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陳孝靖:“什么?” “糖啊。吃吧。”莫寶兒捂著嘴偷笑。 陳孝靖還以為是大白兔奶糖,打開糖紙,往嘴里一塞。 一個小炸|彈瞬間在嘴里嗶啵啵地炸裂。 陳孝靖猛地吐了出來,整張臉因為苦味皺成一團。 “跳跳糖。哈哈哈哈哈哈——” 莫寶兒再次惡作劇得逞,捧腹大笑。 陳孝靖無語凝噎問蒼天。為什么給他送來了這么一個奇葩? 雪紛紛揚揚地下著,絲毫沒有停下來的征兆。 封山之前,莫寶兒拜托隔壁的趙爺爺,買了一堆果蔬rou類。 “哥哥,還在生氣嗎?”莫寶兒弄了一份水果拼盤,作為致歉的禮物。 陳孝靖不想理她。 “哥哥,我錯了。”莫寶兒抓起他的手,搖了搖,開始撒嬌,“人家會改的。別生人家的氣嘛,哥哥。哥哥!” 陳孝靖甩開她的手,問:“捉弄人好玩嗎?” “好玩。”莫寶兒瞥見他越發(fā)嚴厲的神色,知道他是真動怒了,連忙改口,“不,一點都不好玩。” 陳孝靖板著臉,厲聲訓斥道:“捉弄瞎子好玩嗎?拿瞎子尋開心好玩嗎?” “不是,哥哥,我沒有這個意思。”莫寶兒急了,眼淚開始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哥哥,我就是想讓你開心點!” 陳孝靖冷著臉,又下了逐客令,“你走吧。趁現(xiàn)在還能走得了。” 莫寶兒哇的一聲,直接哭了出聲。她找了個角落,蹲下|身,把頭埋在雙臂間,小聲地啜泣著。 那哭聲,就像貓爪似的,在陳孝靖心里使勁地饒。 陳孝靖有些后悔,他自己心里苦悶,就把氣撒在一個小姑娘身上,他自己就對了嗎? 他循著哭聲找來了,手在身前摸索了好一會兒,摸到了一個圓圓的腦袋瓜。 她的頭發(fā)又細又軟,陳孝靖輕輕地揉了揉,開口道:“別哭了。” 誰知,下一秒,一個香軟的身體就撲到他的懷里,抱住了他。 陳孝靖全身一僵。 “哥哥,你怎么能這么對我?”莫寶兒把鼻涕眼淚全往他衣服抹去。 陳孝靖覺得自己全身每個細胞都不對勁了,他難受得扭了扭身體,想掙脫,女孩抱得更緊了。 緊得陳孝靖都能感受到她的波濤洶涌。 女孩的胸,實在是—— 陳孝靖的臉一下子就全紅了。 “你又趕我走!你這個大壞蛋!”莫寶兒拿拳頭錘著他的胸口。 “你別哭了。”陳孝靖總算是找回自己的手,放在她身后,輕輕地拍著,安撫道,“是哥哥我錯了。乖,別哭了。” “你怎么可以兇我?我爸爸還沒這么訓過我!”莫寶兒委屈極了。 陳孝靖心里越發(fā)的愧疚,又是哄又是道歉,過了好一會兒,莫寶兒才止住了哭。 她以驚人的速度調(diào)整好了心情,哼著小曲,開心地和他分享了水果拼盤。 莫寶兒就這么住了下來。 陳孝靖再也沒說過要她走。有她在,日子過的有趣多了。 半夜,陳孝靖被突然的寒意凍醒了。 “哥哥,停電了。”莫寶兒顫抖著聲音問,“怎么辦?” 陳孝靖想了想,“你把你的被子抱上來,到床上來。” 莫寶兒躺在另一頭,床上并沒有比地板暖很多。她蜷縮著身體,抖得被子都跟著一顫一顫的。 “還是很冷嗎?”陳孝靖問。 “嗯。腳好冰。” 沒多久,一雙溫暖的大手找到了她的腳,抬起來,放在了他的胸膛前。 莫寶兒連忙縮回了腳,“哥哥,你會凍到的!” “沒事。”陳孝靖抓住她的腳踝,堅持用自己的身體給她暖腳。咬著牙關強忍過一陣涼徹心扉的冰寒,他用一種輕松的語調(diào)說:“我在這里長大的,抗凍能力比你們南方人強的多。” “哥哥,我是燕城人。” “對我來說,那也是南方。”陳孝靖柔聲問,“現(xiàn)在暖和點了嗎?” 莫寶兒突然就哭得稀里嘩啦。 “嗯!” 她走過大江南北,游過世界各地,自認爬過最好的山,走過最好的橋。 