,還沒回來。戚柒心里有些不放心,但是又帶著裴裕,想去找裴錦又有點不方便,正猶豫間,便見到裴錦與賀子賢竟一同回來了。 戚柒立時松了口氣,忙問道:“小錦怎么去了這么久?” 裴錦面不改色的道:“人有點多,所以遲了一些?!?/br> 回來了便好,戚柒也沒深問,又道:“你們兩個怎么一起回來了?對了,二弟呢?” 賀子賢還沒開口,裴錦便道:“剛才正好與賀大哥碰上了。至于二哥,賀大哥說,二哥是去做男人的私事了。” “噗!” 賀子賢一口茶登時就噴了出來,他實在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會直接如此說。戚姑娘可不是小丫頭那么好糊弄,這男人的私事還能是什么? 戚柒頓時露出了然的神色。 裴裕想要問什么是男人的私事,也被戚柒攔住了,她道:“既然二弟有事要忙,我們便不去打擾他了。賀公子事情辦好了嗎?時辰不早了,我們準備先回去了?!?/br> 賀子賢怕戚柒誤會,忙道:“我不辦事!我與你們一起回去吧,也好做個照應?!?/br> 他這話一出,裴錦便瞅了瞅他瘦巴巴的身板,又對比了一下家里的武師父牛烈,小丫頭眉眼間生了些嫌棄。 如此來看,這賀子賢似乎身子骨太過瘦弱了些,缺了些男子氣概。想到此,裴錦便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記下了這一點。 賀子賢莫名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盯上了似的,后脖子涼颼颼的。 他抖了抖身子。 一行人便沒再管裴靖,晃晃悠悠的回了家。 沒了裴靖的干擾,按理來說,賀子賢該覺得輕松才是。但是他只要一回頭,便會對上裴錦的目光。 相似的鳳眼,相似的氣質。 好吧,賀子賢只覺得心里的壓力太大了,哪里還有心思去想討好心上人。非但沒趁此機會與戚柒多待一會兒,甚至很快便找了個借口回了自己家。 直到回了家,沒有了那虎視眈眈的目光,賀子賢這才松了口氣。 可也不知為什么,他這心里還是不怎么安穩,總有一種大事不好了的忐忑。 嘖,難道是他做錯了什么嗎? 可賀子賢想來想去,也沒發現自己做了錯事啊。 晚上睡覺時,賀子賢甚至還罕見的做了個噩夢。 夢里,他被一頭惡狼死死地咬住,耳邊更是傳來陰深深的威脅:“賀子賢,你認錯嗎?!” “呼——!” 賀子賢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摸了摸額頭,半晌突然拍了一把自己的腦袋:“哎,我果然錯了!” 他穿好衣服起床,轉身便去了書房。 心道,難怪今晚做噩夢,他今天竟然忘記做裴兄給他布置的功課了。若是讓裴兄知道,肯定又會嚴格的懲罰他了! 哎,裴兄哪里都好,就是有時候太過刻板了些。 不過今晚,想必裴兄應該會過得多姿多彩吧。 ****** 裴靖只覺得身體熱得厲害。 身后突然貼上了一具柔軟的身子,溫涼的觸感明明能讓他感到舒服,可是那一瞬間,他反而覺得身上越發的不舒服。 他本能地伸手推開了身上的人,忍著身上的難受,聲音冷厲:“別靠近我!” 那女子似是沒料到他會推開她,一時不妨,嬌弱的身子就這么倒在了地上。 “嘶……”她輕呼一聲,似是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一張芙蓉面微微泛著淡紅,嬌媚動人,泫然欲泣的嬌聲問:“裴郎,你不喜歡我嗎?” 她像條水蛇似的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扭著腰肢,眉目含春,就又要朝裴靖的身上依偎過來。 裴靖猛地朝后退了一步。 眼前的一切仿佛與夢里重疊,惑人的誘香,嬌艷的女子,他的身體熱得很。 可裴靖的心卻是冷的,全然沒有夢里的那些情不自禁和難耐。 她不是她。 他嗅著那濃香,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身子因為藥物的作用也越發的熱,就連腦子也似乎變得昏沉了些許。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云煙卻不甘心。 她自認姿容絕色,遇到的男人還從未有拒絕過她的,哪怕最開始抵觸,可后來事實也證明,天下男人都是一個樣。 沒有不好美色的。 什么清心寡欲、禁欲冷淡,全是假的。若是不好,不過是因為誘惑不夠大而已。 她對自己有自信。 她云煙還從未遇到不受她誘惑的男人。 云煙脫下了身上的衣服,只著了一個肚兜,大紅色襯得她的肌膚越發雪白。她看起來瘦,但身上的rou卻不少,正是男人最喜歡的那微帶著些豐滿的胴體。 她露出了一抹媚笑。 就如此半遮半掩的露著一身雪白皮rou,再次朝裴靖走了過去。 裴靖的背抵在了門上。 退無可退。 云煙見此,眉眼間越發的春色無邊,悠悠的喚道:“裴郎,你身子不舒服,讓云煙來伺候你吧。” 白皙的手朝男人伸了出去,眼看著便要碰到他的臉,手卻被人猛地揮開,下一刻,陰冷的聲音陡然響起—— “滾!” 裴靖半睜著眼睛,明明未及弱冠,嚴格說來只是個少年,是最易被情、欲沖昏頭腦的年紀。 他潮紅著臉,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動情了。 但是面對著如此尤物,卻要推開? 云煙面色變了變。 裴靖站直了身體,一步步朝屋里走了去,循著香味,他拿起香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那股子濃香漸漸消散了。 聽到香爐的碎裂聲,云煙的身子抖了一下。 她轉身朝身后望去。 那少年面上的紅已經緩緩淡了下去,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又恢復成了原先那個清冷淡漠的樣子。 但云煙知道那藥。 那是她們樓里專門用來助興的藥,雖然不傷身,但藥效卻不弱。這少年明顯是從未經歷過□□的人,若是真中了這藥,又如何能忍得??? 這才是讓云煙真正驚訝的原因。 她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今天闖入包廂的那個女子。 就算心有不甘,但云煙也不得不承認,那也是個不可多得的尤物。偏偏長了那樣的臉和身段,眉目間卻毫無春色,像是錯生在妖界的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