而這世上最好的男人,她早就遇見了。 卻差一點錯過了。 —— “哥哥,我想當你女朋友。” 陳孝靖聽到這話時,正在刷牙,忍不住噴了滿嘴泡沫。 他直接拒絕:“不行。” 莫寶兒一下子就蔫了,“為什么不行?哥哥,我會是個很好的女朋友。我保證,我每天都會讓你開開心心的。” 陳孝靖還是搖頭。 莫寶兒就不信了,以她這般盛世美顏(叉掉,人看不見有個屁用),以她的聰明才智(叉掉,在狀元郎面前不嫌丟臉啊),以她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性格(說白了就是死皮賴臉),她還拿不下陳孝靖! 接下來的兩周,莫寶兒使出渾身解數(shù),想方設法取得陳孝靖的歡心。 莫寶兒聽過一句話,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必先抓住男人的胃。 所以,她下載了一堆菜譜,每天變著花樣給陳孝靖做好吃的。 可那該死的陳孝靖,吃飽了喝足了,竟然還是拒絕了她。 雖然屢戰(zhàn)屢敗,不過,莫寶兒自我安慰,沒事,勝利已經(jīng)在前方向她揮手了。 調(diào)香多年,給她性格帶來的最大的影響就是世人難以想象的耐心。 這天,莫寶兒給他念了一段新聞,又給他捏肩膀,一副狗腿至極的模樣。 “哥哥,你就答應我吧。”莫寶兒手都酸了。 “不行。”陳孝靖催促道,“怎么不捏了?再重一點!” 莫寶兒哼了一聲,繼續(xù)給他當苦力。 陳孝靖唇角忍不住上揚,怕女孩看到,連忙又擺出一張撲克臉。 “哥哥你真冷漠。”莫寶兒鼓著嘴,去淘米做飯了。 悠揚的口琴聲響了起來。 是陳孝靖曾經(jīng)唱給她聽的那首《送別》。 莫寶兒放下了手中的白菜,來到院子,就看到陳孝靖身形單薄靠在門前,背影說不出的寂寥孤寂。 她回屋找到了小提琴,與他一起合奏。 小提琴時而舒緩時而激揚,與口琴清麗的琴音互相呼應,猶如情侶間的對話,流暢、細膩,又有適當?shù)牧舭祝钊嘶匚稛o窮。 “哥哥,你看我倆真是天生一對天造地設天賜良緣,你還不快從了我?哥哥,我追了你那么久,你腿長,我腿短,你就不能停下腳步,和我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我很真誠地想當你的女朋友。” 莫寶兒蹦蹦跳跳地來到他跟前。 “有多真誠?”陳孝靖問。 莫寶兒笑嘻嘻地說:“請看我真誠的眼睛。啊,我又忘了你看不見。哥哥,請聽我真誠的聲音。” 陳孝靖手在空中摸索著,直到找到那顆腦袋瓜。 她的頭發(fā)細細柔柔的,陳孝靖愛不釋手地摸了又摸。 “許默,我現(xiàn)在這樣,又瞎又窮,我不能耽誤你。” “哥哥,我不介意。”莫寶兒摟著他的腰,頭往他懷里鉆了鉆。 陳孝靖可以感覺到女孩對他的眷念,可他還是咬咬牙,“如果我這輩子眼睛都好不了了?” “沒事,我可以當你的眼睛。”莫寶兒深深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迷戀著這個味道。 簡直是魔怔了。 陳孝靖還是狠狠心搖了搖頭,“許默,我不能答應你。” 莫寶兒哼了一聲,氣鼓鼓地回去做飯了。 寒風吹來,帶走了女孩殘留在他身上的溫暖。 世界又陷入了一片冰寒。 陳孝靖悵然若失地站了好一會兒。 “啊——” 屋內(nèi)響起女孩的慘叫聲。 陳孝靖一路摸索過去,緊張地問:“許默,怎么了?” 女孩的聲音全是哭腔,“手指不小心被刀切到了。哥哥,好疼!” “快,快去我房間拿創(chuàng)口貼!”陳孝靖眉頭緊蹙,一臉的焦慮。